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帕.伽利略,我是『聖劍計劃』的倖存者。不,正確說來是曾經死在你手下的人。我是為了向你復仇才能活到今天。」
木場冷靜地對巴爾帕開口,但是眼中蘊藏憎恨的火焰。巴爾帕的回應一有什麼不對,她可能就會衝出去。
「喔?那個計劃的倖存者啊。實在是造化弄人,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遠東國家見面,我們還真是有緣。哼哼哼。」
他笑得好惹人厭,語氣也很瞧不起人。
「——我很喜歡聖劍,喜歡到連作夢都會夢到聖劍。大概是因為以前讀過的王者之劍傳記,讓我的心雀躍不已吧。正因為如此,當我知道自己無法成為聖劍士時,真的非常絕望。」
巴爾帕突然開始訴說,「因為自己無法使用聖劍,更是對能夠使用的人抱持憧憬。憧憬的心日漸高漲,於是我埋首研究如何以人工方式,創造能夠使用聖劍的人。多虧了你們的幫忙,研究成功了。」
「什麼?成功?你明明把我們當成失敗作處理吧?」挑眉的木場一臉懷疑。
然而巴爾帕搖頭說道:「我察覺到使用聖劍需要有某種因子,便以因子的數值調查適性。參與實驗的年少男女幾乎都擁有因子,但是每個人的數值都不到能夠運用王者之劍的程度。於是我得到一個結論——既然如此『不知道能不能抽取、收集那些因子』?」
「原來如此,我懂了。聖劍士在接受祝福時,放進體內的東西就是——」
傑諾瓦察覺到真相,忿忿地咬牙切齒。
「沒錯,少女聖劍士。我們從擁有神聖因子的人體內抽出,加以結晶。就像這樣。」
巴爾帕從懷裡掏出一個閃耀光芒的球體,光芒十分耀眼。那個球體散發神聖的氣焰。
「得到這個之後,聖劍士的研究有了飛躍性的進展。然而教會那些人卻把我當成異端。將我排除,還把研究資料搶走。既然有你這樣的劍士,就表示有人接續我的研究吧。該死的米迦勒,千方百計將我打成罪人,自己還不是一樣。好吧,以那個天使的行事風格,即使抽出實驗對象的因子,也不至於殺了他們,至少可以說是比我人道吧。咯咯咯咯咯咯。」
巴爾帕愉快地笑了。
原來如此,大家都懂了。這表示目前要以人工方式培育出聖劍士,就必須有所犧牲吧。
起源自巴爾帕研究的因果循環,木場和現在成為聖劍士的人都受到了波及。
「——你殺了我的同伴,將他們的聖劍適性因子抽走了?」
木場以帶著殺氣的語氣詢問巴爾帕。
「沒錯。這個球體就是當時完成的東西喔?還有幾個已經用掉了,這是最後一個。」
「用掉了?」
「沒錯,雖然我年紀一大把,但是我的夢想就是使用聖劍,在我的計劃完成之後,就已經第一時間享受了成功的果實。這四把王者之劍合成的升級版王者之劍的使用者。就是我噢!想要報仇的話,儘管來!」
「巴爾帕.伽利略。你為了自己的研究、自己的**,到底草菅多少人命」
木場的手在發抖,怒氣催生的能量在她週身形成氣焰。將她團團包圍,充滿驚人的震撼力。
「哼。既然你這麼說,不如把這個因子結晶給你吧。我的研究已經進展到能夠量產的階段,只要備妥生產環境。隨時可以進行。我現在要先和寇克博爾破壞這個城鎮,之後便四處收集保管在世界各地的傳說聖劍。然後量產聖劍士,使用統合為一把的王者之劍。向米迦勒以及梵蒂岡發動戰爭,讓把我打成罪人的愚蠢天使以及信徒見識見識我的研究。」
這就是巴爾帕和寇克博爾聯手的理由嗎?雙方都憎恨天使,雙方都渴望戰爭——再也沒有比這更差勁的組合了!
巴爾帕沒興趣地將手上的因子結晶隨手一扔。結晶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木場腳邊。
木場輕輕蹲下,撿起結晶。
她摸摸那顆結晶,有點哀傷,有點心疼,又有點懷念。
「各位」
眼淚從木場的臉上劃過。她的表情充滿悲慼,也帶著憤怒。
就在此時,木場手上的結晶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光芒緩緩擴散,最後擴大足以籠罩整個操場。
操場的地面到處浮現一顆一顆的光球,逐漸凝聚成形。
形狀越來越清楚——變成一個又一個的人形。
木場四周出現許多散發淡藍白色光芒的年少男女。
難道他們是——
「瀰漫在這個戰場的各種力量,將靈魂從因子的球體之中解放。」朱乃如此說道。
在這種魔劍、聖劍、惡魔、墮天使全部混在一起的狀態,會發生這種事也不奇怪。
木場看著他們,露出懷念又難過的表情。
「大家!我我」
他們都和木場一樣,是獻身聖劍計劃的人。
——被處理的那些人。
「我一直一直在想。活下來的我,只有我還活著真的可以嗎你們當中有人的夢想比我遠大,有人比我更想活下去。只有我獨自過著和平的生活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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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其中一個少年的靈魂面帶微笑,似乎在對木場傾訴什麼。
「別管我們。即使只有你也要活下去。」
——即使不會讀唇術,大家也能從這群靈魂的感情中體會到他們所想表達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傳到木場心裡,他的雙眼流出淚水。
年少男女的靈魂開合嘴巴的動作開始統一,刻劃出某種節奏。
他們在唱歌嗎?
「——是聖歌。」愛西亞在一旁低語。
他們在唱聖歌木場也一邊流淚,一邊跟著他們唱起聖歌。
那是他們在難熬的人體實驗之中,為了保有希望與夢想所得到的唯一——
那是他們在艱困的生活當中,唯一能夠支持他們活下去的食糧——
唱著聖歌的他們和木場,臉上掛著彷彿幼童的純潔笑容。
他們的靈魂發出藍白色的光輝。光輝以木場為中心,越來越眩目。
「我們如果只有自己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我們擁有的因子不足以掌控聖劍。但是——」
「如果結合大家的力量,一定沒問題——」
連木場之外的人也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惡魔聽到聖歌會感到痛苦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操場裡,有各種力量錯綜複雜形成特殊力場吧,聖歌沒有讓大家感受痛苦。甚至反而感覺到溫暖,那是思念友人、思念同伴的溫暖。
「接納聖劍吧——」
「沒什麼好怕的——」
「即使沒有神——」
「即使神不眷顧我們——」
「無論何時,我們都是——」
「——一條心。」
他們的靈魂飛上天,化為一顆巨大的光球,落在木場身上。
溫柔的神聖光芒包圍著她。
不遠處,早就已經趕到,隱藏著身形的楊曦。一直關注著的楊曦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辦到了,木場祐斗辦到了。
「神器會以持有者的意念作為糧食逐漸變化、進化,越來越強。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領域。當持有者的意念、心願,產生劇烈轉變足以違抗瀰漫這個世界的『流向』時,神器就會達到那個境界。沒錯,就是——」
楊曦發出開心的笑聲:「——禁手。」
劃開黑暗夜空的光,看起來就像在祝福木場。
「巴爾帕.伽利略,你的體內還寄宿著我的同伴的靈魂,我不能再讓你繼續用來作惡!——我要化身為劍。」
同伴。與我的靈魂融合的同伴。
我們一起超越吧——那時無法達成的意念、願望。就是現在!
「我要化身為守護之劍,回應我的意念吧!魔劍創造!」
木場感受到,自己的神器在與同伴的靈魂彼此交融。兩者同步,逐漸成形。
魔之力與聖之力逐漸融合。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是我的神器、我的同伴告訴我的。這就是昇華。
隨著神聖的光輝與邪惡的氣息,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黑白各半的劍。
完成了,各位。
「——禁手,『雙霸之聖魔劍』。同時擁有聖與魔的劍。你就親身體驗它的威力吧。」
「什、什麼聖魔劍?不可能互斥的兩個要素怎麼可能融合」
雖然手中握著期待已久的王者之劍,但是巴爾帕卻沒有任何戰鬥的意思,他看著手持聖魔劍衝過來的木場祐鬥。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木場已經衝了過來,手中的聖魔劍當頭劈下。巴爾帕條件反射的雙手握著劍柄,用王者之劍來格擋。
然而僅僅只是一擊,王者之劍的劍身上就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縫!
「怎怎麼會?!」
「如果那是真正的王者之劍,或許贏不了吧——但是憑那把王者之劍的殘片鑄成的劍,絕對斬不斷我和同伴的意念!」
隨著木場的話音落下,再次一劍劈在王者之劍的劍身上。
只聽卡嚓一聲
金屬的破碎聲響起——是聖劍王者之劍粉碎的聲音。
「——看見了嗎?我們的力量已經超越王者之劍。」
木場祐斗仰望天空,緊緊握住聖魔劍。
比起感慨萬千的感覺,沒了目標的失落感其實更強烈。彷彿自己活著的理由、自己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就此消失——
就在這時,身後跟著一名女僕少女的楊曦從陰暗中走出來。
「祐鬥,三年不見,你長大了,也長漂亮了呢。」
「楊曦哥哥?好久不見了!」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授業恩師。楊曦無疑在木場心中有著無法取代的至高地位,在她的內心極度空虛之時,楊曦的及時出現不
僅衝散了她心頭的茫然,也給了她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報恩
如果不是三年前,他救了自己,還教會了自己如何使用神器和劍術的話。那麼別提今天的復仇了,都不可能活下來。
既然心願已了,那麼就將自己剩下的時間都交給他,為他而活吧!
見到這一幕,莉亞絲不由咂舌,「還真會抓住時機!」
「怎麼了?」
朱乃不由奇怪的問道。
「還能怎麼?你真的相信這傢伙現在才趕到嗎?他肯定一直躲在一旁偷偷看到現在呢,趁著失足少女內心空虛之際才現身他這是趁人之危!」
朱乃不禁汗顏,「也不能用『趁人之危』來形容吧?頂多只能算是趁火打劫。」
莉亞絲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比趁人之危還要嚴重好不好?!」
這兩人的吐槽聲音並不小,在這個操場上也沒有普通人,大家全都一清二楚的聽在耳中。
木場祐斗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楊曦卻滿臉尷尬。沒有什麼比自己人拆台更難堪的了。
「好吧,我不否認我早就已經到了。這種小場面,哪用得著我親自出馬?」
「小場面?」
被無視的寇克博爾發出了冷笑,「你這是在小瞧我嗎?惡魔!」
楊曦沒有回答,只是朝天伸了個中指。
看著表情僵硬的巴爾帕.伽利略,木場祐斗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如果不打倒他,悲劇還會繼續發生。不能再出現像自己這樣的人。
「巴爾帕.伽利略。覺悟吧。」
這是最後一劍!了結一切吧!
「對了!我知道了!聖與魔,如果執掌這兩種要素的平衡出現重大偏差,就可以說明一切!也就是說不只魔王,連神也——」
巴爾帕似乎想出某個結論,伹是光之長槍貫穿他的胸膛。
——這是!
巴爾帕口中吐出血塊,順勢向前趴在運動場。
木場衝到他身邊,想要確認他的生死——但是他早已斷氣。
「巴爾帕,你真是太優秀了。能夠想到那個結論,就證明你確實優於常人。但是——即使沒有你,我也無所謂。我原本就能獨自完成一切。」
飛在半空中的寇克博爾語帶嘲弄地開口。是寇克博爾殺了巴爾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