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眉角登時一抽,什麼叫一本萬利,當是打仗跟做生意一樣嗎?
不過話糙理不糙,葉飛還真有點動心,掃視了艦橋一圈,用誘?惑的口吻問道:「那咱們回去看看?」
「回去,一定要給亞人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好戰分子黑熊極力叫囂,瞅那架勢,若是有一拳打爆行星的能力,他非拋下種源號,自己一個人跑回去單幹不可。
「熊頭兒,說得好!」狼崽揮著拳頭吼道。
其他人有的湊熱鬧跟著一起吼,有的閉著嘴巴不說話,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期待。
「好,那咱們就回去,徹底幹掉那個狗屁的首都星!」葉飛的好戰程度不比黑熊差。
蔣雪微微一笑,調轉方向就要重新飛向首都星。
正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阮鵬突然喊道:「頭兒,總部的通訊,最高級別!」
艦橋裡頓時鴉雀無聲。
「接進來!」葉飛收起了期待的表情,一絲忐忑爬上眉間。
這一仗有許多指揮失誤,也沒達到預定的戰略目的,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不管誰接到徐世傑的通訊,腸子都會先打幾個結再說。
葉飛之所以同意黑熊的主意,不是他受了黑熊的蠱惑,而是他也想炸掉首都星,給這次行動擦點胭脂抹點粉,稍稍粉飾一番,讓戰役的報告別那麼難看。
可惜還沒開始行動,徐世傑的通訊就到了。葉飛覺得徐大部長同意這個計劃的可能性不大,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許多。
不管葉飛有多麼不情願,通訊信號依然如期接入,徐世傑的半身像出現在屏幕的一側。
葉飛馬上敬禮:「首長!」
徐世傑還禮,葉飛立即上趕著問道:「首長,您有什麼指示?我正打算打個回馬槍。」
徐世傑嚴肅的表情不由地化為苦笑,伸手指點了葉飛一下子:「你小子,就知道你是個不吃虧的主,甭在哪兒給我添亂,馬上撤回來。」
「不是。首長。這怎麼是添亂呢?抓不住大執掌,咱們就炸了首都星!」葉飛激情四射地叫囂道。
「還說不是添亂?」徐世傑長歎,「撤吧,不用你炸。首都星也保不住了。」
「啊?」葉飛立馬傻眼。「您還派了別的艦隊?」
徐世傑眼睛一瞪:「胡說什麼。我哪來的艦隊?」
葉飛嘴裡不說話,臉上卻擺出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用玩味的目光看著徐世傑。
沒派旁的艦隊。首都星怎麼會完蛋?難不成那些秘密送回亞特蘭蒂斯的冒牌貨那麼生猛,敢玩自殺式炸彈襲擊?
那也不可能把整個首都星炸掉吧?
徐大部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別瞎猜了,還是你小子幹的好事。」
咦?這是什麼情況?
大傢伙聽了這話先是同時看葉飛,可是從開戰到現在,葉飛就沒離開過艦橋,所作所為全都看在大家眼裡,根本沒什麼預留的後手。
想到這裡大家又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了屏幕上的徐世傑。
葉飛一點也不明白,委屈地說:「首長,您有什麼話一次說清楚不行嗎?我做什麼了我?」嘴裡這樣說,他的心裡卻急速將開戰之後的情況複查了一遍,甚至將種源號記錄的戰鬥過程都看了一遍,可就是沒找到一點有用的頭緒。
「想不起來嗎?」徐世傑提示道,「是你送回來的數據,023號傳送艦的數據。」
「023的數據怎麼啦?」葉飛更迷糊了。
「總參剛剛分析完數據的最後一段,其中的一部分來自於022,根據數據測算……」徐世傑故意拉出一個長音,等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咧嘴一笑,「藍巨星爆發了。」
大傢伙聽完這句話面面相覷,不明白徐世傑的意思。
葉飛皺緊眉頭問道:「首長,藍巨星不是早就爆發了嗎……」
「我說的是超新星爆發。」徐世傑沉著臉說。
霎時間,種源號裡所有人的脖子都像被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般集體失聲,集體陷入了呆滯狀態。
足足有十多秒鐘,葉飛才帶著滿眼的驚駭,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這怎麼可能?四顆反物質導彈的威力是經過計算的,怎麼可能把好好的恆星變成超新星?」
恆星雖然狂暴,但其內部自有一套平衡的運行機制,戰前的計算結果,四枚反物質導彈加在一起,也只不過剛好滿足引發恆星超大規模耀斑爆發的條件。
耀斑的規模再大,也只是恆星的一種現象而已,不可能影響到恆星的穩定性,怎麼就會鬧出個超新星來?
徐世傑揉了揉額角,頭痛地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結論是給出來了。」
「這種結論也太不負責任了!」葉飛憤憤地說,
「我剛聽到這個結論時,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徐世傑說,「但是我們對反物質的研究還很膚淺,反物質導彈是第一次大規模的應用反物質,出現未知的現象也不奇怪。」
因為正反物質湮滅的威力過於巨大,人類對物質湮滅的研究始終停留在微觀的層面,反物質導彈的威力是根據微觀層面的湮滅實驗計算出來的。
畢竟
反物質造價高昂,就算軍方財大氣粗,也不可能將足以炸碎一顆行星的反物質交給實驗室進行湮滅實驗。
敗家也不是這麼個敗法。
「不會是分析錯了吧?」葉飛猶疑地猜測道。
「我也希望是搞錯了,但是數據分析不是一個人做的,出錯的可能性極小,所以需要你想辦法搞清楚藍巨星的情況。」徐世傑說。
「啊?」葉飛連抽了幾口涼氣,好懸沒凍住了牙花子,哭喪著臉訴苦,「首長,您讓我怎麼搞清楚啊?要是沒爆發我怎麼著都行,萬一數據分析沒搞錯,我帶著種源號靠過去,那不就是找死嗎?」
徐世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又沒讓你帶著戰艦衝上去找死,是讓你想辦法搞清楚情況,聽明白沒有?到底怎麼辦我不管!」
葉飛咧開的嘴仍然合不上:「我能有什麼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