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進去才不到二十分鐘,卻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急診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而佐籐櫻懸著的心卻又提高了一個程度。
「醫生,她怎麼樣?」
「聽從你的意見沒有對病人進行手術,使用電擊才讓她的心跳恢復過來,佐籐醫生,恕我直言,病人的日子沒有多少了,必須趕快移植合適的骨髓。可是……」
「可是,她的骨髓很難找到是吧?」佐籐櫻冷然的說。
「……是的。可以說除了她的家人,世界上幾乎沒有能夠找到合適的。」
「我知道。」可是,她是死也不會接受仇人的捐贈的!!!
「那……」
「具體的時間還有多久。」
「這個不清楚,也許不到一年。也許只有幾個月。」醫生惋惜的歎了口氣。
「知道了。」佐籐櫻出乎意料的冷靜,對於這個結果,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窗外,雨下的很大,佐籐櫻坐在病床邊,觸到她的食指的時候才發現,那枚與她形影不離的戒指,竟然不見了!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幽幽的聲音傳來,佐籐櫻一顫,隨之又笑了:「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不渴。」搖搖頭,淒美的冷笑點綴在唇邊。
「剛才……」
「剛才醫生說我沒有多長時間了。」我接下她的話,
「……」
「沒關係。」現在反倒是我來安慰她。
「那戒指……」
「掉了就掉了,沒關係……」語氣是淡淡的,心也是痛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
「不用,我們回家吧,明天我還要上學。」我吃力的坐起身,才發現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看來,老天很配合我的心情。
「回家?你不留院觀察嗎?」
「不用了。回家吧。我不喜歡醫院。」因為,他們……都是在醫院裡死的……
「……好吧。」
今天的天氣還真是壞呢!連教室裡也洋溢著一種悶悶的氣氛,所有人都無精打采的,其一是因為天氣,其二,也是因為王子們都不在吧。
霍斯格蘭聖———美倫美幻的玻璃花房!
此時,
只有兩個人站在那裡,
黑中那幾絲最最亮麗的藍色,無比輕狂,無比個性的張揚著,
火紅的秀髮,貼在額前的劉海,冷的剛毅,
「什麼事?」最最賦有磁性的聲音融進空氣裡。耳窩處的那顆細釘揚動著澄澈澄澈的幽光……
「你早就知道了。」
眉心鎖起,珍珠般的暗眸掠過一抹詫異。
「什麼。」
「遠籐,他……是個女生。」抿著唇,暗紅的瞳孔縮緊……縮緊……
微微小怔,勾出淺淺的冷笑,珍珠般閃爍的眼睛,冷千夜直視他,亮藍色的細釘彷彿雪山見一朵最冷寂的雪蓮花。冷千夜,果然是四兄弟中尤為出眾的!
「嗯。」
「你……」
「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跟我說。」凌冽的光芒穿越星辰般的烏黑眼睛,冷千夜淡然轉身。凝視著那抹輕狂絕世的背影,緊緊的抿著唇片,幾縷烈意的暗紅色……在額前晃動……
推開教室的門,所有人抬頭。
「遠籐少爺!你來了!」幾個女生叫出來。
「嗯。」微笑點頭,專屬慵懶的神色,依附著我的輕傲……冷然……
「遠籐少爺!那個……你昨天為什麼沒有來學校啊?」幾個女生圍過來,
「我生病了,所以沒有來。」淡笑,
「你生病了?那現在沒事了嗎?你要不要去學校的休息室睡一覺?才一天耶!肯定還沒好!」一個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女生誇張的大叫。
「真的沒事了,下節是體育課,你們還不去體育館嗎?」隨意的敷衍著,我已經準備轉身走了。
「對哦!下節是死胖子的課!遲到了又得罰跑步!那遠籐少爺,我們先走了哦!」
成功趕走了她們,我吃力的揉揉太陽穴,這幫女生還真是不好對付。
雨下得很大,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醫務室的花圃外面,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走近了。
輕輕的推開大門,依舊是優雅的裝飾,讓人第一眼看見感覺這並不是醫療室,而是一個男生的房間。
「遠籐,是你嗎?」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北堂辰逸依舊坐在輪椅上。
「嗯。」淡淡的應聲,我走到他身後,推著他進屋。
「謝謝。」
「不客氣。他們人呢?」
「在學校的pub裡。」為我倒了一杯果汁,北堂辰逸微笑。
「謝謝。」
「昨天怎麼沒有來上課?」
「昨天?沒什麼,只是臨時有事。」輕輕的搖著杯子,我抿了一口。
「昨天他們去你家找你了,可是沒有人。然好像很不開心。」北堂辰逸擦著手裡的器具。
「是嗎?我知道了。」
「我想問一下,昨天,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北堂辰逸看著我,銀色的秀髮似乎剛才被雨打濕了,還滴著水滴。
「沒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嗎?只是開個玩笑。」走到門邊,猶豫了一下又轉頭:「身體不好,就不要吹風了,淋雨,似乎對你也不好。」關上門,雙手插在褲袋裡,絕美的背影留在了北堂辰逸柔和的視線裡,接著朦朧的大雨,北堂辰逸笑意更深,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