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劍道部的一員,筱之之帚每天都有進行一兩個小時的劍道修煉,累的滿頭大汗方才休止。因此,她通常都在劍道部的修煉結束之後就會立刻回宿舍淋浴,然後再去公共浴池舒舒服服的泡個澡。
今天的劍道修煉結束了,在更衣室裡換著衣服,筱之之帚的心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著事情。
青梅竹馬,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一如從前的孩子氣和成長為大人的地方,看著這些,不知不覺地心怦怦直跳。
一夏,六年前很強的。
而且,比誰都要帥氣。
比起六年前,現在當然更像大人。單憑著那神氣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經變成了男人,一個有魅力又成熟的真正男人。
解開裹在頭上的毛巾,秀髮散落、延展,即使將其束在背後也一直延伸至腰間。
對我的事還是一清二楚
六年——從九歲之後已經過了六年。不光是臉,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長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將我認出。
這一點確實值得誇獎。
帚知道一夏,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從那早已傳開的報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樣,大概不知道曾經的青梅竹馬已變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
——老實說,甚至覺得這人「好有型」。
當看到名字之後,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說有從報紙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奪冠的消息,那種報道應該是沒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卻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麼對我說的。
沒改變髮型還是值得的。
依憑於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許願般虔誠的期待,這般甜美的想法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有。帚也是個迎來了十五歲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戀愛得妄想中也沒什麼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見了穿衣鏡中映出的臉後恢復了自我。「呼~~」為了戀愛而歎息。那張戀愛中少女的臉。後退了一步。
估計,鏡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轉圈動作。沒有特殊含義。要說真的沒有特殊含義——但勇敢點說的話,是為了隱瞞害羞——帚好像又適時地恢復了平靜。再次恢復到之前的好似生氣的表情。
嗯~雖說一夏很厲害,但是自己一天之內被連續打敗兩次還是說明了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必須得讓一夏來到對我進行指導。特訓一番才行。
而且,這正是放學後與一夏單獨相處的好借口。
「不!那、那種事我才沒有考慮!」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沒有別有用心,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當的!」
普通的寬闊的更衣室裡,獨自一人的筱之之帚緊握著拳頭高聲喊道
第二周星期一,與塞西莉亞決鬥的日子終於到了。
自從那天矛盾激發到巔峰後。楊曦和塞西莉亞見面都當做對方不存在似的,戰前的譏諷根本毫無意義,還不如把精力留在打敗了對方之後,到時候想怎麼嘲笑想怎麼奚落都行!
與筱之之帚共同生活了一周。因為答應了把她特訓的原因,兩人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親密,至少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再在楊曦面前露出一番「我很生氣」的表情。
順便一提,因為楊曦的特訓方法比較嚴厲,導致筱之之帚每天都累的像個死狗一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宿舍淋完浴後,經常只裹著一條浴巾就趴在床上睡著了。這個時候,有些看不下去的楊曦都會幫她全身按摩一番,就連換洗的衣物也幫忙處理了。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吧,反正筱之之帚不再排斥楊曦碰她的貼身物件了,就算淋浴後也敢只裹著浴巾就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雖說當楊曦的目光看過來時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
楊曦對自己的身體力量控制非常完美,技巧也在過去的時間裡在千冬姐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錘煉,因此他那雙彷彿擁有魔力般的手在按摩時會非常舒服。
哪怕修煉過度導致全身酸痛,只需要楊曦按摩個三十分鐘左右就能得到緩解,第二天保證狀態能夠達到最佳。
僅僅只是一個星期的特訓,筱之之帚就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上升了不少。
「織,織斑同學織斑同學」
連續大聲喊了兩聲,熟識的副班主任山田老師跑到了第三競技場a區座位來。
一副要跌倒的樣子,腳下的動作依舊是讓人捏一把汗。不過,今天比起往日更加匆忙。
「山田老師,請冷靜下來。先喝口水。」
「謝謝。」
猛地灌了一口後山田老師才發現這瓶水是楊曦喝過的,頓時臉色變得更加紅潤了。
「那、那、那個!送來了!織斑同學的專用is!」
不管怎麼樣,山田老師也算是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織斑同學,趕快準備吧。因為競技場的有限制使用時間,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你適應is了,就當成是突然性的正式表演。」
「表演嗎?好,我會給你們表演一出精彩的餘興節目的。」
空空。發著鈍感的聲音,底座的搬運門打開。傾斜的咬合樣式的防火門發出沉重的開啟音。
門的另一邊,它漸漸展現在楊曦面前。
——「白」,在那裡。
白。雪白。毫無修飾,無的顏色。身披耀眼的潔白的is開放著裝甲,等待著它的操縱者。
「這是」
「沒錯!織斑同學的專用is——『白式』!」
雪白的它,無機質的它看上去卻像是在等待著誰。沒錯,就這樣從之前,就一直等待著。這一刻。只是為了這一刻。
「身子動起來,馬上著裝。時間來不及了,所以記憶體中的數據配列和裝置到實戰中解決,如果做不到的話就只有輸了。知道了嗎?」
催促之下。楊曦輕輕觸摸了雪白的is。
叮的一聲金屬音在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各種各樣的信息直接灌入楊曦的意識中。那些數秒之前即使想知道都無從得知的東西。「白式」的基本動作、操作方法、性能、特性、現有裝備、可活動時間、行動範圍、感應器精度、雷達搜索範圍、裝甲剩餘、輸出限界、等等宛如歷時了多年操縱的熟知,經歷了磨練而得到的技術,它的一切楊曦都瞬間理解,並掌握了。
視野也和感應器直接連接在了一起。變量參數直接呈現在楊曦的意識中,周圍的狀況也都能以數值的形式被感知到。
動了,它動了。
一陣光芒出現,將楊曦包裹起來,當刺眼的白光消失之時,楊曦的身上已經裝備上了外骨骼裝甲,屬於他的is——專用機白式!
感覺某物在皮膚上張開——展開粘膜裝甲結束
身體突然變輕。產生了失重的感覺——噴射器運轉正常確認。
右手在感到質量感的同時,武器以光的形式漸漸成型——近戰軍刀展開。
對世界的感知度劇增的清涼感——超感知元件最舒適化——完成。
活動一下關節,這種重新擁有了力量的感覺,真好。雖然這股力量是來自於外物。但是在楊曦被封印,無法重新修煉獲得力量之前,is的力量是必不可缺的!
張開裝甲的is——白式,將身體托付給它。它好像感覺到了有人搭載一般,符合楊曦身形的裝甲立馬合上了。
卡咻,卡咻的排出空氣聲響起,那種合為一體的感覺,彷彿它出生之始就是楊曦身體的一部分。如同融合了一樣,像是適應了一樣,從一開始就是為楊曦而定制的一般。感覺像一口氣提升了分辨率般鮮明,以視野為中心變的開闊,之後遍及全身。從各種傳感器傳來的數值,不管是哪個都能理解,彷彿平日裡就一直看著它們。
——感知到處於戰鬥待機狀態的is,操縱者塞西莉婭.奧爾卡特。is名「藍色淚雨(ars)」。作戰類型為中距離射擊型。裝有特殊裝備——
「is的高性能傳感器運行沒問題吧,一夏,有沒有哪裡感到不適?」
千冬姐看上去同平日裡一樣,但聲音中微妙的振動還是被察覺到了。
「呵呵,不叫我織斑了嗎?千冬姐。放心吧,沒問題,我可是你自滿的弟弟哦,不會隨隨便便就做出讓親人擔心的事情來。」
「是嗎。」
聲音聽上去像是放心了。就算沒有is的高性能傳感器,楊曦也能知道她的聲音振動。
意識「拐彎抹角」地轉向帚的方向,沒有看向她的必要。為什麼,因為自己的周圍全方位360°都「看的見」。
此時的表情很奇特,明明想說些什麼,但又好似迷失了話語。這種表情,放在平時大概是理解不能的等級吧。
「帚。」
「怎、怎麼了?」
「我去去就回。」
「啊啊,要贏喲!」
「放心吧,不聽話的小孩子就是欠/調/教,我會讓這個自大的貴族少女知道什麼叫做尊重他人。」
楊曦臉上露出的那一抹邪惡的笑容讓山田老師和筱之之帚齊齊後退了一步,織斑千冬也察覺到了,但是她只是眉頭一皺緊接著又舒展開來,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進入了底座大門,只是稍微地將身體前傾,白式就輕輕地飄起並向前移動。
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白式正處理著龐大的數據。配合著楊曦的身體而進行最佳化的處理,對先階段進行初始化。現在像這樣只用了一秒鐘,白式就完成了表面裝甲的變化、生成。內部(software)和外部(hardware)兩方面同時更改,需處理的數據量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第三世代實驗機。
果然,白式是第四世代的半成品嗎?看樣子,白式確實是束姐親手調製的呢。只怕用不了多久,第四世代的完成品紅椿就會現世。
這樣想著的時候,楊曦已經飛向了空中,與塞西莉亞對持著。
「哎呀,沒有臨陣脫逃呢。」
塞西莉婭發出得意的鼻音,依舊是手叉腰的姿勢。這已經成了她的招牌動作。
鮮艷的藍色機體「藍色淚雨ars」。外觀特徵似的四片尾翼裝甲伴隨在背部,感覺像是某個王國的騎士一般高雅。
它的操縱者塞西莉婭的手中握著一柄超過兩米的長大槍械——經檢索,與六七口徑的特殊激光步槍《星光mk3》相一致。is原本就是以在宇宙活動為前提而被製造出來的,原則上是漂浮在空中。因此使用比自己的身量更大的武器也沒什麼奇怪的。
底座舞台直徑兩百米,從發射到擊中目標預測時間為0.4秒。開始的鐘聲已經響過,什麼時間攻過來都不奇怪。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原本叉著腰的手,突然地轉成了食指指著楊曦的狀態,左手中的槍口依舊從容地指著地面。
「我獲得勝利是當然的。因此,如果不想變成破爛不堪的慘狀,現在在這裡跪下道歉並承諾答應做我的奴隸的話,也不是不能原諒你的喲。」
說著,嘲笑地瞇起眼。
「呵,胸不大,腦子也那麼小。」
「你!」無論何時,楊曦那蔑視的態度都只需要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就能把驕傲的塞西莉亞刺激得幾乎發狂。
——警告!敵方is過渡至射擊姿勢。觸發器確認,第一發炮彈能量填充。
僅在短短的一瞬間,一股能量炮就朝著楊曦射過來。真不愧是英國的代表候補生,精英中的精英,她的射擊速度以及射擊精準度都非常專業,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這種距離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到攻擊,恐怕根本躲不過。
可是楊曦卻閉著眼睛避開了。
對,似緩實快的避開,沒有絲毫風險!在別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先躲,然後塞西莉亞才朝著他之前的位置開槍的,理所當然的打偏了。
「精英中的精英,代表候補生,就這種程度?」
楊曦每說一句話,就彷彿一根利劍刺進塞西莉亞的心臟,她,已經快要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