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將手指伸到破洞裡攪了兩下，不夠長，沒碰到鎧甲裡面的俘虜。
這個時候黑熊等人紛紛趕到，葉飛馬上命令道：「快，把他抬回戰艦！」
幾個戰士趕緊把俘虜從十字架上放下來，抬著屍體飛回戰艦。
解開俘虜身上的鎧甲，發現鎧甲正面被穿甲彈打出一個拇指粗的洞，俘虜軀幹正面中彈的位置也有個面積差不多的傷口，等鎧甲全部從俘虜身上脫下來的之後，才發現俘虜的後背已經打爛了，將俘虜的屍體往上一抬，混在一起的金屬碎片、碎骨和爛肉像稀里嘩啦地流出來，隨即破碎的內臟也跟著流出來，手腕粗的腸子滿是破洞，從傷口中拖出老長一截。
「怎麼會這樣？」程弘驚愕地瞪圓了眼睛。
「一點兒也不奇怪。」葉飛說，「如果你知道什麼是破甲彈，就不覺得奇怪了。」
「什麼意思？程弘不解地問。
他是軍醫，不是戰鬥人員，對常見的輕武器有一定的瞭解，但是破甲彈這種老古董甭說他一個專業不對口的軍醫，就是大多數突擊隊員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
「怎麼說呢？」面對一片好奇的目光，不久前剛剛惡補過的葉飛開始試著解釋，「破甲彈又叫空心裝藥破甲彈，彈頭有一個空腔，擊中目標的時候，以高溫高速的金屬射流穿透裝甲……金屬射流並不是融化的金屬，而是在動能作用下以近似於液態流動的金屬……算了，你們只需要知道，這種武器最終起作用的是速度極高的金屬就可以了。」
程弘聽得雲山霧罩：「我就聽懂了最後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那什麼金屬射流擊穿了鎧甲正面之後又貫穿了俘虜的身體，但是已經沒有力量再打穿俘虜的背甲。所以金屬射流在背甲的阻擋之下反彈，打碎了俘虜背後的皮肉骨骼？」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肚子裡的貨本來就不多，還怎麼都倒不出來的葉飛趕緊點頭。
術業有專攻。這話說得太對了。程弘不愧是搞醫學的。
「不是吧？」黑熊驚愕萬分，「秒速八千米的鎢鋼彈頭都打不穿。這破甲彈比鎢鋼彈頭還厲害？」
「二百多年前的破甲彈，金屬射流的速度就能達到秒速八到九公里，咱們用這個雖然是根據資料複製的，但是用的全是新型材料。我估計金屬射流的速度最少不會低於秒速一萬五千米。」葉飛說。
在進入宇宙時代之後，人類的進攻能力遠遠超出了防護水平，笨重的坦克不得不退出各國的裝備序列，相應地，各種破甲武器也隨著坦克的黯然離場而在軍隊的裝備中消失。
穿在亞特蘭蒂斯人身上的鎧甲就像一層超級烏龜殼，讓人想盡了辦法卻無處下嘴。因此葉飛想到了早就退出戰爭舞台的坦克，因此特意交待池海將歷史上各種有名無名的穿甲武器一樣樣複製。破甲彈就是其中之一。
「我去！」黑熊讓葉飛這句話嚇了一跳，「這也太嚇人了吧？」
「我對這東西的瞭解也不是很多，就是知道個大概，沒想到真能起作用。」葉飛感慨萬千。
據說破甲彈剛剛出現的時候效果十分搶眼。可是隨著坦克裝甲，特別是複合裝甲的不斷發展，破甲彈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最後到底是什麼時候退出裝備序列葉飛也沒搞明白。反正他也不需要搞明白，只需要知道這東西能對付亞特蘭蒂斯人的鎧甲就行。
黑熊忽然一陣搖頭：「這都什麼事兒啊？什麼伽馬激光次聲波炮都拿亞特蘭蒂斯人沒辦法，偏偏這種早就淘汰的武器起了作用！」
「沒有萬能的高科技，只有最適合戰場的武器，只要能收拾敵人，哪怕讓我拎著菜刀上戰場也沒問題！」葉飛大笑著說。
本來沒抱多少希望的研究有了意外的大收穫，籠罩了多少日子的陰霾雲開霧散，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晴朗起來。
現在的葉飛就像一個好吃懶做的笨蛋即沒有翻土也沒有施肥，直接在地裡撒了一把種子就把一切拋在腦後，不成想收穫的時候卻意外地獲得了超級大豐收。
「頭兒，咱是不是先別高興得太早？這東西畢竟是火箭彈的戰鬥部，能做成單兵武器麼？」黑熊對破甲彈沒什麼瞭解，但是火箭彈的直徑有七十毫米，哪能當單兵武器來用？
葉飛十分樂觀地說：「能不能做成單兵武器可以慢慢研究，總比沒有方向好得多吧？池海——」
「到！」興奮的池海趕緊跑過來。
葉飛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回去之後抽調人手專門研究破甲彈，剛才用的那個還是串聯戰鬥部，回頭再試一試單獨戰鬥部能不能擊穿亞特蘭蒂斯人的鎧甲，還有破甲彈頭的小型化也要提上日程，做成50毫米的炮彈應該不難吧？正好給機甲用。另外研究研究到底小到什麼程度才沒效果，能給戰鬥裝甲用上就最好不過。」
「是，一會兒我就去辦，但是……」池海遲疑了一下，「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屁話，有事就說。」葉飛豪邁地揮舞著胳膊。
「是這樣，機甲裝備的50毫米速射炮是傳統的線膛炮，把破甲彈設計成五十毫米不難，麻煩的是旋轉的彈頭在擊中目標的時候，會讓金屬射流也產生旋轉，降低破甲時的威力。」池海說。
他這陣子為了複製武器，將所有能找到的資料都啃了一遍，旁的不敢說，至少歷史上比較有名氣的武器都有足夠的瞭解，到軍事博物館當個解說員絕對夠格。
「還有這麼一說？」葉飛愣了愣，「有辦法解決沒有？」
「實在不行就直接上導彈，設計一種機甲用的導彈槍應該沒什麼技術難度吧？」黑熊突然冒出了個看似可行的主意。
池海一副深以為然地模樣說：「熊團長的辦法倒是個解決方案，這樣的槍倒是沒什麼難度，可每一發子彈都是導彈，這成本就太高了點兒，不如直接在機甲的武器艙裡放置一定數量的導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