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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消亡 文 / 幽幽弱水

    想叫卻沒有一絲聲音,只能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飛快地腐爛風化著嗎,從美若天仙變為了比鬼魅更可怕的模樣。

    頭髮飛快的變白乾枯、並且象亂麻一般大把大把往下掉。臉上、脖子、手臂上的肉已發黑、掉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和青紫色的肌腱和筋。已沒了眼皮,原本濃濃的眼睫毛也跟隨著早就掉落、消失不見,只有倆個只圓形的眼珠子微微鼓出的在圓形的眼窩裡,露出恐懼眸光……很快的眼睛掉落出眼眶、並和臉上剩餘不多的黑紅色肌肉飛快乾癟。

    那個營業員一直帶著微笑,好似凝固一般地站在穿衣鏡旁,欣賞著跟前的一切。

    終於只剩下了骨頭,一個白色的骷髏頭,一雙原本珠圓玉潤的手臂只剩下了白森森的臂骨。哪還能分辨出原本的模樣,而骨頭還在繼續老化,發黃、發黑、發脆……終於頭骨、手臂的骨頭掉落,化為了灰燼。而身軀卻依舊套著那華貴的晚禮服和奢華至極的巨鑽項鏈,就跟剛才看到的一樣樹立在那裡。

    營業員;穿衣鏡;穿著晚禮服、戴著項鏈的無頭無手臂模特好似煙霧一般的變淡、變透明,最後消失在階梯上,階梯這段又恢復了黑暗和幽靜,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

    「死了,她死了,沒了!」頭喊著,此時微帶稚嫩的嗓音聽上去有點尖銳,讓人渾身發毛。

    「住嘴!」不管這頭的父母了,其他人也忍不住吼了一聲。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而樓梯上卻時不時出現各種讓人垂涎的東西。

    左邊出現了一箱子的花花綠綠鈔票,右邊冒出了包包、服裝等奢侈品……讓人的眼睛很難挪開。

    只要往上走,那些誘人至極的東西就會往後退,如果眼睛挪不開,頭一定就會轉。當轉到了後面……

    目不斜視,錢財乃身外之物……每個人都一遍遍的對著自己說。

    「該死!」史蒂夫大罵了一聲,原來階梯兩旁開始出現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平台,而上面有了更多的東西。比如像是剛探寶找出的裝滿珠寶和黃金海盜箱子、整排的華美衣服……而這次居然誇張的放著一輛紅色敞篷豪車。

    「上,上,上!不要去看,都是假的、假的。」雷格爾個頭大,腦子卻沒糊塗,一步三格的往上繼續飛奔。體力真不是蓋的,爬了半天了,其他人都速度減慢,開始氣喘,而他依舊像剛開始一樣,要不是為了等待史蒂夫,速度可以更快。

    一個平台出現了,上面居然是三個身材高挑,穿著比基尼的美女。正坐的坐、站的站,朝著雷格爾誘惑至極的勾手指。

    其中一個嬌笑著解開上身唯一的遮羞布,兩團碩大的雪白滾圓立即顫顫悠悠地跳進男人的眼睛裡,她還用一根細長的手指挑著細帶子轉了兩圈後扔向了雷格爾。

    貼身的東西正好砸在了雷格爾的臉上,雷格爾一把將這小得可憐的布一把扯下,那個美女轉過了身,背對著,將她長長的金髮嫵媚地撩起,露出了整個窈窕背部,有節奏的微微晃動著細細的腰、結實鼓脹的臀……

    雷格爾的腳不知不覺停下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平台上的三個開始解遮羞布、並且抬腿、晃胸的美女。

    「別停,走!」後面緊跟的史蒂夫在雷格爾身後推了兩把,可是雷格爾就是無法將目光從開始揉胸、高叉腿的美女身上離開。

    英雄難過美人關,史蒂夫不敢去看,也不敢停留,只能顧自己的扔下雷格爾繼續往上去。

    平台上的美女演繹出萬種春意,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人,看上一眼後,就很難挪開。

    好似平台像是自動扶梯一般,慢慢地往下移動。而雷格爾的頭也不知不覺跟著一起移動了……

    程千尋看得明白,再下去這個男人一定也完了。雖然對雷格爾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可是這大傢伙的身高、體力高於常人,就算自私,幫上那麼一回,或許以後也能幫到她。現在的情況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要試試。

    於是她故意跑到雷格爾的身前,用身體擋住了他視線,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隨即用譏諷的口吻罵道:「色鬼,看來今早沒踢殘你!」

    用早餐的時候被踢得躺在地上許久,這輩子哪受過這種羞辱。怒火讓雷格爾一下就清醒了,已經轉了一半的頭猛地轉向了依舊往上跑的那個亞洲人身上,怒視著。

    就聽到對方聲音飄來:「繼續跑,不要回頭!」

    最後面一組的人也超過他了,那個男人剛猶豫,旁邊的老婆就一聲怒罵:「敢看,今晚別想睡!」就將他眼睛給罵了回來,不敢再看下去,乖乖地繼續往上跑。

    想起剛才的情況,頭都轉了一半了,再下去……雷格爾的羞惱減去了一大半,嘴角微露出淺笑,隨後又一步三格的繼續跑。

    任何事情只要抵禦住了,接下來就成了習慣。後面就算有再多的歐元美鈔、黃金寶石、美女帥哥,都擋不住所有人的腳步。只要繼續下去,勝利在望,就算樓梯再長,終有到頭的時候。

    「哦,哇……」夾在男人胳膊下的頭,一聲聲發出了讚歎聲。階梯上還有許多也許他這輩子都沒見識的巨型玩具,過山火車、半人多高的可變形機器人、也不知道真假的拉風槍支刀劍……

    「你這熊孩子,還有完沒完?」男人煩躁的罵了起來:「你再廢話,我就把你給扔了!」

    話音剛落,那孩子的頭從他的胳膊底下掉了下來,一路咕嚕嚕的往下掉。

    一個措手不及,男人和女人的眼睛就隨著那頭一路往下看去。

    「別看!」他們同一組的女人叫了起來,可惜已經晚了。

    男人反應速度還算快,立即將頭轉了過來。他側過頭後,愕然地看到了在他前一個格的女人變為了石頭。就像看到了滿頭都是蛇的美杜莎,成為了一動不動的雕像,永遠保持著側身回頭的樣子。

    「不~!」他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顫抖的手伸出,想摸自己的糟糠之妻。可是手指剛觸碰到,石像就變成了粉末和碎塊,「嘩啦」散了一地。

    「孩子他媽!」男人流著淚,跪在滿地的碎屑上,雙手緊緊抓起一把,當手抬起一張開,碎屑立即從手指縫中不停掉落。「啊~!」他仰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哭聲,撕碎了陰暗無盡台階上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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