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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章 他放不下她 文 / 秋如水

    過去的蘇末離的死,真的把他改變太多太多。

    鋒芒不再的他,竟是令人如此心疼。

    但願他能夠早點放下心結,早點將她帶回去,她不想孩子沒有爸爸

    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懷上,再過一個星期,便是她的例假了,到時候,便可驗證一切了。

    蘇末離鬱悶地呼了口長氣,轉身又想拿酒,可最後卻還是轉身走到床前躺了下來。

    斯蒂夫提醒得對,她不能再喝酒了。

    她和連哲予之間已經擁有太多太多的不幸了,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不幸了。

    她既然要創造孩子,就得讓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

    這時,背部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讓她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急忙翻了個身趴在了床*上,慶幸地苦笑。

    幸虧方纔那一鞭是打在背上,若是打在肚子上,只怕就算懷*孕了也會被生生打掉的吧!

    唉!看來島上的那件事確實對男人來說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原本一直以為斯蒂夫沒事,卻沒想到他的心理問題比連哲予的更可怕。

    幸好連哲予沒有變成這樣,要不然

    想到連哲予手執長鞭凶神惡煞的模樣,蘇末離不禁生生地打了個寒戰。

    急忙甩了甩頭,硬生生地將那可怖的模樣撇開了。

    睡不著覺,又不想想那些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事情,蘇末離只好打開筆記本電腦,看起《行屍走肉》來。

    這部美劇,她從前曾經看過一兩次,後來因為嫌血腥便擱下了,可是現在,她需要血腥、暴力、緊張、刺激來填滿內心的空白。

    起先還是強迫自己看,可是越往下看就越發地被那緊張刺激的劇情吸引得完全忘記了心裡的苦楚了。

    就這樣一直看一直看,結果就忘記了時間,等到精疲力盡,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這才注意到外面天已大亮,竟是看了整整一個通宵。

    不過,這很好。

    她總算找到了一個解憂的方法了。

    蘇末離哈欠連天地關了電腦,搖搖晃晃地向衛生間走去,胡亂地洗了一把臉,回到床前往床*上一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窩在房間看各種美劇,十天裡,看完了《行屍走肉》三季,《二十四小時》五季,真的可謂晨昏顛倒,廢寢忘食。

    直到最後斯蒂夫不安地打電話到她的房間,她才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窩在房間裡度過了整整十日。

    竟然連大事都忘記了。

    不過幸好一切如她所願。

    蘇末離第二天便打點行裝離開了倫敦,雖然她還沒有仔細地逛過這座聞名遐邇的城市,不過她也無所謂。

    她只是要不停地這樣遊走下去,直到連哲予找來把她帶回去的那一天。

    時光荏苒,轉眼就過去了大半年,蘇末離幾乎跑遍了歐洲各大城市,肚子也越來越沉重了,而連哲予卻依然沒有來找她。

    她很有些失望,但是卻並沒有因此而氣餒。

    反而因為肚子裡小生命的存在讓她的原本浮躁不安的心慢慢地寧靜下來。

    她不再僅僅只是四下遊走,胡亂揮霍連哲予給她的大筆財產,而是每到一個地方,便會靜下心來仔細地去觀看當地的風土人情,帶著愉快的心情去品嚐各種營養又美味的當地特色美食。

    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坐在電腦前,纖纖十指如飛,讓優美動人的文字在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顯現。

    起先是為了好玩,可是漸漸的,有旅遊雜誌向她約稿,由於她文筆輕鬆浪漫,風趣活潑,反響很是不錯。

    稿酬越來越高,如今已經完全可以應付她的日常開銷了。

    這樣的生活很愜意很充實,可不正是她曾經暗暗嚮往的自由自在浪蕩江湖的生活麼?

    雖然某些時間,會覺得苦楚,可是靜下心來,回想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遇到的每一個人,品嚐的每一道美食,都讓她覺得回味無窮。

    儘管她仍然時不時地想起連哲予,但再沒有剛出來的那幾天時的痛苦與煎熬了。

    斯蒂夫再沒跟她碰過面,不過她知道他確實在聽她的話進行著心理治療,而且也真的極力克制他的行為,沒有再發生施虐的行為。

    而肖小茹,就在前不久,已經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兒子,給她傳來一段視頻,看著那粉*嫩嫩的臉蛋,肉*乎*乎的小*腿小腳,又大又圓的眼睛,蘇末離心*癢難耐,真的很想很想把他抱在懷裡狠狠地蹂躪一番才好。

    可惜天高地遠,暫時的她還沒辦法得逞。

    至於連哲予,肖小茹告訴她,在她走後的一個月後,他便離開了莊園,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連他的生死兄弟——華薄義也毫無頭緒。

    肖小茹擔憂地說,也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四大皆空,去印度的廟宇出家了。

    蘇末離卻並沒有這種擔心,因為其實她一直有種很強烈很真實的感覺,那便是連哲予一直就在她身邊暗暗地跟隨著她。

    他放不下她

    她現在什麼都不用做,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她希望她可以不必走最後那最無可奈何的一步。

    蘇末離寫完稿後發至編輯的郵箱後,便扶著桌子艱難地站了起來。

    如今孩子已經七個半月了,肚子是越來越大了,因為壓迫著膀*胱,她不得不老是跑廁所,而且坐久了的話,總是覺得腰酸背痛的,胸悶得慌。

    就像現在,她就有些難過。

    孩子也似乎在抗議她的久坐,毫不客氣地在她肚子裡拳打腳踢。

    「輕點輕點!寶貝兒!你*媽媽可不是銅筋鐵骨。」蘇末離一邊緩緩地走動著一邊溫柔地輕撫著肚子。

    此時已是盛夏,天氣炎熱,所以蘇末離只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連衣裙,很薄很薄,薄得她可以清晰地撫摸*到孩子的小腳或是小手,自然的,她相信她這樣一下一下的撫摸,孩子會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

    果然沒多久,孩子便安靜下來,在她肚子裡一個翻身,便靜靜地趴著不動了。

    「乖寶貝。」蘇末離輕輕地笑了,走到窗前向外遠眺。

    現在的她,住在佛羅倫薩的一個大酒店裡,走來走去,最後卻來到了最讓連哲予承擔了太多痛苦的城市。

    她希望在這裡生下他們的孩子,因為她想要讓這座城市在他的心裡終於有了幸福的味道。

    推算時間,還有一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為了安全,她不能再天天住在酒店裡,天天吃外面的食物了,她得找個地方定居下來,得既要安靜悠閒,又要交通便利,各種設施齊全才行。

    她還得雇兩個傭人才行,這樣萬一發動起來的話,自己也不至於因沒人照應而出意外。

    待會,她便要去看房。

    那是一幢小鎮上的洋樓,環境優美,交通便利,配套設施齊全,治安極好,住在那裡的人皆社會名流,算得上是當地最為豪華的高檔社區了。

    雖然房價並不便宜,但那地段也算是值得了。

    正想著,放於桌上的手機便蜂鳴起來。

    急忙走過去接了,卻是她預約的的士前來接她了。

    她急忙拎上包便匆匆地出了門。

    司機是個有著一頭黑髮的意大利人,見她大腹便便,便急忙下車扶她上車,看她繫好安全帶後這才放心地發動了引擎。

    一路過去,對她很是熱情友好。

    四五十分鐘的車程之後,車便到達了她要買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她想推門下車,卻發現因為坐太久,雙腳有些麻痺,幸好好心的司機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下來。

    蘇末離很感謝這司機,便付了雙倍的錢,並問他是否願意等一下她,她可以加倍付給他酬勞。

    司機看她確實不方便,而且報酬誘人,便爽快地答應了,索性跟著她一起進屋。

    房子的裝修極其不錯,風格色調都她極其喜歡的簡約而又不單調,屋後有一個大大的游泳池,泳池的旁邊種滿了各種花草,此時開得正艷,微風吹過,帶來一陣陣的清香。

    而屋前一大*片草地,嫩綠綠的,讓人看了心*癢癢。

    屋子裡的各種家俱都是現成的,前任屋主什麼都不帶走,蘇末離只要拎著包入住就行了。

    蘇末離看了,滿心地歡喜,當即便付了定金,並約好第二天簽合同辦手續。

    那經紀人見她爽快,也很體諒她的身體不方便,主動開口第二天會專門負責接送她。

    蘇末離謝過了,再次樓上樓下屋裡屋外的又看了一遍,只覺得滿意得不行。

    想著這棟房子馬上就要充滿孩子的笑聲,心裡更是柔情一片。

    第二天,蘇末離便早早地起來了,與在酒店大堂裡的地產經紀會合,然後奔波了一天,最後簽定了合約,交清了款項。

    再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累得夠嗆。

    可是想到馬上就要擁有一個家了,馬上連哲予就能回到她和孩子的身邊了,她便覺得所有的疲累瞬間便消散不見。

    這天晚上,蘇末離早早地就洗漱乾淨睡下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她夢見連哲予回到了她身邊,像天下所以疼愛妻子的好丈夫一樣,天天牽著她的手出去散步,給她做各種孕期營養餐,把她養得胖胖的。

    她還夢見她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突然就發動了,他載著她去醫院,陪她一起進手術室,緊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深深地吸氣呼氣,在她耳邊鼓勵她,給她加油打氣,然後與她一起聽到了孩子清脆而嘹亮的哭聲。

    他眼睛裡含*著熱淚,嘴角卻噙著溫柔的微笑,顫微微地抱著渾身濕漉漉粘*乎*乎的孩子到她眼前,激動地輕喚,「末離,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他是個結實有力而又健康的漂亮男孩!」

    「是。他是我們的天使!」她幸福地流著淚不斷地親吻著孩子親吻著他,只覺得自己終於完整地擁有了全世界。

    最後,蘇末離是幸福得笑醒來的。

    雖然醒來之後,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可是仔細地回想起這個綿長而幸福的夢,便覺得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幸福。

    她笑著坐了起來,走到窗前,讓溫暖的晨曦將自己層層擁抱,對著遠方絢爛的朝霞輕輕地喚道:「哲予,快來吧!我和孩子在等你!」

    蘇末離這天就開著新車搬進了新家,去的時候順便去了趟超市,將該買的生活用品買齊了。

    因為心情不錯,開車過去幾十分鐘倒也不覺得累。

    到的時候,正好才十點,雖然太陽正烈,但看著那沐浴在金色陽光裡的洋樓,只覺得色彩鮮艷得賞心悅目。

    將東西抱進屋子裡,關上門,正欲煮杯咖啡提提神,卻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呃。是鄰居嗎?這麼快便上門打招呼了?

    他們似乎很熱情啊!

    「來了!」蘇末離心情愉快地轉身快步走了過去,打開門,果然看到門口站著一男一女的中年人,男的很瘦,因此顯得五官有些凌厲,而女人則很胖,但卻一臉的慈祥可親。

    他們的穿著普通得不像有錢人的打扮,但蘇末離想大概他們便是傳說中的越有錢越低調簡樸的那一類人吧。

    他們滿臉友好熱情的笑意,一見到蘇末離便禮貌地點頭向她示意,作起了自我介紹,「太太,您好。我是泰勒,曾經是這裡的管家,這是我的太太索伊,曾經是這裡的廚娘。我們聽說這裡的房子被您買下來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呵呵。泰勒索伊,你們好。」蘇末離急忙回以熱情的微笑。

    男人摘下壓舌帽笑著四下看了看,「歡迎太太搬到這裡住,對這裡的一切還滿意嗎?」

    蘇末離笑著點頭,「當然滿意啊。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買下來。」

    泰勒欣慰地笑,「這就好了。我們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對這裡充滿了感情,由衷地希望這幢房子遇上一個真心喜歡它的主人。」

    「呵呵。放心吧!我會好好愛護它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們便放心了。您剛搬來,一定還有很多雜事需要處理,那麼我們便不打擾你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如果您遇到什麼困難,儘管打電話給我,我們會盡量為您解決的。」泰勒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張名片。

    「謝謝你了。」蘇末離接過名片,心裡暖暖的,「你們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

    「您大腹便便,又才搬來,一定很忙,實在不好叨擾。不過還是謝謝您的邀請。那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們便告辭了。祝您入住愉快。」泰勒和索伊禮貌地笑著和她道再見,轉身慢吞吞地離開。

    蘇末離看了看名片,看了看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再看看那一對就連背影也顯得如此老實敦厚的夫婦,心一動便脫口叫道:「泰勒,索伊,請稍等。」

    泰勒與索伊轉身,有些愕然地看著快步走向他們的她。

    「太太,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嗎?」泰勒和藹可親地問。

    蘇末離笑著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問道:「我想問下,你們現在找到新工作了嗎?如果還沒有的話,願不願意到我這裡來做原來的工作。你們也看到了,我拖著這樣沉重的身子是真的很需要人。你們在這裡做過這麼多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比我還熟悉,做起事情來得心應手,所以我想如果可能的話,就過來幫我吧!至於薪酬方面,我會在原來的基礎上給你們翻上一番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找個可以經驗十足,而且又能夠信得過的傭人很難,所以價格高點她真的無所謂。

    她的身體已經不容得她等候下去了。

    聽到她的邀請,泰勒與索伊有些興奮地對視了一眼,隨後泰勒笑容滿面地說:「不瞞您說,現在屬於經濟危機時期,我們原來的主人也是一夜之間破產而不得不賣掉這幢房子抵銀行的債。而我們自從失去這裡的工作之後,便再也沒有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所以如果您能聘請我們夫婦的話,我們感恩都來不及,哪裡會不願意呢!至於薪酬方面,您不必給我們漲,能夠維持原來的薪酬,我們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

    「你們能來,那就太好了。不過我既然已經說了要給你們雙倍的工錢,那就一定要兌現。」蘇末離開心地笑。

    「太太,您真的太好了!」索伊激動地抹起了眼淚,「我們原本沒有抱任何希望,只是捨不得這裡,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您能這樣地厚待我們。不瞞您說,您的這一舉動對我們來說真的猶如雪中送炭呢!」

    「別這樣說。你們的到來,對於我來說又何嘗不是雪中送炭呢?」蘇末離搖頭笑道,「你們看什麼時候方便來上班?」

    泰勒與索伊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現在就可以。」

    蘇末離不由開心地拍了拍掌,「那太好了。今天第一天搬來,我正愁不知該如何下手呢!你們來了,我就不擔心了!」

    索伊走上前扶住了她,「您現在肚子這麼大了,別做那些勞累的事情,只管呆著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都交給我和泰勒就行了。我們會把一切都打點得妥妥當當的。」

    「謝謝你們。」蘇末離由衷地感謝,心情很是愉悅。

    三個人進屋之後,索伊便硬將蘇末離按坐在沙發上,給她開好電視,不讓她動手做一點事情。

    安置好她後,便將蘇末離買來的生活用品一股腦地抱進廚房,分門別類地存放好。

    而泰勒則提著蘇末離幾大皮箱的行李上樓。

    看著他們熟門熟路,手腳麻木,蘇末離放心地笑了。

    不過一會,原本被她堆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已經恢復了乾淨整潔,而蘇末離的手裡已經捧著一杯溫度適宜的牛奶,那是索伊給她泡的,遞到她手上的時候說:「太太,孕期喝咖啡不好,喝牛奶才對肚子裡的孩子好呢!我現在去褒湯,孕期的時候多喝些滋補的湯水,以後小孩也聰明水潤呢!」

    蘇末離聽得心裡暖滋滋的,心想原來這種說法不僅僅只是中國人,全世界也是通用的呢!

    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被圍繞被照顧的感覺了,泰勒與索伊的出現真的讓她很窩心,有種溫暖幸福的滋味。

    午餐的時候,蘇末離意外地看到餐桌上竟然是營養豐富,清淡卻芳香誘人的中式菜餚,不由驚喜地叫道:「索伊,你竟然會做中餐?」

    索伊笑道:「您不知道吧?原來我們的主人曾經在中國工作了十多年,早就愛上了中國的美食。回國之後,專門請了中西兩個廚子。我便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地學會了做中國菜餚。也不知道地不地道,您嘗嘗看。」

    「嘻嘻。這味兒聞著就讓人垂涎三尺,好吃就行了,管它地不地道呢!」蘇末離有些饞地接連吞了幾口口水,急忙招呼著他們,「你們也坐下跟我一起吃吧!」

    泰勒卻禮貌地拒絕了,「對不起,太太,我們知道您心腸好,不過這樣做破壞了規矩。請原諒我們的不識好歹。」

    索伊也笑著說:「太太您一個人慢慢享受吧!我們去廚房吃是一樣的。做我們這一行,最重的便是禮儀規矩,如果亂了規矩,便意味著失去了我們應有的價值。所以,請安心享受吧!」

    蘇末離聽了,疑惑地看著他們問:「你們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泰勒驕傲地挺直了身子,「我們來自英國。我是職業管家。」

    英國的管家以嚴謹忠誠守禮而出名,聞名全世界,華薄義僱請的老管家便是典範。

    他們或許不苟言笑,但你是絕對可以相信他們的。

    他們的眼睛、耳朵與嘴巴總是在主人需要的時候自覺地關上,你不用擔心你無意間做的醜事,說的逆天的話會被洩露出去。

    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薪酬高得令人吒舌。

    可即便如此,仍然供不應求。

    泰勒夫婦若不是留戀這裡的話,只怕自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請到他們的。

    蘇末離不由暗自慶幸,因為尊重他們的這一職業,雖然一個人進餐很有些寂寞冷清,但也不再好強求了。

    索伊的菜做得很到味,她說的不地道,只不過是她的謙虛之辭。

    蘇末離吃得很是滿意,破天荒地連吃了兩大碗米飯,再喝了碗湯,吃得肚子越發地大了,拿餐巾擦了嘴,艱難地站了起來,由衷地感謝索伊,「索伊,你的手藝真的好棒。我很喜歡吃。謝謝你。」

    索伊開心地笑了,「太太喜歡吃就好。我也不知道太太您的口味,只是想到您現在處於孕期,需要營養,又不能食辛辣,故此做了清淡而營養的蘇杭菜。等您生完孩子後,如果想吃辣的,我再給您做川菜或湘菜好了!」

    蘇末離聽了,不由愕然地笑道:「天啊!你還知道我們中國有這麼多菜系呢!簡直比我還清楚。看來我真的有口福了!」

    索伊笑道:「只要太太喜歡,我會想辦法滿足您的要求的。」

    「我很滿意。謝謝你。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別守在這裡了,趕緊去吃飯吧!」蘇末離急忙催促著。

    「好的。您到屋後花園走一圈消消食吧!」索伊應了,又不放心地叮囑著。

    「嗯。我正有此打算呢!」蘇末離心滿意足地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站了起來,自慢悠悠地朝後院走去。

    後院,有一棵一人張開手臂都抱不過來的法國梧桐,如今枝繁葉茂,一片脆綠,灑下一大*片陰涼。微風吹拂,帶來陣陣涼爽之意。

    樹下擺放著一張白色的沙灘椅,索伊貼心地放上了一個柔軟的靠枕,旁邊的白色小圓桌上還擺放著剛搾的果汁,還有各類新鮮的瓜果。

    坐在沙灘椅上,喝一口冰爽的果汁,真的甜到了心的深處。

    美景、涼風、冰飲,這一切是如此的美麗而閒散,正是她久已不再體驗了的生活。

    飄泊久了,竟是有些貪戀這樣安穩而有些奢華的享受起來。

    蘇末離舒服地躺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在含*著花香的吹拂下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索伊坐在一旁拿著一團線兩根針編輯著,另一旁一個功力極大的電風扇正對著自己吹送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她的心暖暖的,急忙坐了起來,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索伊笑道:「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不敢吵醒你,又擔心你在這裡會被太陽曬壞,所以讓泰勒搬了個電風扇來對著你吹,我再在一旁守著,就不怕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謝謝你,索伊,你考慮得真周全。」蘇末離真心誠意地感謝著。

    「呵呵。太太別跟我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了,看著太太如此年輕,讓我想起了我的女兒呢!她也像你這樣年輕的時候就懷上了孩子,也是獨自一個人住的,只可惜當時她沒告訴我們實情,要不然我們便會辭去工作去守著她。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不至於因在快要臨盆之際,不慎摔跤大出*血而」索伊有些難過地低了頭。

    蘇末離聽得心驚膽戰,急忙道歉,「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索伊隨後抬起頭,看著蘇末離高高*凸起的肚子輕輕搖頭,「沒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我也很少想起來了。不過,我總覺得跟太太您有緣,一看見您就有種很親很親的感覺,冒昧地說一句,在我內心,真的是把你當女兒一樣看待的。所以,不管是公是私,我都會好好地守護太太您平安生產的。」

    「謝謝。」蘇末離感動莫名,看她靈動的手指便問道,「天這麼熱,你怎麼就織起毛衣來了?」

    索伊笑道:「我這是給小少爺織的。看您肚子也就七八月的樣子,離產期還有兩個來月吧?現在是七月,等到小少爺生下來的時候,正好進入了涼爽的秋季呢!孩子剛脫離母體的時候,最怕著涼了。所以我現在準備,正好給他穿上呢!」

    「索伊,你對我真好」看著索伊臉上慈祥的笑容,蘇末離感動得連眼眶都微微地濕*潤了。

    無論是過去的蘇末離,還是現在的她都沒有好好地體會過母愛,可是現在,她卻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女人身上感覺到了慈祥的母愛。

    能夠住在這裡,能夠遇到索伊,她真的真的很幸運啊!

    「唉!我是女人,我知道一個女人獨自懷*孕獨自撫養小孩有多麼不容易。你放心吧!我和泰勒會幫你好好地帶小少爺的,即便他爸爸不在身邊,也不會讓他感到缺乏愛的。」索伊溫柔地安慰著蘇末離。

    蘇末離笑著搖頭,「不。你誤會了。孩子不會沒有父親的。我和他之間只是產生了點小矛盾,相信很快就會冰釋前嫌的。或許等我孩子降生的時候,他就會過來陪在我身邊一起迎接孩子的降臨的。」

    「呀!如果是這樣可就太好了啊!我起先還暗暗擔心,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呢!」索伊笑著說。

    「他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我想他很快就會回到我和孩子身邊了。」蘇末離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眺望遠方,彷彿連哲予正帶著迷人的笑容緩緩地朝她走來。

    看著蘇末離的樣子,索伊皺了皺眉頭,眼睛裡閃過幾分擔憂。

    太陽越來越烈,索伊便催著蘇末離進去。

    倆人剛進去,突然就聽到門鈴聲。

    泰勒跑去開門,門口站著的卻是一個穿工裝的男子,他遞上一張貨單,「請問蘇小姐在嗎?這裡有份單子需要她親自簽字。」

    「是什麼東西?」蘇末離一愣,幾步走上前接過貨單一看,卻見那上面寫有沙發、水床、跑步機,甚至還有幾副名畫。

    「您是蘇小姐吧?請您簽字。我們馬上卸貨,至於那幾副畫馬上就有專車送過來。因為價值連城,所以有保安專門護送過來。」那男子一邊解釋一邊遞上一支鉛字筆。

    「呃。你能告訴我,是誰委託你們送這些東西過來的嗎?」蘇末離潦草地簽完名字後問。

    「一個男人。不過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因為他特別要求保密。」男人簡單地說了一句,便轉身吩咐人將各種家俱搬進屋子裡來。

    泰勒和索伊忙著招呼他們擺放家俱,蘇末離拿著那張清單站在窗前看著那些進進出出忙碌的搬運工,心裡時而甜蜜,時而苦澀。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界入她的生活了,只是仍然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唉,真有夠矯情的。

    等所有家俱都擺好,名畫也按照蘇末離的意見掛好之後,喧鬧的屋子這才又慢慢恢復了平靜。

    泰勒忙著拿拖把清理被弄髒了的地,索伊則拿著一塊抹布東抹西抹,最後在一副梵高的抽像畫前一邊摸一邊讚歎不已。

    蘇末離看了看那幅在她眼裡就是各種色彩胡亂堆砌在一起的畫,笑道:「索伊,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幅畫,原來你對畫也有研究麼?」

    索伊笑著點頭,「我年輕的時候便是學美術的,所以算是略懂一二吧!」

    蘇末離笑,「這些東西在你們眼裡看起來是珍寶,在我眼裡卻毫無意義,我作它的主人,真的是委屈它了。」

    「太太別這樣說。其實興趣是可以培養的。或許您不可能成為一個畫家,但卻可以將自己訓練成一個懂畫的收藏家。」

    「呵呵。是嗎?那等我得空了,試著去好好研究一番好了。省得以後客人來這裡,問我見解,我也不至於出醜。」蘇末離笑道。

    索伊也笑了,眼睛一轉,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您知道是誰送來的這些東西嗎?」

    蘇末離甜甜地笑了,「嗯。」

    索伊還想問,這時泰勒走了過來,說道:「索伊,太太是懷著孩子的人,別老讓她站著,得讓她多休息才行。」

    索伊恍然大悟,「呀!瞧我這人,一見到畫便有些忘乎所以了。是啊!太太也站了一個多小時呢,一定很累了吧!趕緊上去休息一下吧,等做好了晚飯,我上樓叫您。」

    蘇末離站得太久,確實覺得腿酸腰疼,便也沒客氣,自應了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有了索伊和泰勒的陪伴,還有離希望越來越近,蘇末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逍遙,雖然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動作一天比一天遲緩,但是心情卻越來越好。

    時間越發地過得快了起來,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讓她微微感覺到不解的,便是竟然沒有一位鄰居前來拜訪她。

    即便偶爾地在路上見到了,他們也冷漠地把她當空氣,無視她友好而熱情的笑容。

    這實在很是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在同一個社區裡,鄰居們對於新搬來的住客總是會好奇地前來拜訪的,一來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看這個外來客是不是身份品味都能夠與他們保持一致,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友誼、利益,還是危害。

    這幾乎成了人們的傳統。

    而這裡卻是如此的奇怪。

    如果是說這些鄰居都是這種冷漠疏遠的關係也還好,但是她發現那些人疏遠的只是她。

    就這個問題,蘇末離曾經百思不得其解,詢問過索伊,索伊歎著氣告訴他,這個社區的人很排外。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是很難真正地融入他們的。讓她別去管他們,只管照顧好自己便罷了。

    蘇末離聽了,也便沒真的當回事。

    這天傍晚,她早早地就吃過了晚飯,然後挺著大肚子慢悠悠地在院子裡一邊散步,一邊賞花弄草,很是愜意。

    覺得肚子不脹了之後,這才轉身回房躺著看電視。

    正看得有趣,索伊端著一杯牛奶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太太,溫度正正好,趕緊喝了早些休息吧!」

    蘇末離看看時間,九點剛過五分,便笑道:「現在還真的有些早。你把牛奶先放一邊吧!我待會再喝!」

    「呃。好吧!不過一定要記得喝啊!還有,一定要早點睡,母親休息得好,寶寶更聰明呢!」索伊有些無可奈何地將牛奶放在了一旁。

    「呵呵。知道了。」蘇末離點頭,「你累一天了,也早些睡吧!晚安。」

    「太太晚安。」索伊有些猶豫地看了幾眼放於床旁的牛奶。

    蘇末離笑道:「我保證一定會喝!」

    索伊笑了,「那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剛出門,便被一直守候在門口的泰勒抓*住了手,輕聲問道:「她喝下了嗎?」

    「沒有。她說時間還早,呆會再喝。」索伊無可奈何地搖頭。

    「是嗎?」泰勒皺眉,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確實還早。我們再等等,實在不行就」

    他沒有說下去,臉上卻凶相畢露。

    索伊急忙說道:「再等等吧!不到萬不得已,別走那一步。我可不想前腳剛出這裡,後腳便被警察通緝。再說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泰勒點點頭,「希望她老老實實地喝下那杯牛奶。」

    「噓!別站在這裡說了。萬一被她聽到可就糟糕了!趕緊走吧!」索伊急忙推著泰勒下了樓。

    而臥室裡,蘇末離並不知道危險正如毒蛇一般吐著長信悄無聲息地靠近她。

    她悠然自得地看了會電視,直到感覺到睡意上來後,這才打了個呵欠,準備上衛生間洗把臉便睡覺了。

    走到一半,記起還有索伊特地送上的牛奶還沒喝,便又急急轉身,只是就在快到桌前的時候,突然腳不經意絆到了椅子的腳,結果重心不穩就直直地往前栽去。

    幸好她眼疾手快及時用雙手撐住了桌沿,這才不至於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可是卻生生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敢想像自己這一跤若是摔實了的話,她現在會是怎麼樣的一副慘狀。

    幸虧!幸虧!

    蘇末離暗自慶幸地舉手拍了拍胸口,卻發現桌上的牛奶卻灑了一桌。

    想來是她方纔這一撐不小心給撞翻的。

    呀!可惜了索伊的一番好心!

    蘇末離遺憾地搖了搖頭,自去找抹布將滿是牛奶的桌面擦乾淨了,打了個哈欠慢慢騰騰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便關燈上床睡覺了。

    孕婦總是嗜睡的,明明白天她睡了三四個小時,可現在頭一挨枕頭,便立即沉沉地進入了睡夢中。

    夜,寂靜無聲。

    而樓下一直靜靜地坐在客廳裡的泰勒皺著眉頭看了一下腕表便站了起來,臉色嚴肅地說:「時間到了。」

    索伊也急忙站了起來,「那我上樓去看看。」

    泰勒點了點頭。

    索伊快步上了樓,走到蘇末離的房間前停了下來,並沒有貿然地敲門,而是將耳朵輕輕地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最後確定屋內沒有動靜之後,這才握住門柄輕輕地扭動著。

    門並沒有上鎖,就這樣毫無難度地被她無聲無息地擰開了。

    自從她入住這裡以來,就一直給蘇末離灌輸各種孕婦很危險的意識,讓蘇末離不敢關門,為的就是防止意外的事情發生。

    她將蘇末離調*教得很好。

    索伊得意地笑了笑,稟息靜氣地悄悄走了進去,來到桌前,擰開昏暗的壁燈,看到桌上那空空如也的杯子裡,得意地笑了。

    身後腳步聲傳來,索伊轉頭,正是一臉警惕的泰勒走了進來。

    「她睡著了?你下了多大的量?」泰勒走上前,伸手翻了翻蘇末離的眼皮,以確定她是否真的處於無意識的狀態。

    「就一顆啊!足夠讓我們將事情處理乾淨了。我說了她一直很聽我的話。」索伊得意地笑,問道,「集裝箱叫好了嗎?我們得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趕緊利落地處理妥當了。」

    「早叫好了。我讓他們十點半過後才來。」

    「這麼說,時間還早。既然如此,我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處理一下那幾幅名畫。」索伊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那幾幅畫都裝有防盜系統,密碼若是輸錯的話,只怕要驚動警察,還是算了吧!」泰勒皺著眉頭說。

    那幾幅畫由於太名貴,蘇末離特地請保安公司的人給每幅畫都裝上了一個密封的玻璃框裡,想要打開,或是直接從牆上取走,都必須輸入特定的密碼,否則的話,就會警聲大作,同時,報警的訊號會立即傳送到保安公司那裡,十分鐘之內便會有大批安保人員與警察同時找上門來。

    索伊卻有些不甘心,「她裝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見過她輸入密碼。」

    「那麼你記得她輸入的是哪一幅嗎?要知道每一幅的密碼都不一樣,你確定不會混淆?」泰勒冷冷地看她,「別太貪心了!要知道我們的目的是那一整套儀器,還有那幾大桶原料!那些東西已經值上好幾個億了!」

    索伊聽了,只好悻悻然地說:「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就在這時,突然有幾道強烈的燈光對著窗口一閃一閃,泰勒立即說:「他們已經來了!我去給他們開門,你也趕緊下來!」

    說完轉身就走。

    索伊並沒有立即緊隨其後,而是走到梳妝台前,打開首飾盒,將裡面的珠寶手飾全都收入了懷裡。

    這些珠寶全都是價值不菲,是蘇末離剛出來的時候,因為和連哲予賭氣,特意每到一個城市便參加當地的珠寶拍賣會,奔著最昂貴的珍寶不惜一擲千金買回來的。

    買回來之後,幾乎從來沒有戴過,就那樣隨意地扔在首飾盒裡,擺放在梳妝台上,連銀行的保險箱都懶得去存放。

    她的大手筆,讓索伊暗暗地嫉妒,曾經與泰勒打算,如果找不到他們要的東西的話,那麼他們便將綁架蘇末離,逼著她將她擁有的財產悉數吐出來。

    不過,現在是沒必要綁架她了,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當然,錢這個東西,總是沒有人嫌少的,能多拿就多拿。

    索伊心滿意足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關好了門。

    下樓直接去了車庫,看到泰勒正站在那裡,指揮著那輛龐大的集裝箱慢慢地後退進來。

    車子完全進來之後,泰勒便一按遙控,門便緩緩地落下了。

    與此同時,車上下來七八個男子。

    泰勒向他們招了招手,走到車庫的右角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搬開了一塊瓷磚,瓷磚下面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裡面擺放著稀奇古怪的機器設備,有一個鐵梯通往下面。

    其中一個嘴上留著小*鬍子的男人探頭往下一看,罵道:「靠!原來那傢伙把東西藏在這!這次若不是你們潛入進來慢慢查看,誰會想到這屋子下面有兩個地下室。強森夠狡猾的。只可惜他怎麼也算不到我們竟然能夠找到。看來,可以通知裡面的人做掉他了。他再沒資本威脅我們了!」

    泰勒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別再多說了!趕緊行動吧!記著動作盡量輕些,我不想驚動左鄰右舍。強森的事,我來處理。」

    「好!」那人應了,不再耽擱,帶著人攀爬了下去。

    泰勒便走到一旁打了一通電話,幾句簡單明瞭的話瞬間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地下室的機器早就被泰勒和索伊拆開了,所以運出來並不費事。

    不過半小時,設備便運出了一大半。

    泰勒鬆了口氣,說道:「看來還有半個小時咱們便可以安全撤離了。」

    索伊端了杯咖啡遞到他手上,笑道:「喝杯咖啡吧!是時候放鬆一下你緊繃的神經了。」

    泰勒點點頭,低頭慢慢地喝起咖啡來。

    可一杯咖啡還沒喝完,地下室卻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泰勒一驚,急忙走了過去,看到原來是有人不慎將一個大概三四十斤重的機器零部件失手跌落在地上,不由心急如焚地壓低聲音叫道:「你們小心點!」

    地下室的人也驚了一跳,急忙衝著泰勒做了個ok的手勢。

    泰勒轉頭對索伊說:「你去看看樓上有什麼動靜沒?我去外面看看。」

    索伊點頭,當下和他分頭行動,匆匆地朝客廳走去。

    當走到樓梯口,便看到蘇末離正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樓梯慢慢地走了下來。

    「呀!太太,您怎麼下來了?」索伊一驚,不明白應該睡得雷都打不動的蘇末離怎麼就醒了。

    蘇末離皺著眉頭不安地問:「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你沒聽到嗎?」

    「沒有啊!什麼聲音啊?別是您聽錯了吧?」索伊笑著上前,「你就別擔心了,我待會馬上和泰勒四處檢查一遍好了。」

    蘇末離搖頭,「我反正也睡不著了,就跟你一起去看看怎麼回事吧。」

    方纔的那聲音將她驚醒之後,她便怎麼都睡不著了,心突突地跳個不停,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這讓她萬分地不安。

    蘇末離幾步下樓,就準確無誤地朝著車庫方向走去。

    她的動作在這個時候竟然出奇的敏捷靈活,讓索伊措手不及,急忙追了上去,但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蘇末離眼睜睜地看著車庫的一片繁忙,立即閃至一旁,焦慮地對索伊說:「有小偷進來了,趕緊報警!」

    索伊假裝十分吃驚,急忙對蘇末離說:「你大著肚子,實在不能留在這裡,不然給他們發現出意外就糟糕了。趕緊上樓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我去報警!」

    蘇末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猶豫了一會,最後對索伊說:「你也要小心點,報警之後也躲起來,千萬不要給他們發現了。」

    索伊點頭,「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蘇末離不敢再遲疑,急忙轉身就走。

    只是還得走得一步,突然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人就無力地往地上栽去。

    索伊伸手抱住了她,可她的身子太重,結果抱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蘇末離分毫未損。

    正好,這時泰勒匆匆地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不由大吃一驚,幾步走過去低聲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沉睡不醒嗎?」

    索伊苦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會醒了。或許我買到了假藥也不一定。」

    「那她有沒有發現我們的事情?」泰勒問道。

    索伊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她看到了我們的人。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們也參與了其中。泰勒,我們不必傷害她的。」

    泰勒聽了,皺著眉頭在屋子裡踱了幾步,咬著牙說:「我們不能冒險!把她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吧!」

    索伊看了一眼蘇末離蒼白的臉色,還有那高高*挺起的肚子,遲疑地說:「這一下手就是兩條人命。她平時待我們不錯,或許」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慈悲了?」泰勒冷哼,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蘇末離,「如果你不忍下手,我來吧!」

    說著手腕一翻,一把雪亮鋒利的匕首已經緊緊地握在了手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一道道冷森森的寒光。

    索伊急忙叫道:「不要!還是我來吧!」

    只是話音未落,寒光一閃,蘇末離的手腕處便出現了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線。

    泰勒將刀在蘇末離的睡衣上擦拭乾淨了,淡淡地說:「把她拖到沙發上,再給她喂一把安眠藥,製造成吃藥割腕自殺的假像。她平素不與人打交道,獨自一個人大著肚子,一時想不開而自殺合情合理。」

    索伊萬般地不忍,喃喃地說:「她獨自一個人自殺身亡,而我們突然消失,會不會反而引起警方的懷疑?」

    「計劃改變。我們暫時留下,等將一切處理好之後再離開便是了。」泰勒淡淡地說。

    索伊無話可說,只好半拖半抱著蘇末離躺在了沙發上,然後在泰勒的嚴密監控下硬往蘇末離的嘴裡倒進二十幾顆安眠藥,再灌了一大杯水。

    原本陷入昏迷的蘇末離被嗆得咳嗽著睜開了眼睛,無力地看著索伊艱難地問:「出什麼事了?」

    索伊苦笑著說:「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怪只怪你醒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你你什麼意思」蘇末離的大腦一片混沌,根本就轉不過來,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問個清楚明白,可睡意卻如猛獸一般毫不憐憫地將她拽入了沉沉的睡夢當中。

    「對不起。」索伊看著蘇末離那不住往下滴血的手腕再次內疚地道歉。

    這一生,她走南闖北,殺人越貨,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而這一次,蘇末離的豁達、善良、真誠,卻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悄悄地將她的心軟化。

    只是即便懷有了慈悲,她也沒辦法放蘇末離一條生路。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死我亡,冷酷無情

    泰勒看到索伊處理乾淨了,這才伸手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去煮杯咖啡吧!」

    索伊默默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小*鬍子男人匆匆地走了過來,淡淡地瞥了一眼沙發上的蘇末離,說道:「已經全部裝上了。我們走吧!」

    泰勒擺了擺手,「計劃有變。我和索伊暫時不能離開了。你們先走吧!把那些東西拖到我們提前說好的地方藏起來,然後等我通知。在此期間,你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千萬不要給人覺察出不對勁來。」

    「好。那我們走了。」小*鬍子點了點頭。

    泰勒站了起來,「我送你們。」

    他把小*鬍子送到門口,看著他跳上車後,這才摁了一下遙控器,車庫門緩緩往上卷,只是還沒捲到一半,突然幾個手持重型機槍,身穿防彈衣,頭戴鋼盔的男人席地滾了進來,滾進來的時候,機槍亂掃,瞬間就將駕駛室裡的四個人打死了。

    泰勒一驚,右腿被亂槍掃中,當即跌倒在地上,他就此席地一滾,避開槍口,然後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沙發上的蘇末離奔去。

    那些人似乎是警察,突然間出現,一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他只要把蘇末離作為人質,他就能夠闖出一條生路。

    只是人還沒奔到蘇末離面前,客廳的大門也被人一腳踹開了,數十支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他。

    他低頭,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紅點苦笑一聲,慢慢地將手裡的槍扔掉,跪在了地上,並且舉起了手。

    一個一臉戾氣卻出其英俊的男人殺氣騰騰地逼近,一抬腳就將他踹趴在了地上,拿著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就是一槍。

    泰勒甚至還來不及開口求饒就去見了上帝,腦漿濺了一地。

    來人正是連哲予,他轉身奔到蘇末離身邊,當看到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滴血的手腕,還有地上那濃腥的一大灘血時,不由心膽俱裂,急忙把她抱在了懷裡,撕下自己的襯衣下擺就綁在了她的傷口上。

    這時,斯蒂夫抓著索伊走了過來,心急如焚地對連哲予說:「連少!趕緊送末離上醫院。他們還給她餵下了二十幾顆安眠藥!」

    連哲予一聽,抱起蘇末離就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冷冷地扔下一句,「全都給我解決乾淨了!」

    斯蒂夫應了,手指一扣,『叭』地一聲悶響,索伊腦袋開花,應聲而倒。

    好好的屋子到處都是死屍,鮮血淌了一地。

    斯蒂夫皺皺眉,擺了擺頭,立即有人上前拖走死屍,不出一刻鐘,屋子裡已經乾淨整潔如初,甚至還瀰漫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斯蒂夫帶人迅速撤離,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血腥的一幕。

    而此時此刻,連哲予正坐在蘇末離的病床前,靜靜地守護著她。

    幸虧送得及時,她並沒有生命危險,雖然經歷了一次恐怖難受的洗胃,可是卻活了下來。

    現在的她雖然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但是已經漸漸有些生色了,不再像趕來醫院時可怕。

    想到若不是自己發現不對勁,果斷地帶著人出擊,又或者不是斯蒂夫向那女人逼問出了蘇末離的狀況,蒙在鼓裡的他或許現在懷裡抱著的是蘇末離冷冰冰的屍體的時候,連哲予不由深深地驚悸著。

    她離開了他幾乎快一年了,他躲在暗處看著她由痛苦陰鬱慢慢變得快活自在,原本一直暗暗地替她開心著,心想照這樣的勢頭下去,她必定會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的,卻沒想到突然天降橫禍,老天爺竟然再次深深地傷害了她,還是他們的孩子。

    而現在,他該怎麼辦?

    現身嗎?可他怎麼還有臉?

    不現身嗎?他又如何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一時之間,他左右為難,痛苦莫名。

    在這一年裡,他試著努力地配合托德的心理治療,可是在蘇末離離開之後,他的身體機能似乎完全恢復了,可是心理問題卻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每天夜裡,他都不斷地做著可怕的噩夢。

    夢見蘇末離被他激情地衝撞著全身血如泉*湧,滿臉鮮血地笑著跟他說再見。

    他還夢見自己狠狠地將吳佳佳大卸八塊,將林千木打得半死扔進大海裡餵魚,將許諾撞得飛了起來,最後連頭都沒有了。

    那夢境是如此的血腥,如此的清晰,他們皆是可憐的受害者,而他是殘暴無情的地獄使者,輕捻指尖,便讓他們痛不欲生,粉身碎骨

    就這樣,他天天被夢裡凶狠殘暴的自己折磨得就連白天都不敢照鏡子正視自己。

    甚至有時候,他恨不得親手將自己給剁了,只覺得只有那樣,還能用血清洗他的深重的罪孽,還有骯髒的身體與靈魂。

    可是,他沒有勇氣下手,捨不得下手。

    因為他還沒有看到蘇末離幸福,更還沒有親眼看一眼他的兒子。

    只有確定他們母子幸福、快樂、平安了,他才能夠安安靜靜地將自己毀滅。

    於是,他像地溝鼠一般躲了起來,悄悄地隱藏在黑暗中,默默地守護著她,癡癡地凝視著她。

    若不是這一次意外,他想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再出現在她面前觸碰她一根手指頭的。

    他太髒太髒了,他連多看她一眼都褻瀆了她,更別說觸碰她了。

    可是,現在怎麼辦?

    連哲予痛苦地低下頭,顫抖著手從懷裡摸出一枝香煙叼在了嘴上,正欲再去摸打火機時,突然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斯蒂夫的聲音在外面輕輕響起,「連少。」

    他怕驚醒蘇末離,急忙起身站起,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壓低了聲音,「查清楚了嗎?那夥人的來歷?會不會有後顧之憂?」

    「這是一個製毒團伙,除了被我們當場擊斃的人員之外,監獄裡還有幾個他們的人。不過在我和你說話的空當,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所以已經沒有後患了,不需要擔心了。」斯蒂夫如實匯報著。

    「嗯。這就好。」連哲予點了點頭,「我看那設備很先進,可惜薄義現在用不上了,讓他找個買家吧,別浪費了。」

    斯蒂夫苦笑,「他們正連夜往這邊趕來。肖小茹也來了,只怕賣不了錢了。你知道她的,比末離還正義多管閒事些,一定會毫無商量餘地地讓華少拿去摧毀了。」

    連哲予聽了,沉吟半晌,最後歎道:「這樣也未嘗不好。現在薄義在她的勸導之下慢慢由黑轉白,弟兄們也可以過得安穩些。雖然有時候仍然免不了手沾鮮血,但總比過去的刀口舔血的生涯要安全多了。說到底,我們總歸是要走這一步的。」

    斯蒂夫歎道:「說是這樣說。只是江湖之上,金盆洗手太難太難。」

    「不必完全的金盆洗手。做正道的生意,但是仍然保有自己不敢讓人隨便招惹的力量便成了。」連哲予淡淡地說,「薄義是個聰明人,他自會方方面面都考慮到的,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斯蒂夫聽了,也覺得自己是操了多餘的心,當下點點頭,隨後趴在門上的小窗口向裡面瞄了一眼,見蘇末離仍然昏沉沉地躺著,不由擔心地問道:「末離怎麼樣?這一鬧有沒有影響到孩子?」

    連哲予擺了擺手,「她失血過多,但問題不大。孩子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接下來,只要多吃些補血營養的食物慢慢調養便成了。」

    「這就好。想想她,真的過得很不容易,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斯蒂夫搖頭歎息,「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該出來了吧?」

    連哲予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還沒想清楚。」

    斯蒂夫看著他,迷茫得就如一個毫無主見的小男孩,再想想不久前在危急時機他久違了的果斷狠戾,只覺得彷彿那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愛情,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活生生地將這樣一個果斷勇猛的錚錚鐵漢子變成了這樣一隻脆弱的迷途羔羊?

    如果是這樣,那這不就是穿腸毒藥麼?

    連哲予如此這般的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它的毒性,可是仍然毅然決然地吞了下去,任由那毒藥將他從裡到外地腐蝕著。

    好愚蠢!

    看到連哲予這副模樣,斯蒂夫他這輩子就是變成一個怪物都絕對不會去觸碰愛情的。

    他歎了口氣,低聲對連哲予說:「連少,為防止漏網之魚,我已經派兄弟守住了這裡,你就安心地陪著末離吧!」

    連哲予點點頭,「你辛苦了。」

    「應該的。」斯蒂夫淡淡地應了,轉身離開了。

    連哲予並沒有立即進病房,而是走到走廊的盡頭,慢慢地抽完了一支煙,這才返回了病房。

    蘇末離失血過多,只怕今天晚上都不會醒了,他暫時可以好好地守護在她身邊,仔仔細細地想清楚到底黎明之後,他是該留下,還是該悄悄隱去,就如他根本就沒有回過她身邊一般。

    「末離,我該拿你怎麼辦?」他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蘇末離蒼白的臉喃喃出聲。

    他真的真的很想很想擁抱她親吻她撫摸她,可是他沒有勇氣,更不捨得讓她的身上也沾染上他身上血腥惡臭。

    她太完美太聖潔,而他太骯髒太罪惡,一個天上的飄飄上仙,一個地獄裡醜陋的惡魔,原本就該水火不相容,硬要綁縛在一起,只能給她帶去一次又一次的不幸,又怎麼可能會開出幸福之花呢?

    連哲予默默地想著,眼角無聲無息地垂落下兩顆冷冰冰的淚珠,正如他冷冰得毫無生氣的心

    這天晚上,他就靜靜地坐在她身旁,默默地守護著她,直到黑暗一點一點退去,直到彩霞慢慢爬上天邊,直到晨曦照得她如雪般的臉頰晶透,直到她的眼皮在不安地跳動,他才驚悸地站起身來,如貓一般動作敏捷地竄出了病房,及時地讓她沒有發現自己曾經守了她一夜。

    這樣的躲避,是本能的,根本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當他衝到電梯口時,他苦澀地一笑,知道心已經替他做好了決定。

    他還是沒有能夠在最後一刻突破心理障礙,無法回到她的身邊。

    他仍然得躲起來,慢慢等著她幸福,然後了結此生。

    這樣的過程,也許很迅速,也許很漫長,但終究有結束的一天。

    因為愛再深再多,都會有被磨損殆盡的一天。

    當她的愛消失,便是他們這世情緣結束的一天

    連哲予站在電梯口悵然若失地想著,就連電梯門開了都沒有察覺。

    直到肩上挨了重重一掌,這才愕然抬頭,發現華薄義與肖小茹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來到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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