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幾個閃電,雷聲就像鞭炮一樣,連續的打響了幾聲。
不過雷聲並不大,雨也逐漸小了很多。
張幼斌按奈住心中微微的焦躁:「我的兄弟們管我叫老三,那是因為我是一眾九個兄弟中歲數第三大的,而不是說,整體血色地位排在第三的。」
在這裡張幼斌其實說了個謊話,血色中雖然除了雷鳴的地位超然之外,其他的人確實沒有排名,看起來都是平等的。不過不管是血色內部,還是外界,都將張幼斌看作是血色的第二人。
因為也只有張幼斌,是雷鳴之外的第二個兵王。
京淡淡一笑:「那也一樣,我也是三兄弟中的最小一個,比我二哥小五歲。」
傑森聽著兩人的對話,越發感覺他們兩個這哪裡是在打架,完全就是嘮家常嘛。他可不想死在這裡,雨看樣子要停了,如果不趕緊搞定張幼斌,快點撤退的話,血色的人很可能馬上就要來了。
想到這裡,雖然不太敢,但還是奓著膽子對京喊道:「未來尊者,別跟他墨跡了,三兩下捏死張幼斌吧。」
張幼斌很奇怪傑森突然的改口,吃驚的看著京:「他叫你未來尊者?這外號還挺拉風的。」
京聳了聳肩膀,樣子越來越輕鬆:「沒辦法,組織內的其他人也確實這樣叫我。」
隨後他揚聲對傑森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你就給我安靜一會。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保鏢。你小子要敢繼續嘰嘰呀呀的對我大吼大叫,別怪我不客氣。」
傑森又懵了,從張幼斌來到峰頂之後,傑森已經懵了好幾次了。先是被張幼斌的做事特點弄暈了,然後被強大的實力鎮住了。現在連一直對他恭敬無比的京,都開口恐嚇他了。
但因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傑森對京的恐嚇倒不覺得怎麼樣啦。
神界之上的第三人就算對他凶一點,對他傑森來說,也是足夠炫耀的。
這人妖就是賤皮子,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有幾人能硬氣的起來呢?
張幼斌又深吸了一口氣,藉著喘息的工夫,仔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勢。
面前這傢伙不好惹,直到現在他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還讓張幼斌感覺壓抑。可是從剛才的對話中,張幼斌也不難看出,京對他的敵意並不明顯。
如果他真是想要殺張幼斌的話,早就出現很多次值得動手的機會了。
「也好,那我就跟他虛以為蛇,看看這日本人到底玩什麼花樣。」張幼斌心中暗道。
他開口對京說道:「好吧,未來尊者。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想當傑森的手下了,那還擋在我面前做什麼?你讓我救走我老婆,我也保證不為難你們。」
張幼斌下了很大決心,一指傑森:「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可以在天亮之前把他從燕京帶走,我絕不阻攔。」
張幼斌已經作出了做大的讓步,對他來說,傑森綁架陳嫣的行為確實已經觸了他的逆鱗。如果京沒有出現,張幼斌絕對不會放過膽敢威脅到他身邊重要的女人的傑森。
不過京太可怕了,張幼斌實在沒有自信自己能夠贏過他。就算雷鳴一眾弟兄一起來,張幼斌也沒有自信,能夠在不折損一人的情況下戰勝京。
經過了陳嫣這件事情,張幼斌才發現,自己絕不能再失去身邊任何的親人了。不就是暫且放傑森一馬麼?如果救出陳嫣,並且不損傷其他兄弟的話,這未嘗也不是最好的結果。
傑森可以留著日後慢慢的收拾,可自己的親人跟兄弟們的命只有一次。
所以,張幼斌作出了最大的讓步。
此刻心中最忐忑不安的人不是陳嫣,而是挾持著陳嫣的傑森。他早就忘了羞辱張幼斌的事情了,他現在只想活命。京不承認是自己的保鏢了,那自己的生命就完全沒有保障了。
他現在不想殺人,他要活著,跟面子相比,活著才最重要。傑森現在倒是很希望京能接受張幼斌的提議,最少在他這裡,已經不再天真的想要殺人了。
趕緊逃出華夏,只要回到父親身邊,才是真正的安全。
所以,張幼斌跟傑森,包括身體逐漸恢復知覺的陳嫣,三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京。
京的臉上一直都帶著若隱若現的笑容,他很享受能替任何人做決定的滋味。不過,他同時又很厭惡這種感覺。
他用手摸了摸臉頰,他的皮膚雖然比不上傑森的白嫩,但在中年男人中來說,也算是上佳的了。
此刻,指尖在臉上慢慢的滑動著,卻感受到了不自然的凸凹不平。越往脖子位置的地方撫摸,凸凹的感覺就越發的明顯。京的眼神也越來越黯淡了。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對京來說。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也無數次的模擬這一天的場景。他以為他已經能夠安然接受了,誰知當這一天終於來臨的時候,他還是對這個厭惡已久的世界產生了深深的眷戀。
「人啊,終究還是活著好。」京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聽著很突兀。
張幼斌跟傑森都誤解了,以為京同意了和平解決的提議。
誰知道,京突然搖了搖頭。
張幼斌皺眉:「你到底什麼意思?」
京的笑容依然風輕雲淡,說出的話卻地動山搖:「搖頭的意思當然就是否決,我不同意你的提議。」
張幼斌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難道今天這要和這怪人一戰麼?
傑森心裡的滋味更奇特,他既希望早點逃脫這裡,又希望京能最終先幹掉張幼斌。但無論事態如何進行,他已經無法控制了。他從一個掌舵的船長,不經意間就轉換成了遭受了海難,抱著一個木箱在大洋中隨波逐流的可憐蟲。
張幼斌慢慢的將雙腳分開,腳步不丁不八,這是他戰鬥之前的準備動作:「這麼說,你一定要在保住傑森的同時,並殺了我麼?」
張幼斌的右手食指緊緊的我這de銀白色的槍柄上,只要京說一個『是』或者點一下頭,他馬上就會發起攻擊。
京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壓抑了,張幼斌必須要佔得先機。
所有人的目光第二次的聚集在京的身上,等待著他最終的審判。
京的下巴微微動了,是點頭還是搖頭?張幼斌的手心都滲出了汗水。
下巴逐漸抬高到一個高度,眾人的心都跟著一起提了起來。傑森緊張的嚥了一下口水。
京的臉,動了!鼻尖指的方位先是向左,然後又是向右。竟然是搖頭!
張幼斌就像一輛準備飆動的跑車,腳掌都已經踩在了油門踏板上,就等著面前的旗子揮動了。可突然裁判宣佈取消賽程,不但沒踩下去油門,反而還要踩下剎車。這感覺真是讓人難受極了。
出人意料的京明顯看出了張幼斌臉上的難受,他笑的很開心。一邊笑,還一邊重重的點了點頭。
張幼斌氣的差點罵娘:「未來尊者,好歹你也算是一號有名有姓的人物,怎麼說話跟放屁一樣,沒個准呢?你又搖頭又點頭的,誰他媽的看得懂?」
張幼斌終於忍無可忍了,他這半晚上的憋屈都藉著這個機會罵了出來。
張幼斌的罵聲引起了傑森的讚許,他也很想罵人。他心中的糾結只比張幼斌多,不比張幼斌少。
京的態度這麼不明朗,最受威脅的人可是他啊。
可傑森知道京的身份之後,又不敢像張幼斌那樣痛快的大罵。惹惱了未來尊者,就算他老爸親自出面都不一定保得住自己。更何況他老爸現在還遠在天邊的小島上,更是鞭長莫及了。
京被張幼斌劈頭蓋臉的噴了一頓之後,不但沒像想像中『巴嘎路』的發怒,反而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
張幼斌這個氣啊,心中不斷問候著京的女性長輩。
「日本浪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張幼斌現在完全不在乎語言藝術了,他煩透了面前這個故作神秘的日本殺手,或者說日本武士。
京強忍住笑聲,自圓其說的解釋起來:「我先點頭後搖頭這有什麼不對的?我覺得根據你的提問,我回答的很準確啊。」
「準確個**?你這**浪人!」張幼斌不講外交禮儀的破口大罵。
「不是浪人,是武士。」京很欠揍,這時候還有心思糾正著。殊不知張幼斌那句話的重點根本不是浪人,而是**。
張幼斌徹底被京打敗了。真是流氓會武術,誰都擋不住。
張幼斌沒空跟他墨跡:「好吧,我倒要聽聽,你的回答怎麼準確了?」
京聳聳肩,大刺刺的問道:「你剛才的問題是什麼啦?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
「我草你大爺。」張幼斌完全忘記了涵養是什麼東西,不得不說,京成功的讓他的情緒崩潰了,在一定的程度上來說,這是戰鬥中的大忌。
張幼斌幾乎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告誡自己可不能掉進京的圈套中。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這麼說,你一定要在保住傑森的同時,並殺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