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男人的雙手大姆指都深深地插入了對手的眼眶裡,鮮血從男子的眼眶嘩嘩流了下來,男子不斷地慘叫著,可是卻並沒有鬆開扼住對手咽喉的雙手。
兩人齊齊用力,殊死搏鬥,勝負難測,眼看被扼住咽喉的男子臉紅脖子粗漸漸地喘不過氣來,彷彿就要就此敗下陣來之時,那男子卻突然鬆開了一隻手,肖小茹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他的手裡就已經多了一把鋒利雪亮的匕首,舉著它對準對手的心窩用力地捅了進去。
雙眼流血的男子大叫一聲,額頭上青筋暴露,雙手越發地用力。
手握匕首的男人嘴裡喘著粗氣,再用力地往裡面捅得更深,同時一轉,然後抬起腿用力一腳將已經力竭半跪在了地上的男人踹倒在了地上,然後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而地上的男人口吐血泡,渾身抽*搐,已然是不得活了。
而就在此時,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齊齊湧上,手裡持著的長矛齊齊捅*進了倖存男子的肚子。
男子口吐鮮血,痛苦地跪在地上,鮮血大口大口地噴濺在地上,將地面染成紅通通的一片。
最後頭一低,吐出一口長氣,就此力竭身亡。
看著這血腥殘暴的一幕,肖小茹從始至終都是張大嘴巴呈呆若木雞狀看完的。
她雖然也出身黑道家庭,但是像這種血腥殺戮的事情從來沒有經歷過,更別說就在自己家發生這種事情了。
她的心裡又驚又駭,一股寒氣自腳跟竄到頭頂,讓她只覺得自己墜入了寒冷的冰窖般。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腦子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們拖著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離開,隨後一陣狗吠狼叫聲此起彼伏。
也不知過了多久,守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肖小姐,您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
肖小茹這才回過神來,轉頭衝到牆角邊彎著腰大吐特吐起來,可她並沒有吃早餐,所以吐出來的不過是苦膽水而已。
看守不安地遞了一瓶水過來,她接過來漱了口,又喝了兩口,精神這才恢復了些。
「您快回去休息吧!太陽太起來了,別中暑了!」守衛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十分不安。
肖小茹點了點頭,迷迷糊糊地走了幾步,復又折了回來,問道:「不是說讓他們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嗎?可為什麼那人已經贏了,卻還要被這樣殘忍地處死?」
「這裡講究的是徒手搏鬥,絕對不允許武器的出現,若有人違規,下場只有一個。」守衛的語氣也有些沉重。
「原來是這樣。」肖小茹苦笑,「你們華少真厲害,看過了這些,有誰敢輕易背叛他?」
「肖小姐,您誤會了。無規矩不成方圓,被扔到這裡的人,皆是膽小怕事而出賣兄弟的人。在道上,像這種人,往往一被逮到便會處以極刑,可是少爺念在這些人也曾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情況下,特地還給了他們一次求生的機會。這已經是夠仁慈的了!他們是生是死皆要看他們的實力了!再說了,這裡也不是天天有這種比賽的,少爺專門請了人教他們格鬥的技巧,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再由他們自己選擇對手,以及比賽的時間。」守衛擔心她誤會華薄義,便急忙細細地給她解釋著。
「看來,你們都很崇拜他哈!」肖小茹禁不住嘲諷地笑了起來。
讓他們自相殘殺是給他們求生的機會?
給他們請老師教格鬥的技巧訓練他們,是為了讓他們更有勝出的把握?
騙鬼吧!那分明是對他們的一種威懾,一種心理殘害!
真厲害啊!如此殘忍地對付曾經跟著自己共過患難的兄弟,這些人還似乎對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難怪他輕易地就讓自己的心淪陷了,原來他在各個方面都是個厲害至極的角色。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去當心理醫生的話,只怕會在專業領域裡取得登峰造極的成就的。
「少爺對我們很好,我們跟著他一起建造這裡守衛這裡,並且享用這裡。」守衛的眼睛裡折射*出敬仰的光彩,朝角鬥場上一指,「那些人,雖然背叛了少爺,或許再也沒有機會活著踏出這裡一步,可是他們的親人卻並不知道他們背叛的行為,少爺告訴他們的家人說他們在行動中意外身亡了,並且每個月仍然像從前一樣給著優厚的慰問金,是一輩子的養著他們。」
肖小茹聽了,不再說話了,把人心看得這麼透,抓得這麼緊,有哪一個願意背叛他,即便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一時軟弱背叛了,也是心甘情願地接受懲罰的吧?
華薄義真厲害,真可怕
幸虧她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心意,話若說出口,而她又逃離了這裡,他抓到她之後,又會怎麼對待她呢?
她不敢想像
此時,場上再起風雲,又有兩個男人廝殺在了一起,而對那血腥殘暴的一幕,肖小茹已經再也看不下去了,自低頭快步走了上去。
騎了馬像逃瘟疫一般逃出了小樹林,正欲揚鞭趕回去,卻遠遠地又聽到了一陣女人哀哀的哭泣之聲。
她心一緊,苦澀地想,這是老天爺要讓她一天之內看清楚華薄義的真面目麼?
這是警醒她不該糊里糊塗地就此陷進去麼?
她一咬牙,決定不去多管閒事了,因為事實上她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可是,那幽幽的哭音在耳邊如泣如訴,如鬼魂般緊緊地糾纏她,怎麼也擺脫不了。
最後,她還是騎著馬循聲趕了過去。
結果看到一大群光鮮亮麗的女人被一根繩子串在了一起,在她們的兩旁有著幾名凶神惡煞的守衛,時不時地抖動長鞭打在地上,濺起點點火光,吼著讓她們行動快點。
有幾個年紀小的女孩經不住笑,一邊走一邊抖抖索索地哭了起來。
肖小茹一見這副場景,立即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被拍賣的女子了。
早聽聞父親的一個手下說過,當時以為是假的,卻沒想到卻親眼在這裡看到了。
看來,這座莊園裡真的是到處充滿了罪惡。
那個說話溫柔,嘴角也是掛著一抹微笑的男子,笑起來的是那般陽光,那般的溫潤如玉,誰能想到他竟然是製造這一切罪惡的罪魁禍首?
肖小茹心死如灰,默默地看著她們走遠,良久才騎著馬慢悠悠地回去了。
在快到家的時候,遠遠地看到華薄義正站在門口四下不安地張望著,那擔心的模樣,彷彿是一個深情等候的丈夫一般。
一看到她,他就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來,抓*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然後笑微微地向她張開雙臂。
「你怎麼守在這裡?」肖小茹淡笑,投入他的懷抱。
他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香甜,如果不是見識到了他狠毒的手段,她想她真的會願意一輩子沉淪在他的懷抱裡。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華薄義摟著她的纖腰往裡走,「都快十點了!這麼喜歡逛,也不怕餓著!說說看,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沒去哪裡。不過去角鬥場觀看了一場角鬥而已!」肖小茹淡笑著說。
華薄義腳步一滯,就側過臉細細地看她,「那是男人喜歡看的戲碼,你也喜歡看?沒被嚇到?」
肖小茹笑著搖頭,「我看過比那血腥十倍的電視,這次不過是現場親眼目睹了一次吧,也不比電視裡的畫面震撼多少。」
「你有什麼想法?」華薄義疑惑地看她。
「呵呵。有啊!看了這一場,再聽了守衛的解釋,我發現你挺仁慈。」肖小茹笑著側臉過去重重地吻了他一下,然後推開他快步上樓,「我渾身都是汗,得趕快上樓洗個澡,然後再下來吃早餐!真是又累又餓啊!」
華薄義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摸著臉上那塊濕*潤的地方,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不一會兒,肖小茹就換了一套鵝黃色的連衣裙快步下了樓,直衝餐廳,迭聲叫道:「好餓!好餓!」
華薄義早在餐桌前等候著她,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將她喜歡的食物全都推到她面前,然後溫柔地說:「慢慢地吃,別嗆著了!」
「知道!」她往嘴裡塞了一塊肉餅,邊吃邊含糊地應了。
華薄義在一旁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那些角鬥士的來歷,我想解釋一下。」
「不必解釋了。守衛已經跟我解釋得夠清楚了。我理解你,而且覺得你真的很仁慈,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是不是會認為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肖小茹笑嘻嘻地說。
「真的?!」華薄義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夠如此體諒他。
他管理著上千號人,很不容易,若不能規定出鮮明的獎懲制度的話,只怕根本就不可能有這莊園的存在。
他並不敢坦白地告訴她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他不覺得她能夠理解。
「當然是真的!」肖小茹瞪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我對你撒謊有意思麼?」
華薄義定定地看著她,她也毫不迴避地與他對視。
良久,華薄義安心地笑了,因為她由始至終都沒有眨眼睛,一臉的坦然真誠是根本假裝不出來的。
他很開心,不由一時嘴快便問道:「今天想去哪玩?」
肖小茹擺了擺手,「哪都不去了。要玩晚上再騎馬去溜溜就行了。現在太陽都這麼大了,白天就好好地窩在家裡休息一下吧!」
方才看到的情景太可怕太殘酷,她需要獨自一個人窩在家裡好好地穩定一下情緒,不然她會瘋的。
華薄義笑道:「不想去莊園外面走走麼?今天我有空,我們可以去看場電影,或是開著遊艇出海釣魚潛水。」
莊園的生活太沉悶太單調,或許根本不適合他們感情的加深,或許他該帶她出去走一走,做些所有情侶都會做的事情,她心情一放鬆一開心,說不定就喜歡上他了呢!
「你別逗我了!你會放心帶我出去?」肖小茹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話。是真的想帶你出去走走,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華薄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說的是真的?」肖小茹的心亂跳,腦子裡各種出逃的計劃齊齊浮了上來。
「當然是真的!不過看你這副樣子,似乎不想去。那算了吧!我去找連哲予去露營去!」華薄義意態閒散地站了起來。
「不要不要!要露營也得跟我這個正牌女朋友去才對啊!兩個大男人出去有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是一對好基友?」肖小茹急忙伸手抓*住了他。
華薄義轉頭看她,嘴角的笑意加深,眸子深邃得不見底,「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肖小茹一愣,隨即笑道,「我是說難道你和連哲予那傢伙是一對好基友麼?」
「前面那一句!」
「我說兩個大男人出去有什麼意思?哎!你煩不煩,老要我重複做什麼?!」肖小茹煩不甚煩地瞪了他一眼。
「再前面那一句!」
「再前面那一句?」肖小茹皺眉,隨即臉一紅,手一擺轉身就走,「我不記得了!」
華薄義胳膊一伸,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將臉頰緊緊地貼在她那黑亮柔順的長髮,溫柔地哀求,「再跟我說一遍好不好?」
「不好。」肖小茹果斷地拒絕了,沒好氣地說,「你明明聽清楚了,幹什麼老要人家重複?本小姐不願意侍候!」
「你說如果要出去露營,得跟你這個正牌女朋友一起去才對,是不是?」華薄義溫柔地重複。
「不記得了。我最近腦子不太夠使!」她紅著臉用力推開了他,逃也似地往樓上衝去。
華薄義笑著追到樓梯口,揚聲問道:「你到底是想看電影,出海,還是露營?」
「露營!」肖小茹頭也不回地回答。
「那你休息一下,等我把一切裝備準備好了之後上樓叫你!」
「知道了!」肖小茹用力地摔上了門。
關好門,她驚魂未定地靠在了門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見方才不過是被他抱了幾分鐘而已,竟然已經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
她害怕他,打心眼裡害怕他。
他抱著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躺在一個兇猛野獸的懷裡,隨時隨地可能被他抓起投入他的血盆大口裡。
可是,她方纔的應對是極度正確的,她不動聲色地透露了自己喜歡他,願意做他女朋友的信息,成功地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真心誠意地肯帶她出去了。
接下來,只要她好好地把握每一次機會,那麼要逃出這莊園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絕對不能出錯,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前功盡棄。
她現在是在與狼共舞,步步驚心啊!
中午的時候,她下樓吃飯,意外地看到華薄義卻並不在,以下不由一沉,苦惱地想,難道他興奮過後覺察出了不對勁,所以又反悔了?
不動聲色地坐下,肖小茹淡淡地問管家,「華薄義呢?他怎麼不在?」
管家笑呵呵地說:「他親自去採購露營必備的東西去了。」
「是嗎?他怎麼親自去了?這些事隨便叫別人去不就行了嗎?」她微微有些愕然。
「他說懶得跟別人說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說上那麼多,還不如自己親自去一趟放心!」管家笑著意味深長地看著肖小茹說,「我服侍少爺二十幾年,頭一次看到少爺對一個女孩如此上心,把你的一切都當作了天大般的事情慎而又慎的對待。我曾經擔心少爺風流成性,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卻沒想到他卻是一個大情癡啊!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讓認識他的人都大跌眼鏡啊!」
「是嗎?他跟你說過想結婚?」肖小茹心裡大震,湯勺自手裡跌落,滾燙的湯水濺了一身,立即燙得跳了起來。
管家急忙令人遞上濕冷的毛巾讓她擦,笑道:「像少爺那種平時看著風流的人,一旦認起真來,可就是天下第一大情癡了!小姐,但願你能夠珍惜他,千萬不要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來啊!」
「若不小心傷害了?」肖小茹不安至極。
「呃。其它人不相關的人若是傷害了少爺,少爺會以十倍的力量反擊回去,可是若是他至親至愛的人背叛傷害了」管家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
「會怎麼樣?」肖小茹忐忑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