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才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啊!
當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母親蒼白的臉色,絕望而不捨的眼睛,還有那血淋淋幾乎只連著一層皮的斷腕,對於她來說是多麼的震駭啊!
她記得自己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聽著母親斷斷續續地叫著她的小名。
血嘩嘩地淌著,將整個浴缸裡的水都染得通紅。
她就這樣呆呆地佇立在那裡,看著母親的血流盡,看著母親的生命一點點地消逝,而全然不知道要跑到樓下去叫人來救救她那對愛情絕望了的可憐母親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眼前這個狐狸精造成的!
如果沒有宋小慧的出現,她的母親一定還好好地陪著她寵著她護著她,不會任她自生自滅,她不至於故意叛逆,故意到處惹禍,做一切讓人討厭憎惡的事情,都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父親感覺到難過愧疚。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她也不會被人當眾擄走慘遭強~暴吧?
都是她!都是她!都是這個狐狸精造成的!
蘇末離咬牙切齒地瞪著宋小慧,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面對蘇末離不同以往的銳利,宋小慧有些措手不及,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廣昌沒有像往常一樣護著自己的女兒,他面色極度難看地瞪著蘇末離說:「末離,你這是什麼態度?有這樣對媽媽說話的嗎?」
蘇末離此時此刻的模樣很狼狽。
被那男人幾乎咬爛了的嘴唇結著一層厚厚的疤,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手臂上全是被那男人又掐又擰又咬的淤青。
但凡她有個正常的家庭,當她這副模樣回到家裡的時候,身為父母的一定會又擔心又難過地抱她抱在懷裡,關心地仔細詢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可是現在,沒有人關心她。
那個唯一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父親眼睛裡只有生氣的繼母,只想著好好哄得繼母開心,眼睛裡完全沒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蘇廣昌的漠然像一把利刃在她已經傷痕纍纍的心重又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看著他們,蘇末離禁不住一陣冷笑,「媽媽?她什麼時候成我的媽媽來了?我可不記得我從她的肚子裡爬出來過!我只記得我媽是耶魯的高材生,追她的人可以排滿整整一條街!而她不過是一個坐台小姐而已!硬要將她們比較的話,不過是雲泥之別而已!這個女人,可以做你的老婆,卻不能做我的媽媽!」
「哇!蘇廣昌!你女兒太過分了!」曾經是坐台小姐的身份一直是宋小慧心裡的一根刺,從來不允許別人提起,如今蘇末離卻當著所有傭人的面再度提起,不由又羞又怒,『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撫著嘴巴瘋也似地跑了出去。
「小慧!小慧!」蘇廣昌急得轉身去追。
蘇末離看著不由發笑,「不愧是個狐狸精,這麼會做戲,怎麼不去做戲~子?說不定可以捧個奧斯卡獎盃回來了!何必去做小三惹人嫌呢?」
跑到門口的蘇廣昌猛然停住腳步,折轉身衝到蘇末離面前舉起手照著她的臉使勁地掄了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巨響,驚呆了屋內所有的人。
蘇末離愣在當地,看著呆立在她面前的蘇廣昌一動不動。
驚慌失措的傭人趕緊都藏了起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這對父女們呆愣而視。
當蘇末離眼中的淚水無法控制地盈出眼眶時,蘇廣昌驚醒了過來,手足無措地走上前,伸手想替她擦眼淚。
蘇末離木然地急退幾步,低下了頭,苦笑道:「其實,你巴不得我當初一起跟媽媽一起去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便沒有誰會妨礙你的愛情了吧?」
蘇廣昌聽得痛徹心扉,含~著熱淚不住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末離!你知道的,我是愛你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小公主!我只是,只是想盡力地給你完整的一個家!我知道當初是我錯,對不起你~媽!可是事情已經那樣了,我還能怎麼辦呢?我只是不再想對不起任何人了而已!盡力地讓一切美滿而已!末離,你別再胡鬧了好不好?你乖一點好不好?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渾身是傷,看到你跟男孩亂來,我的心有多痛嗎?還有這些天,你都做了什麼啊?你怎麼可以吸毒啊!你知不知道,毒品是會毀滅你的啊!」
蘇末離原本無動於衷,可是在聽到他說毒品的時候,猛然抬頭,「你說什麼?什麼毒品?!」
蘇廣昌無力地說:「我們今天回來的時候,發現臥室裡有一包k粉!正因為如此,你宋阿姨才氣急敗壞說要去報警,我一時心急也才想著要哄著她不這樣做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吸毒!」蘇末離頭痛欲裂,只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從頭上罩下來一般。
蘇廣昌歎了口氣,「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要保證這一輩子不會碰那個東西!」
蘇末離嘲諷地笑了,「你這是要我向你發誓嗎?可是你難道不知道,誓言這個東西最不可信最不值錢了嗎?」擺了擺手,精疲力盡地說,「我累了!」
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一陣尖銳而悅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地響著。
不過一會,她就看到有三輛警車停在了別墅的院子裡。
幾個全副武裝拿著槍的特警帶著獵犬衝了下來,二話不說地就往屋子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