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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留給別人 文 / 幽幽弱水

    原本想沿著山腰走,這樣可以省一點力氣。

    喪屍大軍緊跟其後,就像蝗蟲一般將他們原來呆的木屋給淹沒了,隨後隨著他們的路也開始登山。

    他們的速度很慢,可喪屍的速度更慢。它們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再加上沒有大腦可以思考,看到坑什麼的反應很慢,隨著坡度的增加,一個個都往山下滾。到了百米的地方,大約只有十分之一的喪屍能勉強在爬。

    從山上往下看,公路那裡的喪屍還在不斷往這裡走來,彷彿無窮無盡;堆積喪屍最多的地方就是山腳下。隨著山勢的升高,喪屍越來越稀,最後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追在大約離他們足足二公里的地方,並且距離越拉越遠。

    大家站在第一個山峰上,極目遠眺。

    這個山峰不算太高,上面並沒有積雪,可程千尋已經感覺到吹來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終於又奪過一劫。」戈登也發出了感慨。

    雷格爾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氣息中帶著極為濃重的白色蒸汽:「現在只有將這個空間全部炸了,才能消滅那麼多的喪屍。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

    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多,多得可怕。看過去,草原至公路、地平線所及,全是喪屍。存心就是將木屋裡的人逼上絕路!

    可木屋裡現在沒有活人,人都站在山上,心有餘悸地看著山下。

    「生存下來後,就是更遠更難走的路!」魯道夫將登山鏡挑起,搭在頭頂,對著西面眺望著:「路沒有標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地圖上就畫了二個山峰。這是第一個。希望我們今天能跨過第二個、也是最高的主峰,然後在山腰上過夜。明天才能留點力氣到出口,誰知道出口那裡還有什麼招待著我們。」

    「有車有船的日子就此結束,看來今天慘了!」斯內德誇張地苦著臉,讓大家反而笑了起來。

    擺脫了喪屍,但代價就是原本四十公里的路,變成了面前的高山,上面還白雪皚皚。

    程千尋從未爬過超過海拔二百米的山,而且大多都是坐纜車,這山卻海拔達二千米以上。真是苦不堪言。

    她雖然努力的想跟上,可沒多久就不行了。幸虧隊友的幫助,不時拉著繫在她腰部的繩子拽著幫了一把。否則她不知道會掉隊掉到哪裡去了。

    就這樣跌跌撞撞。磕磕絆絆,走了大約四個小時,到了大約下午二點時,才剛到了主峰山腰。

    再上去就是雪層,那裡的風更大。戈登停了下來。和大家討論了一下,到底是今天到此為止,還是一鼓作氣翻過去。如果想在天黑前爬過雪山的話,可能要速度加快。

    大家都看著程千尋,其他人應該問題都不大,就看她的了。

    程千尋知道。以她的體力,根本就爬不過這麼高的山,爬到一半就有可能體力不支倒在那裡。在風雪交加的時候。其他人自顧不暇,有可能這座山就是她的最後歸宿。而今天到現在為止,一個人都沒有死,她是最弱的,最可有可能被淘汰。

    她思考了一下後。狠下心:「爬吧,我們只有幾個土豆。如果明天爬,有可能要餓著肚子過,不如現在就翻過去!」

    這話是非常理智的,停在這裡,要麼餓著肚子過夜、明天土豆但早餐;要麼就翻過山,土豆當晚餐,等到明天早上下了山,就快到了出口處。而在這裡,除了山頂上的雪之外什麼吃的都沒有。

    「好,爬!」戈登立即做出了決定。

    雷格爾過來伸手去接程千尋背著的登山包:「你的給我拿吧,可以輕鬆點。」

    程千尋剛把背包拿下,就覺得不妥,於是笑著道:「山上風大,背著還可以身體穩點。要不這樣,你幫我把裡面幾個土豆拿出來,放在你包裡,這幾個土豆最重了。」

    「好吧!」雷格爾並多想,立即打開她登山包的拉鏈,將裡面的一包土豆拿了出來。

    程千尋提醒著:「還有半包糖,你也拿著。」不能在她這裡留下任何吃的東西,就怕待會兒出現墜崖的事情,那麼其他活著的人都會餓肚子。

    「好的!」雷格爾全都拿了出來後,登山包又交還給程千尋。

    程千尋踮起腳打開雷格爾背著的登山包,將吃的東西塞進去,隨後接過自己的包背上,笑著道:「可以走了!」

    在一步步往上去的路上,她偷偷地解開了繩子,把繩子只打了個活結。

    手上戴著手套,動作有點笨拙,雷格爾回頭一看時,發覺她的小動作。於是停下了腳步,喊了一聲:「等等!」

    雷格爾一停下,其他人也跟著停下了。

    雷格爾一拉扯繩子,綁在程千尋身上的繩子就落下了,他怒氣沖沖地質問:「你這是幹什麼?」

    程千尋沒有說話,嘴唇顫抖起來,眼眶忍不住發紅了!

    不用說什麼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萬一淘汰的是她,那麼必須要將生的希望留給其他人。

    「你這個笨蛋,我就不信非要每天死一個才太平!」雷格爾怒氣衝天地拿起繩子,往程千尋腰上套:「你再敢解開,老子直接把你打暈了扛著走。」

    「次序重新安排一下吧。」戈登解開和魯道夫身上的繩子,直接綁上了程千尋的腰間:「我帶著她。魯道夫,你和雷格爾、斯內德一組,你帶隊,和我盡量並排走!萬一一組有事,另一組也不會一起扯下去。」

    安排得應該有些道理,山路也很寬闊,這樣並排著走,也可以相互擋風、還能攙扶一下。

    就這樣,兩組並排開始往山上走去。程千尋前面有戈登拉著;不小心摔倒,旁邊有斯內德立即扶起;身後還有雷格爾不時推一把。雖然她很累,累得快死了,但在隊友的照顧下,還是能跟上隊伍。

    風速越來越大,幾乎讓人站不住腳。就算沒有下雪,猛烈的風將地上的雪和冰渣刮起,打在臉上露出的地方象刀劃過一樣。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白茫茫,要不是有著登山鏡,那白得耀眼的冰雪一定會把人的眼睛照瞎。

    接近山頂時,風暴加強了。整個山頂全都是被風吹起的冰雪,將西斜的落日光都遮擋在外。眼前就像黃昏那麼暗,走在前面不超過半米的人,在冰雪中顯得模模糊糊,只剩下一個人影。哪怕隔著厚厚的登山服、帶著帽子,長方形的登山鏡遮住了半張臉,還將登山服領口拉高連鼻子都遮住,寒氣依舊從每個邊角縫隙往裡鑽,甚至透過厚實的衣服面料以及厚厚的填充物。

    就算最為強壯的雷格爾,都被風吹得彎下腰,盡量佝僂著身體,減少阻力。就算這樣,他都不忘不時側頭看看程千尋的狀況。

    空氣微有稀薄,程千尋感到有些胸悶,只能在領口內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她風吹得實在撐不住了,猛地撲倒在雪地上,身體立即隨著暴風一路滑出去。

    幸好腰部繫著繩子,幾個男人立即站穩了腳,硬是將她拉了回來。正應了一句話,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沒有這根繩子,她再吹過去幾米,就可能消失在這個足有四五米高,能見度不足三米的風暴裡。

    拉回來後,雷格爾伸出了手臂,勾住了她,將她攬在了咯吱窩內,而另一隻手拄著登山枴杖,繼續往前進。

    在雷格爾身邊,多了一份安全感。她雙手緊緊環抱著雷格爾的健壯腰身,咬著牙硬挺著。雙腳已經麻木,完全是機械式的往前邁步。如果在這裡倒下,又沒有及時站起來,那麼將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千尋發覺路好似沒有那麼艱難了,好似上坡轉為了下坡。難道已經過了山頂,開始往下山的路走去?

    又走了一段路,風好似減弱了,眼前的飛雪走冰雹也慢慢減少,當看清眼前一切時,他們真的已經走過山頂。而跟前是下山的路,不在刺眼、呈深紅色的夕陽正懸掛在一片草原的盡頭,而遠處依稀能看到公路。

    沒有喪屍,此時的風景是那麼的美,美得幾乎能讓人感動得流淚出來。

    戈登一手拄著登山杖,一手指著山腰處的一片松樹林,大口大口喘氣著。大家都明白的往那片樹林而去,那裡就是今晚留宿的地方。

    程千尋感受到身邊有男人就是好,落腳後,四個男人將登山包一卸,就不顧勞累的忙碌起來。看著他們忙著,程千尋也不敢休息,從四周撿樹枝堆在中間,否則一坐下來,她立即就不想再站起來。

    從包裡拿出簡易帳篷搭好、睡袋往裡塞好、二個帳篷中央生起一個篝火,等一切準備就緒時,太陽也落下,天黑了。

    火燒得旺旺的,在火中的干松樹枝不時的「辟啪」作響,大家圍坐在滿是松針的地面上,一股溫暖的氣息瀰漫開來。

    雷格爾將包從一旁拽了過來,拉開拉鏈,把裡面的土豆翻了出來,一個個拋給了大家:「一人兩個!」

    「硬邦邦的象石頭!」斯內德雙手各拿一個,相互敲了敲,居然能發出聲音來。

    「用火烤一下!」戈登示範地拿起一根樹枝,先將一個放在地上,滾到火邊上,烤了起來。

    於是大家都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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