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賽斯的中餐廚藝確實到了頂尖的水平,那麼西餐呢?於是雷格爾出了一道法國大餐的料理:「黑菌鵝肝少司牛扒!」
「可,可真會點……今晚兩位撒旦吃的也是這,這個。」別賽斯隨後對著食材櫃子上方喊了一聲:「牛!」
從望不到邊的食材櫃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哞~」的叫聲。隨後兩隻大得就像是翼手龍般的老鷹,抓著一頭四隻蹄子捆住的肥牛飛了過來。
「不,不會吧……」大家面面相覷,難道吃一份牛排還要殺一頭牛嗎?
老鷹翅膀產生的巨大氣流讓程千尋差點沒站穩,幸好身邊有雷格爾和斯內德,兩人扶住了她。
別賽斯手中拿著剔骨尖刀,頂著風走到鷹爪底下,那樣子就像走到了停留在半空中的直升飛機下。他走到了「哞哞」發出叫聲的牛脊背處,舉起一隻手、對著牛的上腰部捏了捏,大聲道:「就這塊!」
隨後猛地舉起刀刺了下去,大家瞪直了眼睛,就見別賽斯用極快的速度,從牛背脊上活生生地挖出一塊來。
牛頓時劇烈掙扎起來,慘叫連連。可它依舊四隻被捆綁的蹄子朝上,被牢牢地抓在老鷹的利爪之下。
「好了!」別賽斯喊了一聲後,老鷹又拍著翅膀往剛才來的地方飛去,它爪下的牛慘叫不已,身影伴隨著「哞哞」地慘叫聲很快的消失在食材櫃盡頭。沿路鮮血一路流淌過去,在食材上面留下一長條的鮮紅色軌跡。
一塊鮮血淋漓的脊肉被放在了砧板上,別賽斯就像看著玉石一般看著這塊肥瘦適宜的肉,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滿意地道:「一歲半的牛,這就是最好的西冷牛排,正好做四份,要不每人一份吧。浪費了就可惜了。」
他抬起頭環顧了四人:「否則那麼一頭牛就白白死了。」四個人還能怎麼樣?只有點頭。
別賽斯看到每個人都抽筋般地點頭,很是高興的樣子。隨後從放著二十多種道具的刀架上取下一把薄片刀,將肉飛快地分成了四等份。
四個平底煎鍋「光光光光」的放上了四個小火爐,幾乎相差不到一秒的時間,四塊等份的黃油擱在了鍋內,遇熱「吱吱」作響的融化。隨後四塊牛排被擱了上去,開始煎了起來。
此時別賽斯對著食材櫃盡頭又喊道:「四隻肥鵝!」
還沒看到,但已經聽到鵝「呱嘎」扯著脖子的聲音,不會是鵝肝也是活取吧?
程千尋和斯內德幾乎同時叫了起來:「鵝肝不要了!」
他們兩個相互看一眼後。心有靈犀地分別解釋了起來:「牛排很大,我夠吃了。」「是呀,我還想嘗嘗其他菜呢!」
雷格爾和魯道夫也跟著表示鵝肝不要了。知道牛排是這樣取的,就夠受的了,再來個活取鵝肝,這菜吃不下去了。
「不要了嗎?」別賽斯疑惑地看了看四人,四個人趕緊的擺手搖頭表示不要了。於是他對著已經抓著鵝飛來、還有大約幾米遠的四隻隼喊道:「鵝不要了。」
四隻隼立即掉過頭、轉過身,抓著大聲叫喚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
「真可惜,你們應該嘗嘗,這味道相配起來,那是頂級的美味。」別賽斯飛快地兩隻手左右開弓的翻鍋,抓著平底鍋的把手一抖。就輕輕鬆鬆將牛排拋起、牛排在半空中翻了個身後落下。繼續煎著。
「牛排和鵝肝可以一眼的嫩。進入嘴裡,那滋味……」別賽斯又起了鍋調汁。一邊喊著各種素材,一邊切碎了扔鍋裡,又玩起了烹調廚藝。
剛才的松鼠桂魚,魚上桌是魚嘴還能動。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像是瀕死前無聲的慘叫,只不過魚不會出聲。
程千尋苦笑起來,輕聲地嘀咕著:「難道他做的是黑暗料理嗎?」
四份牛排上桌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要不是剛才看到牛排是怎麼取下來的,還真讓人食指大動。
「嘗嘗!」別賽斯笑呵呵地站在桌子一頭,手指又相互揉了起來。
「那就吃吧!」反正肉都已經割下來了,燒都燒好了,又不能將肉再裝回牛的身上。大家硬著頭皮,拿起刀叉,開始吃。
程千尋拿起了刀。只輕輕觸碰到,也不知道刀鋒利還是怎麼的,牛肉居然像豆腐一般,毫不費力就隨著刀鋒分開了。
她很是詫異地另一隻手捏著叉,插了切下的一條牛肉,慢慢地擱進嘴裡。
「嗯~!」禁不住鼻子狠狠地吸了口氣。牛肉一入口,頓時鮮嫩的汁液立即散開,幾乎沒怎麼嚼就吞嚥下去了,吃了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嫩,嫩得入口即化。
可以想像得到,如果配上肥美的鵝肝,那是一種怎麼樣的頂級享受。
大家都吃得盡量慢,可以讓牛肉在舌尖上多保留一段時間,可還是覺得這半斤左右的牛排還是不夠吃。
程千尋終於放下了刀叉,看著面前空蕩蕩的盤子,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她還是對牛肉的取法心有餘悸的:「為什麼非要從活牛身上取肉?」
「為了肉質是最鮮嫩的呀!」別賽斯笑呵呵地回答,好似碰到有關吃的東西,他的結巴就好了許多:「曾經試過好多次了,從死牛身上取下的牛排,味道就是比活牛差了點。」
程千尋試著問了聲:「鵝肝也是嗎?」
別賽斯笑著點頭:「嗯,嗯!」
果然是活著取所需部分,程千尋感到胃部有點不舒服,彷彿嚥下去的牛排還在活著的牛運動。
她捂了捂嘴,側頭對著別賽斯道:「總管,你的廚藝確實不是凡人能比的了。」
別賽斯赫赫地笑著,顯然對於這個讚賞很高興。程千尋繼續道:「但麻煩你,我的飯菜就不要用活著的動物身上的肉,能不能殺了之後再取下來?」
別賽斯一愣,隨後微微側頭,手指撓了撓高廚師帽下的頭皮:「為什麼,難道不好吃嗎?」
「很好吃,可……」她發覺和冥界的人說仁慈顯然是婦人之仁,甚至會被視作軟弱,在下一局中更有可能淘汰。
「因為,我們習慣吃死了的動物身上的肉。」斯內德先一步道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理由:「換了太新鮮的,反而不適應。」
「是的!」雷格爾早就知道他們兩個想些什麼,也跟著幫腔:「太嫩嚼都沒嚼就下去了,怎麼更長時間品嚐如此的美味?」
魯道夫側目看了看他們兩個,微微一笑,也跟著解釋道:「我們都習慣吃殺了之後的肉,習慣養成就很難改變。自然界的鱷魚還把獵捕到的獵物藏在河水裡,等過幾天腐爛的時候才過去吃,鱷魚就是喜歡吃腐肉,而我們就是喜歡吃殺了死透後的肉。」
「這樣呀!」別賽斯撓著帽子裡的頭,終於頓悟的樣子:「嗯,好的,這三天的肉我就用死透的吧。」
「對,對!」大家立即頻頻點頭。說實話,這肉再好吃,想到如何取下來的,真的會倒胃口。他們大部分目前還沒變態到看著動物痛苦的垂死掙扎為樂趣的地步,其實肉稍微老一點又有什麼關係,至少吃得不鬧心,感覺肉好像還在嘴裡、胃裡蠕動一樣。
「你們還想吃什麼,我來燒。」別賽斯拿起了鍋鏟。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大家忙不迭的回答。一方面是桂魚和半斤重的牛排下去後已經吃得非常飽,另外無論點什麼肉類都頭皮有點發麻了,就怕點個龍蝦,上桌時上面是燒熟的、而留著兩個大鰲的龍蝦頭觸鬚在動、還舞著爪子。
「嗯,好的。」別賽斯將鍋鏟放下,解開圍裙,嘴裡喃喃道:「你,你們還真有意思。其他三組都,都吃活肉,有一組還,還非要活肉不可!」
四人立即相互看看,立即就明白了,就跟以前一樣,每上一層都會加入新的人,可立即有一半的人淘汰,然後四個隊勝出的八個人再進入下一層。
不能讓撒旦認為他們軟弱,程千尋立即抬著眉毛,很驕傲地道:「那更能證明我們想吃什麼樣的就吃什麼,想吃就敢說,很特別,不是嗎?」
別賽斯看著四個人看著他,又憨厚地傻笑起來:「也,也是。」
「各位尊貴的客人。」瑪賽斯拿著權杖走過來了,他走路的姿勢很是扭捏。可能是這一層不是他管轄的,所以並沒有行那滑稽的舉手禮。他笑容可掬著:「請問用完晚餐了嗎?」
「用完了,我很累,想回去睡了。你們隨意!」程千尋立即站了起來,可以想像得到,接下來就是許多風格各異男女站成排的以供挑選。
「好的。」瑪賽斯微微晃著身體笑著,他應該知道程千尋的脾氣,回來後的第一晚總是不要男人陪的。手對著別賽斯甩了甩:「別賽斯你送她去房間吧,否則你留下,其他客人還要挑選晚上的伴呢。」
「嗯,好的。」別賽斯答應了下來。
「哦,慢著!」瑪賽斯喊住了別賽斯,微微皺眉道:「你這胖子迷路過好多回了,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在自己管地方裡迷路。」
但讓別賽斯閒著他又不樂意,畢竟別賽斯是這層的總管,卻除了燒飯都不管,手指了個侍者:「那個,你,陪他們去吧。」
而斯內德也站起來:「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