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站住後,都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的,怎麼就這麼奴性呢!男人婆說讓他站住,他就站住啊,憑什麼啊!
蘇莫曉走過去,從展翼的手中拿過那兩張票,看到是阿童木,心裡那是什麼玩意兒?
看著像是卡通的,皺起了眉頭,這麼幼稚的電影也來找她看!
可是吧,這是姑娘她活了二十九年來第一次有男人,好吧,也就一小男生,那也是男人對吧,來約她的!
本著不去白不去,去了也白去的心思,蘇莫曉姑娘把這票給拿過來了一張,看了下開演時間,特別淡定的扔了一句:「八點半開始,那成,一會電影院見……」
這把展翼給汗顏的啊,小聲的問了一句:「不可以一起去麼?」拜託,他就是想把這人給帶走,好給他哥騰地兒收拾莫揚來著。
蘇莫曉一瞪眼:「我說電影院見就電影院見,你哪兒來那麼多廢話的!」
展翼同學淚奔了,得,走吧。
轉身要回家去,蘇莫曉又喊住了:「回來……」
展翼轉身,蘇莫曉就說了,不是看電影麼?你不去電影院回家做什麼?
展翼這叫一個淚啊,噢噢了兩聲往外走去。
其實他是想回家跟他哥說一聲的,可是被吼的就往電影院去了。
走到門口時,才想到,自己怎麼就這麼聽話了啊,趕緊給他哥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
這距離電影開始也就半小時的功夫了,讓他哥等一會兒也成啊。
裴靖東掛了電話,就打電話訂了些東西,讓趕緊的送來。
十多分鐘,他訂的東西就送來了。
蘇莫曉回到家裡,就翻箱倒櫃的找衣服,這會兒春天了,沒有那麼冷了,大街上姑娘們穿的都有點清涼了。
她也想找件合適的春裝來著,可是挑來翻去,除了軍裝還是軍裝……
我去,軍裝就軍裝,誰規定穿軍裝就不可以去看電影了。
下樓時,莫揚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呢,弟弟今天心情好像不錯,臉上一直都在笑,蘇莫曉心情也不錯,就坐了下來跟莫揚說有人約她來著……
莫揚挑了下眉頭,搖搖頭什麼也沒問。
其實剛才他聽到是誰來著,是展翼那小子……
蘇莫曉見弟弟沒什麼八卦因子,就覺得沒趣了,起身就走。
莫揚卻是在她後面叮囑了一句:「姐,你可別給我找個比我還小的姐夫啊,根據醫學上來說,女大男小,到了中年很吃虧的。」
蘇莫曉揮著手,頭也沒回的丟一句:「你想太多了!」她不過是新奇於有人約她好麼?
可莫揚就這樣的人,在他聽到展翼約蘇莫曉看電影的時候,他就想多了……
以他對展翼的瞭解,這小子是看上寧馨了,而且這麼純情的展翼會移情別戀上自己的姐姐麼?
不是說他姐不好,而是說他姐跟寧馨那完全就是兩種類型的人。
摁了個腕表上的一個按鈕,樓下臥室的門就開了,卡米爾揉著眼下來:「什麼事兒?」
莫揚笑了笑在:「玩個小遊戲。」
卡米爾比了個ok的手勢,坐到莫揚的身邊一起看電視。
……
裴靖東簽收了他訂來的東西,又上樓看了看郝貝睡的香甜,就拎著東西出門了。
要說給人送禮,除去上次直接給秦立國的那盒茶葉不算的話,他這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給人送禮的。
門鈴響,是卡米爾來開的門,手中還拎著一個垃圾袋,看樣子是要出去倒垃圾的。
「叔叔好。」卡米爾乖巧的打著招呼,嘴角揚了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裴靖東答了個好,看著給他開了門又走出去的卡米爾,眉頭稍稍擰起,總覺得卡米爾那個笑有點……熟悉還是詭異?
他還沒弄明白呢,莫揚就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了:「呵,稀客啊,請進吧。」
裴靖東揚了揚手上的兩盒禮品,你知道他買的什麼不?就是家屬區的超市裡訂的兩盒什麼壯骨粉之類的。
「今天謝謝你把貝貝頭上的傷給治好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莫揚有些吃驚於裴靖東這樣的態度,不禁打了個寒顫,打個比方說,原本就是隻老虎,這會兒裝起小貓來走溫柔路線了,各種詭異……
但還是如往常一般的笑著說:「不用謝,你知道的,為了貝貝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我不是為了你。」
裴靖東走過去,坐下來,桌上擺著副象棋,是先前莫揚自己一個人下的,看著棋盤,裴靖東勾起唇角笑了,意有所指的說:「棋盤上算計的好,還能贏,但人生不是下棋,太多的變數,不會是算計就能贏得了的。」
夾槍帶棒的話說罷,莫揚就黑了一張臉:「你到底來是做什麼的?」
裴靖東雙手平伸倚在沙發上,看著莫揚,帶笑的虎眸就這麼凝視著莫揚沒說話,眼底卻是辟里啪啦的一陣刀光劍影……
莫揚也笑,依舊如春風似細雨,淡淡的說:「你的謝意我收到了,我想我們也沒機會作朋友,還是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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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送客了,跟他預想的不一樣,那這步棋就沒必要走下去了。
「莫揚,放手吧,放手你們還是朋友,不放手,以後你見她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不要再耍小手段,你是贏不過我的!」
裴靖東著重的警告著,他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先禮後兵,告訴莫揚,不要再纏著郝貝了。
說罷,他就要走,莫揚卻是嘻笑著出聲:「黑狼,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代號是什麼吧,算起來咱們該是對手的,我的代號是黑狐……而我的搭擋是白狐,你猜我是不是能取代你……」
裴靖東的身子僵直住,早在上次莫揚喊出他的代號時,他就知道這事兒沒完,果真的。
有組織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分支,就算是影子隊伍也一樣。
是有兩個分支,他們這一支是由牧羊人牽頭的最早的一支,近幾年才分化出來另一個分支,是由另一位領導人帶領的小組……
「裴靖東,你記住了,你沒有權利阻止我接近郝貝,因為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莫揚冷聲說著,你以為他喜歡加入這勞什子的鬼組織麼?有內奸那也是別人的事兒。
他之所以加入,很大一種程度上是因為郝貝,因為他知道裴靖東的任務是跟郝貝有關的。
所以在影子隊伍找到他時,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莫揚相信自己會贏的,他跟裴靖東不同。
裴靖東就是一個天生的軍人,受過軍隊長期的洗禮,裴靖東的信念就是服從。
而他自己,他的信念就是他的小姑娘。
所以他說她會贏,因為總有一天,裴靖東會傷了郝貝的。
他就等著,等著小姑娘再次跳進他的懷抱中……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時,莫揚挑了下眉頭,對裴靖東說:「sorry,打擾了你老婆的美夢,別介意。」
郝貝推門而入,臉色有點著急,剛才卡米爾去找她,說裴靖東去找莫揚了。
這讓她急的喲,你說裴靖東這男人得多煩人啊,她跟莫揚什麼也沒有的,你來找人家莫揚做什麼啊?
意外的看到兩個人都是完好的,沒有打起來,郝貝還有點不太適應,詫異寫在臉上。
裴靖東的臉一黑,冷笑:「怎麼,怕老公丟了啊?」
郝貝訕笑兩聲,搓了下手,上前挎在裴靖東的胳膊上,跟莫揚說:「不好意思啊,他這人就這樣,要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別往心裡去啊。」
莫揚笑著說:「沒事兒,領導找我談工作的。」
郝貝瞞臉疑惑的看著裴靖東,很想問,這什麼領導啊工作啊,可是又知道問了裴靖東也不會說的。
「好,那我們先走了,總之謝謝你。」
說罷就拉著裴靖東往外走,好像後面有鬼在追她一樣的。
一直到出了蘇家,她才長鬆了口氣,也鬆開挎在裴靖東胳膊上的手,歎氣:「裴靖東,你能不那麼小氣麼?我跟你說下午在醫院就是巧合遇上的,而且我這頭上傷還多虧了莫揚的。」
「呵,郝貝剛才跑那麼快來做什麼?以為我會跟莫揚打起來?還是你怕我打傷他?」每說一句,就像是有刀尖子在戳他的心一樣。
想到郝貝一直在強調的,說他不相信她,她又何嘗相信過他?
「那個,我就是聽卡米爾一說,心裡就急了麼?真沒想到啊,轉性了啊,不打架了啊?」郝貝以胳膊肘拐了一記裴靖東,調侃的說著,覺得心裡美美的。
裴靖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冷哼:「拜你所賜,轉性了不好麼?」
郝貝卻是看出這男人生氣了,裴靖東是真生氣,一是剛才在莫揚那裡聽到的話,讓他心裡不舒服,還有就是郝貝急急跑來時,那臉上盛怒的神色就跟刻在他心底一樣。
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難道只會拈酸吃醋麼?
……
郝貝覺得裴靖東有點幼稚,就從莫揚家回來後,好像就生氣的不行,一連兩天都是低氣壓,她怎麼哄著都是不行。
裴紅軍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就要回來了。
郝貝現在是一點也不想見到裴紅軍,索性就回娘家住了。
反正她娘家就在隔壁不是麼?
眼不見心不煩的。
郝貝搬回丁家去的事兒,裴靖東也知道,沒反對沒支持,橫豎現在讓郝貝跟他老子好好相處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就晚上睡覺的一個地方麼?他也跟著住過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裴紅軍多矯情不,這回來後,就把輪椅給坐上了,說他走兩步路都難受。
所以家屬區裡,隨處可見柳晴晴賢妻良母似的推著裴紅軍去溜躂的。
郝貝在家裡也沒少聽方薔薇叨叨的,就說裴紅軍才五十多點的歲數,就坐上輪椅了這的那的。
郝貝的心一沉,難道真給氣很了,也不能夠吧,自己那天可真什麼也沒說的。
住在丁家也是煩,方薔薇把丁念涵以前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她住了,這天天晚上就能聽到呼老太太唸經的魔音,這還不是最煩的。
最煩的是呼小筠總是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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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這會兒一樣,撐著個肚子,不請而入,就坐沙發上,手裡一把瓜子吃著,就說話了。
「姐,我看著那個裴老頭就像是裝病的,看著神色多好啊,還坐輪椅,你們家沒出什麼事兒吧。」
郝貝翻著手中的試卷,煩呼小筠這樣的,沒好氣的說著:「沒出事,好著呢。」
「好著呢,那你怎麼回家來住,結婚了難道不該住婆家的麼?」呼小筠直接就來這麼一唏。
這給郝貝氣的,白了她一眼:「說別人前先看看你自己。」
呼小筠笑瞇瞇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道:「那可不一樣,我還沒結婚呢,當然可以住娘家了。」
一句話把郝貝給噎的難受死了,你說她弟是不是犯賤啊,就稀罕這麼一號人物。
「姐,你別不理我啊,你看我這不也是無聊麼?我跟你說喲……我昨天聽到姑姑跟奶奶哭了,說是姑父從結婚到現在都沒碰過她,你說姑父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呼小筠極盡發揮其八卦能力。
這讓郝貝不得相信呼小筠這真是閒得無聊死了,連這事兒跟她說,方葵能有個屁的這方面的毛病,可是也沒道理不碰丁念涵吧!
「我說,你能不能別跟我說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我看題呢!」
呼小筠笑的特別無辜,就一臉我就是無聊了,跟你說說話的,郝貝還想再說什麼,她就眨巴著淚珠兒,沖外面喊了起來:「媽咪,媽咪,你快來……」
方薔薇在樓下煲湯呢,這兩天郝貝回來住,她心情好,每天都做好些菜呀湯呀的,有郝貝愛吃的,還有呼小筠愛吃的,一天到晚都窩廚房了。
「怎麼了怎麼了?」方薔薇人未到聲先到,呼小筠就摀住肚子,一雙水眸兒看著方薔薇,特別委屈的跟方薔薇說:「媽咪,我沒有結婚就生孩子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方薔薇不自覺的就看向郝貝,歎氣……
郝貝聽到這聲歎惜,雖然沒說沒打沒罵沒有任何言語的指責,但她就是看到方薔薇眼中那抹失望了。
果真。
方薔薇開口了:「貝貝啊,小筠是妹妹,你是作姐姐的,多照顧著點妹妹,我們家以前,我姐姐就特別照顧我……」
就說那時候方海棠有多照顧她這個妹妹,走哪兒都帶著玩,有好吃的都給妹妹吃,零花錢啊什麼的……
這些郝貝聽得耳熟能詳的,以前她還聽過郝媽媽說這些,說什麼人家的姐姐給弟妹買房買車神馬的。
她在想是不是天下的媽媽都一樣啊,什麼姐姐照顧妹妹弟弟的,她沒怎麼吧!
氣極的伸手指了指呼小筠,拿起自己的幾本書抱在懷裡,丟了句:「呼小筠你行!」
一陣風似的就出門了,方薔薇這個急喲,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了,這腦子不夠使,她就想兩個女兒好好的相處。
可是吧,總是事與願違。
「貝貝,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啊,貝貝你別生氣……」
方薔薇追著出去了,這會兒也完全的忘記了呼小筠肚子疼了。
這給呼小筠氣的攥在手中的手機都捏的緊緊的,而後打了條短信——內容
摁完發送鍵,呼小筠就笑了起來,笑的有點瘋狂,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就把肚子給笑疼了,疼的直抽筋一樣的,坐倒在沙發上拚命的喊人:「媽咪,媽咪,爹地,爹地……小寶……」
可是呼弘濟去上班了,方薔薇去追郝貝了,郝小寶也讓她給趕出去找工作上班了,家裡就只有……
想到還有呼老太太,呼小筠摀住肚子就喊:「奶奶,奶奶……」
呼老太太在樓下屋子裡呆著誦佛呢,你以為她就真能唸經啊,這屋子裡的動靜,她可都聽著呢。
聽到呼小筠的聲後,不緊不慢的就上樓了。
到了二樓,看到呼小筠在沙發上疼的頭上都冒冷汗了,她還是那樣一副不緊不慢的神色,走過去,摸了摸呼小筠的肚子,輕聲的哄著:「小筠啊,想整人不是這樣整的,你看你這樣把你姐姐氣走了,你媽咪不是追著你姐姐走了麼?」
呼小筠抓著呼老太太的手喊道:「奶奶,送我去醫院……」
呼老太太撥開呼小筠的手,笑容有點冷:「小筠啊,你知道我們過去,從懷孕到生孩子,都是在家裡,誰也沒去過醫院的,放鬆心情,沒事的啊,要是有事,也是因為你姐姐氣到你了對不對啊……」
呼小筠睜大了雙眼,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老太婆,這可是她親奶奶,這是不顧她死活了麼?
再說方薔薇追著郝貝,到底是追上了,就跟郝貝道歉唄。
郝貝最討厭這樣的,打你一巴掌給你一糖果吃。
「好了,你不用說了,妹妹不是說肚子疼麼?你趕緊回去啊……」
方薔薇這才一拍腦門,一看到郝貝生氣,她就把呼小筠給忘記了。
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時,呼老太太臉色驟變,就跟變臉一樣,換上擔憂的神色,低聲跟呼小筠說:「小丫頭,學著點吧。」
「方薔薇,你是怎麼當人媽的啊,孩子肚子疼你就扔下不管了……」
方薔薇也是急的,這就一直道
道歉,然後就趕緊打了120的急救電話。
沒多大一會兒,郝貝還在外面晃著呢,就見救護車來了,當時也不知道是來急救呼小筠的。
外面呆著沒意思,就回家吧。
丁家沒了爺爺,真就不像是她的家了。
索性再討厭就回裴家吧。
正是午休的時候。
她打開門進去,客廳裡空無一人,料想這會兒家裡也就裴紅軍和柳晴晴,她放輕腳步就往樓上走。
可才走兩步,就聽到點不對的聲音。
站在玄關處,看在裡面那一副糜爛的畫面,她有點接受無能的僵直住了。
「啊!」柳晴晴尖叫一聲。
裴紅軍則是冷笑著看著郝貝,拍著柳晴晴的頭,讓她不必驚慌繼續。
郝貝被這尖叫聲驚醒,轉身出屋,砰的一聲關上門,快步走到院門外,給她噁心的,中午吃的那幾塊餅乾全讓她給吐了出來!
受不了,真受不了,這裴紅軍還要臉不要臉了!
那麼大歲數了,你就是有這讓面的能力,你好歹也避諱著點吧。
這家裡又不是他一人住的,你說這要是讓小娃兒們看到怎麼辦?
屋子裡,柳晴晴縮著身子,怯生生的泣聲著:「老爺,我丟死人了,全讓貝貝看到了……」
裴紅軍冷哼一聲:「怕什麼,咱們這又不是偷情。」
柳晴晴越發的妖嬈起來,心底卻是冷笑,今天勾引裴紅軍這算是正著了。
原來她就想著怎麼才能讓郝貝知道裴紅軍是裝的,直接說,那自己就有把柄落在郝貝手裡了。
於是就想到這麼一出來著。
有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就說有著共同敵人時,不相識的人也能成為朋友。
所以柳晴晴跟呼小筠成為了朋友。
呼小筠那條短信就是發給柳晴晴的。
柳晴晴收到短信就策劃了這場由她說導的**,只是沒有想到郝貝會回來的這麼晚,差不多尾聲時才回來的。
站在空空的柏油路上時,郝貝抹了把眼角的淚,那股噁心勁兒還是沒有過去。
回頭看著左右兩排家屬區的房子,苦笑了下,沒有她的家,沒有,沒一處是她的家……
買房的決定,幾乎就在這一秒決定的。
她不要多大的房子,也不要多豪華的裝修,她就想有自己的一片淨土。
但買房也得跟裴靖東說,她是看好了後,給裴靖東直接打電話的。
買的是市一小邊上的學區房,這裡住的基本都是老師,房子是二手房,但新房賣家買去後,是用來結婚的,裝修好後就沒住。
兩室一廳的屋子,收拾的很乾淨,就是價格有點貴。
郝貝綜合了下地理位置,也就沒管價格了,先交了兩萬的訂金就給裴靖東打電話了。
讓他帶著證件過來,這錢她也是花的裴靖東給她的卡上的錢,房子自然要寫裴靖東的名字了。
裴靖東來了之後才知道是買房,但有必要這麼著急麼?
郝貝也不好說她中午看到的事兒,就說這房子就在一小的馬路對面,然後兩個娃兒秋天就上小學了,正好可以走讀,能在家休息,很方便。
那房東原本也是打算結婚後住這兒的,後來工作不是不方便沒住這,所以一直空著的,郝貝給的價格高,所以那些傢俱什麼的也都送給郝貝了。
郝貝只有一個要求,要當天入住。
所以這天晚上,呼小筠還在醫院裡保胎時,郝貝就住進了新家。
裴靖東回家收拾了點東西,打算也過去。
裴紅軍卻是攔住了。
「怎麼?有了媳婦就不要老子了麼?你這天天往丁家去住,你當你是上門女婿呢。」
「爸,我們在學校邊上買了房子,住過去也方便,你不是有小媽照顧著呢麼?晚點我讓方槐也住進來,展翼還在樓上住,都能照顧你。」說罷提著東西就走了。
這給裴紅軍氣的,直接拿著手中的茶杯就沖裴靖東砸過去。
「你個混賬東西,那女人就那麼好,好到讓你連家都不要了麼?」
這也不知道得扔多重,就直接砸裴靖東左肩處了。
這地兒讓砸的次數有點多,就成了舊傷一樣,這會兒又是挨這麼一下,晚上收拾完洗澡的時候這處就腫了。
住進新家,郝貝的心終於安寧了,一直哼著小曲兒。
裴靖東在浴室裡,咬著牙擰了條熱毛巾敷了上去,為了媳婦兒高興,怎麼著也值了。
「唔!」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氣。
郝貝正在鋪床,聽到這聲兒不對,就快步走了出來,兩個小娃兒也聽到了,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都看向浴室。
郝貝推開浴室的門,就看到男人站在淋浴下,肩膀那一處放著一個毛巾,臉繃的緊緊的,神色不太好,聽到聲時猛然睜眼,那眼珠子都瞪的像算盤珠子那麼大了!
「出去!」
低吼一聲,隱隱帶著怒意!
郝貝嚇得身子一顫,趕緊關門,喘著粗氣,心裡納悶,這是發什麼神經呢!
裴黎曦拽了下郝貝的睡衣,似乎是有話要說。
郝貝跟著去了孩子們的房間,裴黎曦這才開口說:「爸爸肩膀處有老傷,全是爺爺給打出來的,這兩天陰天,可能是犯病了,媽媽一會幫爸爸揉揉會好一些的。」
郝貝驚愕的張大嘴巴,記憶中,裴靖東有一次就肩膀處受傷,說是讓他老子打的,那還是在南華的時候。
難道剛才去拿行李時,又讓裴紅軍打了!
當下眼晴就紅了,是讓氣的,就想把這裴紅軍給剁成渣渣的,尼瑪的,自己渣成那樣的,還好意思打她男人!
「好,媽媽知道了,這兒東西都是原來的,咱們先湊合一天,然後明天休息,媽媽帶你們去買你們喜歡的好麼?」
兩個小娃兒最大的心願就是跟爸爸媽媽住一起,最近家裡太亂了,他們一直跟著展翼住,不是很喜歡。
所以下午放學,媽媽來接,說他們有自己的新家時,小娃兒們可是高興壞了。
郝貝走出去,再擰浴室的門,卻是擰不動了,裡面給反鎖了,就隔著門喊了一聲:「裴靖東,你還好麼?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裴靖東悶聲說了句:「沒事兒,你先睡吧。」
郝貝還想再說什麼,裡面又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這就是明顯的不想跟她說話了。
得,就先回屋了。
拿了手機百度下,裴靖東這種情況,然後各種回答都有,有的說可以通過理療,有的說傷了勁骨或者神經的話,就會一直反覆的疼,跟關節炎似的,陰雨天就會疼。
這給郝貝越看越心煩,等裴靖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髮從浴室裡出來時,她趕緊把手機扔一邊去,討好的說著:「老公,我幫你擦頭髮。」
裴靖東把手中的浴巾扔給她,自己躺床上,趴在郝貝的大腿上,讓她伺候著。
郝貝一點點的擦著男人的短髮,感覺好像長了點,小聲的說著:「好像有點長了,是不果理髮了……」
裴靖東恩了一聲,肩膀還很疼,不太想說話。
郝貝也看出他不舒服,就專心給擦頭髮。
裴靖東的頭髮長的很硬也很黑,郝貝一邊擦就一邊羨慕,你說老天爺把所有的優點好像都給他了一樣。
她的頭髮就是那種小時候自來卷的,特別軟,還特別的黃……
擦著擦著,就以為自己眼花了呢,那頭頂處有兩個漩,然後吧,那漩附近的頭髮,好像不是黑色的。
揉了把眼,還是那種跟棕色一樣的,就那一漩的邊上是這種顏色,跟黑髮比起來挺明顯的。
「咦,老公,你頭髮會變色麼?還是染頭髮了,這頭髮怎麼是……」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裴靖東身子倏地一僵,一骨碌爬起來,拽過浴巾,不悅地道:「亂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染過頭髮了……」
說罷就往浴室走去,好像是他自己對鏡子看一樣的。
浴室的門砰的一下關上,沒多大一會兒,他又頂著毛巾出來,看著郝貝就是那種,你少亂說話的神色:「你可別嚇我,我能一個頭長兩個顏色的頭髮啊?」
郝貝悶笑,沒想到這男人還挺在意這個呢,就笑著說:「這可不一定,有些人就這樣的,就好像是胎記的,我跟你說啊……」
她就笑著說以前她家那附近有個小孩叫白毛,這白毛的外號怎麼來的,就因為這小孩兒頭上張了小一撮白髮,從小就有的,就是胎記,所以就有了那外號。
郝貝想到那個叫白毛的小男孩,那一撮白髮可顯眼了,正好在頭頂,看著特別的像白頭翁,要是裴靖東真頭頂長兩圈黃發那不就成黃毛了,自己說著就樂了……
裴靖東呵呵的乾笑兩聲,白了郝貝一眼道:「有那麼好笑麼?我可沒長,你自己眼花……」
說著拽郝貝去浴室對著鏡子看,郝貝還真去看了,咦,難道她真的眼花?
「看到沒,看到沒,收起你剛才那想給爺起外號的小心思,爺可不會長那麼奇怪的胎記!」
「好好好,大爺,小女子錯了,眼花了……」
郝貝只得求饒,因為看男人那一臉傲嬌的神色,她這要是不求饒那就不算完的。
裴靖東的眼晴忽然間就紅了,心底騰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最近很多事兒都脫離他的掌控了,他很怕有一天,郝貝也脫離他的掌控。
燈光下,她的粉嫩的臉上還帶著盈盈笑意,看得他更是眼紅,那種身不由己,莫名的恐慌,讓他很想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這樣她就跑不掉了。
郝貝看到男人眼中狼一樣的紅光,可是還惦記著他肩膀處的傷,手輕撫在他肩膀的青紫處,諾諾的說:「老公,我給你揉揉吧……」
柔弱無骨的小手撫在肩膀處,傷處是真疼,火辣辣的疼,不過還有更疼的一地方。
抓住她的小手下移,強忍著肩膀處的痛意低語:「那就揉最疼的地方。」
郝貝小臉兒一紅,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是強摁住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狠狠的親上她的唇,用著前所未有的激情
,瘋狂,強勢,用佔有來安撫內心的不安。
郝貝讓折騰的有點受不住了,抓住洗手台的邊緣看著鏡子裡的他,弱弱的求繞,身子又是一僵,那些破碎的聲都沒有了,鏡中的男人臉下沒有以往她所熟悉的歡愉,反倒是一種……
她說不清,好像是一種極大的痛苦的神色。
跟她做這種事兒,很痛苦麼?
事畢,倆人重新洗了澡回到臥室裡,睡下時,郝貝的心還是無法平靜的,不自覺的就看了裴靖東好幾眼。
裴靖東自然也注意到了,挑著她的下顎,笑的壞壞的:「怎麼?還不夠,再來一次?」
郝貝這次沒臉紅,像個小寵物一樣的爬上男人的胸膛,扳正了男人的臉,認真的說:「老公,你心裡有事兒?」
她用的是問句,因為她也不確定。
裴靖東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兒?別亂想。」
可郝貝就堅持:「肯定有什麼事兒,剛才你很不對勁……」
聽郝貝這麼一說,裴靖東就有點煩燥,黑著一張臉:「我今天聽莫揚說了一些話,莫揚還沒有死心,然後你又這麼莫名的這麼快買房子搬出來,你說我心情能好麼?」
郝貝這才鬆了口氣,就解釋著莫揚的事兒,和買房的事兒。
到底是也沒說真話的,就是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她不是不想跟裴靖東說真話,而是沒法說,難道要說我看到你爸跟柳晴晴在客廳裡做那種事了,噁心得不得了不想回家住才買房的麼?
裴靖東擁著懷裡的妻子,聽著她柔聲細語的解釋,心奇異的安穩了。
有些人常說,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我的人沒必要解釋。
以前郝貝也常這樣說,可是裴靖東卻覺得,願意解釋,最起碼是因為在意。
說著說著郝貝就說到裴靖東的傷了,就問他爸常打他麼?
裴靖東笑了笑,說裴紅軍脾氣不好,然後挨打也是常事兒,不過肩膀這一處吧,也是因為有次受過傷,之後裴紅軍每次都砸的那麼準,就成了老傷。
這給郝貝心疼的喲,輕親著他的肩膀處抱怨:「我看你爸這體力挺好的啊,可不像是剛病過的樣子……」
本來就是一句隨口抱怨的話,說完郝貝就愣住了。
對啊,裴紅軍怎麼能體力那麼好呢,還能做那事兒,那是身體不好麼?
裴靖東卻是歎氣:「貝貝,以後對我爸好一點兒成麼?我不求你們能多和睦,大概的面子過去就算了,我知道你心氣兒高,見不得有些髒事兒,可他畢竟是我爸,我媽很愛他,我媽最想要的就是我們一家人能相親相愛,其實那牌位的事兒,我真沒在意……」
裴靖東就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郝貝都會講的故事,就說兩個和尚下山化緣,遇上一女子過橋,一個和尚背著過去了。
另一個和尚一直糾結於此事,最後那個背女子過河的和尚就說了,我都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有放下。
郝貝懂這個道理,可是她沒有糾結於牌位的事兒。
「裴靖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爸是裝的啊,我看他身體挺好的。」
裴紅軍的臉有點黑,郝貝就心底兒一涼,那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最後忍住了。
「好了,睡吧。」裴靖東淡淡的說著,把郝貝給抱下去。
郝貝心裡也不好受,就睡了。
可是這覺睡的真不踏實,她一直就作夢,就是夢些亂七八糟的,一會夢到中午年到的那噁心的一幕,一會裴紅軍的臉又換成裴靖東的這張臉,柳晴晴那張臉又換成丁柔那張臉。
一直到受不了的醒過來時,還一腦門的汗,她就知道自己這是心病,心裡一有事兒就作夢,想的那些事兒全夢裡來了,還特別真實,就跟看電視劇一樣的,這事兒要不放下,就得幾天的夢做。
想摁了床頭的燈,去個廁所的,就被男人的一大手給抓住了。
我去,疼死她了,這還好是捏的手腕,這要捏的脖子,一把就得給她掐死了的。
「不,不,走,你走,走啊走啊,求你了……」
男人痛苦的喃喃音傳來時,郝貝意識到不對勁,另一隻手開了床頭燈,看到男人滿頭的大汗,嚇了一跳。
這是做噩夢了吧!
「一起走,同生共死……堅持住……」後面的話郝貝沒聽太清,因為她的手讓捏的快碎掉了,眼淚都給她疼出來了。
「裴靖東,裴靖東醒醒醒醒,你作噩夢了……」
喊他,卻是喊不醒的,郝貝給急的滿頭汗,眼淚汗水全混一起了。
最後沒辦法,只得張嘴在他的手上咬了下去,再不咬醒他,自己這隻手都得廢掉了。
她以為咬下疼了這男人就醒來的,可是嘴裡都嘗到血腥味了,這男人還是那樣子,這給郝貝急的,當下就哭了……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啊,快醒醒,醒醒啊……」
男人的夢中,重現了那場死亡之戰,到處都是炮火,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帶領著隊友們衝鋒陷陣,穿越沙漠地,走過沼澤地,同生共死的親兄弟,曾經走過的地方,一幕幕的在夢中……
最後是那片沼澤地裡,那道急促的催著自己快
走的聲中交織著一道女子低低的哭泣音。
是誰在哭?
眼倏地睜開,蹭的坐了起來,就看到自己手中扯著弓著身子哭著一團的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