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離見唐於藍都動手了,還砸飛了一名隨從後,便毫不猶豫衝了過去。他早就有些手癢癢了,並且在牢獄中被關押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對於刺青已經產生了極深的厭惡。
隨著趙廣離的加入戰場,高山魁更是覺得那些混混的可惡,心中的怒氣跟委屈更甚,衝著那隨從打來的一拳不閃不避,身子一震,出拳更加的發狠。況且有了趙廣離的助陣,給高山魁緩解了不少的壓力。
那隨從禁受不住高山魁拳頭中強悍的衝擊力,腕骨直接折斷,高山魁上前一步,一手按住他肩膀,另外一條胳膊夾住隨從手臂,直將他胳膊擰了下來,沒等他嚎叫,高山魁右腿使勁踹去,又把隨從一條腿踹折了。隨從兩眼一翻黑,正要倒下,高山魁又一拳打的他下巴脫臼。
唐於藍想著高山魁在牢獄中和善的模樣,再看他現在,如此血腥瘋狂,完全是兩個人,心中感慨萬千,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仇恨,果真能夠讓人失去人性的所有理智。
最後一名隨從倒下的時候,張成凱怪叫道:「這不可能啊……你怎麼會變的這麼厲害……這不可能……」連叫了幾句後,他急忙連滾帶爬的朝樓梯上層跑去。
只不過張成凱身子十分臃腫,再加上上位後少於鍛煉,又經常喝酒泡女人,身子早已經被掏空。跑起來的時候感覺全身的肥肉都在跟自己作對,剛向上跑了幾節台階,衣服後領就被人抓住,兜的雙肩和肚皮一緊。緊接著雙腳失去平衡,身子被那股巨大力道拽的向後倒去,翻滾著掉下樓梯。
「高山魁,算你狠!」張成凱被摔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能動彈,張口道:「就算你殺了我,暴戰團的人也不會放過你!不如咱們現在做個交易,我再給你物色一個新的老婆,絕對漂亮。到時候你想生幾個閨女就生幾個。這筆買賣怎樣,划算麼?」
「張成凱,你認為,對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威脅和條件會產生奇跡麼?」高山魁冷笑著,抬起腳狠狠得踹在了張成凱的褲襠中。
張成凱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這一瞬間,就算是世界級的男高音聽到如此穿透力的聲音,都會望而興歎。
高山魁還覺得不解氣,用腳尖又擰了擰,聲音冰冷的說:「你不是很喜歡糟蹋人麼?以後我看你怎麼再去糟蹋人!」
張成凱的一張臉都痛成了綠色,滿臉都是滾落的汗珠,眼珠有些泛白,肥胖的臉頰不聽使喚的哆嗦著,口中呻吟聲不斷,惱恨交集,只可惜疼的連半句凶狠的話也說不出來。
高山魁瘋狂的大笑,踩著張成凱的胸膛,居高臨下的對著腳底下的張成凱說:「現在,你感覺很痛,是嗎?但這只是**的痛,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痛。你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老子要找到你的兒女,男的賣出去當鴨子,女的賣出去當妓女!讓你也嘗試到痛苦的真正滋味是什麼。」
那些倒在地上的混混們看的寒蟬若噤,一個個都呆住了。
「你……」張成凱長大嘴巴,聲音嘶啞難聽,他極度恐懼的看著高山魁,慘叫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高山魁哈哈大笑,猙獰著紅色的眼眸,說:「張成凱,我等著你!我高山魁今天不殺你,就是要等著你把我殺了。」他要張成凱下半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中,這比直接殺了他,懲罰還大。
「夠了,高胖子。」唐於藍看他整個人已經陷入瘋癲中,大聲說道:「我們走,你的仇已經報了。」
高山魁身子一顫,陣陣悲痛如潮水般湧來,連連搖著頭說:「報仇,有用麼?我不願意報仇。我只想女兒活過來……我只想讓女兒活過來。」
幾人坐上車,唐於藍原地來了個飄逸旋轉,汽車飛衝了出去,留下一鼻子的車尾氣。
外面看熱鬧的群眾一看車衝出來,如鳥獸般驚恐散去。
唐於藍從後視鏡看了高山魁一眼,只見他仍然緊握著雙拳,面帶仇恨和悲痛的坐在後座上,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這並不是唐於藍想要看到的結果。論殺人的手段,唐於藍比高山魁厲害不知多少倍。但唐於藍每一次報仇後,他都能很快的從心中放下一切,從仇恨中解脫出來。
高山魁為了這個家忍辱負重,忍受的痛苦太多。以前的他,心志堅定,處事忍讓,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有那個家在支撐著他。這個家包含著他的所有情感和全部的付出。
唐於藍十分擔憂高山魁,殺了這麼多人,還沒有打開心結。特別不願意接受女兒離開的事實,如果只能靠報仇來支撐以後的生活,那麼,到時候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更加瘋狂的事情。
「我想到女兒的墳前祭奠一下。」高山魁眼睛看著窗外一家商場,指著一家店舖說:「寒寒最喜歡那兒的玩具,我想要買給她。」他聲音聽起來十分悲痛。
趙廣離拍了拍高山魁的肩膀,說:「去吧。」
高山魁搖了搖頭,又道:「只是,我不知道墓地在什麼地方。唐兄弟,能不能送我回馨安公寓,我要再去問一下,女兒到底葬在哪裡,然後拿幾張她的照片回來。」
趙廣離阻止道:「現場肯定已經被警方封鎖住了,你怎麼回去拿?」高山魁捂著臉,說:「我……我好沒用。」
唐於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你是沒用。你以為幫女兒報仇後,她在九泉之下看到,就會高興了麼?如果你因此而墮落下去,只怕她會白白的被冤死。」
高山魁扭過頭,嘴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心裡卻在牴觸著。
唐於藍對他的面部表情看的清清楚楚,於是大聲說:「你女兒喜歡的玩具你能買到,但是
她喜歡和崇尚的人呢?你有辦法讓她喜歡的明星演唱《亡靈祭曲》麼?她喜歡高麗棒子的帥哥,你也能給自己整形麼?難道是身上這一堆肥肉把你的魄力給壓沒了?雖然人死不能復生,可咱們能做更多的事情。比如把這該死的地獄組織推翻,讓倭國的靖國魔社變成廁所。等著一切做成了還能站在最高的珠穆朗瑪峰之巔迎風撒尿,看冰渣滾落一地。也能在炎熱的沙漠蹲坑的時候欣賞大漠落日,你可以盡情呼吸充滿大便味的乾燥空氣,高聲歡唱《在希望的田野上》!來吧,有這麼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何必整日沉湎於悲痛之中!」
趙廣離聽得瞠目結舌,直接愣在了那兒。他還從來沒見過有這樣安慰人的。雖然感覺很新奇,聽上去也有很有感覺,不過這真的有效果麼?
高山魁眼眸淚光閃爍,長長歎了一口氣。
唐於藍見自己的話對他沒有什麼作用,腳下猛的一踩剎車。
嘎吱!
汽車猛地停在路上,趙廣離哎呀一叫,半張臉向前貼在座椅後背上。
唐於藍轉過頭來,表情如同謙和睿智的神父一般。趙廣離敢肯定,這種表情他在路邊蹲守算命的老神棍身上曾經看到過,只不過唐於藍表情好像更加神聖,更加高大上,甚至他光亮的腦袋上好像有光圈漂浮在上面。心裡泛起一股激烈的衝動,差點高呼出:「哈利路亞!」
「你要幹什麼?」高山魁皺了皺眉,疑惑的看著唐於藍。
「嗚嚕哇啦,稀拉伽馬嗦嘎!」唐於藍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趙廣離一頭霧水,唐於藍說的什麼,他一句都聽不懂。甚至,剛才這一堆話聽起來,還沒有窗外的汽車喇叭聲清晰明白。不過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可以確定,這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如果非要說這是什麼的話,應該是古代老道士念的術語,或者說老巫婆的咒語,此時他的胡言亂語之詞和這些術語跟咒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人行道上走過的中年大媽。趙廣離心想,若是能把這些東西錄製下來,晚上在廣場上播放,這些大媽肯定跳的特別帶動感。
他的思緒還在飄蕩。
唐於藍胳膊忽然甩過來,一巴掌蓋在高山魁腦門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這是幹嘛?」趙廣離瞪大眼睛。
唐於藍這一巴掌打的輕,中指卻正好按在頭頂百會穴上,這是人體最重要的一處穴位。
高山魁正皺著眉頭,忽然感覺眼前一暈。眼前唐於藍的身體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層層疊疊,所有的動作都十分整齊一致,看上去並沒有神聖威嚴的感覺,反而讓他感覺到一股子眩暈,眼珠使勁翻轉了一圈。
唐於藍搖頭晃腦的說:「我謹代表玉清宮,昊天金闕無上赦罪至天尊青帝,今將你女兒靈魂歸入你血液魂魄中。從今後,你的呼吸將會帶給她生命,她的思維也在影響著你的思維。你的生活也成為她的生活,你的憤怒會讓她感覺恐懼,你的高興會讓她心身愉悅!他會因為你的衰老而衰老,會因為你的死去而死去!珍愛生命,遠離毒……遠離仇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他心中暗罵一聲,現代化廣告的威力果真非同小可,潛移默化的入了腦入了心,進入到思維當中,剛才差點說成遠離毒品。
「你沒事吧?」高山魁使勁皺了皺眉,伸手就要去撫摸唐於藍的腦門,看他有沒有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