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中央便被現場驚地稍微有些呆滯,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呈各種姿勢擺放著,有些甚至被打成了篩子。
曾民強行穩定了心神,對幾個工作人員道:「這是上級派來地王探長和他的兩個助手,這件案子從現在起交給王探長全權處理,大家要聽從王探長的安排。」
這裡幾乎沒有人沒聽說過王探長王子龍的名號,這是全警界最出名的探長,經他手上的案子據聽說到現在還沒有破不了的。
眾人都停下了手上地工作,站起來跟王探長打招呼,王探長對大家擺擺手道:「辛苦大家了,希望大家能積極配合。盡快將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眾人都紛紛的回應,王探長對身後的兩個助手道:「把器材拿出來,先從屍體著手!」
兩人立刻將手中提著的黑色箱子攤在地上打開,裡面是各種專業的刑偵器材,王探長戴上白手套和口罩,首先從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具屍體開始勘察。
「死者整個身體中彈八發,其中三發擊中要害,初步斷定不是同一把槍所致。」王子龍說完又將屍體小心的翻開。觀察了屍體背後的地面,道:「屍體所處的地表有六個彈孔,可以肯定這六發子彈是在死者被擊倒後正面補射所致,小虎,你把彈頭取出來帶回去。」說完站了起來,走向另一具屍體。
「死者中彈九發,初步斷定有六發子彈為後期補射。」
「死者頸部被子彈洞穿。心臟右上方中彈、胃部中彈……」
「死者尾椎骨中彈,背部中彈四發,屍體之後被移動過……」
「死者後腦中彈,身體中彈七發……」
將倉庫內所有的屍體勘察完之後,王子龍深深地出了口氣,問曾民道:「還有六具屍體在哪?」
曾民忙道:「倉庫上方有兩具,門口右側草叢中有兩具,還有兩名保安的屍體,在距離倉庫大門一百二十米的草叢中,我們都沒有動過。」
「帶我去看看!」王子龍凝重的道。
「情況很不樂觀。」王子龍在檢查完所有的屍體和初步的現場後。將口罩摘了下來,一臉凝重的對身邊的幾人道。
兩個助手地臉色也很沉重,曾民問道:「王探長,發現線索什麼沒有?」
王子龍道:「倉庫內部的屍體死後均被人進行了二次補射,兇手的手段很凶殘,應該是訓練有素的人所為。」
「另外倉庫外的屍體均沒有發現槍傷,兩名保安是被人用匕首插入心臟致死,還有兩人是被扭斷了脖子後拖入第二現場,剩下的兩名死者均是被匕首割斷了氣管。」
「倉庫內兩輛貨卡,一輛是燕京本地的,另一輛來自內蒙,很有可能是兩邊在做交易。可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交易貨物地蹤跡,究竟交易什麼用的上卡車呢?毒品?軍火?偽鈔?或者是某種特種設備?」
王子龍的眉頭緊縮,自言自語道:「除了現場的幾輛汽車留下的車胎印,並沒有發現其他車輛的印記,雙方交易的貨物不翼而飛,人也死了個干
|這獨自思考了一會,緊接著頓在地上,從旁邊在地上拍碎之後,選了比較趁手的一小塊在地上畫了起來。
片刻後,身邊正看著費解的幾人逐漸看明白,王子龍畫的正是整個案發現場裡有屍體出現地地方和面前一直到工廠大門外的位置。
王子龍在地上的一個位置上畫了兩個圓圈,道:「這兩個保安的死很容易解釋,有人要利用這裡做秘密交易,保安肯定要首先被滅口。」
隨後又在不遠的地方畫了兩個圓圈。道:「這兩人的死亡卻絕對和保安不一樣,他們都有武器。而且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了殺死保安地匕首,初步估計這兩人是殺害保安的兇手,卻被人悄無聲息的殺死後拖進了草叢裡,只能說明兇手在殺害這兩人的時候目的是不驚動其他人。」
「不驚動其他人,這「其他人」肯定指的就是正在做交易的那些人。再看屋頂上這兩個。」王子龍說著又在地上一個長方形框架內畫了兩個圈,道:「這兩個人也一樣,他們也是被無聲地殺害。」
「我們假設倉庫內部正在做交易。既然交易這麼嚴密和小心,肯定會在外面設置哨崗,那麼這四個人所處的位置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們兩個死於倉庫大門口,兩個死於倉庫的上方,一定是交易其中一方的警戒人員。」
「草叢裡的腳印無法提取,我懷疑兇手的腳上經過了特殊的處理,但是由於受力歪倒的雜草無法掩飾,還是可以看出他們的移動路線,這些人先是殺害了四名在外地防守人員。然後將倉庫內的人滅口後搶走了此次交易的物品。」
王子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當然這只是個假設,我們還要對現場進行更細緻的勘察和檢測後才能下最終的結論,但是我個人呢相信這一定是第三方所為,而且第三方是一幫極其有經驗的人,就目前來看,我只能說他們做的非常好,雖然撤退的時間倉促導致很多細節沒來得及處理。但是他們已經把自己和這兒地線索完全掐斷,就讓我們明知道有他們的存在,卻無法找到他們的絲毫線索。」
說著,王子龍不禁感歎:「無論這件案子究竟是誰做的,下手的人都不簡單吶!非常的不簡單,有這種戰鬥力的人,一個兩個倒是正常,但四五個人湊在一起,就太可怕了!就像是定時炸彈,說不好哪天就會鬧出大亂子!」
此時的張幼斌正在醫院病房的沙發上躺著,緊張了一晚他現在確實有些疲倦,七妹也從不夜城再次趕了過來,而且還帶著娜娜。
張幼斌本來有些責怪七妹把娜娜帶來,但是七妹說娜娜從睡醒後就一直哭喊著要見媽媽。七妹實在沒辦法才把她帶了過來,張幼斌也就沒了意見。
一開始還擔心娜娜會打擾到田琳,沒想到娜娜從進了病房的那一刻起就出奇的安靜,不哭不鬧,只是趴在田琳地床前呆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媽媽,替媽媽梳理頭髮、撫摸媽媽的臉蛋再偶爾親上一口。
楊瑞雪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顯得很拘謹,除了一些特殊的時刻,她並不需要去護理田琳,又不敢和正在休息的張幼斌說話,只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深深低著頭。
「娜娜。過來讓姑姑抱抱,別打擾到媽媽睡覺。」七妹坐在張幼斌的旁邊,對病床旁的娜娜輕聲道。
娜娜踮起腳尖在田琳的臉上親了一口,乖乖地撲進了七妹的懷裡,七妹把娜娜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疼愛的在娜娜額頭上輕輕一吻,看著小小的娜娜竟然能這般出奇的平靜,有些擔心的問道:「娜娜,告訴姑姑心裡難受嗎?」
娜娜摟住七妹的脖子,大眼睛泛著淚光看著七妹點了點頭,七妹心裡一緊,眼眶感覺有些發燙,右手輕輕將娜娜的頭攔到自己臉前,用自己的臉和娜娜的臉輕輕的摩挲著,這麼小的孩子在經歷了昨晚那麼可怕的一幕此刻竟然能這麼平靜,這個乖巧的小丫頭已經學會了將事情放在心裡,只是這弱小的心靈裡到底能容下多少東西?
中間鳳儀來了一次再次給田琳做了鼻飼,現在的田琳生理情況基本已經穩定,所以沒什麼事她也從不過來打擾。
七妹見楊瑞雪一人有些侷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便對她笑道:「楊小姐以前是學護理的?」
「啊?」楊瑞雪被七妹輕輕的聲音弄得一驚,反應過來之後忙的摀住嘴,片刻後放下來對七妹道:「宋小姐叫我瑞雪就行了。」又回答道:「我以前在大學裡學的就是護理。」
七妹輕點了下頭,善意的笑道:「這次還多麻煩你了,你不用這麼拘束的,叫我欣然就行。」
楊瑞雪有些感激的道:「我只是有點……有點害怕。」說著頭又深深低了下去。
張幼斌的聲音傳來:「這裡哪有可怕的人?你有什麼好害怕的?」聲音很平淡,卻有著一絲善意的味道。
楊瑞雪沒想到張幼斌已經醒了過來,驚慌失措的道:「張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驚醒您的……對不起!」
張幼斌看著她深深低著的頭,淡然一笑,道:「欣然說的對,你不用那麼約束,坐在這一下午了連句話都不敢說,在這裡我不是什麼老大也不是什麼張哥,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僱主,幫我照顧好嫂子就行。」
楊瑞雪感激的點了點頭,細聲道:「我知道了張哥。」
張幼斌看著她依舊有些拘謹的表情無奈了搖了搖頭,這個女孩雖然自己沒怎麼接觸,但看的出來是一個很性格很內向和柔弱的女孩,性格這個東西一時是很難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