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急忙叫道:「別開槍別開槍!我還有辦法還你的錢!」
連哲予笑了,擺了擺手,「早說嘛!何必非得弄得動刀動槍呢?現在說說看,你現在有什麼辦法來還我的錢呢?要知道,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年輕男子歎道:「若是我大伯在,別說一千萬人民幣了,就是一千萬美金,他也能幫我還清了!」
連哲予一挑眉,「哦?你大伯好有錢啊!不妨說出你大伯的名字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認識呢!如果認識,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沒有任何風險地拖個半年,如果交情不錯,又或許我可以將這筆帳給你一筆勾銷。我連哲予可向來最重情重義了!」
「我大伯曾經交友廣泛,說不定您還真的跟他有過交集呢!他叫蘇永昌,不知道您可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年輕男子一聽,心中立即徒生無數希望,眼巴巴地看著連哲予。
「蘇永昌?他有個女兒叫蘇末離?」連哲予驚訝地問,「他是你大伯?何以為證?」
「我叫蘇子浩。我爸爸是蘇永昌的弟弟,名叫蘇永盛。如果您不信,您大可以打電話給我爸爸去驗證這個消息是否屬實!」連子浩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飢渴地瞪著連哲予。
連哲予朝舒方遞了個眼色。
舒方便立即走上前,將手機遞到蘇子浩的手裡,「你爸爸是不是蘇永昌的弟弟,你是不是蘇永昌的侄子,口說無憑,打電話叫你爸爸帶戶口本身份證過來吧!如果一切屬實,我們少爺自有分寸。」
蘇子浩不敢怠慢,立即便打電話過去。
半個小時後,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便匆匆地趕來了,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押著跪在地上的時候,不由焦急地撲上前,叫道:「子浩!你怎麼了?」
又憤怒地抬頭,瞪著連哲予罵道,「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讓他跪著?」
連哲予挑了挑眉,並不說話。
舒方走上前,冷冷地說道:「你兒子今天來我們這裡玩,手氣不好,欠下了我們一千萬。」
「一千萬?!」蘇永昌聽了,宛如五雷轟頂,身子不由搖搖欲墜。
「爸!」蘇子浩急忙伸手扶住了蘇永昌。
蘇永盛用力地一把推開了他,反手就給了他幾個耳光,氣急敗壞地指著他說:「你這個敗家子!虧我們這麼信任你,將公司全都交給了你,還信了你什麼要資金去投資新項目的屁話,家裡是把什麼錢都給你湊上了啊!沒想到你卻拿去賭了!不僅把我們的血汗錢輸了個精光,竟然還欠下了高達一千萬的巨額債款!孽子!你該死!」說著又轉頭對連哲予說,「這孽子欠下的債就由他來償還,不關我們蘇家的事,你們要殺要剮,悉聽遵便!」
說完便氣呼呼地轉身欲走。
幾個保鏢冷冷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蘇子浩也急忙撲了過去抱住了蘇永盛的大腿,「爸!您不能不管我!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難道您要無兒送終麼?」
蘇永盛恨恨地說:「像你這種生來就只知道向父母討債的孽子,要來何用?不如死了乾淨!」
「爸!我錯了我錯了!您不要不認我!而且人家老闆說了,只要您能證明您是大伯父的弟弟,我是他侄兒的話,他就會對我們網開一面的!我讓您帶來的戶口本身份證都帶來了嗎?快給他看看啊!」蘇子浩一邊流著淚一邊迫不及待地去搜蘇永盛的口袋。
「混蛋!這世上哪會有這麼便宜的事!你大伯都死了快兩年了,誰還會在乎他?」蘇永盛抬起手就使勁地給了蘇子浩一巴掌,打得蘇子浩當即就趴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血。
連哲予笑了,站了起來走到蘇永盛的身邊說:「蘇先生,你兒子說的是真的。您若是能夠證明您是蘇永昌的弟弟的話,今天您兒子所欠的債,我不僅一筆勾銷,更將他輸了的錢悉數補上!」
蘇永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上下打量著連哲予,說:「你是誰?跟我大哥有何關係?」
「我是誰,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證明你是誰嗎?」連哲予淡笑著說。
蘇永盛半信半疑,最後牙一咬,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他從懷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還有戶口本來遞了過去,「你現在可以去公安機關核實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蘇永昌的弟弟。」
連哲予並沒有答話,而是拿在手上仔細地翻了翻,最後笑道:「不用查了,這地址我很熟悉,您確實是沒有說謊!蘇叔叔,請坐!堂兄,你也趕緊起來吧!咱們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竟然自個兒打起來了啊!趕緊坐趕緊坐!舒方,趕緊為我們沖杯咖啡來。另外,再令人在大廳擺上酒席,我要與叔叔和堂兄一醉方休才行!」
蘇永盛父子被連哲予這番話弄得丈二摸不著頭腦,懵懵懂懂地坐下,仔細地看看連哲予,好半天,蘇永盛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我大哥的孩子?」
連哲予呵呵笑了,「算是吧!俗話說得好,女婿也是半個兒子,所以我馬馬虎虎可以算得上了!」
「女婿?!你就是末離的未婚夫?!」
「你是我的妹夫?!」
蘇永盛父子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蘇末離找到的男人竟然如此有財有勢。
連哲予笑道:「是啊!我和末離過年的時候,曾經登門拜訪過,本來是想著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地過個年的,只可惜最後卻沒能實現這願望呢!」
蘇子浩腦子轉得極快,急忙諂媚地笑道:「我爺爺老糊塗了,才會一直生末離的氣。其實末離是最可憐的了,我們都同情著她呢!我伯父剛去世的時候,我們想偷偷救濟著她來著,可是爺爺下了死令,如果有人膽敢背著他跟末離來往的話,就要被逐出蘇家!所以,我們是萬般無奈啊!可是,你放心,我們回去以後,一定會努力做好爺爺的思想工作的!非得把爺爺的那根筋給扭過來不可!」
蘇永盛也說:「老人家心疼兒子,再加上後來知道了末離不是兒子親生的,所以難免有些傷心。不過,老人家其實也知道末離是無辜的,而且也挺可憐的。他只是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給他些時間,我相信他一定會轉變思想觀念的!」
連哲予笑道:「那可就有勞叔叔與堂兄了!末離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卻一直惦記著你們呢!我和她婚事近了,我們真的很希望大家都能趁此機會好好聚聚呢!大家都是親戚,多多走往,才越來越親近啊!」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大家親戚得勤走動,才能團結得沒有人敢欺負啊!你是不知道啊!世態炎涼啊!原來末離他爸在的時候,有多少人巴不得跟我們蘇氏集團攀上關係,好分我們一杯羹啊!可是自從她爸出事後,咱們蘇家便徹底沒落了,再也沒有人能拿正眼瞧我們了!」蘇永盛憂傷地感慨著。
「呵呵。放心吧!我會幫助你們的!我要重新振興蘇家,要讓曾經對蘇家落井下石的人都嘗嘗背叛的後果!」連哲予慷慨陳詞。
「太好了太好了啊!要是你爺爺知道這件事,一定做夢都會笑醒了啊!」蘇永盛大喜過望。
這時,舒方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說:「少爺,酒席已經擺好了,請入座吧!」
連哲予手一伸,「伯父請,堂兄請!」
第二天,連哲予就堂而皇之地以貴賓之尊踏進了蘇家的大門,自然而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就連那傳說中脾氣古怪的老人家,也破開荒地親自到門口迎接他進去。
當然,他也不是空手進去的。
他帶去的禮物,要麼是價值連城的古董,要麼是時下風頭最盛的股票。
他就像從天而降的財神一般,逗得蘇家上下老少齊齊樂開了懷,都把他當作寶貝兒一樣地哄著。
還老問他為什麼不帶蘇末離一起回來,又說他們的婚期到底訂在什麼時候,還說他們蘇家無論老少全都要出席他們的婚禮,一個都不會拉下。
連哲予見此行目的達到,想著蘇末離見到他們時的驚喜模樣,不由甚是滿足。
搞定連家之後,連哲予又用了不同的手段把蘇末離的外公家也搞定了。
甚至因為他的出現,蘇莫兩家十年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了頓飯。
搞定這一切後,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
連哲予便意氣風發地登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在回去之前,他並沒有給蘇末離打電話,因為他想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過,說男女之間,要不斷地製造驚喜和浪漫,才能讓愛情之花永遠燦爛地盛開。
呵呵。他會銘記在心,並且付諸於行動的。
因為,他的女人是值得他付出他的一切的。
飛機抵達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天氣很不好,下著傾盆大雨,刮著呼呼叫的大風。
連哲予跑到停車場的時候,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
春夜很冷,再加上淋了雨,連哲予感覺到手腳冰涼一片,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只要一想到回到那溫暖的小樓,見到他心愛的女人,心裡就又暖又甜。
他沒有一絲怠慢,歸心似箭,將車開得飛快。
原本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趕回了家。
下了車,他抬頭看樓上,只見漆黑寂靜一片。
現在一定是她睡得最香甜的時候。
待會,他一定要把她抱在懷裡狂吻。
呵呵。這個傻女人在被吻醒看到他後,一定會瞪著眼睛發傻的,一定會以為她自己在做春夢呢!
想到蘇末離傻呆呆迷迷糊糊看著自己的模樣,連哲予禁不住悄悄地笑了起來。
連哲予迫切地想要抱著蘇末離,所以下了車後,連行李箱都顧不得拿就直接奔向了屋子。
拿鑰匙打開門,脫掉鞋,趿上拖鞋,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就開始脫去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他可捨不得讓自己渾身的冷氣過渡到她的身上。
她若是感冒了,受罪的還是他,看著她難受,他感覺自己比她難受千倍萬倍,只恨不得所有的病菌全來侵略他才好。
走到臥室的時候,他就差不多把自己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伸手握住門柄,輕輕一扭,然後像小偷一樣快速地閃了進去。
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他想掀開被子躺進去,但是摸了摸自己冰冷徹骨的身子,他又改變了主意。
他並不開燈,就這樣快步走進了浴室,掩上門,脫了褲子,打開水籠頭,讓熱乎乎的熱水傾灑在了身體之上。
好舒服啊!
當熱水將寒冷完全驅除乾淨之後,連哲予禁不住舒服地高高地仰起了頭,讓熱水沖涮著自己的臉。
正愜意無比的時候,突然門開了,迷迷糊糊走進衛生間的蘇末離,在看到衛生間裡竟然有一個赤、身、祼、體的男人正在沖澡時,不由心尖兒一顫,隨手操起門邊的一個吸馬桶的工具就朝男人打去。
正巧此時連哲予聽到尖叫聲回過頭來,結果那東西就直接擊在了連哲予的臉上。
五分鐘後,蘇末離一臉羞愧地坐在連哲予的對面,拿藥膏塗抹在連哲予那張被吸得通紅的臉上,一邊輕輕地揉,一邊迭聲道歉,「對不起啊!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起來小解,誰會想到一推開門,竟然就會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光著身子在我家洗澡啊!我沒想到會是你,第一個反應就是家裡進色狼了!所以,順手就抄起那東西打過去嘍!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連哲予板著臉,指了自己臉上那極其明顯的一圈紅印說:「今天晚上,罰你親它一個晚上!」
蘇末離紅著臉笑道:「好啊!」
連哲予聽了,嘴角就禁不住溢出笑容了,將臉湊了過去,嘴巴嘟了起來,「親親!」
此時此刻的蘇末離在見到他後,真的滿心歡喜,也不嫌他臉上塗了藥膏,湊過唇去『吧嗒』親了一口,然後笑問道:「你要回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啊?這樣偷偷摸摸的很容易出事啊!今天幸好咱們是在浴室遇到,若是在廚房,你可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你這個悍婦!」看著她滿臉的欣喜與溫柔,聽著她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連哲予再也無法假裝生氣下去了,伸手一把將她拉入懷裡,身子一倒,就將她壓在了身下,薄唇便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連哲予走的這段日子,蘇末離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雖然吳佳佳天天都跑來陪她開解她,可是她仍然有些鬱鬱寡歡。
可是在連哲予回來後,她便開心得不行,像揀到寶一樣,嘴巴笑得連合都合不攏。
心,就這樣毫無理由地高高飛揚起來。
所以,對於他的激情,她不僅不感覺到突兀,反而很喜歡,因為喜歡,所以主動地回應著。
連哲予很清晰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熱情,心裡不由越發地有些興奮與激動起來。
吻便越吻越深,手也悄悄地滑入了她的衣服之內,摸到了那久違了的飽滿與柔軟。
天知道這一個星期的分離,對他來說是一種多麼難以忍受的煎熬啊!
他幾乎天天晚上睡覺都要夢到她,在夢裡,他激情地抱她吻她撫摸她佔有她,就像現在一樣。
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會發現自己像剛處於青春萌芽期的少年一般,內、褲總是濕粘粘的一片。
如今,她終於又躺在他懷裡了,是這樣溫柔,這樣甜美,這樣熱情,這樣性感。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起來,身下滾燙一片,炙熱如火。
他粗喘著在蘇末離的耳邊輕語,「這些天,我真的快要想死你了,你呢?你有沒有想我?」
蘇末離沒有回答,只是以更熱情的吻來回應他。
他一邊熱吻著她,手一邊深入了下去,當摸到她那裡濕潤一片時,他禁不住心滿意足地笑了,「末離,我知道你也像我想你一樣想著我了!末離,我喜歡這樣誠實的你!」
蘇末離羞澀無比,欠起身子用唇狠狠地嘟住了他的唇
幾番激情之後,兩人大汗淋漓地相擁而臥,連哲予摸了一把額頭,竟然一手心的汗水,他不禁側頭,輕吻了一下蘇末離濕漉漉的額頭,愜意地笑道:「末離,說實話,今天晚上是我們在一起最最合拍最最激情的一夜!」
「或許是小別勝新婚罷?」蘇末離閉著眼睛疲憊地說。
「你累了嗎?」連哲予轉了個身,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蘇末離確實沒有力氣了,便閉著眼睛由著他在身後對她胡作非為,自己並不動,只管享受他給她帶來的一波接一波的美妙**。
連哲予又連做了好幾次,徹底地感覺到心滿意足之後,這才放過了蘇末離。
知道她愛乾淨,身上若是粘乎乎的話,一定睡不好覺,便抱著已經迷迷糊糊的她走進浴室,仔細地替她清理乾淨了身體之後,替她換上乾淨柔軟的睡衣,讓她舒服地躺好了,自己才進衛生間簡單地沖洗了一下,便回到床上躺好,抱著她心滿意足地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連哲予很不爽,因為他正抱著蘇末離那又柔又軟,而且還香噴噴的身子正流著口水做著美夢呢,卻被樓下吳佳佳那烏鴉般的叫聲給吵醒了。
他不滿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走到窗口對著樓下的吳佳佳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吳佳佳突然看到一臉殺氣騰騰的連哲予,不由嚇了一跳,生生地打了個寒噤,急忙將下一句喊話給乖乖地吞了回去,連招呼都不敢打一聲,轉身就走。
連哲予看到她那狼狽逃竄的模樣,先是感覺到一陣痛快,但隨即卻莫名地有些不安。
吳佳佳再害怕自己,也從來不至於表露得這麼明顯。
今天的她很是有些反常。
難道這些天,他不在的日子,吳佳佳背著他做了什麼不可靠人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不禁微微蹙了起來。
「哲予,你站在窗戶邊做什麼呢?衣服也不穿,會感冒的!」蘇末離睜開眼睛,卻看到連哲予光裸著上半身,站在大大敞開著的窗戶前若有所思。
金色的晨曦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環,讓他別樣的性感與英俊。
現在的他,就像一副名家手下的畫,美麗生動得讓人心顫。
蘇末離恨不得可以就這樣靜靜地欣賞一輩子,可是看到風吹得紗幔高高飄揚,看到他的髮絲被吹得不斷地在額前拂動,蘇末離便又禁不住擔心起他來了。
連哲予回過頭,對著她溫柔地勾唇一笑,快步向她走過來。
蘇末離急忙往旁邊挪了挪,掀開被子,等他鑽進來之後又急忙替他蓋上。
摸了摸他的手,還有他的胸口,果然是冰涼一片,不由嗔怪道:「你也不知道穿件衣服。現在才四月呢。早上的天氣冷得很。」
連哲予呵呵一笑,「放心吧!病不倒我的。我以前每年在冬季下著大雪的時候,都會光著膀子在雪地裡匍匐而行呢!早就鍛煉了一身銅筋鐵骨,根本就不畏嚴寒。」
「是嗎?以前一定很辛苦吧?」他說得輕鬆,蘇末離卻聽得心疼。
「不辛苦。挺一挺就過了。」連哲予淡淡地說。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不覺得辛苦,因為在他的心底,有著一個一定要達成的目標。
為了達成那個目標,他什麼都可以忍受,而且甘之如飴。
「怎麼會不辛苦?你只是太喜歡隱藏自己了。」蘇末離歎了口氣,抱緊了他,與他十指相扣,溫柔地說,「等我們結婚後,我們過點平凡的日子吧。我不指望你大富大貴,能夠平平常常地過,不缺衣少穿就行了。」
「要求這麼低?」連哲予心裡暖暖地,轉頭在她額前輕吻。
「人生一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呢?臨到死了,什麼都帶不走。終其一生,卻都不過是走的時候赤條條的來,去的時候也赤條條地走罷了!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地在一起,那便是我們最大的財富了啊!」蘇末離幾經生死,心裡真的是別有感悟。
「好吧!我聽你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驚受怕的。」連哲予作著保證,伸手緊緊地摟住了她,低頭去輕吻她的唇。
吻越來越加深,他吻得正動情的時候,突然蘇末離一把推開了他,掀開被子跳下床,像只利箭一般迅猛而快速地向衛生間衝去。
不過一會,連哲予便聽到了一陣陣翻天覆地的嘔吐聲。
連哲予先是一愣,但隨即歡喜一片,雙手在床上一撐,一躍而起,快步走進了衛生間。
此時,蘇末離剛沖完馬桶,正有氣無力地扯著紙巾擦著嘴唇,眉頭微蹙,臉色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連哲予走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她的纖腰,從鏡子裡溫柔地打量著她,輕輕地問:「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蘇末離轉過身,伸手輕撫他線條堅毅的臉,溫柔地笑問:「你想要男孩女孩?」
此話一出,連哲予便驚喜交集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蘇末離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懷上了。你走的那天早上,我便感覺到很不舒服。去醫院一查,果真是懷上了。不過孩子現在還小,才剛剛兩個月,看不出性別。」
「天啊!末離,我們有孩子了!」連哲予激動得抱著她轉了起來。
蘇末離被他轉得暈頭轉向,又覺得胃部難受起來,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我要暈了!要吐了!」
連哲予聽了,急忙將她放了下來,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迭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如此激動的。」
蘇末離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我先漱口,你去樓下冰箱裡拿幾顆酸梅給我吃吧!」
「酸兒辣女!看來我們第一胎是男孩!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拿!」連哲予開心地轉身就跑,因為太興奮,在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額頭還不小心重重地撞到門框上,發出『咚』地一聲巨響。
蘇末離看得心驚膽戰,心疼地叫道:「哎!你小心點啊!」
連哲予一邊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對蘇末離笑道:「沒事沒事!我是鋼筋鐵骨,不怕痛!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拿!」
說著便樂顛顛地跑了出去。
看著他那歡快的背影,蘇末離只覺得滿心地幸福。
即便時不時地被這煩人的孕吐所折磨,可是因為連哲予這樣的快樂,她也由衷地幸福而又滿足著。
「就像個孩子。」蘇末離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自去取取水杯漱口。
簡單地洗漱過後,蘇末離便走出了衛生間,剛在梳妝台前坐下,便在鏡子裡看到連哲予笑嘻嘻地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他走近之後,蘇末離才發現托盤裡的東西很是豐盛。
一碗煮得又白又嫩的糖水雞蛋,一碗一點都不油膩的雞絲麵條,另外還有一小碟老乾媽辣椒醬,一小碟酸梅,一杯熱牛奶。
蘇末離看著這麼豐富的食物,不由感覺到了一種被寵的幸福,笑道:「你動作未免太快了吧?我不過是洗臉刷牙的這點功夫,你竟然能做出這麼多種食物來?」
連哲予得意洋洋地笑了,「你不知道你老公能文能武,既上得廳堂,也下得了廚房嗎?」
「是啊是啊!你真棒!」蘇末離禁不住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揀到寶了呢!」
「嘿嘿。你知道我是寶就好!記得好好珍惜好好疼愛哦!千萬別丟了。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我會把你牢牢地抓在手心裡的,才不會讓你從指間溜走呢!你可是咱孩子的爹!」
「嘿嘿。為了咱們的孩子,你可要多吃點,這樣孩子生出來後,才又像他爹一樣又強又壯哦!」連哲予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蘇末離那依然平坦而緊實的腹部,最後還忍不住伸手去摸,幼稚地問蘇末離,「我這樣摸他,他會踢我吧?」
蘇末離不由好笑地說:「他才兩個月呢,手腳都還沒長全呢,哪裡就會踢你了?要想他踢你,最起碼得四五個月吧?」
「嘻嘻。我有兒子了,我可以每天都跟他說話了!咱們家要真的熱鬧起來了!」連哲予又興奮又喜悅。
蘇末離一連吃了幾顆酸梅,只覺得痛快淋漓,又咬了一口雞蛋,含糊地說:「我想我們的婚期得提前了。你去跟宋伯說一下,看看除了在我們選定的日子之前,還有什麼好日子適合嫁娶。」
「要提前?這會不會顯得太倉促了?」連哲予一愣,「末離,我不想委屈你倉促而草率地嫁給我,我想給你一個世紀婚禮。」
蘇末離放下了勺子,憂傷地摸著肚子,「可是到六月,還有一個多月呢!到時候,只怕會顯山露水了呢!還有,你給我訂做的那件如此美麗的婚禮,只怕我要穿不上了呢!而且我聽說,女人一懷孕,身上就會長妊娠斑,我可不想不僅一臉斑,還冒著把婚紗撐破的危險出現在你的親戚朋友面前。那太醜了啊!我不想要!」
「傻瓜!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在我眼裡心裡都是最美的!更何況,你是我連哲予的女人,誰敢說你不美?」連哲予霸道地說。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在我美美的時候把我自己嫁出去!我不要別人議論紛紛,覺得我配不上你!」蘇末離激烈地搖起了頭。
如果她嫁的男人,是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她很明顯地佔著優勢,那麼她自然不介意一臉妊娠斑,還挺著大肚子穿婚紗。
可是她嫁的這個男人,相貌俊美,堪比潘安,是個令絕大多數女人都自愧不如的男人啊!
看他那雙如畫出來一般的濃眉,那雙嫵媚的剪水雙瞳,那又高又挺線條完美得一塌糊塗的鼻子,那勾唇一笑,便會讓女人們神魂顛倒的薄唇,一切一切是如此的完美,即便她抱著故意挑刺的眼光去打量他,到頭來卻每每總是敗興而歸。
說實話,她本來就一直覺得以自己的相貌配他,真的很差強人意。
如果出現了妊娠斑,如果肚子挺了出去,失去了美麗的s線條,她真的不敢想像當這樣的自己站在他身邊的時候,會有多麼強烈而又可怕的反差。
這樣的她,是不會有信心快樂地對他說『我願意』那三個字的。
即便她厚著臉皮說了出來,她真的很深度地懷疑台下的女賓客們,會毫不猶豫地拿著雞蛋把她砸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誰敢議論,我會令人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連哲予霸氣側漏。
蘇末離瞪了他一眼,「你永遠就是這樣霸道無禮!」
連哲予笑著將她摟入懷裡,指腹輕輕地擦過她的紅唇,「可你喜歡是嗎?你喜歡我的足夠強壯,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覺得安全,覺得可以不必事事都親自承擔是不是?」
「臭美!」蘇末離打掉了他的手,推開他,坐直了身子,不容置疑地說:「把婚期訂在五月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作準備,抓緊點就好了,不會太倉促的。」
連哲予呵呵地笑了,「末離,你知道你這樣似乎很急於嫁給我呢!」
「那你娶不娶呢?」蘇末離傻眼看他。
「娶娶娶!你如此霸道,我敢不娶麼?若是我不娶你,以後孩子出來找我算帳怎麼辦?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信奉老婆最大,母親最大的原則。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我都願意以你為中心,願意對你俯首帖耳!」連哲予一邊說,一邊握著蘇末離的手放到嘴邊輕吻。
「你就會油腔滑調!」蘇末離滿意地笑了,用勺子舀了一個雞蛋送到他嘴邊,「獎勵你吃個蛋!」
連哲予一口吃下了,兩人相對而笑,情意綿綿
法國,某小鎮,某酒館內,林千木正坐在吧檯前,端著一杯雞尾酒,一邊淺啜著,一邊聽著鄉村樂手的彈唱。
樂手正唱著一聲古老的愛情名謠,他的聲音輕柔而深情,娓娓向你道來一段淒美而浪漫的愛情故事。
若是在從前,林千木聽到這樣的曲調,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無法坦露的情懷,一定會無比地想念那遙不可及的心愛的女人。
可是今天,他並沒有這份閒情逸致。
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坐在臨窗前一張桌子前的男人。
男人很年輕,頂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他有著一頭濃密的金髮,一雙如小匕首般的濃眉,濃眉的下方,是一雙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藍眼,鼻翼高挺,嘴唇上薄下厚,正是最最性感的厚度。
這是一個很年輕很英俊很性感的男人,可卻也是美國當局正在進行全球通緝的人——費米。
他是一個網絡工程師,聽說手裡掌握了大量美國利用黑客攻擊他國網絡,獲取他國機要的證據。
如今的他,既是很多國家想要抓到手的人物,也是讓他們感覺到頭痛的燙山芋。
他們既想通過他瞭解美國對自己的國家到底做了些什麼,有多大的危害性,卻又害怕美國當局會因為他們給費米提供政治避難,而對他們採取打擊報復行動。
在這兩難之間,他們一直在猶疑,一直在觀望。
早在一個月前,林千木就接到了暗殺費米的命令。
所以,這一個月來,他幾乎跑遍了全世界,終於在這裡見到了他想要等待的人。
只是他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因為從始至終,在費米的身邊,都有兩個黑衣人如影隨形地跟著。
就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現在,他看到費米站了起來,戴上帽子,口罩便向門外走去。
林千木沒有動,因為他早已經知道費米現在所居住的安全屋究竟在哪裡。
本來按照常規來說,在這種危急的關頭,費米應該足不出戶才對。
可是,長期的逃亡生涯會讓人感覺到壓抑、崩潰,在這種時候,人會變得固執而神經質,小小的差錯便會在這個時候及時出現。
他想,費米也不會例外。
林千木此行,勢在必行。
因為他一旦完成了這個令美國當局感覺到頭痛的任務的話,那麼便意味著他將會有進一步的話語權。
自從達成協議以來,他的人已經出色地完成了好幾項任務。
而且正如協議所規定的一樣,每當任務完成的時候,便不會作任何逗留,不僅很及時地將身上所有先進的儀器武器上交,更會主動地返回死亡島,然後耐心地等待下一次命令。
他們之所以這樣理智這樣聽話,一是因為他們很清楚地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上,除了死亡島能夠給他們提供庇護,讓他們擁有自由之外,便再無地可容他們小小的身軀了。
二是因為,他們現在對林千木有著無比的信賴,甚至可以說到了一種崇拜的地步。
他們緊住林千木會帶領著他們獲取越來越多的自由和權益,終究有一天,他們可以堂堂正正,耀武揚威地走出死亡島,重新開始他們正常的生活。
而林千木也的確在不折不扣地向著他們共同的目標而努力的。
他們有權利選擇任務,如何正確選擇,直接關係到他們能力與地位的提升。
林千木每次都小心翼翼,各個方面地權衡。
他的選擇讓人摸不著頭腦,有時候他的兄弟們會覺得選擇的任務太過小兒科了,有時候,又會覺得他交給他們的任務有天大的難度,要完成它幾乎很難。
但是無論容易,還是困難,他們都毫不猶豫地全力以赴地去完成了。
這次任務,本來羅勃特是主動請纓的,但是林千木卻因為擔心他不夠細心和沉著,所以決定自己親自出馬。
半個小時後,林千木打扮成一個廚師的模樣,推著餐車出現在了費米的門口。
摁響門鈴,門應聲而開,保鏢很仔細地搜了他的身,還檢查了每一樣食材,確定無誤之後,才把他放了進去。
費米想要吃黑椒牛排,而且還指定酒店要派名廚過來現場製作給他看。
林千木猜他其實真實目的不是想吃黑椒牛排,而是實在是憋悶得快要瘋了,所以想方設法地尋找快樂。
這正好給了林千木可趁之機。
真正的大廚被林千木打暈了塞進了儲物櫃裡。
費米剛洗完澡,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閒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懶懶地說:「現在開始吧!」
林千木禮貌地應了,開始熟練地操作起來,不一會,一道香噴噴的黑椒牛排便熱氣騰騰地放在了費米的面前。
「請享用吧!」林千木又體貼入微地將酒當著費米及保鏢的面打開了,然後為費米倒上了一杯紅酒。
費米謝過了,給了他小費,讓他離開。
林千木也並不逗留,謝過了之後,又推著餐車神泰自若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他就坐在自己的房間的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手持一杯紅酒,一邊慢慢地品嚐著酒的美味,一邊欣賞著窗外那美麗絕倫的美景。
一杯酒還未喝完,突然聽到隔壁大亂,他微微一笑,並沒在意,仰頭一口飲下杯中剩餘紅酒,然後拿起身邊的手機撥了出來,「文森特將軍,事情已經結束了。」
說完之後便果斷而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剛把手機放下,他便聽到有人按門鈴。
林千木雙手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撐,一躍而起,快步地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一個有著一頭粟色波浪長髮,身材性感妖嬈的年輕女人撲入了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脖子就熱情地吻了起來。
一陣驚天動地的情愛過後,林千木將像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的女人從身上推了開來,半坐起來,在床頭櫃上拿了一根煙叼在了嘴上,『嗤』地一聲劃亮了火柴,點燃了嘴上的煙。
深吸了一口,然後仰頭對著天花板緩緩地吐了出來。
他的薄唇微微地嘟著了圓形,性感無比。
一個又一個的煙霧從他嘴裡吐出,再裊裊上升,最後化為虛無。
女人癡癡地看著他的臉,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怦怦亂跳。
「林千木,我真捨不得離開你。或許我該辭職,我實在有些厭倦那個老東西了!明明都已經沒有那種能力了,可一天到晚還老是纏著我。總是硬逼著我用嘴取悅他,因為他知道他那裡已經沒有攻擊的能力了!每次都讓我噁心得快吐了!」女人的手指一邊在林千木的胸膛上挑逗一般地打著圈,一邊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林千木只覺得一陣陣噁心,可是卻竭力忍耐上,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性感而柔和的微笑,「再等等吧!你知道我也不捨得離開你!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明天一早,我就必須啟程飛回死亡島。我能不能離開那裡,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呢!」
女人聽了,用力地點頭,「你放心吧!我很快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到時候,你拿到了,咱們便可以無憂無慮地遠走高飛了!」
林千木聽了,勾唇一笑,將煙從唇瓣裡拿了下來,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裡,轉身撲向女人。
不一會兒,有限的空間裡立即春意融融,激情四溢。
第二天,各大報紙就大篇幅大篇幅地刊登了費米七竅流血瞪大眼睛死去的照片。
這一場鬧劇,終於轟轟烈烈地落下了帷幕。
林千木坐在飛機上,優雅地吃著牛排,品著美酒,意態閒散。
他離他的目的又進了一步
蘇末離這段日子害喜害得厲害,到最後連汽車的味道都不能聞了。
儘管連哲予想方設法地給她做著各種營養豐富的食物,可是她卻總是吃下後不久便會全都嘔吐得一乾二淨。
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
連哲予急得要命,就此事特地請教了專家,得到的結果是,這種妊娠反應,在醫學上是沒有辦法制止的,只能很自然地等待這段時期的過去。
晚上,連哲予抱著蘇末離瘦弱的身體,總是難過得直搧自己的耳光,恨恨地罵著自己,「你該死!你怎麼可以讓她懷孕呢?你太無恥了!」
隨後又在蘇末離耳邊痛苦地問道,「要不,我們不要孩子了吧?他這樣折騰你,太不乖了!咱們不要他了!」
每次聽到他這種胡話,蘇末離總是氣得死命地揪他的臉,恨恨地說:「你再胡說八道的話,我就要揍得你滿地找牙了!」
連哲予聽了,這才不敢吭聲了,只是抱得她越發地緊。
這段時間以來,他也瘦了,因為蘇末離的痛苦,讓他看了痛不欲生,只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長著子宮的男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蘇末離現在所遭的罪,他都可以完完全全地承擔下來。
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夢話癡話而已,他除了眼睜睜地看著蘇末離難受之後,便再無它法。
每天晚上,蘇末離難受的時候,他的心便像有隻貓在用它那鋒利的爪子在撓一般,被撓得鮮血淋漓。
蘇末離疲累地睡過去的時候,他仍然無法安睡,只癡癡地看著蘇末離那張消瘦而蒼白的小臉蛋,連眼睛都不敢眨。
以防她難受得突然醒過來的時候,他可以及時地給以精神上的安慰。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捱下去,離婚期越來越近了。
吳佳佳每天都會來,表現得和蘇末離很親密。
那天早上之後,連哲予因為有所懷疑,特意調查了一番,結果表明,吳佳佳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讓連哲予鬆了一口氣。
但儘管如此,在此非常時期,他也很注意地控制著吳佳佳的出現時間與次數,不敢大意地讓吳佳佳與蘇末離單獨相處,只唯恐吳佳佳會製造意外來傷害他的女人和孩子。
這一天早上,蘇末離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難受得倉惶地抱住馬桶大吐特吐,相反的,她又再次聞嗅到了庭院裡盛開的玫瑰花香,還有那新鮮的帶著大海特有鹹腥味的空氣。
她精力充沛地掀被下了床,一把拉開窗簾,讓金色的陽光照進了房間,讓那芳香的空氣充滿整間臥室。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花香沁入心脾,真的是通體舒泰,心曠神怡啊!
正美美地享受著,突然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溫暖而舒服的懷抱。
「你起來了?今天早上想吃什麼?」連哲予將下巴輕輕地放在她單薄的肩膀之上,心疼得無以復加。
她瘦得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嗯。我要吃雞蛋肉餅湯,還要吃意大利面!還有水果沙拉!」蘇末離掰著手指頭一樣樣地數著。
「真的?」連哲予猶疑地看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當然是真的啦!我現在肚子餓得扁扁的啦!你現在就算是給我一整頭牛,我也能一口吞下去!」蘇末離用力地點著頭。
「你,今天早上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嗎?」連哲予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啊!以前早上起來,總是感覺到肚子餓,可是卻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只覺得光想想就吃不下了。可今天,我真的好想吃東西啊!而且還要吃大份量的!我想,大概這悲苦而可惡的妊娠期反應總算是度過了吧?」蘇末離笑嘻嘻地說。
「天!這太好了!你等著!我馬上就去給你做!」連哲予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急忙鬆開了蘇末離,轉身就欲走。
「等等!」蘇末離急忙拉住了他的一隻手。
「還有什麼想吃的?」他喜滋滋的問,一雙黑眸又明又亮,深情款款。
「不!我只是想給你這個。」蘇末離搖頭,走上前,踮起腳尖溫柔地吻上了他的唇,然後放開他,低聲說道,「哲予,你辛苦了!」
「不。我不辛苦。你才辛苦了。我愛你!」連哲予抓住了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吻就再也捨不得鬆開她,直到聽到她的肚子『咕咕咕』發出很大很響的抗議聲時,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笑著說:「等著我,我很快就會把你想吃的東西做好!」
說著便轉身像枝利箭一般衝了出去。
看著他激動而歡快的身影,蘇末離只覺得又幸福又滿足。
吃早飯的時候,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餵著,情意綿綿。
蘇末離掰著指頭算了算,歎道:「天啊!真的想不到我在這房子裡門不出戶地過了二十幾天呢!」
「可不是麼?現在離結婚的日子,也只剩下半個月的日子了。」連哲予笑著提醒。
「天啊!時間過得可真夠快的。想想那整天嘔吐的日子,真的很漫長啊!不過好在都過去了。我現在又生龍活虎,全身上下都充滿力氣了!」蘇末離興奮地朝空中揮了一拳,想起一件事情,便問道,「哲予,石山上的屋子建得怎麼樣了?」
「前幾天就已經竣工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是不是在家裡呆得太悶,現在想出去走走了?」連哲予笑著問。
「嗯。很想去呢!那上面環境清幽,空氣清新,最重要的是,可以看日出看夕陽看花海,還能泡溫泉。那樣的地方,就如古人所說的桃花源一般,有誰會不想去呢?」想起在那裡的兩天,蘇末離滿臉的憧憬與期盼,但隨即眼睛黯了黯,遺憾地歎道,「不過,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才能到達,而且得徒手爬上去,如今我身體這副模樣,一定不適合去那裡,只能等我生了孩子之後再去了。」
「呵呵。誰說要等到生孩子之後才能去了?如果你想去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動身!咱們不開車去,咱們開直升飛機去!」連哲予笑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你去換衣服,準備一下,我去安排。一個小時後,咱們動身!」
蘇末離倏地瞪大了眼睛,「你說真的?」
連哲予笑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快去吧!」
「連哲予!你太發了!」蘇末離開心地撲過去抱住了連哲予的頭,在他臉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轉身就往樓上跑。
連哲予看得膽戰心驚,迭聲追著她叫道:「你慢點跑,地板滑,千萬小心別摔跤了!」
蘇末離回頭朝他咧嘴笑笑,卻聽話地放慢了腳步。
連哲予笑著搖了搖頭,「傻丫頭!」
蘇末離剛換好了衣服,正拿著要帶的衣服想往旅行袋裡裝的時候,連哲予笑著走進了臥室。
看到她手上的衣物,急忙笑著說:「咱們這次去什麼都不用帶,只須帶著咱們人去就行了。那房子裡現在什麼都有,根本就不用帶東西上山!」
「呀!真的麼?好興奮啊!感覺咱們就像皇帝出遊,那裡便是咱們的行宮一樣!」蘇末離興奮地笑著說。
「呵呵。你就是我的女王!」連哲予笑著摟著她親了一口。
「嗯嗯。你就是對我俯首帖耳的裙下之臣!」蘇末離喜滋滋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突然想到吳佳佳,便問,「你打電話通知了吳佳佳他們了嗎?」
連哲予挑眉,「沒有。這一次就不要叫上他們了吧!我想來一次真正只屬於我們倆個人的浪漫之旅。」
「呃。好吧!這次就我們倆。仔細想想,我們倆還真的沒怎麼單獨出去玩過呢!」蘇末離想了想,便欣然同意了。
就在這時,窗外響起了一陣轟鳴聲。
蘇末離回頭一看,卻看到一架直升機正緩緩地從天而降。
「呀!好快啊!咱們趕緊走吧!」蘇末離興奮莫名,抓了連哲予的手就往外面跑。
兩人出了門,飛機正好穩穩地落了地,一個外國男人走了下來,禮貌地跟連哲予與蘇末離打了招呼,笑著問道:「少爺,需要我送嗎?」
連哲予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開我的車回去吧!」說著手一揚,鑰匙便朝男子飛去。
男子凌空一抓,利落地抓在了手中,笑著對連哲予與蘇末離說:「少爺,蘇小姐,祝你們旅途愉快。」
「謝謝。」蘇末離急忙禮貌地道了謝。
與連哲予一起坐在飛機上的時候,蘇末離疑惑地問道:「那人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連哲予聳了聳肩,「我的一個手下而已。你沒見過很自然,因為我的人很多,一時之間,你哪裡見得過來!更何況,我平時也很少見他們,實在是有事要見的時候,才見上一面。」
「這樣哦!」蘇末離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了,一顆心早就迫不及待地飛到石山上去了。
開飛機前去果然夠快。
蘇末離只覺得這裡剛上飛機沒兩分鐘,那邊便要下飛機了。
當飛機在平坦的草地上穩穩降落之後,蘇末離已經興奮地尖叫起來。
因為她早已經看到了那兩幢美輪美奐的建築了。
一座是灰色,有著尖尖的塔頂,還有著巨大的鐘樓。
另一幢則是通體白色,高柱石雕,遠遠看去,就是一座皇宮。
「你怎麼還建了教堂?」蘇末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它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因為以後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會知道那是他爸爸向他媽媽求婚成功的地方。我的好運要帶給他們,要讓他們也能夠順利地找到自己的愛人,並順利地求婚成功!」連哲予笑著伸手將她抱了下來,溫柔地問道,「現在,你想先去哪裡?是先去那教堂,還是現在就回我們的別院?」
「先去教堂看看吧!我怕一回到家,就不想再出來了。」蘇末離笑著說。
「怕我纏著你不放?呵呵。你很有先見之明。」連哲予在她耳邊曖昧不清地低低笑了。
「你這壞蛋!能不能停歇一會兒啊!」蘇末離紅著臉狠狠地揪了他一把臉。
「停歇一會兒?末離,你失憶了嗎?咱們可停歇了有很多天了!」連哲予委屈地捂著臉叫道。
這段時間,因為蘇末離妊娠反應厲害,心情和身體都處於一種極其糟糕的狀態,所以一來他不敢在這種時候對她提出那方面的要求,二來實際上,他似乎也沒有心情有那種要求。
那時候,她在戰鬥,他也在戰鬥。
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不說了!咱們趕緊去看看吧!你也是第一次來嗎?」蘇末離牽著他的手一邊快步地往教堂走去,一邊笑著轉頭看他。
「我當然得經常來。我得時不時地來看看,監監工啊,確保他們在完全按照我的設計理念搭建才行啊!這裡可是我們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地方啊!我可不敢馬虎!」
「嘻嘻。辛苦你了,親愛的老公!」
「不要老嘴上謝,呆會還是用點實際行動來謝我吧!」
「不理你!」
山野裡,這對美麗的男女形成一道鮮明而亮麗的風景線。
在一路過去的途中,蘇末離發現連哲予細心地在整座石山的邊緣都建立了高而堅固的石欄杆,每一處都到胸口處,既不會影響觀賞到遠方的美景,又不用時刻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會失足跌下懸崖。
蘇末離不得不承認,連哲予真的是個有擔當,有氣魄,既細心,又體貼的好男人。
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似乎女人的智慧成了無用的擺設。
因為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自己想到的時候,他已經把一切都做得妥妥貼貼的了。
蘇末離很享受這一切。
這十幾年來,她沉悶壓抑,計劃著一切,安排著一切,像只母雞一樣捍衛著自己並沒有多少的東西。
很辛苦,真的真的很辛苦。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用這樣拚命了,因為身邊的這個男人讓她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
讓她終於可以盡情地享受這種愛,卻不用擔心某一天自己所再度投奔會全部失去。
她相信,這個男人會像捍衛他自己的生命一般捍衛著她。
起先,蘇末離在空中看著那教堂的時候,只是覺得很美而已,卻沒想到走到近前,才發現教堂大而宏偉,不輸於她從前見過的任何一座教堂。
連哲予牽著她的手走進教堂,踩在那潔淨無比的紅色地毯之上,蘇末離不由歎道:「其實我們可以把婚禮安排在這裡舉行啊!」
連哲予笑道:「我曾經想過,來這裡的話,確實是別出心裁,可是到最後,我到底還是有些自私的。因為我只想這裡只屬於我們倆個人。不想讓那些人的足跡破壞了這裡的美好。當修建這兩幢建築的時候,我曾經令人在石壁上砸出了三米寬的石階,這樣的話上下山都很方便,但是後來這裡竣工之後,我便令人毀了那石階,因為我不想讓人可以隨意地上來。我們可以在這裡安枕無憂地享受獨屬於我們倆個人的世界,誰也不會打擾到我們,這多好?」
蘇末離一聽,也覺得大有道理,便笑著說:「你果然想得周到,咱們躲在這裡來,可不就是為了圖個清淨麼?」
兩人牽著手走到教堂的中央,彼此對看一眼,連哲予突然就問到,「蘇末離,你願意嫁給你眼前的這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人嗎?無論他貧窮、富有、殘疾、健康,都願意與他一生一世同甘同苦嗎?」
蘇末離深吸了口氣,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溫柔地說:「我願意。」
頓了頓,她深情地凝視著連哲予,輕輕地問道,「連哲予,你願意嫁給你眼前這個相貌並不見得有多美麗,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的女人嗎?無論她貧窮、富有、殘疾、健康,你都願意與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我願意!我當然願意!」連哲予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熱血沸騰,激動地將蘇末離緊緊地摟在懷裡,熱情如火地激吻起來。
這個他第一眼就愛上的女孩,他曾經以為這一輩子,他只能無望地愛著她,不會與她有今天這樣的幸福,曾經因為絕望,因為誤會,他發誓要毀了她。
卻沒想到她卻奇跡般地愛上了他。
不但給他帶去了幸福,還將他從可怕的地獄裡拯救了出來,讓他由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重新變回了一個以愛為生命的傻男孩。
她的愛有多麼神奇的力量啊?
既可以讓他壞到毀天滅地,也可以讓他返璞歸真,像初次見到她的時候,有著的只有純潔的愛戀,與一顆質樸無邪的心。
如果此時此刻,母親還活著的話,母親一定會熱淚盈眶地將他們倆都摟進懷裡,擁吻他們,祝福他們。
不過,就算母親不在這個世上了,九泉之下,她也一定能含笑了吧?
從教堂出來的時候,艷陽高照,春風和眴,連哲予和蘇末離手牽手地走在那一大片春花爛漫的草叢裡,一邊嬉戲著一邊來到了那座白色的如皇宮一樣華麗的樓宇前。
蘇末離看著那門前綠茵茵的草地,看著那直衝雲霄的噴泉,禁不住歎道:「連哲予,你到底要花多少錢才可能把這裡脫胎換骨成這副模樣啊?」
她記得上次上山時,這裡怪石嶙峋,荒涼無比。
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這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裡,真的美得她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
「別管錢的事情。我只想問問你,滿意這裡的改變嗎?」連哲予笑著溫柔地問。
「當然喜歡啦!我喜歡這綠茵茵的草地,喜歡那大片大片的百合花,喜歡這噴泉,也喜歡那棵大得要好幾個人才抱得攏的法國梧桐。想想看,如果我們的孩子在這草地上嬉戲著,奔跑著,尖叫著,那該是一副多美的圖畫啊!天啊!我恨不得以後天天住在這裡了!這裡實在太讓我喜歡了!」蘇末離越說越喜歡,一雙琥珀般的眸子煜煜生輝,折射出一道道美麗的光芒。
「只要你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連哲予笑了。
「哎!怎麼可能。我們畢竟要上班的啊!總不可能天天開著飛機跑來跑去的吧!那太奢侈了啊!」蘇末離遺憾地搖了搖頭。
「誰說不可以?咱們有得是錢,你的這個願望並不奢侈。」連哲予霸氣十足地說。
「呵呵。你這個暴發戶,就別再得瑟了!走吧!快領我進去參觀參觀,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們的家了!」蘇末離笑著握住連哲予的手用力一扯,就拉著他快步地奔進了屋子。
進了大廳,蘇末離看著那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大廳,看著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家俱,不禁連連吒舌,連連責怪連哲予太過奢侈了。
連哲予每次都用一句話回答,「給我心愛的女人,我就是把全世界的財富都供奉給她,也不為過!」
蘇末離聽了,半天沒說話,最後才歎道:「如果生在古代,我一定會被人們罵做禍國殃民的妖姬了!而你,就是那荒淫無度的國君!」
「呵呵。讓他們罵吧!我只知道,天地之間,我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你蘇末離一個人而已!」連哲予朗聲大笑,霸氣無邊。
這幢樓宇有三層樓高,從一樓到三樓,光是臥室,就足足有三十六間。
更別提什麼會議室,檯球室,健身室,室內游泳館之類的了。
這簡直就是一幢奢華無比的五星級大酒店嘛!
蘇末離看完了之後,終於禁不住問道:「連哲予,統共就我們倆個人住而已,你要建這麼大做什麼?難不成你想一個月,天天不停地換房間睡覺麼?你這是什麼癖好?」
連哲予笑著說:「你錯了。我之所以建這麼大,只是因為我想要我們的子孫都能夠住在這裡而已。你想想看,這麼大一家子聚在一起,那會有多熱鬧啊!到時候,這整幢大樓,都會徹響著孩子們快樂的笑聲,那樣不美嗎?」
他從小到大就很孤獨,在他的童年裡,除了母親,便沒有和其它人有過接觸。
不是他自閉,而是那些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們知道他是私生子,都極其不屑跟他玩。
不僅不跟他玩,還會想方設法地欺負他。
他的童年有缺憾,可是他不會讓他的孩子們也有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