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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阿洛請罪 文 / 博多之子

    趙博這個建議完全是出自好心,因為他已經意識到阿洛的特殊,能得到張幼斌和陳五的垂青,阿洛的前途基本上是無可限量的,趁著阿洛剛起步,趙博有心想使自己成為阿洛班底。

    阿洛搖了搖頭,說道:「這怎麼行呢……一個人可以犯錯誤,但是不應該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為了十萬塊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我不能……」

    趙博安慰道:「洛哥,其實你不用把事情推到自己頭上,賭場的規矩就是這樣,押了東西就必須留下,要麼就把錢拿出來,只有嚴格執行規矩,大家才會到我們的場子裡玩,否則,誰還敢來?再說了,這和你沒有關係,這小子要怪也只能怪他的老大不仗義。」

    阿洛半晌沒有說話,開口便說道:「不行,不論怪誰這事都不能這麼辦……」

    接著,阿洛猶豫了片刻,做出了一個決定,走回人群中,對小弟們說道:「把他放了,錢由場子裡墊上,我回頭會親自去跟張哥說!」

    「這……」小弟們面露難色,阿洛這樣做,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毀了自己,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壞了規矩,阿洛這是在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冒險。

    「我說放就放!」阿洛不耐煩的大聲說道。

    「是,洛哥……」小弟們有些不情願的鬆開了手。

    阿洛轉過頭冷冷的盯著袁彪說道:「你,立刻滾蛋,以後不要再到我這來,不然的話我第一個廢了你!」

    「是是是!」袁彪一個勁地點頭。

    「滾!」

    接著,阿洛又將那個學生從地上拉了起來,對他說道:「你記住,僅此一次,你可以再選擇犯錯,但是不會再有人同情你!如果你他媽的狗改不了吃屎,下次讓我砍了你的頭,我都不會手軟!」

    那人突然間鬆了口氣,只覺得渾身大汗淋漓,就像跑完了幾十公里的馬拉松一樣,他感激的盯著阿洛說道:「洛哥,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阿洛將幾本證件塞進了他的口袋裡,擺了擺手說道:「滾吧!如果你他媽的還是個人,替你家裡的老爹老娘想想,如果你他媽的是個沒用的畜生,就他媽的繼續作死吧!」

    「我知道了洛哥!我一定好好學習,再也不出來混了!」那人的眼睛不停的滴落眼淚。

    終於算是了結了這件事情,阿洛的心裡卻又非常的自責,趙博說的他都明白,自己這是壞了賭場的規矩,他花了場子裡的錢,又壞了場子裡的規矩,無論如何,他都需要向張幼斌當面請罪。

    「你在這看著吧,我到不夜城去一趟!」阿洛有些無奈的對身邊的趙博說道。

    趙博關心的問道:「洛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過去?」

    阿洛緩緩搖了搖頭,無力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阿洛一個人開著車駛向不夜城,一路上不免有些忐忑,他到美國派的第二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實在不知道張幼斌和陳五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自己,還有更多的則是愧疚,剛來就壞了場子裡的規矩,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阿洛先找到了斌仔,告訴他自己要見張幼斌,有事情要向他稟告,斌仔十分鬱悶,他已經從剛才張幼斌的話音裡聽出了他心情不好,這回又要讓自己去通知,實在是有些鬱悶,這個時候秘書瑞雪還下班了。

    斌仔拿起電話,直接打進了張幼斌的辦公室,張幼斌接通電話後問道:「誰啊?」

    斌仔小心的說道:「張哥,是我,斌仔,阿洛來了,他要見你。」

    張幼斌噢了一聲,道:「那你讓他上來吧。」

    斌仔答應道:「好的張哥。」

    張幼斌掛掉電話,想著阿洛這個時候不應該在美國派嗎?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阿洛的敲門聲很快響了起來:「張哥,是我。」

    張幼斌甩了甩頭,說道:「進來吧。」

    阿洛推門而入,卻見坐在辦公桌前的張幼斌面容有些憔悴,頭髮也亂亂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阿洛,工作還滿意嗎?」張幼斌微笑著問道。

    阿洛一下子就像做錯事地孩子,支支唔唔半天才開口說道:「張哥,我是來向您請罪的。」

    「請罪?」張幼斌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請什麼罪?」

    阿洛低著頭說道:「今天場子裡有個老大……」

    阿洛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張幼斌。

    張幼斌聽完之後稍稍考慮了片刻,開口問道:「你就因為這個來向我請罪?」

    阿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壞了您的規矩,實在是對不起你!」

    張幼斌呵呵一笑,指著沙發對阿洛說道:「阿洛,坐下說。」

    阿洛雖然十分拘束,但還是聽話的坐了下來。

    張幼斌暫時將外公企業以及相澤龍一的事情放了放,對阿洛微微一笑,說道:「黑社會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這裡面彙集了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還有各種各樣的黑暗、骯髒和慘不忍睹。」

    張幼斌說著,頓了頓繼而又開口問道:「阿洛,告訴我,你是因為不忍心才這樣做的嗎?」

    阿洛點了點頭,沒有底氣的說道:「是的,我就覺得一個大學生,將來總規會是一個對社會有些用處的人,而且他也只是一時糊塗,不應該受到這麼嚴厲的懲罰。」

    張幼斌微微點頭,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人應該自己為自己負責,而不是讓其他人來為自己負責,當你決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不但要看清楚這件事會給你帶來的好處,也要考慮到後果,這裡面,幾乎不存在什麼一時糊塗的借口,成年人,就要為自己負全責。」

    「如果今天沒有出這麼一件事,他肯定還會繼續屁顛屁顛的跟著他的老大,不但樂此不疲還會引以為豪,這是因為他只看到了這件事的好處,而遺忘了它的後果,當後果來臨的時候才大呼後悔,說自己是一時糊塗,這說的過去嗎?」

    阿洛羞愧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說不過去。」

    張幼斌接著說道:「你覺得他在即將被人砍斷一隻手地時候是可憐的,可你卻不知道,他之前砍沒砍過別人?有沒有讓別人也像他今天這樣恐懼、甚至付出過他今天差一點就要付出的代價?

    一個罪惡纍纍的殺人犯在站在絞刑架前的時候,如果你只看他站在絞刑架上的那一刻,他也是十分可憐的,可是你能放過他嗎?能因為他一時的可憐而放過他嗎?」

    阿洛輕聲吐出兩個字:「不能……」

    張幼斌淡然一笑,接著說道:「一個沒有做好準備的人,就是一個失敗的人,理應讓他嘗到後果的味道。」

    阿洛抬起頭說道:「可是……可是他還是一個學生,廢了他,就等於廢了他一輩子。」

    張幼斌點了點頭,看著阿洛說道:「你說的沒錯,廢了他的手,確實是廢了他一輩子,可是你需要為他去負責嗎?他甚至自己都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過,一個自己都不為自己負責的人,還值得別人同情嗎?」

    張幼斌接著又說道:「換句話說,如果今天是他自己來賭錢,為了他自己押了自己的一隻手,你還能因為他是一個大學生、一個剛20出頭的年輕人放過他嗎?」

    「我……」阿洛面紅耳赤,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張幼斌又問道:「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明天有人專門帶著小弟過來,要用小弟的手,從你的場子裡抵押現金,你給不給?你給了,如果他不還你,你砍不砍?」

    「阿洛。」張幼斌看著低頭不語的阿洛叫道。

    「嗯,張哥您說……」阿洛抬起頭看著張幼斌,僅僅瞬間又羞愧的把頭低了下去。

    「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在擂台上為什麼要打斷你的腿嗎?」張幼斌開口問道。

    阿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張幼斌笑道:「就是因為你既然站在了拳台上,就自然要為自己負責!你贏了則已,輸了,即使被別人打死,也怨不得任何人,這個黑拳裡最基本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阿洛想到自己當初為光頭打拳的時候,每一場上場前都要簽訂生死狀的情景,重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我明白了張哥!」

    張幼斌欣慰的笑道:「所以阿洛,你可以是一個擁有正義感的人,但以後你必須收起你不應該有的那一份同情心,你要知道,有些人即使再悲慘,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阿洛抿著嘴點了下頭,眼神裡滿是堅定。

    張幼斌哈哈笑道:「那就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不用再糾結羞愧了,回去之後,吩咐下去,如果場子裡有人要抵押類似手腳一類的東西,必須是自願,抵押自己的無所謂,抵押別人的,必須經過別人的同意,只要那人自己同意了,不管是誰,哪怕是北大的學生、劍橋的博士,你他媽的也得給老子照砍不誤!」

    阿洛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張哥您放心,我已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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