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帶著風聲呼嘯,如風車般快速旋轉了幾圈,最後穩穩握在唐於藍右手中,唐於藍兩眼一瞇。
就在這時,李端鐵忽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創立短刀幫,身經百戰,直覺如野獸般銳利,可唐於藍身上忽然爆發出幽深的氣息,冷冽雙眸讓人不敢直視,看似平靜的站在那,身上卻衝出一股驚濤般的煞氣。
李端鐵刀口舔血,不知多少次死裡逃生,見識過的厲害對手自然不少,有的人到現在他還十分欽佩。
可是,不管哪一個對手,氣場都沒有唐於藍身上的濃烈驚人。
煞氣中,蘊含著強大無匹的氣場。可就在他遲疑的時候……
坐在那兒的唐於藍忽然雙目猛的一睜!
兩人雖然相距有十米多遠,可李端鐵感覺對方已經將短刀橫在自己脖頸上,只要他願意動手,一瞬間就能殺死自己,久違的強烈危機感再度湧上心頭。
再一看身邊眾人,不少人向後退了一步,握緊短刀,額頭上冷汗直冒。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李端鐵甚至想調頭跑掉,躲的距離唐於藍越遠越好。
耳邊,想起隨從萬分警告的聲音:「鐵哥,這人氣場太強大,太可怕了!」
「我從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煞氣能夠超過他三分之一的。」
李端鐵心虛了起來,這並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卻絕對是他有記憶以來,最為可怕的一次。
保安們嚇的哆哆嗦嗦,甚至有人直接跌在地上。
李端鐵瞠目結舌,叫道:「這……這怎麼可能?姓源御龍氏,他究竟是誰?!」他只知道拚殺,那些錯綜複雜的姓氏起源,哪有心情研究。
唐於藍感覺自己渾身血液、四肢百骸中蘊含著無窮個的威力,手腕一轉,短刀嗡鳴作響,電閃雷鳴般朝雕像斬了過去。
刀光太快,快的視網膜根本捕捉不到,整把短刀直接從視線中消失,讓人心裡生出了一種錯覺,彷彿他的手中根本沒有刀,只有手臂快速的晃動,交織成一張網。
「匡啷!噹啷!」
關公像四分五裂,碎裂成一地的木塊,已經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胳膊,斷口處切割整齊,一股花梨木特有的清素淡木香味瀰漫開來。
李端鐵目瞪口呆,如一桶涼水澆到腦袋上,這雕像畢竟是花梨木,千真萬確的花梨木,質地堅硬如鐵。就算是普通楊木,他也不能輕而易舉的斬為兩截。並且唐於藍手持的不過是普通短刀。難以想像,這需要多大的勁力和速度,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唐於藍隨手將刀丟在地上,刀身馬上斷成了七八節,破碎的鐵片處還帶著裂口。他緩緩轉過頭去,問道:「如果我用這把刀對付你們,你們哪個人能躲得過?」
李端鐵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痛苦的搖了搖頭,咬著牙說:「您的手段讓人佩服。有什麼事情,咱們到上面去細談。」
唐於藍點頭答應,說道:「還算識時務,前面帶路。」
一間寬敞而豪華的洽談室,兩把雕琢精細的樟木椅,中間雲雕木紋的茶几上已經沏好紅茶。
李端鐵開門見山的說:「說吧,你究竟想要讓我幹什麼?」他手掌朝腦袋後一放,馬上就有保鏢送上一支雪茄。
唐於藍擺出一副老學究的姿態,用新聞播音員般的口吻說道:「最近醫患關係緊張,我看到擺地攤的婦人被偷了兩斤桔子。書店老闆遭遇火宅。汽車駛過的時候壓死路邊一隻野貓和蝸牛若干,十分痛心!想委你重任,維持太周市治安。降低市場藥材價格,創造和諧社會!」
李端鐵手中雪茄差點抖落在地,額頭上青筋跳了跳,臉上表情十分難看,說:「憑什麼?你當我是聖人麼?他們的死活管我什麼事。這裡的市民要存活,我手下的兄弟也要吃飯。這樣的好事,我可辦不到!」
「辦不到麼?」唐於藍面無表情的說:「你可要聽清楚,我不是過來請求你,而是過來命令你!這是你們短刀幫繼續存活下去的條件!」一句話說的慷鏘有力,如金鳴之聲。說完,伸直手臂將李端鐵手中雪茄奪了去,叼在自己口中,衝著保鏢勾了勾手指。
保鏢不敢怠慢,趕緊給唐於藍點燃了雪茄。
李端鐵臉色更加難看,不過他又不得不承認,唐於藍所說的都是事實,揉了揉臉上的傷疤,說道:「剛才,只不過是我一時糊塗,說話時候頭腦太熱,沒有考慮清楚。」
「很好。」唐於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我希望你們能夠做出點成效,幾天後如果沒有任何效果,我會再過來找你們!」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慢著!」李端鐵低著頭,張開口說:「你的目的都已經達到,總也要讓我知道,我是在為誰辦事吧!」
「想問好名字以後報復麼?」唐於藍淡淡的說道:「記住我的名字,唐於藍。」
李端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問道:「是那個凌江市,飛鳥團的唐團長?」
門口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他,唐於藍已經走了。
大廳裡的保安都已退去,地面上的木塊已經被清理乾淨,孫剛卻已不見了蹤影。
來到門外越野車前,唐於藍依舊沒有見到孫剛,想必在李端鐵邀請自己交談的時候,他已經趁機逃走了。
孫剛說逃走就逃走了,可唐於藍還要去找五爺幫的所在位置,只有重新找人
打聽五爺幫的位置了。就在唐於藍想要找人詢問一下情況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滾出來!」唐於藍轉過頭去,厲聲說道。
在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車後面,緩緩走出一個老頭。
唐於藍眼眸瞳孔猛然收縮,突然愣在了那兒。
老頭斑白頭髮,額頭上生出道道橫紋,穿著一件綠色的外套,灰色的破舊長褲,這一副裝扮,就像是鄉村種菜的老頭,他微微皺著眉毛,竟然也愣住了。
唐於藍愣住,是因為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能遇到余天燦。這是他第三次遇到余天燦,每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情況好像都有些怪異。
余天燦奇怪的是,唐於藍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他,那份敏銳的察覺能力簡直比叢林中的野狼要強的多。
「唐團長,咱們又見面了。」余天燦笑著說。
「你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感覺奇怪啊!」唐於藍瞇著眼睛,冷冷的說。
「唐團長命格強硬的一塌糊塗,就算上天想要你的命都十分困難,自然能夠化險為夷,如果說你被地獄裡面的人殺死,那才奇怪呢。」余天燦說話時候,笑的十分燦爛。
「少說這些不中用的,你怎麼在這兒?」唐於藍嘴裡叼著雪茄,鼻孔中噴出兩道濃重的白煙。
唐於藍覺得余天燦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而且一眼看上去,在他身上總有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這種感覺就連他面對宗佰的時候都沒有產生過。
「我到這裡來,當然是因為你了。」余天燦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說:「誰願意閒著沒事,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個地方來受苦。先別說這裡氣溫比較低,氣候也乾燥。老頭我水土不服,已經鬧了一天肚子,到現在渾身還軟綿綿的,提不起任何精神。」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唐於藍目光中閃過一絲煞氣,步步逼近。
「這個嘛,是我推算出來的。」余天燦一本正經的說。
「推算?你怎麼不給老子推算一下,今晚上彩票中獎號碼是多少?」唐於藍邊走邊說:「少在我這兒裝神弄鬼,你和地獄究竟有什麼聯繫?那天下午為什麼告訴我只許敗不許勝!今天你到這兒來,究竟是什麼陰謀?」
「我那天可是在幫你啊!」余天燦很無辜的說。
「那,你為什麼又想跟蹤我?」唐於藍說完,在距離余天燦兩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兩人最近的距離只有兩米,一公分不多,一公分不少。
近距離下,唐於藍身上那一股氣場更是讓人感覺到可怕恐怖。
「我只是在尋找你,然後想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想不到這短短這幾天的功夫,你實力提升這麼快,竟然發現了我」。余天燦臉色有些沉重,他明顯感覺到唐於藍身上傳來的壓力,不確定的問道:「是了,你俗肌消盡,落發重生,肯定已經脫胎換骨!如今能夠達到這一境界的可謂鳳毛麟角。而唐團長,你眼眸中蘊育星辰之光,舉手投足有震撼山河之勢。實在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大開眼界啊!」
「余天燦,才這短短幾天的功夫,你就學會怎麼阿諛奉承了麼?」唐於藍冷笑著說:「你最好能夠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唐團長,看來你對我這一把老骨頭誤會頗深啊!」余天燦失落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