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5月剩餘的日子,中俄交戰的戰場一下子變得平靜起來了。在中亞,明軍、俄軍和太平軍等各方面都在進行機動。在齋桑泊戰役的消息傳到俄國總督彼得羅夫斯基耳中後,他並沒有改變原有計劃,將第12軍運用於額爾濟斯河。而是繼續向三汗國進軍。而明軍總司令韓四在抵達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後,也沒有繼續向奧倫堡進攻。而是兵分兩路,一路南下同石達開會師,然後再一起向三汗國進軍;一路則在額爾濟斯河沿線修築堡壘,招撫還沒有被俄國人屠殺或驅逐的哈薩克遊牧民,開始做持久戰的準備。
至於朱皇帝,這段時間則是在香山靜宜園和馬蒂爾德.波拿巴一起度過的——雖然這個女人有點兒發胖,使得她的美貌打了折扣,不如初見時那麼漂亮了(其實馬蒂爾德早就發胖了,之前是因為在海上暈了幾個月才減肥成功變回美女的,最近這段時間體重又有所反彈)。不過鑒於她將來很可能成為女皇,所以朱皇帝還是非常願意加深兩人間的感情,直到6月初,在確定馬蒂爾德懷上了自己的骨肉之後,朱濟世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靜宜園。
雖然一個混血私生子(女)不可能成為墨西哥的皇位繼承人,但是馬蒂爾德也不會虧待這個孩子,公爵或女公爵的地位還是可以安排的。將來或許可以成為墨西哥帝國的首相……
而當朱濟世回到圓明園後的第五天,他又一次當了爸爸。那位三千寵愛集一身的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在經過近12個小時的痛苦分娩後,生下了一個非常健康的男嬰。
「生了個兒子?」聽到首席御醫,濟世大學一期畢業的黃寬醫生告知這一喜訊後,朱皇帝很有些自豪地道,「朕和瑪麗亞的兒子……一定是非常聰明的。很可能是天才般的孩子!」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朱濟世和瑪麗亞所生的女兒朱伊莎就是個古靈精怪的天才兒童。「好,好!此前朕的煩心事情是太多了,都沒有好好關心過瑪麗亞。現在好了,中亞和西伯利亞的戰事進展順利。朕有時間去關心一下孩子了。潘卿。把今天剩下的政務都推了。」
一旁御前副大臣潘祖蔭和前來請示迎接符騰堡王儲夫婦事宜的翁同龢都在一旁,仔細地察言觀色。兩人都發現了朱濟世的變化。朱濟世這些舉動所反映出的,不是別的,是他對瑪麗亞母子的寵愛。一個擁有至少700萬元年收入,而且還是皇帝摯愛的皇貴妃。現在生了一個兒子!所幸的是,這個皇子是個混血兒,在目前的大明國內,上至朝臣,下至百姓,大概都不能接受一個有一半白人血統的皇帝吧?否則,朱皇帝很有可能鬧出一場「廢嫡立愛」的風波。可就不知道要怎樣應付了!
翁同龢給皇上施了一禮道:「皇子誕生固然是大喜,但外交之事也不可掉以輕心。」
「有理。這次的戰爭伐兵並不是最關鍵的,伐交才是最重要的。這方面朕還要聽聽瑪麗亞皇貴妃的意見。」
潘祖蔭道:「不止是外交,今日朝鮮議政府還送來奏折。朝鮮那邊也出了些麻煩。」
「麻煩?」
「是。在大明北伐俄羅斯的節骨眼上,朝鮮居然有人打出了李朝的牌子,在慶尚道舉兵了!」
「舉兵!什麼時候的事情?」
「半個月前……」
「都半個月了?怎麼才報到朕這裡!」朱濟世壓低了聲音,有些坐不住了。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麼關心朝鮮,錦衣衛也沒有在朝鮮布下天羅地網的眼線,只是在朝鮮京城安排了探子監視議政府和兩班豪門。可是有人打出李朝旗幟作亂都不知道,也太粗疏了。「錦衣衛怎麼也沒有報告送過來?他們難道都是瞎子、聾子嗎?」
「其實是……」潘祖蔭的聲音愈加低了,「今年5月27日,錦衣衛就有報告送到靜宜園,當時得到的消息是朝鮮慶尚道發生民變,皇上可否記得?」
「哦……當然記得!不是說因為兩班豪門壓迫太過,民不聊生才鬧出來的亂子嗎?」
「民不聊生也是有的,朝鮮官吏貪腐、豪門橫行、書院(儒林書院)害民之事,早就盡人皆知。連朝鮮貢使崔濟愚還曾經建議皇上改革朝鮮政治,這次的亂子似乎和崔濟愚也有些關係……」
朱濟世對崔濟愚有些印象。他是在朱濟世親征遼東時帶著一些被滿清擄掠的朝鮮民眾投靠大明的。被朱濟世封了個「總管」,在遼東帶著那些朝鮮人幫大明幹了幾年活。之後遼東的朝鮮人被打散編入集體農莊,他這個「總管」也就無事可做,被打發回朝鮮做官,後來又被議政府派到中國擔任朝貢使。不過這位卻不安心當差,隔三差五就上折子說朝鮮兩班豪門、**書院的壞話,想讓朱濟世在朝鮮搞什麼政治改革。
但同時又對朱濟世現在實行的「西化政策」不滿,上書建議朱濟世在古代諸子百家的基礎上發展東學,用之對抗西學。不過朱皇帝卻沒有怎麼理睬這個傢伙——照搬西方科學技術甚至是政治思想是比較容易實行的,要復興早就被儒學改造吸收的所謂「百家」,再將西方科學技術融合進去,肯定是件超級麻煩的事情。如果強要推行,好不容易上了軌道的西學教育必然中斷。而在上書未果之後,崔濟愚就辭官回了朝鮮。
「崔濟愚?他也和這次變亂有關?」
「據查,崔濟愚在返回朝鮮之後搞了一個東學會,吸取儒學、佛學和道家思想創立了一個似乎是邪說的東學,周遊各地,宣傳東學思想,還發展了許多門徒。」
「東學會……東學黨!」朱濟世猛然想到了歷史上甲午戰爭前發生在朝鮮的東學黨起義!這個東學會,該不會是東學黨的前身吧?
實際上,這個崔濟愚還真是歷史上東學黨的開山祖師,不過他卻沒有活到甲午戰爭之前,在1863年時就因為傳播邪教的罪名被朝鮮官方逮去砍了腦殼。
潘祖蔭似乎是看出了朱濟世的震驚,接著建議道:「皇上,這個東學會傳播邪說,勾結李朝餘孽,在朝鮮地方上造成變亂,雖然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但也不能小覷,不如請左相和軍師來勤政親賢殿吧?」
「議政府是什麼意見?是否向朕請兵?」朱濟世已經收起了驚訝的表情。就算是東學黨又如何?現在的大明又不是歷史上的滿清,而且就算是滿清的豆腐渣軍隊,好像也輕輕鬆鬆把東學黨的起義給撲滅了。
「還沒有,議政府請皇上支援一些槍炮。」潘祖蔭將議政府的奏折遞給了朱皇帝。
「哦,那就隨便給一點吧。」朱濟世接過奏折打開看了看,然後取過毛筆隨便批示了幾句,就交還給潘祖蔭,「送去大元帥府,讓劉炯和鍾子良看著辦吧。」
潘祖蔭怔了一下,接過奏折卻沒有馬上離開:「皇上的意思是……」
「讓他們去鬧吧,等到不可收拾了,咱們再出手不遲,朝鮮問題或許可以有個最終解決了。」
朱濟世想了想,又提起毛筆寫了道手詔交給潘祖蔭,手詔上的內容是讓明軍封鎖明朝邊境和收容朝鮮難民的。「這份手詔也給劉炯和鍾子良,他們看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