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的開發可是很花錢的,一般的企業只有靠國家的支持才能最終成功。因此,當法國從歐盟合併防衛計劃「計劃」被開除後,is第三代的開發就變得至關緊要。雖然國防部也有支持,但是讓一個一開始就是財政赤字問題嚴重的政府再拿出大量資金來支持有點太勉強了。
所以第三世代型的開發已經被關閉了。
現在,歐盟第三次「計劃」的次期主力機體正在選定當中。目前的候選有英國的tears型,德國的型還有俄洛斯的lady型。雖說從實用度出發是英國領先,但也是難以服眾。而就是為了取得具體的機體操作數據,夏露露才會被送來is學園。
拉芙拉和塞西莉亞應該也是相同的情況。
雖然德諾阿公司也在做第三代的機體。但其實不過是遲遲露面第二代的最終版本罷了。而且因為數據和時間都是壓倒性的不足,所以還有著諸多的缺陷。這也導致了政府的撥款被大幅度的削減。如果接下來的is大賽不能出人頭地,恐怕就連is的開發許可都要被剝奪了。
夏露露女扮男裝的目的也顯而易見了,這樣引人注目的噱頭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廣告牌,而且——
在日本有了一個男生駕駛員登場的特殊情況,而以男生的身份來接近對方,收集可以使用的機體上的數據要簡單的多。
「沒錯!我的意思就是說我盜用了白式的數據!我,就是那樣的人!」
夏露露的視線從楊曦身上挪開,語氣也帶了一絲急躁。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既然一夏你已經發現了,恐怕我會被國家喚回吧。至於德諾阿公司,到底是破產後被其它公司收購。還是像現在一樣苟且偷生,對我來說,倒是怎樣都無所謂了。」
伸了個懶腰,彷彿放開了所有的束縛。夏露露的臉上帶上了笑容。與以往不同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啊啊。說了之後覺得輕鬆多了,謝謝你能聽。還有,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你,抱歉。」
「夏露。你恨你的父親嗎?」
「誒~?」
「你從小他就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果有他幫忙照顧的話,或許你媽媽也不會這麼年輕就死去。所以,我才問你,你恨他嗎?如果你恨他的話,完全可以用被害人的身份將他告上國際法庭,從他對你的約束中解放出來。從此以後,你就可以以單純的is駕駛員的身份活下去,而不用與德諾阿產生任何瓜葛。」
「恨?呵呵,或許吧。但是沒有那麼做的必要,再怎麼說,他終究也是我的父親。」
聽到楊曦這樣說後,夏露露臉上反而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是嗎?夏露,你真是個好女孩,有你這麼一個乖女兒,是那個男人的福氣呢!」
「福氣嗎?」
「其實是父親那一方在單方面的利用你吧。只是偶然發現了is的適應性很好,於是就拿來利用,除此之外,恐怕再沒有別的感情了你應該是這麼覺得的吧?或許,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不過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夏露露沒有說話,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楊曦。
「身為德諾阿公司的董事長,外表風光無限的他應該也有很多苦衷和不為人知的一面。就算是情婦所生,終究也是他的孩子,你被他的正室所欺負的事情他應該心裡很清楚,但是他卻沒有阻止,只有兩個原因。其一,他很討厭你,或者生下你的母親,所以對你們母女倆一直不管不顧;其二,他根本沒有保護你們母女倆的能力,所以只能用和你們保持距離的方法來保護你們。你之前也說過的吧,你母親剛去世不久,你的父親就派人把你接走了,由此可見,他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你們。」
「是是這樣嗎?一夏!你是說,我的父親他」
「好了,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是是,你繼續,繼續。」
「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無疑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夏露,你和你媽媽應該長得很像吧?」
「嗯!」
「所以嘍,你父親的正室才會那麼討厭你,因為看到了你就會想起你的媽媽。但是你的父親又對他的正室沒有絲毫辦法,所以把你留在身邊只會傷害到你,與你們母女倆分開反而是最明智的選擇。而你,在失去母親的照顧後,他不得不出手將你接回去,或許,作為一名父親的他擔心你一個人無法生活吧。你一進入公司就接受各種研究,未嘗不是他試圖通過這種手段來給你一個能夠留下來的合理的身份。不和你多說話,多接觸,恐怕也是他和他的正室協商後的結果。你仔細想一下,那位討厭你的正室在你進入公司後針對過你嗎?」
「沒有!完全沒有!我還以為她把我給忘了呢!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我的父親他可,可是,他為什麼又要把我送到is學園來竊取你的資料呢?」
「夏露,德諾阿公司的危機如果是真的的話,連你一個區區駕駛員都那麼清楚,作為董事長的他應該更加瞭解才對。從別的角度來看,或許他是逼急了才會選擇冒險走出這一步,但是反過來說,進入is學園的你因為學園的特別條例暫時與德諾阿公司脫離了關係。在這三年期間,如果想到辦法了,德諾阿公司或許能夠起死回生,但是如果倒台的話,也不用擔心你以後沒有出路,畢竟作為一名is駕駛者。你還是非常優秀的人才,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你是說,父親他把我送到is學園來,其實是為了保護我?」
「我覺得。他應該是覺得對你們母女虧欠。所以補償你才對,你以前沒有得到過他的幫助。現在,至少不希望你被他連累到。夏露,你剛才說你派過來的目的是盜竊我的數據,這就是一個最大的疑點哦!女孩子無論如何掩飾自己。終歸有曝光的一天,難道你父親就沒想到過這一點嗎?如果一旦被舉報,他就不擔心自己的公司遭到更加沉重的打擊迅速垮台嗎?尤其是——夏露,你根本就沒接受過間諜的培訓吧?」
夏露露愣了一下,很明顯被楊曦說中了。她接受了嚴格的is訓練,接受了不得不以男孩子的身份生活的培訓,但就是沒有以如何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間諜。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竊取資料的訓練。
由此可見,他的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有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名間諜,所謂的竊取數據,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一夏。謝謝你的提醒,我沒想到從頭到尾我都誤會了我的父親。我明天就回國!」突然站起來,夏露不顧洩露的春光,面帶嚴肅的鞠躬道謝。
「回去幹什麼?」
「不管我的父親把我送過來是不是補償我,我都要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留在他身邊,盡到一個做女兒的義務!」
「盡你妹的義務!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
將自己的外套往夏露露身上一披,楊曦在她額頭屈指一彈。
「哎呀~」
「知道疼就好,看來還沒熱血過頭。我跟你說這些只不過是想要解除你的誤會罷了,就算你回去,你能幫得到你的父親?反而留在is學園,還能讓你的父親堅持下去!吶,夏露,把你的數據連接線給我。」
「干你要幹什麼,一夏?」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老好人性格的夏露還是一邊疑惑的問著,一邊將自己的is部分展開取出了數據連接線。
「幹什麼?你的任務不是得到我的資料用來研究嗎?給你就是了!反正這些資料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
「一,一夏,其實你完全不用這麼做」
「朋友有難,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拉芙拉在攻擊我的時候,你不是想也沒想就出手幫忙了嗎?就當我還你人情吧。」
「可,可是」
「沒有可是!夏露,你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吃虧的。要知道,拒絕別人的好意其實也是一種得罪人的行為哦。」
「好,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一夏。」
「道謝的話不要說太多啊,笨蛋!」
隨著白式的各項數據,其中包括「雪片二型」和「零落白夜」的資料一起傳入自己的專用機中,夏露露眼眶變得濕潤,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道謝的話湧在嘴邊,想起楊曦不耐煩的樣子後又強行憋了回去。
正如他所說,道謝的話真多不用說太多。即使如此,她在內心還是不停的感謝著。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我父親真正的用意;如果不是你,父親的公司可能真的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倒台;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人關心我
活著真好!
數據的傳輸不用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結束了。得到了白式的資料後,夏露露反而猶豫了起來。
「一夏,你這麼做,是不是是不是有叛國的嫌疑?如果被別人發現了」
「放心吧,我不是日本的代表候補生,我的is確切的說,也不是日本政府給我提供的,所以不管我怎麼做,都與日本政府沒有絲毫關係,更不用說什麼叛國的問題了。」
楊曦無所謂的揮揮手,表示自己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可從沒把自己當成是日本人。
「怎麼會?如果白式不是日本政府研究出來的,那」
那怎麼會交到你的手中,這句話夏露露沒有說出來,可是她的表情卻已經告訴了楊曦。
「夏露,你知道白式為什麼會擁有『雪片二型』作為武器嗎?」
夏露露搖搖頭,「不清楚。難道是因為你的姐姐是織斑老師?可是這也不對啊,is的特性每個人都有所不同,並不會因為血緣關係而出現相同的現象」
「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和千冬姐並沒有血緣關係。我只是她在九歲的時候撿回去的罷了。」
「呃~抱歉。」
「呵呵。有什麼好道歉的,和千冬姐一起生活我倒是挺開心的。知道筱之之束吧?那個開發出is的天才科學家。她也是我的姐姐哦,其實在我小的時候,她就為我檢測過身體,對我的數據都非常瞭解。而白式的核心。其實就是千冬姐曾經駕駛過的世界第一台is『白騎士』的核心。」
「白騎士?就是那個聞名世界的『白騎士事件』的白騎士?!沒想到那位伴隨著夕陽而消失的女武神居然就是織斑老師,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不過這麼說來,也只有織斑老師才有那個實力。」
「對,不過這個秘密不要說出去。白式日式讀音為,而白騎士的日式讀音為,而如果將白式的另一種日語讀法為,即與白騎士的日語讀音相同。過去曾經被稱作白騎士。對第一世代的促成做出巨大貢獻的機體已經被解體,只有內核被保留了下來。而那個內核在某個研究所遭到襲擊後便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那是」
「束姐搞的鬼啦,如果我所料不錯。白式應該就是束姐做出來的。原本日本is企業對白式進行製作調整,卻因為無法啟動而遭到廢棄,但是它現在卻被冠以日本政府的名義交到我手中,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原來如此,化不可能為可能,也只有筱之之束那位天才科學家才能做得到。而日本政府也會因此沒有將白式回收的理由,倒不如說,還要配合筱之之博士承認白式就是他們研發的。」
沒有了心理負擔,在聽到楊曦曝出的這些內幕後,夏露露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僅如此,雪片二型還是採用的第四世代的技術,也就是說,束姐正在開發第四時代的is,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全部技術都用第四世代的is就會誕生。」
「第四世代?!現在世界各國連第三世代都還在進行試驗階段,沒想到筱之之博士已經開發第四世代了,這,這個差距也太」
「所以她才是天才嘛,天才束姐。」
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的聲音響起,把夏露露嚇了一跳,她這時才意識到一直幾乎光著身子與楊曦說話呢,於是連忙鑽進被子裡。
「一夏,在不在?看你好像沒有去吃晚飯,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沒人反應,塞西莉亞迫不及待的開門走了進去,「一夏?我進來了啊?」
「怎麼辦啊?」
「總,總而言之先藏起來!」
楊曦和夏露露小聲的交換意見,雖然距離靠的很近,不過也已經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時候了。
「我知道啊先藏在」
「喂!別藏在櫃櫥裡啊,床!床上!用被子蓋起來。」
「啊,對,這樣啊。」
卡噠,門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塞西莉亞!怎麼了?有何貴幹?」
「這是搞什麼?」
在開門的人眼裡,以繪畫中才能出現的動作跳上床的夏露露和在一旁手忙腳亂的給她蓋被子的楊曦,組合到一起一定是一副奇怪的場景吧。而其最好的證明,就是塞西莉亞現在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沒,沒啥。夏露偶然風寒,蓋著被子好的快一點,就是這樣。」
「這就是傳說中日本的病人所採用的『捂被子』治療法嗎?」
恐怕不是,這應該是全世界範圍內通用的吧。算了,沒有爭論的必要!
「夏露感覺不太好要早點休息,晚飯什麼的就先算了吧。我一個人陪他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
在被窩裡傳出夏露露的聲音,為了配合楊曦還特意用了一副沙啞的語調。
「咳咳。」
喂喂,這樣裝也有點做的過了。到底有沒有用啊。
「啊。這樣啊。這樣好了,正好我也沒有吃晚飯,要不咱倆一起去吧。真是奇妙的偶然啊。」
不知道是不是騙過去了,總之塞西莉亞的興趣突然轉到一起吃飯上去了。
「去吧去吧。來。趕緊出發了。」
「哦,哦。」
「德諾阿同學。好好休息吧。一夏,走了走了。」
手臂被抱住,塞西莉亞用幾乎強硬的態度將楊曦拽著拖走了。
「怎,怎。怎麼回事!!!」
剛來到走廊,另一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走過來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哎呀,是帚,我倆正要一起去吃飯呢。」
「你們已經到了可以挽著手一起走的地步了嗎!?」
「男人用這種姿勢來作為淑女的護衛不是理所當然嗎?」
「一夏,你丫的,我在食堂裡等你半天不見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
楊曦猶豫著,是不是要把夏露露的事情說出來。但是這兩位女生明顯根本沒在意這種事情。
「不管怎麼樣,我倆現在要去吃飯了,告辭了!」
「站住!那樣的話我也要去。正好我晚上沒有吃飽。」
「哎呀帚。一天吃四頓胖的可是很快的。」
「哼,此理不通。我只不過是為了給過度運動消耗的卡路里進行補充罷了。而且家裡剛剛寄過來了這個,一會還要練習居合斬。所以完全沒有問題!」
一邊說一邊亮了出來——我靠,是太刀啊。雖然還收在鞘裡,不過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江戶時期流傳下來的名刀。
——也就是說,是真傢伙。
「名為緋宵,是名匠明動陽晚年的作品。」
名匠明動陽。妻子是女劍士,為了鑄劍捨棄了一切,搬到飛驒山中居住。在那裡專心鑄就「女性所使用的刀」。
「讓女性能戰勝男性」就好比以柔克剛那樣,並以此作為自己鑄劍的終身目標。
最終,明動陽參悟到了兩點。
其一「勿做多餘閃避,於敵之劍戟擦身之際放出必殺之閃。」
其二「出刀收刀皆要在對方之前,於眨眼間的一瞬完成,方為必殺。」
帚的刀式參考後一個理念製作的——不僅刀身要比一般的日本刀細長,而且刀鞘也要比通常的長一些。不過,按理說單純比拔刀時間的話應該短一點的刀拔得更快才對。的確也是如此,但那個心得主要還是講的刀在鞘中的滑動與身體的動作,以及踏步斬時的氣勢,而非單純指拔刀的時間。居合斬並非是靠絕對速度取勝,而是靠著抓感官判斷的時間和距離的錯覺。
不過這樣好麼在一個法制國家裡,一個高中生拿著把太刀到處跑啊,不好,這和is學園可是在法律上和國際上都承認的「不屬於任何國家的領地。」
「那,那就走吧。」
說著,筱之之帚也彷彿賭氣似的挽著楊曦的另一隻手臂。
「帚,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用這種姿勢來作為淑女的護衛不是理所當然嗎?!」原封不動的把塞西莉亞之前說的話重複一邊。
我說,不就是去食堂吃個飯而已,有必要這樣嗎?!
總之,左胳膊被塞西莉亞抱著,右胳膊被帚抱著。三個人在走廊上橫行霸道,幾乎把地方都佔了。喂喂,大家都在看吶。
「我靠,天啊!」
「左擁右抱」
「靠著青梅竹馬的身份太狡猾了。」
「憑著專用機駕駛員的身份太狡猾了。」
到處都是女生羨慕嫉妒的低語,這彷彿是在給兩人加油一般,塞西莉亞和筱之之帚挽著的手臂變得更緊了!
「我說」
「什麼?」
「怎麼了?」
「能稍微放鬆一點嗎?走路稍微有些困難。」
「在這種狀況之下還有敢有抱怨!」
「難道你是連自己有多麼幸福都沒有自覺的劣犬嗎?」
「哎~算,算了,總之先去吃飯吧。」
彷彿被兩個女生架了起來,楊曦腳步空虛的走進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