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貝醒來時是在醫院裡的,方薔薇坐在她邊上哭紅了眼。
幾乎算是給她哭醒了的,頭有點疼,再讓方薔薇這一哭,那就更疼了!
「媽,我沒死,你別哭了成嗎?」
方薔薇讓她這話給嗆的喲,伸手就去捶她:「你說說你,我說你什麼了,讓你平時多注意點,少惹點事兒,你就不聽,你要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活啊……」
郝貝想起了什麼,猛然坐起來,抓著方薔薇的胳膊就問:「媽,那個害萬雪的女人送警察局了嗎?」
方薔薇的臉色有點難看,伸手去摸郝貝的額頭,喃喃著:「這孩子是不是發燒了,說什麼胡話呢?」
郝貝拍掉方薔薇的手,就要下床,身子一軟差點又摔倒。
方薔薇趕緊扶住了,真是恨鐵不成鋼,氣得不行。
你知道醫生怎麼說嗎?就說是營養不良,神經衰弱,貧血……
真是想想,都想打死這熊孩子的。
你說方薔薇可是天天變著法兒的給郝貝弄吃的,但是自從萬雪倒下,郝貝這就是三兩口的吃東西,也不好好的吃飯,怎麼勸她都不聽,一吃飯就抹眼淚,說萬雪都吃不到東西了,這的那的……
這不,才一周的時間,就樣了……
真是能把方薔薇給恨死又氣活的節奏。
「媽,我說真的……哎喲,我不跟你說,你聽不懂,裴靖東呢,裴靖東在哪兒啊,是不是把人送進警局了啊……」
郝貝喳喳呼呼的說著就要起來,說是要去警局瞭解情況。
方薔薇這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拽著郝貝不讓她走。
郝貝詫異的看著方薔薇問:「怎麼了?」
方薔薇從床頭拿起一碗粥,喊郝貝:「貝貝啊,你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先吃東西,你吃完了,媽媽就給你說啊……」
郝貝這心裡咯登一下,挺難受的,頭也有點發暈。
她很著急,可是還是聽話的接過那碗粥,也不管燙不燙的,就直接一口氣給喝光了,至於什麼味,抱歉的很,她都沒注意到。
連嘴都顧不得擦,顫抖著聲兒的問:「媽,你說吧,裴靖東怎麼了?」
方薔薇摀住嘴就哭,喃喃的說是裴靖東被砸的頭破血流的,這會在急救室呢。
郝貝腿又是一軟,扶著床站穩了,嚥了下口水,往前走,又一個踉蹌,哭了:「媽,我去看他……」
方薔薇點頭,扶了她出去。
急救室外,有兩三名警察,還有裴紅軍、柳晴晴、展翼、連帶的兩個小娃兒也在……
警察看到郝貝時,就走了過來……
「你好,郝貝小姐,我們是江城警局的,關於您和裴靖東先生遇襲一案,由我們來審……」
郝貝點點頭,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方薔薇就說讓那警察們能不能先等這急救室的情況好一點了再來問案的。
警察說沒問題,就退後了一些守著。
裴紅軍抖著身子,拄著一枴杖,可能也是臨時弄來的,直接衝著郝貝就打過去。
還是方薔薇機靈一些,護著郝貝給擋了一下。
擋了第一下,擋不了第二下。
裴紅軍氣的破口大罵:「你這個禍事精的,我兒子跟你在一塊,就沒有好日子過的,你不弄死他,你心裡不舒服是不是啊!」
柳晴晴的眼晴也是紅的,扶著裴紅軍勸著:「老爺別氣了,醫生說你血壓高,你不能……」雙眼剜向郝貝時,卻是寒光冽冽的。
這越勸裴紅軍就越來氣,那枴杖跟沒長眼一樣的往郝貝身上招呼,展翼也過去拉架,還吃了裴紅軍一枴杖的。
從裴靖東出事兒,兩個小娃兒的眼都紅了,這會兒眼看著爺爺要打媽媽……
裴瑾瑜小娃兒就衝過去了,抱住裴紅軍的腿就哭:「爺爺,你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媽媽,打我,打我……」
裴紅軍氣呀,這兒子孫子都著了郝貝這女人的道了。
郝貝這會兒完全就讓方薔薇給護懷裡了,方薔薇肩膀上挨了一下,疼的臉都白了,可見那一下可沒少下力氣的。
呼弘濟得到消息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臉一沉走過去,一把抓住裴紅軍高高揚起的枴杖,搶過來啪的一聲扔出去老遠。
當他扶住方薔薇的肩膀時,看到她臉更白一點,還絲了一聲響,當下就黑了張,扯了她的衣領,看到一道青紫痕跡,肺都要氣炸了!
「裴紅軍,你再敢動下手試試,我的妻子女兒,你也敢打的!」
聲音和臉色都是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著裴紅軍,恨不得變成利刀子,凌遲了這老東西的。
裴紅軍就好受了,冷哼一聲:「你的妻子女兒,你倒是看好一點啊,沒人要了似的,總倒貼給我兒子做什麼?」
這話轟的呼弘濟老臉青紫通紅的,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哇……」兀然而來的一道高哭音,震的在場的眾人都看了過去。
這次哭的不是裴瑾瑜小娃兒了,而
是裴黎曦。
展翼都揉了下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啊,小曦也會這樣哭?
這要不說會咬人的狗都不叫呢,平時不哭的人,這會兒哭起來,那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節奏。
「哇,爺爺,求求你了,不要趕媽媽走,爸爸肯定想讓媽媽陪著的……爺爺你要真心疼爸爸,就對媽媽好一點……」
裴黎曦小娃兒開了個頭,裴瑾瑜豈能落人後的。
裴紅軍那張老臉喲,簡直就是沒地兒擱了,漲的通紅,那高高舉著的手本來是要拉開小娃兒的,可是這會兒卻是艱難的放在小娃兒的頭上。
呼弘濟冷哼一聲,可不吃這一套的,又不是他的孫子,他才不心疼。
一伸手,攬了妻女就要走。
郝貝那腳底就跟生了根似的,巍峨不動的。
呼弘濟氣結,狠剜著郝貝罵:「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吧,非得鬧到你爺爺也知道了,氣倒了,你心裡就順當了!」
方薔薇也是拍著郝貝勸著:「貝貝,咱們先走好不好,剛才還跟你爺爺說咱們試完禮服就回來的,給你爺爺帶的衣服還沒試呢……」
郝貝就跟傻了似的盯著急救室的門,就是不走……
氣得呼弘濟都想抽她一巴掌,可是抽她一巴掌倒解氣了,一會讓老爺子瞧見了又是事兒的。
於是推開方薔薇說:「你起開,我來。」
等方薔薇退開時,呼弘濟一彎腰,把郝貝就給抗肩上了。
那邊兩個小娃兒還在求著裴紅軍的,可是郝貝已經讓呼弘濟給抗走了。
到了樓上,呼弘濟一腳踹開休息室的門,進去就把郝貝往沙發上甩去,氣得老臉通紅的,怒視著郝貝吼:「我說,你能消停點嗎?你是想把你爺爺氣死的是不是?」
郝貝那眼淚就成串的掉,方薔薇跟著跑上來,喘著粗氣,趕緊過去護著郝貝一臉防備的神態。
呼弘濟那滿肚子的話,在看到妻子這樣時,全都嚥了下去。
這要是他女兒,他一巴掌呼死她的,可是……
「怎麼,你怕我打她嗎?」冷笑著問妻子。
方薔薇這也是蠢的,直接就點頭了。
這可把呼弘濟給氣樂呵了,點點頭歎氣:「的確,你是要怕的……」
方薔薇的臉漲的通紅,想解釋吧,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是說著:「貝貝也不是故意的,她還小,她……」
呼弘濟一腳踹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惡狠狠的吼著:「她還小,她都二十多的人,她還小,她天天都做什麼?你方薔薇二十多歲時都會做什麼了,最起碼有個工作了吧,她呢?倒好,沒工作沒學歷,什麼都沒,天天還跟個聖母一樣,想當聖母啊,成啊,沒人說不讓她當,那也得有本事靠著自己去拼了去博了,別事事都連累別人啊!」
郝貝讓這話給燙的抖了下身子,推開方薔薇就站起來了。
雙眼無波的看著呼弘濟說:「你說的太對了。」說罷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呼弘濟傻眼服,這什麼情況啊?
又聽走到門口的郝貝丟來一句:「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需確保他還活著沒有。」說罷起身就走。
方薔薇也起來想追上呢,就讓呼弘濟給摁住坐在了沙發了,狠剜她一眼:「坐那,不許動。」
說罷走到茶几前,他記得這裡面別人給帶的跌打的藥酒。
拿到手裡,跟著坐在沙發前,就去扯方薔薇的衣服。
方薔薇不自在的低語著:「我沒事,我去看看……」
「哪兒也不許去,她要挨打就是她活該。」
呼弘濟不讓方薔薇去,他就覺得郝貝就該挨頓打,沒準就長記性了,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不該做,她都跟不知道一樣的。
方薔薇心裡急的跟什麼一樣,裴紅軍那樣的要打她女兒,她怎麼能讓女兒挨打……
呼弘濟歎了口氣勸她:「你放心吧,有展翼跟那兩個孩子在,你女兒吃不了虧的。」
方薔薇想想也是,那兩個小娃兒可是把郝貝當親媽的,剛才展翼還幫著擋了一下的,應該沒事兒吧……
「弘濟,你也很關心貝貝的對吧。」討好的說著,她就是想著,這是她的女兒,如果呼弘濟也能把郝貝當親女兒一樣該有多好啊。
呼弘濟的心中一疼,冷冷的看著方薔薇問:「你有多久沒想起過小筠了,你知道小筠的肚子現在有多大了嗎?……」
呼弘濟每問一句,方薔薇的頭就低下點,到最後,她都恨不得把頭給低到腳脖子上去了。
「對不起弘濟,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可是她欠郝貝的太多了,當初生下來那麼小,她以為就活不成的……可是沒有想到,她還活著……
呼弘濟伸手抬起方薔薇的下顎,拭去她眼角的淚,啞聲說:「你放心,即便我心裡掛念著我們的女兒,也會把郝貝當親生女兒一樣,不為別的,就為老爺子對我的養育之恩,就為……」
方薔薇疑惑的看著呼弘濟,就為什麼?
呼弘濟苦笑了下,接話道:「就是為了你,我也會把郝貝當親生
女兒一樣看的,但是微微啊,你不該瞞著我,你知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是經不得一點點的刺激,要是他知道郝跟裴靖東在一起,還出了事,你想過這個後果嗎?」
方薔薇又一次低頭:「我……」她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來。
呼弘濟永遠都是把老爺子的話放在第一位的……
郝貝再下樓來時,急救室的燈剛滅,醫生護士魚貫而出,郝貝就站在那走廊處,睜大了雙眼,看著……
不敢上前,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還好,還好……她看到了,看到裴靖東讓推出來了,身上沒被蓋白布!
長吁了口氣,帶著淚的笑了,還好,還好他沒事!
警察也等著醫生出來,問傷者的情況。
醫生就說了,縫了十針,然後等傷者醒後再做腦部ct等,確保是不是會腦震盪或者是淤血的情況。
裴靖東讓送到了病房,裴家的人都進去了,只有郝貝跟那兩名警察在門外面守著。
警察是守著等裴靖東醒的,而郝貝是讓裴紅軍下令給隔絕在門外面的。
警察見郝貝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就問問現在是不是能說說當時的情況了。
郝貝就說了當時的情況,從她開始試禮服開始說起,又說她追到那裡後,那對男女的情況……
最後就是裴靖東到的時候,她暈倒了……
郝貝就跟警察說了,萬雪肯定就是那個女人害的。
可她說這話沒有人相信,郝貝猛然想起萬雪吃的那桶爆米花,抓住警察的手說:「你們相信我啊,那天她就吃了一桶爆米花,然後那爆米花是賀子蘭給她買的……肯定是賀子蘭要害她的……我要報警報警……」
蘇韻得了消息從酒店過來,就聽到郝貝這樣說話,走過去,拉著郝貝就罵:「胡說什麼呢?萬雪的情況,醫生都沒說是中毒,你怎麼就知道是中毒了……」
並跟那兩個警察說了下,這孩子讓刺激的了。
警察本來也這樣想,就沒把郝貝的話當會事的。
郝貝那是瞞腦子的話,就跟蘇韻巴拉巴拉的說那天萬雪吃過什麼東西,棒棒糖,她也吃了的,要有事,她就也有事了,就那桶爆米花她沒有吃,而且就是她幫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拴東西的時候,萬雪才得來一桶爆米花的。
蘇韻的眼皮兒直跳,因為她知道郝貝說的就是重點,那桶爆米花就是有問題。
郝貝就想啊,你說這是醫院,也不是電影院對吧。
這爆米花哪來的啊,簡直是恨死自己了,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二嬸,咱們報警好不好,肯定是賀子蘭,肯定是的……萬雪說是老婆給的,老婆就是賀子蘭啊……」
蘇韻心頭一鬆,皺了眉頭訓她:「貝貝,你這樣說沒有人會相信的。」
郝貝不依,等賀子蘭像模像樣的來看裴靖東時,就抓著賀子蘭問:「一周前,是不是你給萬雪買的爆米花……」
一周前?
賀子蘭冷哼一聲罵她:「神經病吧,我什麼時候給那傻子買過吃的了,你看我像是這麼好心的人嗎?」
郝貝頹廢的往後退,事情都發生一周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是爆米花的問題。
現在就是想找些證據,大概也不好找了。
忽然之間,心中又是一喜,沒事,只要找到今天打裴靖東的人,就是她追的那個女人,總是能問出點什麼的。
郝貝就抱著這一絲希望,等著裴靖東醒來。
裴靖東是在這天下午五點多才醒來的,依舊是裴家一屋子人守在病房裡,連賀子蘭都在,可是沒有他最想見的那個人。
「爸爸,爸爸你醒了……」
裴瑾瑜小娃兒叫著就往外衝,喊道:「媽媽,媽媽,爸爸醒了……」
拽著郝貝就往屋子里拉,裴紅軍氣的指著郝貝又要罵,柳晴晴卻是拽了他一把,高興的說:「老爺,醒了就好,有些事別往心裡去了……」
裴靖東虛弱的抬了下手,招呼郝貝過來。
其它人自然是讓路,把床邊最好的位置讓給了郝貝。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郝貝卻是走的步步維艱,每一步都似踩在鋼絲上一樣,喘氣都不敢太大力的。
終於走到病床前,一伸手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眼淚啪啪的掉,打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裴靖東的眼底閃過一抹及不可察的傷痛,轉而張了張嘴,輕聲說:「我沒事,別哭……」
鬆開她的手,去拭她的淚,看到她哭,他的心裡不好受,很不好受……
郝貝吸了吸鼻子,纖指輕描著裴靖東頭上傷口那一處。
傷在左側鬢角處,就是這一處縫了針的,然後厚厚的白紗布都滲出了血,她想肯定很疼吧。
據警察說,他們是接到裴靖東的報警之後趕去的,趕去時,裴靖東是把她給抱在懷裡的。
所以郝貝可以想像,他是不是讓砸傷了之後,還想著護著自己的啊,還是為了護自己讓砸傷的……
警察過來問裴靖東現在可以說下當時發生的事不?
&nbs
p;
裴靖東雖然有些虛弱,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當時的情況。
簡單的來說,跟郝貝想的差不多,裴靖東說就是那個被他一腳踹倒的男人拿了磚頭砸傷了他的。
郝貝就把她推理的這事兒跟警察說了,說是賀子蘭要害萬雪的,給萬雪買的爆米花,然後又找來那個女人,那女人當天抱一孩子……就是調虎離山啊……
她這兒說的口乾舌燥的,那兩個名錄口供的警察聽得口瞪口呆的。
幾乎跟蘇韻聽郝貝說了之後的反映一樣,看著郝貝的神色都帶點兒同情的。
「我說,你們立案啊,我說的都真的。」
郝貝著急,怎麼就沒有人相信她呢!
肯定是這樣的!
其中一名警察無奈的說著:「小姐,你說的那個萬雪的事情,醫生都沒說是中毒,你怎麼就知道是中毒了,這樣推論的話,會不會是你下的毒啊……」
這把郝貝給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狠剜著那警察反問一句:「那你說說,無緣無故的怎麼就腎衰竭了?」
沒說話那警察白了郝貝一眼:「這個你得問醫生。」醫生答不出來,那也是醫學界的事兒,跟他們無關。
郝貝就不死心,苦口婆心的說啊說啊,反正就咬定了是賀子蘭害得萬雪。
賀子蘭站在門外聽著郝貝那話,一口老血差點沒嘔出來,推了門進來就罵郝貝:「我說你這丫頭是跟我有仇是不是,我為什麼要害萬雪啊?」
郝貝張嘴,那話差點脫口而出。
她之所以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那一天,她在洗手間裡撞破了賀子蘭跟裴紅軍的齷齪事,然後萬雪呢,又是在那床底下睡著的,有可能萬雪也知道了……
殺人滅口!
可是這話,她現在不能說,警察都不相信她的。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兒,你自己清楚……」郝貝梗著脖子說了這話,裴靖東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原本頭上的傷口就疼,聽了郝貝這話,他就更疼了。
「老婆……」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
引得郝貝回頭時,就皺起了眉頭,伸著手,等她過來。
郝貝握上他的手,裴靖東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似撒嬌的喃喃著:「老婆,你們別吵了,我頭疼……」
郝貝一聽這話真閉嘴了,只拿眼神盯著賀子蘭,恨不得變身雷達,把這賀子蘭從頭給掃到尾的。
警察歎氣小聲的嘀咕了句:「姑娘,這是生活,不是懸疑劇,你想太多了……」
郝貝那個氣啊,瞪大了眼,水珠子就在眼眶邊上打轉轉,不服氣的說:「總之,你們把那砸人的一對男女找來,答案就有了……」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此了。
警察搖頭歎氣,真心覺得這姑娘是小說看多了。
等人都走了之後,病房裡暫時只有郝貝和裴靖東了,郝貝就抓住裴靖東的手問:「你相信我說的話對不對啊?我沒說謊話,真的……」
裴靖東無奈的搖頭:「貝貝,看來我打你那你巴掌,你還是沒有長記性,那我頭上挨這一下能不能讓你長點記性啊……」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直轟的郝貝腦袋都嗡嗡作響。
你知道她就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就你不能不相信我!
可是裴靖東不相信她啊?
呵的一聲笑了下:「算了,就等結果吧。」
說罷就說自己還要去看爺爺,就不陪他了,轉身就走了。
裴靖東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眼晴有點乏紅。
郝貝走出去時,賀子蘭還罵罵咧咧的,這聲音傳進病房裡,裴靖東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成拳,青筋畢露,輸液的針管都鼓了起來。
病房門重新打開,賀子蘭和裴家的人重新進來,賀子蘭那嘴巴就不閒著的,就跟她是裴靖東的親娘一樣,噓寒問暖的,還抹著眼淚,唱演俱佳。
裴靖東沒什麼力氣去轟她出去的,一直聽著賀子蘭在這兒叨叨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裴紅軍這身體到底是不如從前了,這又讓裴靖東接二連三的住院的事兒給刺激的,血壓都升高了。
也沒在這兒多呆的,本來說讓柳晴晴在這兒看護著的,可是讓裴靖東給拒絕了。
蘇韻正好也在,就說她在這兒陪著就成,讓柳晴晴跟裴紅軍都回去。
兩個小娃兒也是哭的跟個淚人一樣,主要是太嚇人了,蘇韻讓展翼把兩個小娃兒也帶回去休息。
當病房重歸寧靜時,裴靖東闔上眼晴睡覺。
蘇韻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我相信郝貝說的是真的,你呢?」
裴靖東沒睜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我困了。」
蘇韻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氣的身子都是抖的,指著裴靖東就罵:「十針,你以為這是鬧著玩兒的啊,你跟我說當時到底怎麼會事兒?」
裴靖東無奈的睜眼,又一次說:「二嬸,我困了,真的困了……」
&nbs
p;蘇韻氣啊,恨啊,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熊孩子的!
一個優秀的特種兵會犯這種讓人近身,還被砸的縫十針這樣的低級錯誤嗎?
說出去誰信,蘇韻都不相信的!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蘇韻氣極了的。
裴靖東卻是睜眼,笑的很無辜:「二嬸,以後你跟二叔老了,我給你們養老唄,二嬸就跟我媽媽一樣……」
蘇韻白了他一眼:「少給我灌迷湯的,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你……」
裴靖東斂起笑臉,正色道:「這事兒就這麼簡單,二嬸,貝貝平時就愛看點小說什麼的,腦子愛多想,你不知道她睡覺還總做夢,神經衰弱啊,然後她的話你也能信的。」
「……」
蘇韻不說話,就那樣直盯盯的看著裴靖東,良久才歎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是你記得,夫妻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誠以待,你呀,要是你媽活著,她肯定抽死你的……你不知道你媽媽那時候就是……」
就說裴靜那時候就跟郝貝這個性有點像,特別的嫉惡如仇,見不得一點陰暗的東西,為此沒少生悶氣的……
翌日就是丁念涵的婚禮。
郝貝因為前一天出了事兒,方薔薇特意的說了她今天就不要去參加婚禮了,就怕她撐不住。
郝貝就跟爺爺說,她不喜歡丁念涵,所以不想去參加婚禮。
好在丁老爺子愛孫心切,郝貝不喜歡就不去唄,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兒。
於是丁家一行人離開醫院後,郝貝就一個人呆在屋裡了。
她就是想不明白,裴靖東怎麼就能不相信她的呢。
拿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電話是打給郝爸爸的。
她跟誰說都沒人相信她說的話,就跟郝爸爸說。
說完了之後,問郝爸爸相信她嗎?
郝爸爸說相信。
郝貝這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這就是父親啊,不管別人相信不相信她,父親總是相信她的。
南華里,郝爸爸掛上了電話,那眉頭皺起就沒有鬆開過,這會兒是早上,店裡也沒有什麼人的……
點了根煙,默默的抽上,抽完了一根煙,等劉秋蔓下來時,才說了句:「秋蔓啊,這兩天我回趟鄉下,你要想回老家,就也回去看看的……」
……
方葵今天結婚,秦汀語心裡別提有多嘔了。
雖然方葵說結婚不過是個形式的,說碰都不會碰丁念涵的。
可是吧,秦汀語覺得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方葵那張嘴。
殊不知,方葵說的還就是真的。
丁念涵今天特別的激動,不光是因為要結婚了,還有結婚這天的洞房花燭夜才是她期盼已久的啊。
婚禮還算隆重,反正請的人也都多了,這一天丁念涵都沐浴在幸福光環中。
婚宴是從中午開始,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才算正式完畢。
丁老爺子是喜宴都沒吃就回醫院了。
方薔薇跟呼弘濟一直呆到婚宴徹底結束,一行人送了呼老太太回到家。
呼老太太又叫了丁念涵進屋,叨叨了幾句。
聽得丁念涵火大的不得了,開什麼玩笑,她都結婚了,她娘還跟她說什麼守身如玉,說方葵不是真心娶她的。
丁念涵現在真的覺得她這個娘啊,病的不輕,腦子有病,簡直就是變態。
閨女的閨房之事,關你個屁事的,管的不要太寬了點。
但出了家門,跟方葵回婚房去時,丁念涵那點壞心情就讓外面這風給吹跑了。
呼弘濟跟方薔薇一起回了醫院,這醫院都快成他們的家了。
不過也是沒辦法,就老爺子那身體情況,呼弘濟是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的,把醫院當家就當家,只要能確保老爺子的身體沒問題就好。
他們回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在睡覺。
方薔薇皺了下眉頭看著睡著的老爺子,戳了下呼弘濟的胳膊,一起出來後,問了句:「老爺子最近是不是睡得有點多了啊,要不要叫aice過來再看看啊……」
呼弘濟有點累,捏著眉心骨說:「我聯繫過了,aice春節過來過來,實在不行今年春節就不回京都了……」
方薔薇點點頭,心想也是,這一路上折騰的,老爺子再累著了,而且裴靖東現在這樣,郝貝肯定也不放心的。
等呼弘濟也去休息了之後,方薔薇就去裴靖東的病房找郝貝。
本來就以為郝貝肯定在裴靖東的病房呢,也想把不回京都過年這個消息告訴下他們,讓他們高興一點的。
可是沒有想到,郝貝沒在。
一問才知道郝貝這一天就沒來過。
裴靖東就跟方薔薇說了,說貝貝可能是生他的氣了,氣他不相信她了……
方薔薇瞭然的點頭,就覺得吧,有時候女兒也是有點太任性了,這會兒傷這麼重呢是不是
,你應該陪著的。
但說到底這裴靖東也是個外人,女兒才是自己的。
所以方薔薇也沒多說什麼,就去郝貝原先的休息室裡找她。
果真就看她爬在床上寫寫畫畫的不知道在弄什麼。
敲了下門喊道:「貝貝?」
郝貝一聽有聲音,飛快的抓過邊上的英語課本,就把自己寫寫畫畫的東西給蓋住了。
方薔薇走進來,坐到她的身邊,幫她把被子拉了下,問:「今天是怎麼了?不高興啊?」
郝貝嘟著嘴,可不就是不高興嘛……
方薔薇歎氣,就跟她說啊,這結婚不是談戀愛啊,這夫妻之間啊……
聽得郝貝頭大,她這兒就在理這些事兒呢,哪有心情理裴靖東的。
她剛才就是在作一張圖紙,這次學聰明了點,就沒寫名字,本來想用字母代替的,可是想了想,要是不小心讓人看到了,字母再聯想到人的……
於是就直接用各種符號,比如圓形啊,長方體啊代替她腦海中的人和事物,作了一張圖。
「好了,媽媽說了這麼多,你可以跟媽媽說說鬧什麼脾氣的嗎?」方薔薇哄著郝貝說。
郝貝歎氣,也不隱瞞就把她跟裴靖東之間的問題說了,總結到最後就說:「他不相信我……」
方薔薇聽得脊背都冒汗了,聲兒也有些顫,扯著嘴角就喃喃著:「你就是平時沒事想太多了,小說看多了吧,剛才靖東那孩子還說你晚上總做噩夢是不是啊……」
郝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她這個親媽方薔薇啊,還不如她的養父郝爸爸。
不相信她,不信就不信吧,她就等著,就等著那對砸人的人讓抓到。
她甚至還用電腦做了張畫像,就是那個女人的畫像,現在還沒做好,等作好了,就拿給警方,讓警察照著那個照片去抓人的。
方薔薇從郝貝的休息室裡出來,就有點魂不守舍的,轉身就出了醫院,打了車就往家屬院去了。
到了家屬院,沒有進自家的門,反倒是站在蘇家的門外給莫揚去了個電話。
莫揚接到方薔薇的電話時皺了下眉頭。
方薔薇就說讓莫揚出來下,有點事兒跟莫揚說。
莫揚披著衣服下樓,他在家裡都悶好多天了,這感冒就時好時壞的,臉色也白的跟張紙一樣的。
方薔薇一看莫揚這樣,那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郝貝跟莫揚在一起時,兩個人都好好的,你看不在一起了吧,莫揚不好了,郝貝也不好了……
「莫揚,阿姨求你一件事兒成嗎?」
莫揚挑眉,沒吱聲,等她的後話。
方薔薇就泣聲把郝貝最近發生的事兒給說了,說完後抓住莫揚的手腕說:「莫揚啊,阿姨求你了,你把郝貝帶走也成,帶回意大利也成,只要你有能力保護好她好嗎?」
莫揚推開方薔薇的手,清冷的說了句:「這些話,不該由你來告訴我。」
其實方薔薇說的這些,不見得莫揚就不知道,可是就如他所說,這些就不該方薔薇來告訴他的。
方薔薇傻眼的站在那裡,看著莫揚離去的身影,著急的喊道:「莫揚,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貝貝受罪的嗎?」
莫揚頓了下腳步,卻並未回頭,堅定的走進屋,砰的一聲關上門,阻隔了方薔薇的視線。
卡米爾站在客廳裡,看著莫揚慘白的一張臉,笑著說:「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你可得撐住了……」
莫揚瞪了他一眼:「多事兒!」
卡米爾站在原地,嘿嘿的傻笑,其實要他說,他覺得莫揚跟郝貝很般配,莫揚是個下棋高手,郝貝是個電子高手,這兩個在一起,那就是強強聯合的。
所以,他還是很期待郝貝跟莫揚走到一起的。
這一夜,郝貝睡的比較好,沒有任何夢,大概是她太胸有成竹了點,心裡沒了雜念,睡的就好了。
可是這一夜,至於有些人來說,卻是徹夜難眠,比如丁念涵——她的新郎跑了,丟下她一個人在那空蕩的貼滿喜字的新房裡,扔給了她一個xx棒,特別譏諷的說,你要想要就用這個吧。
丁念涵瘋了一樣的抓著方葵問為什麼?
方葵只是笑站給了她一個答案:「我答應了小語不碰你。」
多麼可笑,多麼諷刺,她丁念涵的洞房花燭夜是一個人過的。
第一次也是自己動手給了那根冰冷沒溫度的東西……
恨意由心而生,恨方葵,恨秦汀語,恨所有所有的人……
你以為秦汀語就好過了,方葵能讓丁念涵不好過,也就有的是辦法讓秦汀語不好過。
秦汀語這會兒距離預產期已經很近了,這不,讓方葵給折騰的,完事後肚子就開始疼了起來。
這疼的眼淚汗水都混在了一起。
顧競然能天天守在醫院裡啊,那也只是白天守著的。
護士打電話找不到顧競然,就給柳晚霞打了電話……
柳晚霞住在醫院分的單
身宿舍,過來的很快,過來後,嗅到房間那味道,再看到方葵那一臉擔憂的神色,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在方葵的臉上,狠狠的罵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要了她的命的!」
產後期本來就不能行房事,這肯定是折騰的了!
方葵讓打的一愣,沒回神呢,柳晚霞已經去照看秦汀語了,依舊是宮縮,假性陣疼……
這一折騰又是半夜,按柳晚霞說的,這反正也快預產期了,不行就剖了吧。
可是秦汀語就是擰著,說不剖,要等著自然生的。
其實她是怕這個時候說剖,再問起來原因,她這臉沒處放了,特別是她不想讓其父秦立國知道她跟方葵的事情。
郝貝是第二天才知道昨夜裡秦汀語又陣疼了。
聽罷就覺得腦仁疼,怎麼生個孩子會這麼多事啊,一會兒疼一會兒疼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一連三天,郝貝都沒有去看裴靖東,就是憋著一口氣要證明自己說的是正確的。
她昨天就把自己做好圖交給警方了,然後就等著抓到那個女的就可以證實她所言非假了。
這天上午,郝貝接到通知,說是警方過來結案來了,這把她給高興的,穿上鞋就往裴靖東的病房裡跑……
------題外話------
上一節蘇鵬的出現不是打醬油啊……請相信如果是醬油式的人物,一般我是不會著筆去寫滴。然後還有位親猜劇的,素說沈碧城當年的悲劇和要不要給裴靖東洗白這事兒,這個我沒有忘記啊……而且前中也有提過的了,細心的親們應該可以看得出來的……說這麼多就是想說,其實故事條理性,真的不亂滴說,很清晰,有些沒看懂是沒看仔細,有些則是沒有到清楚的時候,所以大家都要淡定一點點,讓我按著這個故事的條理性走下去啊……這素我寫以來最費腦子的一本了,有時候回過頭看,自己都覺得吃驚,這真是我寫出來的嗎?說實話,不管你們滿意不滿意,我是很滿意的……嘿嘿,靜哥不要太自戀對吧!當然缺點肯定是有的,也歡迎大家多提意見o(n_n)o哈哈~晚安~\(≧▽≦)/~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