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別過頭來,認真看了謝三彪一眼,無奈的歎道:「唉,女兒大了,父母老了,我也管不住你了。好心好意說了這麼多,可你就是不聽。」
「媽。」吳雪聲音有些酸澀,說道:「三彪對女兒很好,絕對不像你想的那樣。」
「嗯?」婦人一愣,緊接著瞪大眼睛,扭身朝謝三彪走過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比在市場挑五花肉還仔細,疑道:「他,他就是謝三彪?」
謝三彪一拍胸脯,說道:「如假包換。」他看到婦人的眼神變的有些柔和,柔和中又摻雜著幾分無奈,無奈裡面似乎還隱藏著幾分欣喜。
「唉,彪哥。」婦人歎道:「我……」
「媽呀,你可別叫我彪哥。」謝三彪打斷她的話,說道:「您老有什麼事,就好好吩咐,彪哥這兩個字,我可真不敢當啊。」
吳雪心中暗忖:「今晚的稱呼可真是亂了套了。還好,看起來媽已經有些接受他了。」
婦人深深的看著吳雪,說道:「我也聽到些風聲,說是你和飛鳥團謝三彪正在交往,心裡也不相信。看來這事是真的了,你年齡也大了,事情自己拿主意,當媽的能管的也就管了,管不了的也就不攔著了。」扭頭又對謝三彪說道:「彪,呃……三彪,手機可以還給我了吧,還有你的衣服,也該穿好了。」
「阿姨,給。」謝三彪大喜,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雙手恭恭敬敬將手機送還給婦女。
婦女接過手機,悠悠的說道:「既然,你們倆都已經交往了,那就有空回家坐坐。讓小雪他爸也見見你,有空的時候呢,把日子也定下來。趁著我現在還年輕,來得及給你們抱孫子。」
「媽!」吳雪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婦人,說:「您可是我親媽啊,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你小孩子懂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婦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盯著謝三彪看了一眼,說:「你們倆還沒結婚就住在一塊,影響多不好。」說完,和兩人告別道:「我先走了,你們有空就回家坐坐。」
吳雪穿著睡衣,不是很方便,只把母親送出門就返身回來,嘀咕道:「唉,我媽也真是的,聽到你是謝三彪也不多說什麼了。」
「呼……」謝三彪一把抱住吳雪,說道:「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話還沒說完,吱呀一聲,房門又被打開了。
「我包忘拿了。」婦人掃了兩人一眼,不鹹不淡的說:「年輕人啊,就是有活力。」拿了挎肩包,擺擺手說:「別送了,我這老婆子年齡大了,也沒人管了。」
……
…………
清晨,萬籟俱寂。
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唐於藍凌亂不堪的床鋪上。
唐於藍從夢中甦醒,張開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舒展了個懶腰,全身骨骼辟啪作響,赤著的上身肌肉線條完美,隱隱蘊含著爆炸般的威力。
胡亂吃了幾包方便麵,唐於藍給秦先生同了電話,約定上午過去拿東西。
開車走出醉心灣公寓,路邊,沿街小販叫嚷著販賣商品,幾個孩童相互吵鬧追逐。街道上還有老年夫婦牽手散步,幾輛汽車緩緩駛過,一副太平景象。
唐於藍揉了揉下巴青色鬍渣,暗自尋思著:「怎麼過了一天,地獄裡連點動靜都沒有?」
一路上,唐於藍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路邊的店舖正常營業,趕往公司上班的人們在站牌前焦急的等待著。
路邊,連個乞丐和流浪漢都很少見,飛鳥團管理了凌江市西城區後,對於那些騙吃騙喝的乞丐也是嚴厲整治,至於流浪漢,有不少被安排了工作。
半個小時後,唐於藍到了秦先生租住的地方。
比起先前,這裡沒有太大變化,唐於藍在星耀皇城酒店被地獄抓走後,秦先生和孫長霄便去尋找線索,打算營救唐團長,研究工作也就擱淺了。
房間裡,已經生出了蜘蛛網,桌面上還有一層淡淡的灰塵。
裡面各種人皮刺青和藥劑試管擺放的玲琅滿目。
秦先生淡淡的說:「這裡什麼東西你喜歡,就拿走吧。」
「哦,這麼大方了啊。」唐於藍重新打量了一下秦先生,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兩張紙幣,說道:「你這樣,倒讓我有些不適應啊。對了,我兜裡還有兩塊錢,昨天買方便面送的。今天給你,算是當成租金好了。」
「你能夠有點作為團長的魄力麼?」秦先生白了唐於藍一眼。
「麻雀再小也是肉,蒼蠅再小也咬人。」唐於藍一臉神聖的說:「關鍵時候,搭上公交車,兩元錢可以帶你穿過凌江市,領略現代城市的完美建築,還可在口渴難耐的時候,買上一瓶礦泉水。可謂用處多多。」說著,又將錢賽回自己兜裡。
秦先生沉默了片刻,盡量避免和唐於藍產生爭執,他心裡清楚,自己如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說的過唐團長的。
「這邊應該是紋士的刺青皮膚,紋路比較簡單,單調。」秦先生在房間裡介紹著說:「這邊是紋士長的,還有這些藥劑,能夠提升刺青機能。你都拿去一份。反正我研究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太大突破。你有什麼收穫,直接告訴我會更好。」
「我學雷鋒。」唐於藍點了一支煙,慢條斯理的將人皮攤開,
,又將幾服藥劑放入裡面,瞇著眼說:「柳銘吐出什麼了沒?」
秦先生面色一冷,搖了搖頭,又將墨色石板遞給唐於藍,叮囑他好好保存。
唐於藍手接觸到墨色石板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血肉相連的干感覺,十分奇特,就像握住老朋友的手,可又十分陌生,因為這老朋友已經許久未見了,像是穿越了歷史洪荒來到自己面前。
石板並不完整,唐於藍手指在上面輕輕擦過,那種細膩、玄妙、繁瑣又親切的觸摸,讓他隱隱產生一種感悟。
這種感悟,如同霧裡看花,水中撈月一般。雖說隔著淡淡的一層,可是怎麼都看不透。
這一握,就過了二十多分鐘。
秦先生一動不動,耐心的站在唐於藍身後,直到唐於藍有了動作,他安靜的眸子又恢復往日的冷漠和犀利,淡淡道:「果真,這塊石板應該屬於你。」
唐於藍坦然道:「有一些東西,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等你走到脫胎換骨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拍了拍秦先生的肩膀,說:「走,幫我把這些東西搬到車上去。」
秦先生默然,抱起人皮刺青,朝外走去。他並沒有馬上問唐團長問題,因為他內心感覺,如果問了一個問題,就會欠下唐團長人情。
而且,秦先生現在也並未將唐於藍當做朋友,到現在為止,兩人也不過是合作關係。
只不過隨著唐於藍實力突飛猛進,這種合作關係也在慢慢的產生著改變,就連一項孤傲冷漠的秦先生,也沒有察覺到。
剛把東西收拾到車上,唐於藍電話就響了。
「喂,小唐。你要給我的東西呢?要不再過來,老頭子我手癢了,要去踢館。」
唐於藍大聲道:「就這點破事,值得浪費我的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接電話麼?在那老實等著,五十分鐘就到。」
到古時扁的住處,按照普通時速駕駛汽車,也不過需要四十分鐘時間,唐於藍故意將時間說的長一點,這樣自己提前過去,既不會失信,又不用忙於趕路。甚至能夠讓等待不耐煩的古時扁感覺到一絲欣喜。
沒花半個小時,唐於藍就來到了古時扁所住公寓樓的下面。
唐於藍拿好東西,走入電梯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好奇的指著人皮刺青,問道:「這是羊皮麼?怎麼沒有膻味?」
「你看一看?」唐於藍手腕一抖,展開了一張人皮。
「這……看不懂啊,怎麼像人的?」年輕男子撓了撓頭。
「你使勁去想吧。」唐於藍也不說穿,帶著東西走下電梯,只聽後面傳來撲通一聲,那年輕男子竟然直接軟倒在地。
唐於藍敲開房門,過了四五分鐘,裡面遲遲沒有動靜,就在他想要一腳踹開的時候,門開了。
房內,古時扁冷冷的盯著唐於藍,說道:「哼,你來早了。不是說五十分鐘麼?我正在研究蟲子的抗藥性,你打擾到了我。」
「狗屁抗藥性!」唐於藍一肩膀撞開門,哼哼道:「大明星沈淑婷也只有等著老子的份,你這老東西,竟然晾了我這麼長時間。」
「哼,大明星能和我相提並論麼?」古時扁一臉高傲,眼睛朝唐於藍胳膊夾著的一堆東西看去,淡淡的問道:「這些東西,就是你哪來讓我研究的麼?」
「這點?」唐於藍說道:「一塊石頭和一塊芯片大小差不多,不過裡面的科技成分是完全不能相比的,老子拿給你的東西,可是比鑽石價值還高的,你可別不識貨,不然我就帶走了。」他有些摸清古時扁的脾氣,知道這老傢伙有時吃硬不吃軟,最關鍵的還要拿出老傢伙感興趣的東西。
「哼,看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古時扁將唐於藍引入客廳,示意他坐下,而後,拿過一張人皮刺青,攤開在茶機上。
「嗯,死者年齡應該在十九歲到二十三歲之間。」古時扁信誓旦旦的說。
「老傢伙,還故弄玄虛。人都死無對證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唐於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