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這個時候,凌江市北城區已經格外冷清,大多數人已進入夢鄉。
街道兩側的寫字樓,依然高高聳立在那裡,只是少了萬千燈火。街頭偶爾一兩輛汽車駛過,路人卻已經相當稀少。
樟紅路,西三段632號,蝙蝠夜總會門店豪華,不少二三流明星都是這裡消費娛樂的常客。
夜總會裡的夜生活已經到了後半段,不少人托著疲憊的身子離開;喝酒不節制的後遺症就是腦袋頭疼不已,還有借酒澆愁的人,喝的正扶著牆壁或者路邊的大樹嘔吐。
守在門口的泊車小弟,以及迎賓都已哈欠連連,揉了揉酸痛的關節。抬眼突然看到街口道路上燈光閃爍刺眼,接著就被眼前的景象就嚇癱了。
最前面黑色汽車打頭,後面幾十輛密密麻麻的摩托車,霸佔住大半條街道。
轟隆隆的發動機如怒雷滾過,排氣管冒出股滾滾濃煙,車輛開到蝙蝠夜總會的時候,集體調頭停下,數百道車燈對準了公司大門,明亮的光線將蝙蝠夜總會照的纖毫畢現,玻璃旋轉門後的大廳內都看的清清楚楚。
正在嘔吐的賓客瞬時癱軟在地,兩手捂著眼睛。
夜總會的迎賓統統都傻眼了,就好像是被雷擊中的癩蛤蟆,手掩住白茫茫的燈光,腦海中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前面一輛車是路虎車,霸道的黑色車身,凌厲剛勁的線條,給人一種威武不凡的感覺。
孫長霄從車上走下來,手裡抓著一把唐刀,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而後,又抬起胳膊看了看手中的唐刀,喃喃道:「庖丁解牛,遵循道的軌跡。」
謝三彪以及烏鴉分別從後面汽車中鑽出來,謝三彪眼裡放射著狂熱的光芒,他咬了咬口中的煙頭,向前一揮手。
摩托車和汽車上,刷刷走出無數個手持鐵棍的混混,這些人各個身強體壯,眼裡精光閃爍,不見有絲毫的睡思。
陰冷的秋夜,鐵棍敲打在地上,匡當匡當的聲音震人耳膜,在寂靜的午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明犯飛鳥團者,雖遠必誅!」混混們齊聲叫道,聲音遠遠傳開,周圍住戶紛紛被叫聲吵醒了。
「飛鳥團的人怎麼到這裡來了?」幾個迎賓緩過神來,看著黑暗的身影遮擋住耀眼的光芒,凌亂狂躁的頭髮,好像一隻隻嗜血的野獸。
不知道誰先發出一聲驚叫,緊接著迎賓包頭鼠竄,還有嘔吐的醉漢拚命鑽進車裡,手抖的車鑰匙始終不能插進鑰匙孔,急的冷汗直流。
謝三彪看了看手錶,對孫長霄說:「刀哥,時間到了!」
孫長霄點點頭,一言不語的向前大步走出去。
謝三彪大喝一聲,道:「砸!」
未等「砸」聲落地,早有十多名膀大腰圓的飛鳥團成員衝了進去。
大廳裡,那些嚇壞的賓客像是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光!」
玻璃旋轉大門被孫長霄一刀劈中,瞬間碎裂,玻璃渣子星星點點,散落開來。
迷迷糊糊的保安緊握電棍衝過來,可看到門口密密麻麻飛鳥團成員,嚇得立定在原地,誰都不敢衝過來。
刺耳的警報聲狂響個不停。
「無關緊要者趕緊散開!」飛鳥團中有人大聲叫道。
看守夜總會的黑狼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衝到外面一看,價值上萬元的紅衫木櫃檯已經被砸個稀巴爛,牆壁上的掛畫,還有精緻的沙發桌椅,以及各種花瓶和酒水都被砸個稀巴爛。
這時,顧客早已經跑光了。大廳裡瀰漫著混合的酒香,黑狼大罵著,驅趕保安上去,那些保安見飛鳥團凶神惡煞,嚇的根本不敢動手,衝過去的時候故作聲勢發出幾聲叫喊,轉頭間就被飛鳥團的人打的滿地找牙。
黑狼眼見情況不妙,轉身逃走!
耳後勁風呼嘯,他剛剛側過頭,就感覺後背被堅硬的椅子砸了下,疼的要死!
「卡擦!」椅子腿折斷,滾落在地上。
「不要傷了無辜顧客!」謝三彪吆喝一聲,帶著人又衝上二樓,開始了暴力毀壞,他們的首要目標是辦公室,一些包廂裡的音響設備和液晶電視以及投影儀。簡而言之,什麼價格高,就砸什麼!將昂貴瓶裝酒砸碎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最吸引人了。
二樓被毀壞的一塌糊塗,謝三彪掐了掐時間,預感著怒獸聯盟的支援也快到了,於是下命令撤退。
飛鳥團眾人來如火,去如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把蝙蝠夜總會毀壞的一塌糊塗,逃走的賓客開著車驚魂未定,在街面上亂竄,心中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離開蝙蝠夜總會,謝三彪意猶未盡的大聲說道:「兄弟們,剛剛只不過是一道開胃菜,要不要跟我再去好好瘋狂一把!」
「要!」
「**他們!」
混混們興致高昂的大叫著。
幾十輛摩托車連同汽車風風火火的離開。
怒獸聯盟得到消息,趕來救援的時候,飛鳥團的人早就已經離開,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帶隊的金剛蠻象撲了個空,氣的要渾身冒火,正要收隊的時候,他又聽到其餘酒吧被打砸的消息,隨調頭,帶著幾十個沒睡醒的弟兄們圍堵
了過去。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見酒吧經理,被剝光衣服吊在綠化帶的一棵銀杏樹下,正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搐。
酒吧內燃燒著熊熊烈火,一條條火蛇張牙舞爪,滾滾熱浪席捲而來。
「這群混蛋!」金剛蠻象氣的直跺腳。
隨即,他又接到了請求支援的電話,原來是黃毛狂獅正堵住了謝三彪等人。
「一定要弄死他們!」金剛蠻象衝著話筒吼叫道,他詢問清楚黃毛狂獅地址後,吆喝了一聲,帶著疲憊乏力的幾十個弟兄趕了過去。
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黃毛狂獅所說的路口處,只見幾十個混混歪七斜八的倒在地上,慘嚎的慘嚎,呻吟的呻吟。而飛鳥團的人早已經不知所蹤。
金剛蠻象氣的胸腔怒火直衝腦門,幾十個人竟然連對方十分鐘都沒有拖住,他在傷者中尋找了下,唯獨就沒找到黃毛狂獅在什麼地方,詢問一個受傷較輕的混混才知道,黃毛狂獅被人暴打一頓,將腦袋塞進了垃圾桶裡。
找到黃毛狂獅的時候,他正跪在垃圾桶旁,腦袋被卡在裡面,陣陣餿味從垃圾箱裡傳出,黃毛狂獅早已被熏暈了過去。
金剛蠻象驚訝不已,黃毛狂獅的手段比起自己來都差不了多少,他竟然都被對方打的如此落花流水,想必這次出來襲擊的絕對是地位比較高的那幾個人,說不定連唐團長也在其中。
聯想到此,金剛蠻象給「史前暴龍」楚燼打去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已經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了。
楚燼自己沒想到,自己的眼線竟然什麼線索都沒有得到。對於今晚遭受的襲擊深感十分意外。
金剛蠻象問道:「楚大哥,我現在應該怎麼做,要不要去凌江市城西區,把仇恨都報回來?」
「不過只是吃了點小虧,不用這麼沉不住氣!」楚燼緩緩的說道:「這麼辦吧,你還是帶著人,在幾條通往凌江市城西區的主幹道上設下埋伏,能夠截到他們最好不過,攔截不到的話,就撤回,早點回去休息。」如今交通四通八達,雖說史前暴龍在城北區權勢滔天,可想要將每條路都堵住完全不可能,更何況對方有備而來,必定早就想好了撤退後路。
「是!」金剛蠻象氣呼呼的說:「只是現在便宜了他們!」
「凌晨三點前,不管有沒有攔截到,你們都要回去早點休息。」楚燼語氣不容置疑的說:「明天中午的時候,我要你們一個個精力充沛,生龍活虎!到時候,你們所有的恥辱都會洗刷乾淨!」
楚燼說完,就一把掛掉了電話。
金剛蠻象十分不解,可還是按照楚燼說的去做,他預感著,明天應該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謝三彪一路打砸,又跑到了凌江市東城區,在龍紋會的地盤上大肆破壞,攪的個天翻地覆!
龍紋會的人被謝三彪的行動,被迫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跑到冰冷的大街上一路追蹤!
謝三彪早有準備,逃走的時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即便被龍紋會的人攔住,憑著孫長霄和烏鴉的手段,不用費多少功夫,就會飛快的闖出一條血路。
飛鳥團的人連連獲勝,雖說辛苦了幾個小時,鬥志卻越發高昂了起來。
而龍紋會的人似乎夢都沒醒,睡的迷迷糊糊,手中武器甚至都拿不緊,就憑這個迷糊勁,糊里糊塗跑來追擊飛鳥團的人,剛一交鋒,竟然就如同土雞瓦狗般,被打的潰不成軍,抱頭鼠串。
謝三彪快速找地方停下裡休整,給受傷的兄弟包紮下傷口,從汽車後備箱裡掏出肉餅和礦泉水以及牛奶,幫助混混們補充體力。
在打砸了龍紋會手下經營的幾處場所後,行蹤飄忽不定的謝三彪等人,竟然又逍遙的跑到怒獸聯盟得地盤上。
那時,金剛蠻象早已經回去休息,在鬱悶和掙扎中好不容易睡去後,剛朦朧入睡,就聽得窗外街道上,馬達轟鳴的聲音,混混們吹著口哨,招搖過市。那感覺就像被人朝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心裡酸澀苦悶難以言表。
飛鳥團的人又在北城區逍遙一番,才遲遲返回凌江市城西區。這個時候天邊露出了魚肚白。
凌江市這座城市如同一架龐大無比的機器開始緩緩運作起來。混混們經過一晚的出擊致勝,臉上洋溢的笑容也都麻木了,一整晚上精神亢奮後,現在精神鬆弛下來,顯得十分疲憊,停好摩托車,鑽回屋裡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