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衣服隱藏下,肌肉糾結,筋脈鼓起。
唐於藍輕飲了一小口紅參蜂蜜拿鐵,含笑道:「當初你幫著幽靈,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有什麼人情……今天被我碰到了,想要離開,總得留下點什麼東西吧。要麼你們挨個從地上爬出去,要麼老子打的你們從地上爬出去。」一句話說出來,語氣冷酷,無比的霸道囂張,憑著自己的實力,他感覺吃定了楚燼等人。
楚燼忽然爆聲喝到:「動手!殺了沈淑婷。」一腳就把咖啡桌踢起,朝唐於藍二人撞去。
楚燼清楚,對付唐於藍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只有將目標放在沈淑婷身上,他們才有希望逃脫。
「大膽!」唐於藍怒喝一聲,右手下拍在飛快撞來的咖啡桌桌面上,砰的一聲,四條腿砸破木板,深陷其中。桌面上插著玫瑰花的花瓶、咖啡杯、咖啡勺、以及鋪在下面的白色餐布同時飛了起來。
同一時間,金剛蠻象等人從後腰中掏出手槍。
隨著近期治安混亂,警察對犯罪行為的嚴厲打擊,在生存空間備受擠壓的情況下,禁槍令已經解除。
雖說道上的禁槍令解除,可他們購進的槍支並不多,手槍也只存在於幫會上層的一些人手中。
金剛蠻快速的打開保險栓,將槍口對準沈淑婷。大家知道,面臨對手是一個銳鷹狙擊槍都沒能打死的變態,所以動手的時候尤其小心,慎重。
「噹啷!」咖啡碟杯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切發生的太過短暫!
大廳中,播放的音樂已經換成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這首經典的鋼琴曲優美動聽,在音樂界有著廣泛的影響力,經久不衰。可此時誰都沒有心情再去欣賞。
楚燼沒有再動手,他放緩呼吸,鋼錐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唐於藍,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沈淑婷捂著豐潤的雙唇,差點驚叫出聲,左手情不自禁摟住唐於藍的手臂,似乎靠緊他才是安全的。
唐於藍掃了一眼持槍的金剛蠻象幾人,側頭看著沈淑婷,笑道:「淑婷,你的手真白,等會讓我多摸兩下如何?」
「啊?」沈淑婷怎麼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嬌羞的低下頭,什麼都沒說。
楚燼見他如此輕視自己,氣的鼻孔噴出兩道怒氣,強壓著怒火,說道:「唐團長,我知道手槍威脅不了你,可是旁邊那嬌滴滴的大明星可不一定了。咱們現在做個交易,你放我們走,我保證今天不傷害她,如何?」
唐於藍冷笑一聲,正要回話,鼻子嗅到傾灑在桌面上的咖啡香醇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腦飛快運作。
他眼珠滴流轉了轉,好不容易有了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真是天賜良機,怎麼能不好好的運用一下,那簡直連領航員的油錢都加不起。
要不要像個天神,毫無畏懼,把他們幾個打的滿地找牙,讓楚禽獸知道老子的厲害,同時也給賣唱的出出氣。可這樣一來,威風是威風了,她崇拜老子的話還好說,會不會感覺我高高在上,然後產生距離感?
唐於藍感覺,他現在的能力已經超乎尋常,在社會上如個異類般存在著。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那答應他的條件,放他們離開。
這怎麼行?唐於藍心裡搖了搖頭,自己什麼力都沒出呢。要不就撲上去,勉強獲勝,最好再受一些傷,賣唱的心裡感激,倒說不準會以身相許。
「喂,到底行不行?」楚燼見唐於藍毫無反應,甚至一個人傻笑起來,心裡又是一股羞怒。
「唐團長,我們楚大哥已經很仁慈了,行不行,你好歹說句話啊!」有隨從嚷嚷著,夜晚不比白天,本來就是身體疲倦需要休息的時候,這樣干舉著手槍已經感到胳膊絲絲酸痛,再拖延下去,恐怕待會打槍都打不準了。
唐於藍張口叫道:「不行,把合同也交出來!」
楚燼見他在眾多槍口下,依舊如此淡定從容,還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禁有些心虛,想到這合同雖然在自己手上,可沈淑婷不依,那也是沒有半點作用,一咬牙,直接塞給唐於藍。
唐於藍拿在手裡檢查了一番,將東西遞給沈淑婷。
「是真的。」沈淑婷說道:「璇姐的字跡我很熟悉。」她心中欣喜不已,沒想到自己看來無法處理的麻煩事,他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楚燼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唐團長,我給了您面子,這下可以了吧。」
「恐怕還是不行。」唐於藍笑道:「你手下拿槍對著我們,這讓我很傷自尊心啊,被服務員看到後,也肯定認為我是被強迫的,太沒面子了!」
旁邊一名偷看的服務員趕緊蹲下身子,一個不小心下巴磕在椅面稜角處,疼的無聲淚兩行。
「你,你這樣也算是被強迫麼?」楚燼眼眸怒光閃爍,整個人處於瀕臨暴走的邊緣。
唐於藍聳聳肩,兩手攤開,一副我就這樣,事情你看著辦的姿態。
楚燼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把槍……收起來!」
他原本就不敢真對沈淑婷動手開槍,只不過是想要威脅唐於藍一下罷了,因為這次找沈淑婷合作,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願,而是受命於柳銘。
柳銘想藉著沈淑婷的影響力來幫地獄將藥物宣傳出去,自然也就不允許別
人傷害沈淑婷。
只不過現在楚燼被唐於藍命令去做,顯得有失顏面,心中難免火氣再加一分。
金剛蠻象等人面面相覷。
金剛蠻象不明就裡,心裡十分鬱悶,說道:「楚大哥,這……這……」將手槍收起來,這等於自斷一臂,再也沒什麼能威脅唐於藍的了。
楚燼心裡更鬱悶,厲聲道:「廢什麼話,我說了,你就照做!」
幾人悻悻然,將槍收了起來。
沈淑婷眼睛睜的大大的,感覺眼前發生的事情像是做夢一樣。
楚燼努力的深呼吸,長大嘴巴,說道:「嗯,唐團長,怎麼樣?現在可以了吧,我給足了你面子。」
唐於藍搖了搖頭,說:「不行!」
「干!」楚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問道:「為什麼?!」
唐於藍邪邪的一笑,擺出無賴的樣子,說道:「咖啡館的桌椅損失,你總得賠吧。」
「你這是在玩我麼?」楚燼氣的七竅生煙,大叫道:「唐於藍,別給臉不要臉。我們怒獸聯盟縱橫北城區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被人踩在頭頂上這麼說話。」
唐於藍等的就是他生氣,笑道:「現在有了!」
楚燼氣的身子一晃,險些暈厥,罵道:「你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你問問他們老闆,我給錢,他們敢收麼?」
唐於藍心道:「這楚禽獸還真能忍,養氣的功夫倒還算可以。」嬉皮笑臉的說:「不過,我敢要啊。你們城北區這麼富有,拿出點錢來又動不了你們的筋骨,敲砸勒索了這麼久,破點財,消消災,也算是喜事一件,何必生氣,動了肝火。」
金剛蠻象幾人也是氣的腑臟移位,一個個咬牙切齒,抓耳撓腮,恨不得上去將唐於藍撕碎。
金剛蠻象叫道:「大哥,您發話,就是死在這,兄弟們也認了!」
「對!他也欺人太甚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怒獸聯盟這些長時間刀口舔血的人。
楚燼很能忍,要不然,當時荊毛豬被唐於藍抓住的時候,他不會交錢贖人,並和忍武組劃清關係。
在飛鳥團幾次帶人在城北區打砸的時候,楚燼同樣忍耐了下來,才有這星耀皇城大酒店那一次的爆發。
如果他不能忍耐,更不會委曲求全,暫時屈居於柳銘身下,聽他使喚。
楚燼嘴角抽動的速度猶如野蜂飛舞般激烈,他使勁拍了拍因生氣而麻木的臉頰,嘴皮哆嗦著叫道:「唐於藍,你!我看你今晚誠心找麻煩。是不是我給了你錢,你還是不打算放我們走。」
沈淑婷拽了拽唐於藍的袖子,她也感覺唐於藍做的已經夠了,這樣繼續羞辱對方,很可能弄巧成拙。
「咦?」唐於藍裝著沒有看到沈淑婷的動作,笑道:「楚禽獸,你想通了啊。當日,你和地獄合作,意圖置我於死地,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追究!可現在,你竟然還敢三番為難我家淑婷,真是叔可忍,舅媽都不能忍!我要你……」朝褲兜裡掏了掏,拿出煙盒,偶然發現了褲兜裡時小謙的名片,不禁愣了愣。
楚燼聽完一番話,反而平靜下來,陰沉道:「你要我怎麼樣?」
他不再憤怒,因為憤怒並不能減少自己所受的侮辱!
「呃……」唐於藍將名片放入口袋,慢條斯理點了一支煙,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姿態就像邪惡的大叔在哄騙小孩棒棒糖,假裝嚴肅,實則語氣極度調侃的說:「我要你保證,從今往後,不可再因為任何事糾纏沈淑婷。不可與飛鳥團為敵,不可助紂為虐,不可擾亂凌江市治安……」
「閉嘴!」楚燼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堂堂霸王后人,會聽你這乳臭未乾的雜碎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