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板一下子把鐵板掀開,一個通往地下的台階就出現了。
斯男首先跨了進去,其次是張幼斌和瓦西裡,寸板走在最後,蓋上了鐵板。
通道很窄,只能容納一個人經過,但是周圍的牆壁內掛著小燈泡,所以不顯黑暗。台階並不遠,只走了幾秒鐘,拐了一個彎之後,一個巨大的空間赫然出現了。
瓦西裡和張幼斌即使再見多識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分明就是一個地下活動所啊!
和上面的寧靜不同,這裡人聲鼎沸,放眼望過去,幾乎有一百多個和他們穿著一樣黑衣服的暴徒。這裡的佈局幾乎和上面一模一樣,有「天井」,有「大廳堂」,旁邊還有很多房子,看來是讓這些人休息的。
「三哥,真是沒有想到,這裡果然別有洞天。」瓦西裡小聲地說道,眼睛不敢到處亂看,免得讓人懷疑。
或許是彼此都不太熟悉,見到他們四個人來了,其他的人都只是看了一眼,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張幼斌看了看,發現這裡人雖然多,但真正在一起交流的只是兩三個一起的小群體,而且說的方言也都是不同的,看來這裡的暴徒全都是各地來的小團伙。
「我們回房吧,等會兒教隊長會來詢問情況的。」斯男對著他們說道,又示意了一下寸板。寸板點點頭,往大堂裡走去。
斯男則帶著張幼斌和瓦西裡走向了一個房間,房間裡面擺著幾張上下鋪的鐵床,床鋪凌亂,還有不少食物的殘渣,看來就是他們平時休息的地方了。
本該容納十幾人的房間,現在只有他們三個人。看到那些空著的床鋪,斯男頗有感慨:「昨天這裡都還是熱熱鬧鬧的,今天就只剩了我們幾個人回來。不過這些人都不會白白犧牲的,他們都是英勇的戰士,現在一定正在天堂享受幸福和自在了。」
說話間,語氣裡全都是為教主犧牲的自豪。
張幼斌和瓦西裡互相看了一眼,非常無語。
剛才寸板離開,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他們也不敢問斯男,生怕露出什麼馬腳。都走到這裡了,只能步步為營了。
張幼斌的心情沉重起來,他原本只是以為,這夥人會棲息在不起眼的農家小戶裡,卻沒有想到會是在地底下。越是調查,他越是覺得幕後之人的強大和狡猾。
正想著,就看見寸板跟在一個高大的男人後面過來了。
那個男人全身都是黑色的著裝,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皮鞋。身材高大魁梧,襯衣都快被肌肉撐破了。留著一個光頭,臉上從眉峰至嘴角有一道長長的疤,再加上他嘴唇緊抿,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嚴肅可怕。
張幼斌注意到他的眼神,非常犀利,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尋常的小嘍囉。
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那個人的眼神一下子掃了過來,正好和張幼斌的視線對上了。
這人的反應真快!
張幼斌在心裡說道,但是他不能立馬轉移視線,這樣會顯得有些心虛。於是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淡淡的看著那個光頭,然後像是隨意的打招呼一樣對著光頭點了點頭,再自然的把目光移開了。
光頭眉頭一皺,不由得多看了張幼斌兩眼。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對張幼斌十分陌生,不過這麼多小嘍囉,每天都要死十幾個,然後又會不斷地有新人加入進來,自己不認識他並沒有什麼。讓自己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小子竟然敢和自己對視這麼久。
在他的印象中,因為自己的外貌和行事作風,除了上司之外,還沒有什麼人敢這麼看著自己。
這麼一來,他也對張幼斌多了一分關注。
斯男見到光頭,對張幼斌他們說了一句:「隊長來了。」然後趕緊畢恭畢敬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原來這個就是他之前說的教隊長。
瓦西裡和張幼斌心裡瞭然,也站了起來,恭敬地低垂著頭。
那光頭一走進來,斯男趕緊聲音洪亮的叫了一聲:「隊長好!」
他的聲音之大,把張幼斌和瓦西裡嚇了一跳,趕緊跟著喊了一聲。
光頭點點頭,依舊面無表情,看了看他們四個人,又多看了張幼斌兩眼,才問道:「這次去,犧牲了幾個兄弟?」
「報告隊長,犧牲了十二個!」斯男鄭重的說道,寸板現在也站到了斯男的身邊,身子直直的站著。
光頭淡淡的點點頭,聽到有十二個人死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隨意的說道:「他們都是好樣的,教主會垂憐他們的。等下我會再安排進來幾個兄弟,把這個房間住滿的。」
「一切都聽隊長吩咐!」斯男和寸板大聲說道,瓦西裡和張幼斌不情願的跟著大聲也喊了起來。
光頭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突然轉身走向張幼斌,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盯著,不說一句話。
張幼斌看向光頭,手已經悄悄拿住了藏在身後的軟劍,只要一有不對勁,他就會割破光頭的喉管。但是臉上的表情十分坦然,沒有一絲慌亂。他現在還不知道光頭要做什麼,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其餘三個都緊張的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光頭有什麼用意。其中最緊張的自然是瓦西裡,他生怕光頭會看出什麼不對勁來,手也伸向了別在腰後面的槍。
光頭和張幼斌就這麼互相看著,誰也不說一句話。其餘三個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這個時候,門外面已經有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光頭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這麼看著張幼斌是幹什麼。很多人已經開始低著頭竊竊私語起來,猜測著光頭的用意。
過了好幾分鐘之後,光頭才把目光移開,心裡對張幼斌十分看好。這個人敢跟自己對視這麼久,看來以後是個人物。他卻不知道,在張幼斌眼裡,自己什麼都不算。更不會知道,假如剛才自己有一點動作,下一秒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以後這個房間的人,就歸你管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光頭問張幼斌道。
「我叫張濤,謝謝隊長的厚愛。」張幼斌編了一個非常普遍的名字,不卑不亢的說道。
原來著光頭剛才是在試探自己。
張幼斌和瓦西裡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人沒有發現。斯男和寸板聽到隊長讓張幼斌當隊長,都十分失望。他們剛才還那麼慇勤,叫得自己聲音都啞了,結果還是不能當上組長,真是浪費感情。不過張幼斌之前冒著生命危險幫他們逃跑,也算是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這麼一想,他們的心裡也就舒服了。
隊長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恭喜你啊,張隊長。」瓦西裡見光頭走了,立馬恢復了不正經,嬉皮笑臉的對張幼斌說道。
三哥就是三哥,到哪裡都是這麼的光芒萬丈引人注意,果然牛叉啊!
見到瓦西裡都這麼狗腿子了,寸板和斯男也都滿臉諂媚的圍了上去。房間外面的那些人見到也沒有什麼熱鬧看了,沒過幾秒鐘就都散了。
張幼斌應付著斯男和寸板,心裡直怪瓦西裡多事。剛消停了一會兒,就陸陸續續走進來幾個陌生臉孔,看來這些人就是光頭說的新成員了。
他們什麼都沒帶,過來就直接睡在了那些空床之上,看來這個房間以前,指不定死過多少人。
不經歷過還不知道,邪教的勢力已經這麼大了。
吃過晚飯之後,所有的邪教成員沒有回房休息,而是都在空地上盤腿整整齊齊的坐著,似乎是要進行什麼儀式。
張幼斌和瓦西裡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跟著周圍的人一樣的坐著,不明所以。
一百多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死一樣的寂靜。
就在張幼斌和瓦西裡等得已經不耐煩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前面響了起來:「供奉儀式開始!」
張幼斌發現,周圍的成員臉上開始露出狂熱的表情,就像是餓極了的狗見到了肉骨頭一樣,紛紛望向最前面的大堂。
只見前方有兩個人抬過來了一張巨大的白色桌子,放下之後,一陣詭異的音樂聲響起。隨著音樂的進行,一個全身光裸的女人被四個壯漢分別抬著四肢放在了那張白色的桌子上。
底下坐著的成員目不轉睛的看著,絲毫不掩飾眼裡的情緒,有的人嘴巴張的大大的,口水似乎都快要流下來了。
「我靠,這麼勁爆,等下不會直接上演一女四男肉搏大片吧。」瓦西裡湊到張幼斌的耳邊低聲說著,他現在已經深刻的感受到了這個邪教的變態。令人搞不懂的是,這個變態的組織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加入,真是世風日下啊。
張幼斌感覺到事情不會這麼小清新,直覺告訴他,下面應該還有重口味的。
果然,令他作嘔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女人把她的腿張的大大的,她的**部位就直接坦露在了眾人面前。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而帶著享受的微笑,過了一會兒,一團污血從她的下身流了出來,攤在潔白的桌子上,觸目驚心。原來這個女人,現在正是經期。
「啊!」周圍的成員見到這一幕,都激動地大聲吼了起來。
「嘔」,沒有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個噁心的場景,瓦西裡乾嘔了一聲,張幼斌的胃也翻騰著,眼淚都被刺激的流了出來。
這還沒有結束,音樂漸漸進入了**,那個女人隨著音樂開始在桌子上面跳起來奇怪的舞,血粘在她身上,弄得桌子上全都是紅色的血漬,一股難聞的味道瀰散開來。
瓦西裡再也忍不住,偏過頭捂著嘴巴脖子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