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念最後還是沒有阻止著莫紹霆的堅持,讓他下了廚,可她也在一旁陪著,一起幫忙,何嫂也還是幫忙著。
何嫂看到莫紹霆和冷一念一起繫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的模樣,她也為冷一念感到心酸,有些幸福卻不能一輩子。
莫紹霆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其實,冷一念根本也吃不了這麼多,可莫紹霆就是樂意這麼準備著。
「老婆,你怎麼還不吃啊?」莫紹霆見冷一念發著呆,他拿起了筷子給她的碗裡夾著菜。
冷一念吃了一口,那麼熟悉的味道,值得她一輩子都珍惜的,可現在對她來說,卻是很珍貴的。
冷一念突然覺得鼻頭一酸,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兩行淚水滑下了臉頰。
莫紹霆扳過了她的臉,「傻唸唸,怎麼還哭了?難道是這麼久沒有下廚,廚藝不好了嗎?」
冷一念搖頭,「不是的,還是一樣好吃。」
「那你怎麼還掉眼淚了,真叫人擔心。」莫紹霆幫她抹了抹眼淚,他心疼她的眼淚,哪怕不是傷心的眼淚。
冷一念吸了吸鼻子,「我是太久沒有吃到那麼好吃的菜了。」
「那你就多吃點。」莫紹霆親自幫她夾菜。
何嫂陪在一旁,「小姐,姑爺,你們都多吃點。」
冷一念想要記住和莫紹霆有關的所有一切,把他牢牢地記在心裡,才不會忘記。
鄭逸還是按時來給莫紹霆做檢查,「鄭逸,如果我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萬一看不見了,是不是就是永遠了?」
鄭逸看著莫紹霆,「現在越來越差了嗎?」
有些話,他是不忍心對莫紹霆說出口。
莫紹霆點了點頭,「是越來越差了。再這樣下去,唸唸就會發現了,」
「那就告訴唸唸,讓她知道,你需要她陪著。」鄭逸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也是瞞不下去的,所以,如果冷一念早點知道,才比較好吧?
「可我不想讓她擔心,以後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會承受不住。」莫紹霆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冷一念最大的負擔了。
鄭逸看著他,「你不說,也許是為了她好,可這樣會在她的心裡留下遺憾,她會覺得她對你做的不夠,如果事情不能有所改變,那麼,你就試著讓她也接受,不要把她拒在門外。」
這是鄭逸對他說的真心話,事情到了現在,也沒有可以挽回的地步了,如果不能改變,面對不是來得更好嗎?
莫紹霆還有多少時間,鄭逸也說不好,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也不希望冷一念擔心,才會讓他們兩個人都是那麼辛苦。
莫紹霆遲疑著,他不知道他現在應該要對冷一念說些什麼,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是很清楚的,對他來說,每一天都很珍惜。
冷一念陪著何嫂一起準備了茶點,等到鄭逸和莫紹霆一起下了樓,她就迎了上去,「老公。」
莫紹霆對她笑了笑,「沒事的。」
不管他有什麼話想要和冷一念說,也不會在這裡,在這個時候。
鄭逸在冷家別墅還真的是坐不下去,冷一念和莫紹霆這樣坐在他的面前,而他卻沒有能力改變太多,或許,他是不忍心看到這麼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相守一輩子吧?
鄭逸沒有多久之後,他就離開了冷家別墅,莫紹霆和冷一念就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面對著陽台,這樣的午後,顯得很靜謐。
冷一念靠在莫紹霆的懷裡,「老公,早上鄭逸給你檢查了,我沒有問,你現在能告訴我,檢查結果怎麼樣嗎?」
其實,冷一念的心裡是清楚的,因為她看到鄭逸的臉色很不好。
她大概也能猜到了幾分了吧?
莫紹霆也知道,他不應該瞞著冷一念吧,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不應該再對冷一念有所隱瞞,鄭逸說的也沒有錯,不管怎麼說,他是應該要對唸唸說實話,也許,他的話會讓冷一念受到傷害,也許,他的病情會讓冷一念心傷,可他再也不能對她做些什麼了。
「是不好嗎?」冷一念看著他的表情,不用莫紹霆開口,她也能猜得到了。
可她現在不是脆弱的時候,如果她不堅強,那麼,莫紹霆的心裡會更不好受。
「唸唸。」莫紹霆伸手捧著她的臉,「我真的很想多看你一眼。」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看不見了,不管是冷一念,或者是莫紹霆,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吧。
冷一念握著他的手,她點了點頭,「嗯。」
莫紹霆說出口的話,也會讓冷一念的心痛如刀割。
「看不見了嗎?你現在看不見了嗎?」冷一念聽到莫紹霆對她說的,他的頭痛加重影響到了視力,他的視線會模糊,有那麼一天,他也會什麼也看不見了。
莫紹霆吻了吻她的額頭,「看得見,能看見。只是,有些模糊而已。」
冷一念強忍著淚水,對於莫紹霆的病情,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更害怕失去。
莫紹霆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放不下,卻又不能不放,一切都早就已經身不由己。
寶寶和貝貝一回到別墅,就馬上跑進了房間,纏著莫紹霆和冷一念,「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
莫紹霆抱過了女兒,看著這對寶貝女兒回來,他們才放下一切,讓不想讓這兩個孩子發覺到什麼不對。
別看這兩個孩子小,可精明得很。
寶寶坐在冷一念的身邊,「媽媽,明天您和爸爸會帶我們出去玩嗎?」
「那你想去哪裡玩?」冷一念問著兒子。
「哪裡都可以。」寶寶想了一下,「只要爸爸媽媽陪我,我都開心。」
「還有我,還有我。」貝貝在一旁也說著,生怕把她漏掉。
「好,不會把你忘記了的。」莫紹霆對著女兒笑笑。
冷一念怕兩個孩子纏著莫紹霆會累,她就讓兩個孩子自己到一旁玩一會兒,「老公,有這兩個孩子陪著,還有你,我真的就覺得很幸福了,也足夠了。」
她知道,也許她付出的有很多,可是,她最後得到的也會很多,只要她放寬自己的心,只要她把一切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那麼就會都好起來的。
她不應該要害怕失去的,她更應該要珍惜她曾經得到過的所有感情,所有關愛,更有莫紹霆給她的全部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