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不知道此時面容和善的張幼斌到底想要幹什麼,只是看著張幼斌沒有說話。
張幼斌隨便指了陳楓的幾個小弟道:「你們幾個,跟我去搬酒。」
幾個小弟各抬了兩打啤酒回來,張幼斌也提了兩打,走到陳楓面前,笑道:「讓你的兄弟們都坐下吧,喝點酒壓壓驚。」
陳楓看出張幼斌此時並無惡意,雖不理解,但還是吩咐道:「你們都坐下吧。」
張幼斌淡然一笑,道:「放心,這酒不管你們要錢,我們請客。」
轉眼間幾打啤酒都被打開,張幼斌拿起一瓶笑道:「來吧,大家先走一個。」
張幼斌舉起啤酒,笑道:「先乾為敬。」
說著仰頭將一瓶啤酒灌下,陳楓也沒多想,也是一口乾了。
眾小弟看見大哥都干了,一個個也都拿起酒一口氣喝光,算是壓驚。
張幼斌又拿起一瓶酒,笑道:「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這個當大哥還算識相,我很欣賞,所謂不打不相識,再來一瓶。」說完又是一口乾盡。
陳楓只是苦笑著把酒喝下,他也明白張幼斌說出的欣賞兩字很有份量,只是自己今天栽的實在太徹底,不過他心中卻是十分的服氣。
兩瓶酒下去陳楓平靜了很多,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主動拿酒遞給張幼斌問道:「兄弟不知道怎麼稱呼?」
張幼斌接過他的酒,淡然道:「張幼斌。」
陳楓點了點頭,神情也略微緩和些許,道:「我出道二十年,除了我死去的大哥外從沒服過誰,你是一個例外。」
張幼斌淡然笑道:「過獎,來,干了。」
陳楓將酒乾盡繼續問道:「可我卻想不明白,李彪說你是這的服務員?」
張幼斌點了點頭。
陳楓更是想不通,道:「以你的身手和手段,你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為什麼在這做起服務員來了?」
張幼斌反問道:「那你說我該做什麼?」
陳楓想了半天鼓起勇氣問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幹?以你的身手,將來燕京黑道最少有四分之一是你的。」
張幼斌搖頭道:「我之所以在這,就是因為我不再玩命了,如果我還要玩命的話,你們那個廟…確實也太小了一點。」
陳楓輕輕點了點頭,他絕對相信張幼斌的這句話,心中也清楚,人家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張幼斌這個時候將陳嫣叫了過來,拉著有些害怕的陳嫣坐在自己身邊,對陳楓道:「這是我的老闆,我想拜託諸位,以後無論我還在不在這,麻煩幫忙多照顧一下。」
陳楓肯定的道:「放心,我保證從今天起沒有人能再來這間酒吧搗亂。」轉而又對身邊的小弟們問道:「你們都聽見了嗎?」
眾小弟也對張幼斌十分的服氣,由衷的道:「聽見了!」
陳楓又道:「以後見了張先生要恭恭敬敬的叫張哥,張先生的話就和我的話一樣你們要絕對服從,聽明白了嗎?」
眾小弟忙道:「聽明白了。」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雙方,此時卻互相給起了面子的場面讓陳嫣有些傻眼,張幼斌不過是想讓陳嫣多個保障而已,而此時對張幼斌十分服氣的陳楓,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恨意,卻是想和張幼斌沾上些關係,即使張幼斌明說對黑道沒有興趣,陳楓依舊覺得,張幼斌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和自己身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張幼斌更喜歡這種局面完全被自己控制的快感,給了陳嫣一瓶酒,對她說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你敬楓哥一杯。」
陳嫣接過酒有些猶豫,但還是打起笑容對陳楓笑道:「楓哥,我敬您一杯。」
陳楓此時卻連連擺手:「以後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不要叫什麼楓哥了,你若願意,和張先生一樣叫我陳楓就行。來,我先乾為敬。」
陳嫣點了點頭,此刻的她還是很不習慣和這幫黑社會坐在一起喝酒,但還是硬撐著將一瓶啤酒喝下,陳楓卻哈哈笑道:「妹妹長的這麼漂亮,酒量也這麼好,實在難得。」
一句玩笑話,卻讓陳嫣輕鬆了許多。
張幼斌心中知曉,陳楓今日過來就是做了一個倒霉鬼,他手下一個不知名的兄弟受了劉震的蠱惑跑來找自己麻煩,他這個大哥級人物本來是想救火,但沒想到最終惹火燒身。
故此,張幼斌心中清楚,自己與陳峰,從根本上說,是沒有什麼真正矛盾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以後給自己增加一個敵人?
更何況,陳楓這個人的性格倒是有幾分擔當,算是能屈能伸,與他熟絡一番,興許可以留作後用。
一桌人在一起喝酒的場面,讓拿錢回來的小子嚇了一跳,面帶狐疑的將一個牛皮紙袋子遞給了陳楓,陳楓接過紙袋,直接遞給張幼斌,笑道:「張先生,您點一點。」
張幼斌接過來,放到陳嫣懷裡,笑道:「我還能不相信你嗎?不過就是十萬塊錢而已。」
陳楓點了點頭,略一猶豫,對張幼斌道:「張先生,我先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張幼斌點頭笑道:「請便。」
陳楓起身走到衛生間附近,打完電話回來後,有些尷尬的對張幼斌說道:「我這個老婆是我費盡心血才騙來的,還是清華畢業的高材生,整天就怕我在外面打打殺殺的,我回去稍晚一點若是不給她打個電話,她就要著急。」
張幼斌淡然道:「可以理解。」
陳楓猶豫半晌,道:「那張先生,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幼斌點了點頭,客氣一笑,道:「楓哥,那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