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國慶在旁邊小聲的問道:「這能好使嗎?人家又不傻,能被你這一句話就嚇跑?」
「切。」張幼斌一臉不屑的對尹國慶說道:「發洩發洩,不行啊?我都沒看見他們的臉,被人追了一晚上要是再不罵兩句多吃虧的慌!」
張幼斌接著又說道:「你看,現在風是往咱們身後刮的,逆風,咱們罵他們,他們聽的見,風這麼大,他們要是罵咱,扯破嗓子咱們也聽不到,多划算?」
尹國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看著張幼斌說道:「對啊,媽的,你他媽真行哎,這種事都能被你發現……我他媽……哎呦!」
張幼斌一臉錯愕的對尹國慶說道:「我說,你能不能看著點腳下的路?」
「呸呸呸。」尹國慶再次吐乾淨嘴裡的泥土,衝著身後喊道:「孫子!孫子們!孩兒們!來啊,來追你孫爺爺啊!」
張幼斌不禁絕倒,尹國慶成了美猴王孫悟空了,這哪裡還有一點逃命的架勢?
後面跟著的二十個人遠遠沒有張幼斌和尹國慶的體力好,此刻都快累岔氣了,一個個氣急敗壞的罵道:「孫子有種你別跑!」、「有本事你站住!」、「等著瞧,媽的,別讓大爺追上你」……等等等等地污言穢語,只可惜張幼斌和尹國慶根本就聽不見。
張幼斌和尹國慶都沒有了緊張的心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舒爽,這樣戲耍對方,實在太爽了。
慢慢的,後面的人顯然已經體力透支了,他們追趕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張幼斌和尹國慶大老遠藉著月光看著遠處的人影還幾次三番的故意停下來,等對方快追到安全距離之後再次拉開兩邊的間距。
「警察要不了多大會就來了,他們怎麼不跑呢?」尹國慶站在一處田埂上眺望著,對面的人也已經停了下來,天上的烏雲已經散去,皎潔的月光灑在田野上,雖然不甚清晰,但是對面的情況還是一目瞭然。
張幼斌咂了咂嘴,罵道:「誰知道呢,估計殺了咱們的誘惑比較大,捨不得看著咱們跑掉吧。」
尹國慶掐著腰一邊看一邊輕聲的嘀咕道:「你說這會是誰派來的呢?這架勢不小啊,看樣是為了要你的命再所不惜了。」
張幼斌皺了皺眉,說道:「不應該是四爺,他這個人比較陰險,就算要動我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況且我剛從他的會館裡出來,他這麼做的話也太不符合常理。」
尹國慶突然很開心的笑了,指著不遠處一處隱約移動的身影對張幼斌笑道:「快來看,看那小子,看見了嗎?操,虧他們想的出來。」
張幼斌順著尹國慶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一個人竟然想出了匍匐前進,暗中接近他們的點子,此刻正撅著屁股在田地裡爬行。
「嘖嘖……無所不用其極啊!」張幼斌咂了咂嘴,問尹國慶道:「咱們得在這耗多久?這農田面積這麼大,你們的人也不好過來啊。」
尹國慶歪著頭說道:「他們知道咱們地具體位置,到時候肯定會通知我,不過咱們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覺得咱倆該帶著他們再跑跑了,那孫子爬的還挺快。」
張幼斌點了點頭,衝著對面喊道:「孫子!別爬了,爺爺走啦!」說罷帶著尹國慶開始了在田野上的再一次奔跑。
奔跑中,尹國慶的手機響了,他接通手機,電話裡便有人問道:「你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尹國慶笑道:「沒事,沒什麼危險,就是挺累,光帶著他們跑了,你們什麼時候能到?」
電話裡說道:「我們到過了,就在路邊,距離你們的事發地點不遠,那幾輛悍馬都撒丫子跑了,我們正想著怎麼去救你們,直接開車下去合適嗎?」
尹國慶想了想,說道:「不合適,既然警察都來了。你們最好別暴露,我們倆都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最好還是能在我們前方找個合適的地點把我們悄悄的接走。」
電話那頭說道:「我剛查了一下衛星地圖,你繼續向北一公里就有一條小路,那屬於陳莊,我們在那等你們。」
「好的。」
掛掉電話的尹國慶對張幼斌說道:「再往北一公里就出了這片田野了,我們有人在那等咱們。」
張幼斌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大聲問道:「我那車怎麼辦?」
尹國慶一臉驚訝的問道:「你不是吧?現在還想著車呢?回頭再說吧。警方肯定會替你保管的。」
張幼斌氣憤地說道:「欣然要知道我把車造成那副模樣,一定跟我急了,再說了,她要問起我來,我怎麼說?」
尹國慶無奈的說道:「那些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們的人就在前方一千米,你的車起碼在後面被我們甩開五千米了,如果你要願意呢,你就回去看看,不過我估計九成你也是開不出這片田野地,提前聲明,我可不陪你。」
「操!這怎麼能行!」張幼斌憤怒的嚷嚷道,隨即語氣一頓,鬱悶的說道:「那走吧……」
兩人一路狂奔,很快就依稀看見前方不遠的小路上停著的一輛越野車,這時汽車的車燈一下子打開了,兩人都清楚的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
這正是來接應兩人的安全局人員。
坐上車之後,兩人才感覺到什麼是累。大半夜的被人追了十幾里路,再強壯的人也會累的跟他們倆似的,躺在座椅上連句話都懶得說。
汽車直接發動駛回了城區,坐在副駕駛的人對兩人說道:「二位,我們不能直接把你們送回去,你們還是通知手下到某個地方來接應一下吧,畢竟現在很多人在監視著你們。」
張幼斌眼睛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的問道:「那我的車怎麼辦?」
那人輕聲笑道:「估計警察根據汽車,很快就會聯繫到你,到時候錄個口供他們自然會把車還給你。」
張幼斌又問道:「你們知道今天這事是誰幹的嗎?」
「還不知道。」那人說道:「不過我們基本上已經排除了喬四謙的可能,具體的還有待調查。」
張幼斌點了點頭,掏出自己的給陳五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到某城鐵站附近的停車場等自己,初步算了下時間,自己到城鐵站要比陳五早上一些,不用擔心會引起他的懷疑。
剛把電話掛掉,鼎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張幼斌一接通,他就十分急促的問道:「幼斌,聽說你那邊出事了?」
張幼斌嗯了一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鼎爺著急的說道:「你沒什麼事吧?」
張幼斌笑道:「能有什麼事,我早都成功撤退了。」
鼎爺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四爺給我打來電話,說聽他的手下匯報,在從他那回市區的路上出了大狀況,而且發現你的車就停在路邊不遠的田地上,倉促之下沒有你的電話就找到我了。」
張幼斌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的關心了,也幫我跟四爺道個謝,我現在沒事了。回去休息一下,具體的情況咱們明天再聊。」
「嗯,好的。」鼎爺說道:「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多注意點安全,我估計是華東幫要對你下手了。」
張幼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先掛了,明天再聊。」
張幼斌自然是很懷疑華東幫,因為現在自己已經成了改變他們優勢地位的砝碼,他們肯定是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這次金新月的毒品入境是因為自己,所以才想到要除掉自己,因為自己一旦出了任何狀況,卡爾扎伊不可能再低價向國內輸送大批的毒品。
看樣自己現在成了兩軍對壘的緩衝區了,這種被夾在中間的感覺實在讓他鬱悶,華東幫勢力很大,雖不說猛龍過江,但是派些人過來給自己製造些麻煩還是十分輕鬆的。
張幼斌在想,既然自己要在燕京做完他要做的事情,那就肯定不能和四爺那邊翻臉的,這樣的話,張幼斌沒有選擇的要和華東幫的人為敵,況且華東幫兩次險些要了自己的命,這已經觸怒了張幼斌!
既然田琳已經醒了,那麼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甚至也可以為了柳鳳儀的老爸、那個最近對自己還算不錯的梁鼎,張幼斌都有絕對的理由讓自己徹底的拋開一切,大手大腳的和華東幫幹上一仗。
對!張幼斌想到這,眼睛睜開看著窗外,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凌厲的光芒,只要田琳她們安全的離開,張幼斌在國內的目的就是剩下一個,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辦完自己該做的事情之後離開中國,凡是已經和將要對自己的目的構成威脅的人,他們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擋路者死!
「幫我查一下燕京和華東幫有密切聯繫地人都有哪些,明裡的、暗裡的都調查一份名單給我。」張幼斌對身邊的尹國慶說道。
尹國慶睜開眼睛好奇的問道:「調查這些幹什麼?」
張幼斌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已經成了他們必須除掉的一個目標,絕對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今天咱們倆雖然脫險了,但是想想剛才命懸一線的過程,稍有不慎咱們要麼就是被撞死,變成一灘爛泥;要麼就是被打死,變成兩個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