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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死而復生 文 / 小魚兇猛

    春日的風柔柔吹過日落平原,將晚春的莊稼吹出一層層綠意波瀾,層層疊疊的朝遠山散去,正如這片平原千萬年來無數個春日的午後一般。23hh.

    大片農田的盡頭是一片綿延起伏的遠山,千餘戶農家依山而建,毗鄰而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叫陵山的鎮子,今天,鎮子上的居民們有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處門上掛著白布白花的大宅之外。

    厚厚的楠木大門上寫著曲宅兩個大字,此刻大門洞開,老宅正屋裡,一個換了喪衣的少年靜靜躺在鮮花之中,四周站滿了人,卻沒有任何喧嘩聲,只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念著悼詞。

    這是一個葬禮。

    悼詞不長,正如這個叫曲巖的死者短暫的生平一樣乏善可陳,當鎮子中的長者將悼詞念完後,參加葬禮的人們便一個個進行遺體告別儀式,將手中採摘來的白色野花一朵朵放到少年的遺體上,寄托最後的哀思。

    鎮子上最漂亮的少女雙眼噙著淚,將一支白色的菖蒲花放到了曲巖身上,這個帝都來的少年曾經不經意間打動過她的心扉,如今竟然溺水身亡,如何能不讓少女的一顆芳心中滿是悲傷。

    白花放到曲巖手臂邊,少女含淚伸回手,卻不防,被一支冰冷的手掌猛然握住!

    少女呆了一下,傻乎乎看著已經死去的曲巖居然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臂,呆愣片刻後,立刻尖叫不已,高分貝的叫聲讓當場的所有在默哀的人都抬起了頭,眼看一個停止呼吸都一天了的死人坐了起來,眾人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詐屍了。

    屋裡屋外的人都是一聲大喊,數百人的哀悼會現場一片混亂,大家奪門而逃,也許是被嚇傻了,少女維持著高分貝尖叫,卻不知道逃跑,曲巖睜大眼睛,用空洞的眼神看著少女,喉嚨裡呵呵作響,臉色蒼白,狀極恐怖,手上卻是用力拽著少女的手腕,怎麼也不肯鬆手。

    倉皇奔逃的人群將少女的身子一帶,早就被嚇得六魂無主的少女哪裡還站得住腳,頓時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連帶拉著她手臂的曲巖也跟著從門板上摔了下來,兩人滾作一團。

    曲巖落到地上,口中頓時噴出一股酸液,噴頭蓋臉的吐了少女一臉,那少女驚恐到了極點,也噁心到了極點,在發出一聲足以震碎玻璃的超高分貝尖叫後,她雙眼一閉,暈了。

    而叫曲巖的「屍體」雙眼一翻白,也再沒了聲息。

    ……

    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衣坐在院子裡,溫暖春guang灑落到身上,曲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心裡暗自感慨,昨日的自己自然是死了,今日的自己卻不知道該算什麼,附體重生抑或是記憶的甦醒?

    閉上雙眼,曲巖輕輕歎了口氣,他自己都鬧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前世那個淹死的叫曲巖的大學生,還是今生同叫曲巖,卻是險些溺死的廢材。

    淹死的曲巖在另外一個同樣是淹死的曲巖身上復活了。

    這話很有些拗口,卻是最接近事實的描述。

    兩個曲巖,兩世為人,卻有同一個名字,如今更擁有同一個身體,就連彼此的記憶都無比奇妙的融合到了一起,前世今生已經分不太清楚了。

    「這也算是重生吧。」

    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曲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葬禮」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鎮子上的人們雖然還對曲巖死而復生的事情津津樂道,但也沒有了好奇心,這兩天往曲巖家裡走動的人漸漸少了。

    嚴格說起來,曲巖並不算陵山鎮上的人,他是曲氏家族在陵山的守陵人。

    陵山鎮之所以叫陵山鎮,是因為背後那片大山中有一片極大的陵園,曲家的第一代先祖是人類復興大戰的九英雄之一的曲不凡,自從曲不凡的衣冠塚下葬於此後,無數的曲家直系後裔也均埋葬於這片陵墓之中,兩千多年來,漸漸形成了一片極其巨大的家族陵園。

    作為一個綿延兩千多年的龐大氏族,曲氏家族在羅蘭帝國很有勢力,陵山鎮附近的土地都屬於曲氏家族的采邑。

    一個龐大家族的陵園自然要有看守者,鎮子上的大多數居民都是歷代看守者的後裔,他們租種曲氏家族的土地,承擔守衛陵墓的責任,卻不算曲氏家族的一員,因此,必須有一個曲姓的直系族人來承擔領導的責任。

    而曲巖正是這一代的守陵人。

    曲巖今年剛好二十歲,原本來說,像他這樣屬於直系後裔的年輕人是不會被派到陵山鎮來當守陵人的,但是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曲巖的父母親都雙雙亡故於對魔族的戰爭之中,他自身卻天生沒有任何經脈,既不能修行魔法,也沒辦法修煉鬥氣,是個實實在在的廢物,故此,族長曲燕回安排他來守陵。

    守陵人掌管曲家祖宅,除了要負責每日的巡山看守佈置外,也負責收取鎮子的稅收和租金,在陵山鎮擁有不小的權力,相當於一鎮之長,說起來也算一份美差。

    只是看慣了羅蘭帝國帝都的繁華世界,難免會覺得一個小鎮太過清貧無趣,所以曲巖自從兩年前來到這裡之後每天只是喝酒賭錢,騎馬打獵,正事是一點沒做。

    這次差點溺水身亡,也是因為喝醉了失足落到鎮子邊的小河中所致,倒怪不得旁人。

    曬著太陽,感受著春guang之中的勃勃生機,曲巖很是愜意的長舒了一口氣,伸手端起躺椅邊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個香茗。

    院子裡的幾棵古樹花開正艷,淡香氣四散瀰漫,這偌大一個曲家祖宅也不知道翻修過多少次了,平日裡除了曲巖居住外,還有照看院子的僕役數十人。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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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十年會有一次極其盛大的祭祖儀式,那時候曲氏家族的直系弟子會雲集而來,而再過幾天,就要開始祭祖儀式了。

    一個穿著青衣布鞋的中年人走過落英繽紛的院子,來到曲巖身後,輕聲說道:「少爺,祭祀用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加布裡老爺子讓我來問問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器具。」

    曲巖微微睜開眼睛,臉上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雖然他名義上是守陵人,掌管一鎮經營,可實際上大權都握在以加布裡為首的幾個長老手中,平日裡的開銷用數幾個老頭倒是不吝嗇,只是一旦涉及到鎮子上的稅收管理這些事情,幾個老奸巨猾的長老便是一通軟綿綿的太極拳,渾不著力的便將自己架空到了一邊。

    一個被拋棄的廢物而已。這些人恐怕就是這樣看自己的吧。

    在心裡一歎,曲巖坐直了身子,接過本院管家費利佩手中的清單,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然後遞還了回去,臉上含笑的說道:「費利佩管家,我大病未癒,精力實有不逮,這些事情就麻煩長老們操辦了,您也多費些心力,還有三四天,內宗弟子和族長大人也該到了,千萬出不得紕漏。」

    費利佩有些驚訝的愣了一會,這才點頭答應:「是,請少爺放心,屬下必定盡責盡力。」

    曲巖含笑點頭,然後繼續閉目養神,管家鞠躬一禮,轉身朝院子外走去,一邊走,心裡一邊嘀咕,這位今天是怎麼了,平日裡遇到這種事情免不得會冷嘲熱諷一番,如今不但轉性了,就連眼神都是那般平和寧靜,實在奇怪。

    走到院門口,回頭看看春guang下曲巖那張恬靜的臉龐,費利佩心中有些感慨,莫非死過一次,許多事情都看開了不成?

    三天之後的中午,一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日落平原的一頭逶迤而來,早已得到訊息的陵山鎮人傾巢而出,俱都在十里外等候迎接,當看到地平線上出現飄揚著的家族旗幟,許多人都心懷感激和畏懼的匍匐在了地上。

    曲巖站的筆直,雙眼凝望那飄揚的旗幟,口中無聲念道:「代表血液的紅,代表生命的綠,代表靈魂的潔白,被一把代表勇氣的金色十字劍穿透,這便是曲氏家族的所有精神,只可惜……」

    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曲巖意興索然的微微搖頭,雖然身為曲姓弟子,可曲氏家族中的絕技自己卻一樣也學不會,不用說奇跡大陸獨一無二的絕技「生命之光」了,就連血脈相傳的「力戰術」也沒辦法學習,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已。

    一百名穿著閃亮全身鎧甲的騎士率先來到迎接的人群之前,他們騎著的是血統純正的高地馬,高大神駿,雖然速度緩慢卻步伐一致,就連停下的時候也不會有絲毫錯亂,四腳如釘子一般釘在地上,紋絲不動,坐騎就如同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騎術之精令人歎為觀止。

    一輛彷彿移動城堡一樣的巨大馬車被三十二屁純血寶馬拉動,馬車四周鑲金嵌玉,同樣有著代表生命意義的家族標誌,盡極華麗卻不會讓人覺得有半分庸俗。

    當這巨大的馬車出現,連同曲巖在內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一個穿著華貴禮服的白髮男子從車廂中走了出來,四周頓時響起整齊的聲音。

    「恭迎族長大人!」

    細長的有些柔媚的雙眼掃過匍匐在地的眾人一眼,白髮男子輕抬右手,用很好聽的男中音輕聲說道:「免禮,諸位辛苦了,都起來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入每個人的耳中,所有人都齊聲答應,站立起來,恭恭敬敬的再次鞠躬,這才站直了身體。

    曲巖抬頭,看向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曲燕回,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才短短兩年時間已經白盡了頭髮,這位家族族長這兩年來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呀。

    走到曲巖面前,曲燕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問道:「這兩年過的可還好?」

    「稟族長大人,一切都好。」曲巖態度平靜而正式的回答,似乎一點沒有體會到曲燕回話語中的深切關心。

    細長雙眼中掠過一絲苦笑,曲燕回歎了口氣,走過去與陵山鎮的幾位長老攀談起來,那幾個長老神色恭敬的仔細回答。曲巖一直面朝車隊方向,只見那龐大馬車中走出來一個公主般的俏麗人兒,臉色不由得一沉,那嬌媚面容他如何能夠忘記!

    面帶驕傲的曲家公主一出現,立刻讓鎮子上的人們一陣低聲議論,春guang之下,她是如此明媚動人,粉面桃腮,目如春水,神態嬌憨可愛,想不令人側目也不行,鎮子上的年輕人無不用驚艷的目光看著她。

    偏偏曲家公主誰也不看,只是用輕蔑不屑的眼神看著曲巖,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厭物一般,那般神態,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兩人不對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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