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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和談的第一天自然是不歡而散。呃,也不都是氣呼呼離開的,俄國公使普提雅廷將軍和朱明外交部侍郎吳春秋就是笑瞇瞇走出會場的,兩個人還上了同一輛馬車直奔上海遠東大飯店而去了——這家飯店是香港遠東大飯店的分號,自然也是朱濟世的產業,吳春秋所帶領的代表團就下塌在那裡。
英國公使阿禮國和商務參贊巴夏禮的臉色自然鐵青似黑,把林則徐、白斯文兩人送出使館後,就留法國公使拉第蒙冬和美國公使德威士一起繼續閉門磋商,尋找對策。
而林則徐一回到自己的總督衙門,拿過僕役遞上來的茶盞就嘩啦一下扔在地上砸個粉碎,然後轉身指著白斯文就大罵:「白恩銘,你的洋務是怎麼辦的?你這是在賣國呢還是在送國呢?洋人從你這兒得了那麼多好處,事到臨頭卻要和朱明一起瓜分大清,你這是誤國誤民!你比漢奸賣國賊還不如!信不信老夫一聲令下就讓你身首異處!」
看到林則徐動了肝火,白斯文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吹過。現在的林則徐可是擁兵數萬的軍閥!真要一怒之下殺了自己這個正三品的洋務幫辦大臣,朝廷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穆翁,下官……下官真是一心為了朝廷,為了國家啊!」不敢和林則徐頂嘴,只能哭喪著臉解釋,「誰曉得朱逆的使臣這樣不要臉,賣起國來比我還大方,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望著哭哭啼啼的白斯文,林則徐的那一點殺心已經完全收了起來,只是頭痛地揉著腦袋。一時間真有點心灰意冷。眼下的局面怎麼就成了南北兩方面比賽賣國了呢?大清朝要賣海南島,大明乾脆和俄羅斯瓜分滿清……中國這份家業,要是這麼個賣法,早晚得亡國滅種!自己這些大清官,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嗨,這南北之戰,本來就不應該讓洋人來摻和!
他強打精神,招招手:「恩銘,你坐,坐下說話。」
白斯文收住哭聲,一撩衣襟,坐了下來,目光定定地看著林則徐:「穆翁,這俄羅斯國在歐洲也是一等一的列強,昔日法蘭西的拿破侖皇帝就是壞在俄羅斯,現在俄羅斯號稱是歐洲憲兵,在歐洲大陸上的聲勢還蓋過英吉利國……如果俄羅斯和朱逆聯手,咱們大清可就真的要完了!」
林則徐疲倦地苦笑:「恩銘哇,我知道你是一心為了大清在賣國,不惜落下千古罵名,開煙禁、降關稅、擴租界……還答應割瓊州一府。真是賣得狠了!可是結果呢?這國就你會賣?看到沒有,人家朱明賣得更狠,一下子就把大半個滿洲,整個蒙古還有新疆都拿出來賣!這俄羅斯帝國對咱們北邊和西北的鄰土素來虎視眈眈,不是一日兩日了。現在朱明開出這樣的條件,俄國人是不可能拒絕的,要是明俄聯手,咱大清真是要亡了!」
他神色苦澀,眼神看著北面,彷彿能穿透牆壁,一直望到北方的中俄邊境:「這洋人指望不上,國也不能再賣,更不能南北兩邊比著賣國……不過同朱明的和議還得繼續,怎麼都要給大清緩上一口氣吧?好厚集兵力去對付太平天國!這個國如果一定要賣,也賣給朱明,不賣洋人。賣給朱明,朱明能給朝廷緩氣的機會,想來朱濟世也不希望太平天國取了北方吧?賣給洋人,這洋人貪得無厭不說,得了好處也不辦事兒!而且洋人不止一國,咱們能拉攏英吉利,朱明就能拉俄羅斯。恩銘,你說是不是啊?」
白斯文默然無語,他的那點聰明勁說起來不過是小道,在官場上抱大腿找後台走門子,都是再拿手不過,也會辦事兒,還出過國開過眼界。但是真要比國際視野,比外交手腕,別說朱濟世就是林則徐他也是不如的。後者至少知道什麼事情該堅持,知道大清要保天下不能靠洋人。
他沉默良久,最後站了起來,深深朝林則徐一揖:「穆翁,這一次的交涉,下官都聽您的,您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林則徐拈著鬍鬚看著他:「如果朱明提出要南方半壁江山,以後明清各據南北,約為兄弟之國呢?」
白斯文歎了口氣:「穆翁,說句真心話。咱大清要是能佔了北方的半壁江山,也算是不錯了,只怕朱明不會放過北方的半壁江山……」
……
「爵士,你找我何事?」
文鹹爵士急匆匆走進朱濟世的書房,微微有點喘氣,臉色也非常難看。他這些日子,一直都跟在朱濟世身邊,同他商討《明英投資和貿易協定》的事情。朱濟世已經同意幫助英方在印度種植茶樹。有了這個條件,文鹹覺得可以接受朱濟世在朱明國內實行鴉片管制的決定——禁絕鴉片是不可能的,畢竟鴉片還是一種重要的藥材。另外,推動明清議和的事情也在進行,不過積極性遠沒有英國駐滿清公使那麼大。不過今天,他卻收到了香港的英國公使館通過剛剛成立的「大明郵政」寄過來的急件。拆開一看,就心急火燎地來找朱濟世了。
「國王陛下,你準備和俄羅斯帝國瓜分滿清!?」
一見到朱濟世,連招呼都沒打,文鹹就開門見山了。原來,那份急件是上海的英國駐滿清公使館轉來的。在明清第一輪談判結束之後,阿禮國立即就讓一艘怡和洋行的飛剪快船跑了趟香港,給香港的英國使館送去了自己的親筆信。
朱濟世卻聞言一怔,還沒有說話。文鹹卻自顧自斬釘截鐵地道:「國王陛下,如果您還珍視大英帝國的友誼,請不要打這樣的主意!大英帝國絕對不容許新疆、**成為俄國的土地或勢力範圍!如果您同俄國達成這樣的盟約,那麼英國將會視你為敵人!」
朱濟世還是不大明白,雖然劉鵬現在多半在俄羅斯訪問,但是不大可能達成任何實質性的條約——自己之前就關照過他的。而且就算達成了什麼條約,消息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傳到中國吧?
「爵士,你這是從何而知的消息?」
「上海,是你的外交部副部長在明清和會現場向俄國公使普提雅廷將軍提出的!」
外交部副部長?吳春秋?他不過就是去和滿清商量交換俘虜的事情,怎麼會……
「明清和會?」朱濟世愣愣地看著文鹹,「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俄國公使普提雅廷為什麼會參加這個什麼明清和會?爵士,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陛下,您真的不知道?」文鹹心裡盤算一下,發現朱濟世多半沒有騙自己。這次明清和會自己都是剛剛得知的。雖然他早就知道英法美俄四國駐上海的公使在聯合調停明清戰爭——他自己也是為這事兒來武昌的。但是和會什麼的真是不知道,想來朱濟世也不知道滿清皇帝已經同意議和,還開出湖南、雲貴、兩廣五省歸明加上剃髮易服稱臣這些條件吧?
「什麼?只給我五個省還有我剃髮易服稱臣?道光皇帝瘋了吧?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敢提這樣的條件!」聽到文鹹說出的議和條件,朱濟世也跳起來了,「起碼要半個中國,秦嶺、淮河為界,南明北清,行平等國禮!他要敢不答應,我就提兵北上和太平軍一起去打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