程千尋豎起了耳朵,就聽到別西卜也說了起來:「給猴子吃,食物變成食用者,不錯!」
果然撒旦在暗中看著發生的一切,而且對目前看到的還是滿意的。
隨後一直躺在高椅上的猴子突然間動了,將程千尋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
在所有人異常吃驚的目光下,猴子坐了起來,有點茫然地看了看左右,它頭頂上被打開的洞依舊在,裡面的猴腦就像通了電的青蛙大腿肌肉一般,微微抽動著。
當猴子看到了被卡在桌子裡的食人魔,眨了眨眼睛,看清楚後「吱啊吱啊」手舞足蹈起來,不時拍著桌面一副高興的樣子。隨後又砸吧了幾下嘴,感覺到了嘴裡有東西。
「你,你幹什麼,幹什麼……」雖然食人魔被挖去了兩勺大腦,但依舊活著,有思維,他驚恐地看到猴子跳了過來。
猴子一躍跳到了食人魔腦後,用了細長的手指直接伸進如同大碗一般的腦殼,往裡面掏出嫩豆腐般的腦髓往嘴裡塞。食人魔於是又尖叫了起來,他應該不是疼痛了,這段時間過去,痛覺神經早就麻木,他因為驚恐而尖叫。一隻猴子正在掏自己的腦髓吃,任何一個人,處在他這樣的位置,都會感到萬般恐懼。
真是巨大的諷刺,食人魔在將開水淋在猴子頭部,用鑿子撬頭蓋骨時,也許根本想不到,只短短的五分鐘不到,整個位置換了個個。他被固定在桌面上,而吃他腦子的確實猴子。撒旦還真有幽默感,如此黑色幽默,他們感覺到了苗頭,立即就讓它發芽。
猴子吃得是津津有味,將腦髓一塊塊地從打開的腦子裡用手指掏出來後,嘴和舌頭並用地吃著,還嘖嘖發出聲響。根本不管食人魔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看這種極度恐怖的畫面,光聽到聲音,就足以讓人晚上做噩夢。
程千尋想離開,但魯道夫一邊拉住了她,輕聲道:「必須看。」
她只有繼續看下去,看得頭皮都發麻,背脊一陣陣的冷颼颼。
大約近一半的大腦被掏去時,食人魔終於停止了慘叫,但他還是沒死,剩下一半的大腦和小腦支撐著生命繼續運作。他身體癱軟地掛在桌下,時不時抽搐著。
猴子大約感覺吃飽了,於是站了起來,居然對著腦殼內撒尿。撒完尿後,像是被抽去了生命一般,倒在了桌面上,屁股貼著食人魔的鼻子,抽搐了幾下不動了。原本有了光芒的眼睛,又一次的黯淡了下來,幾乎跟食人魔同時死去。
瑪賽斯走了上來,他拿起一把勺,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已經掏去一半腦子、並且盛著酸臭的猴子尿腦殼,另一隻手捂著鼻子,鄙夷道:「好臭,真噁心!這下徹底不用我復原了吧?就算復原了也一腦袋的猴子尿。」
扔下了勺子,瑪賽斯轉而環顧了下周,好似一下子就忘了桌面上的駭人腦殼,笑盈盈地問:「各位尊貴的客人,你們是打算繼續用餐還是回房間。今天休息好後,明天還可以休息一天,這兩天時間裡,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想做什麼都可以。就是麻煩不要再殺人或者讓別人缺胳膊斷腿了,修復起來真的好累。」
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誰都吃不下去了,就算把剛才東西全部吐出來的人,也沒有什麼胃口。
還是回到房間裡吧,反正各種東西都可以點。
瑪賽斯依舊很慇勤地變出兩堆搔首弄姿的男女,可沒人去點。看了一場活吃人腦後,受的刺激實在太深了。再美的女人在跟前晃,也會想到食人魔如同野獸般的慘叫,以及猴子掏出腦髓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在準備走的時候,魯道夫順手拿了一個夾著奶油的麵包。
看著魯道夫咬了一口,程千尋都要佩服了,怎麼可能還吃得下。
這下他們這組人又成了眾目焦點,魯道夫卻不以為然地邊嚼著麵包,邊抬了抬眉:「人的頭蓋骨可是最堅硬的,撬開來是件力氣活,我也早就餓了。」
味道應該還不錯,他又伸手拿了一個小圓麵包。咬了一口,叫了幾下,將咬去一口的麵包展示給大家看:「這只麵包裡也夾著奶油。」
看到表皮金黃的麵包裡,有一團乳白色的奶油,這很普通的事情,但此時大家能聯想到的就是那個腦殼,裡麵粉白色蠕動著的腦漿……「嘔」有兩個人立即打著噁心,是該吐的都吐完了,實在沒什麼可吐的了。
將人送到了門口,瑪賽斯笑瞇瞇地道:「我會在這裡安排下一個侍者,各位如果餓了的話,出來說一聲需要什麼,他就會送到各位的房間裡的。」
程千尋打開了門,立即身邊靠近兩條高大的身影。
「我……」雷格爾和斯內德同時說了一個字。
兩人相互看了看後,雷格爾繼續道:「要不一起聊聊天?」
程千尋的心情正好鬱悶著,可讓男人進房間陪伴,這以前沒有過,正要考慮,斯內德摟住了她的肩膀。
「謝謝了,一起進去吧。」斯內德半推著硬是摟著她進了房間,而雷格爾也尾隨進入。
外面的人都看著,哪怕打開門的都停在門口看著這一組。魯道夫對著他們微微揚了揚眉,轉身也進入房間,關上了門進了房間,程千尋快走了幾步,離開了斯內德的臂彎。
而其他三人驚訝的發現,只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空蕩蕩的房間裡一下變出了大沙發、家庭影院、還有衛生間以及窗框窗簾,從撩起的窗簾望出去,窗外是熱帶雨林風格。
程千尋猛地坐到沙發上,雷格爾和斯內德坐到了她左右兩側。
雷格爾先一步將程千尋的身體攬到了自己懷裡,抱著她輕輕拍著安撫:「好了,不要再裝了,想哭就哭吧,這裡沒外人。」
這一下程千尋所有的偽裝全部崩塌,眼淚瞬時湧出,在雷格爾懷中,她感到了無比的自責。如果不是她,猴子也不會死得那麼慘……就算那個食人魔該死,可他畢竟是人類。
斯內德也柔聲安撫道:「一切都是為了生存,不是嗎?猴子並不是你殺的,那個吃人肉的傢伙也應該死,否則下一關,我們就有可能死在他手上。」
雷格爾接著道:「就連瑪門和別西卜都看得有趣,這人也活到頭了。」
「而且你做得非常不錯,讓撒旦看得過癮,又不用吃那噁心的東西。」魯道夫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他試了試這厚實柔軟的沙發,舒服地躺靠了下來。
雷格爾的懷抱給她莫大的安慰,靠在他懷中,程千尋過了會兒,終於穩定住了情緒,抹著眼淚坐好,自己罵著自己:「哭什麼哭,簡直就是鱷魚的眼淚,他死是活該。不去想了,反正做都做了!」
「沒錯!」魯道夫靠在沙發上悠悠道:「沒什麼多想的,而且我只是撬開了他的頭蓋骨,接下來的事情是撒旦覺得很有意思,幫了我們一些小忙。食客反被食物吃了,還真是有創意。」
效果是相當不錯了,可沒見那些人臉色,大約見到鬼也沒那麼難看。反正幾乎個個將吃下去的活肉全吐乾淨了,有點浪費。
魯道夫又環顧了下四周,輕吐出一口氣:「程,你是怎麼做到的?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變出來了。」
程千尋也看了看,沒什麼特別的呀:「就這樣變出來的,難道你們……」
「絕對沒那麼快!」斯內德閉上眼睛,睜開眼睛時手中出現了一朵紅玫瑰,很浪漫的笑著遞給了程千尋:「必須要注意力集中,哪像你,睜著眼睛往裡走,一下子東西全都出現了。」
程千尋接過玫瑰,微微羞澀地笑了笑。
「還有在吃飯地方的那團火。」雷格爾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你什麼是時候可以馭火了?」
「其實那很簡單。」程千尋變出了一個櫃子,櫃子上有個小玻璃花瓶,將紅玫瑰投了進去,回答道:「在他頭上變出一點油,然後挪來廚房裡的火,都是小花招。」
「可效果真不錯。」魯道夫都表示了認可:「我都感到很驚奇。」
「接下來我們做些什麼?」斯內德環顧了大家。
程千尋想了想道:「平時我就看各種片子,看看有沒有能吸取經驗的地方。」
「好主意。」斯內德站了起來:「我去要點吃的,你們商量一下,下一個主題可能是什麼,我們就針對著看。」
食物被侍者送來了,四人過去接過餐車推了進來,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繼續商討著。
「喪屍、中世紀獵巫,至少這兩個應該不會再來一遍。」雷格爾拿著一大盆的德國香腸,一口一大截地咬著。
「以前我也想過,可題材太多了,而且沒有規律可查。」程千尋拿著披薩,也吃了起來。
「其實你們有沒有發覺……」魯道夫提出了新的論點:「不管要靠耐力、體力、智慧,還有一點就是,精彩!」
精彩?大家頓時有所醒悟,就跟那個食人魔一樣,為了足夠精彩,甚至吃人一般。而瑪賽斯也說過「以前是以前,看多了也會厭煩的」已經透露出,撒旦喜歡看新鮮的。
斯內德拿著一盤煎三文魚吃著:「嗯,看來我們要做到最好,比狠,比聰明、比逗趣,我們都要做到最好,這樣才能讓撒旦滿意,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