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傍晚到晚上,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外面燈火闌珊,可屋子裡卻一片漆黑。
白冉冉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腳,窩成一團。
藍顏風則是冷冷的靠在桌子站在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她這幅把自己變成一整團刺蝟,隨時準備著攻擊他的模樣。
倆人誰都沒有開燈,只是藉著窗外傳進來的燈火闌珊的燈光,能夠勉強看清楚屋內的一切,屋子裡安靜的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那麼近,又感覺那麼遠。
藍顏風眉頭一直緊皺,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為什麼會鬧成這樣,在公司出問題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為什麼他剛把公司的事快馬加鞭的處理好,準備和她好好的過個新年,她就突然不辭而別,還躲他躲的那麼緊。
「白冉冉,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嗎?」
黑暗中,藍顏風冷冷的聲音傳來,如果白冉冉仔細聽的話,就會聽得出,他聲音裡帶著的冷意,掩蓋著一絲複雜的心痛。
解釋?
白冉冉猛地抬起頭,黑暗中,她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看不清藍顏風的表情,可她卻聽清了他的冷漠和戾氣。
呵呵……
白冉冉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下,繼續把頭埋進自己的雙膝間,遮住了那一抹她忍不住一直滑落的眼淚。
藍大少居然找她要解釋?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這個場景是不是對換了一下了?
不是應該她找藍大少要一個解釋才對嗎?還是說,藍大少以為,一切她都還蒙在鼓裡?他還打算繼續演戲,直到她和爸爸傷心欲絕、痛苦不堪才肯親口說出真相?
藍大少,你真狠!你真的好狠!
白冉冉埋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一直滴到她的褲子上,她死勁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剛剛來了點動靜,又恢復成死人一般,藍顏風徹底來氣了。
他一個大步跨到了她的邊上,粗魯的大勁的一把把她拉了起來,強迫她面向著自己,雖然不知道黑暗中,她到底看不看得到他。
「怎麼,啞巴了?不會說話了?剛剛和那個所謂的領導不是聊的很來的嗎?還是說見到我就無語了?還是心虛了?」
明明不是想這樣的,可每次看到白冉冉那死氣沉沉的模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定力,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巴被捏的生疼,白冉冉的眼淚滑落的更猛,她艱難的哽咽著開口:「我不覺得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她和他能有什麼可說的呢?
難道她要問,他為什麼非得不願意放過她和爸爸嗎?
難道她要問,他為什麼不能放下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放下已經逝去的人嗎?
還是她要問他,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耍她?
這些事,她明明都已經知道結果,再去問,還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再在自己的傷口上撒把鹽而已。
「沒什麼好說的?你真的覺得和我沒什麼好說的?」
藍顏風臉上的怒意更深,語氣裡的冷意也更甚。
這個女人,居然說不覺得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難道在她心裡,他什麼都不是,她隨時想走就走嗎?
藍顏風簡直恨不得直接把手從她的下巴挪動到喉嚨間,一把把她給掐死。
白冉冉這個女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手剛一動,藍顏風就感覺到手上一涼,好像有一滴什麼東西滴到了他的手上,接著兩滴,三滴……
他一愣,下意識的伸手往白冉冉的臉上摸,卻摸到一片濕答答。
「該死的。」
藍顏風咒罵著打開了燈,毫無意外,印入他眼簾的就是白冉冉那哭成了淚人的臉。
他更是一陣暴怒。「你該死的到底在哭什麼?見到我就讓你這麼的難過嗎?和我相處就讓你那麼的難受嗎?」
眼看著藍顏風就跟暴怒的獅子似的,白冉冉也是一陣心疼,可更為心疼的是他的話。
來到華盛頓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是多麼的盼著見到藍顏風,可她又害怕見到藍顏風,也不想見到藍顏風。
多麼矛盾而又折磨自己的情緒,可她就是這麼日夜的進行著自我折磨。
她無法不愛他,更無法不思念他,可她又不能繼續去愛他,更不願再愛他!
說起來都跟繞口令似的難以理通的思緒,讓白冉冉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對,你明知道我不想見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麼?藍大少,難道你的行情突然變得這麼差了?少了我就活不了了?你的林小姐呢?你的宋秘書呢?我想,藍大少你堂堂藍氏集團總裁,應該不會缺乏女人才對吧?還是說,你在我離開你之後,突然發現,其實你已經深深的愛上我了?不可自拔了?」
白冉冉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人,她牙尖嘴利,她會反駁,會反擊。只不過,以前的她從來不需要如此,也不想要變得如此。
可藍顏風的咄咄逼人,讓她不得不伸出自己的利爪,狠狠地抓向他。白冉冉不知道會不會傷到他,可卻著著實實的傷到了自己。
那咄咄逼人的話,從來就不是溫順的白冉冉能夠說出的,此時,這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給藍顏風的衝擊力更大。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冉冉,聽著她那嘲諷而又銳利的話,冷冷的笑了。
果然,變心了的女人連本性都露了出來了,這才是她的真實本性是嗎?
「白冉冉,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愛你愛的無法自拔?你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嗎?我會缺女人?你是在和我說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嗎?」
冷冷的語言就像一把利刀,直直的刺入白冉冉的心臟,疼的她完全沒了感覺。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的行為又算什麼呢?你不覺得你完全是在自己給自己一個最響亮的巴掌嗎?藍大總裁!」
白冉冉疏遠而陌生感十足的稱呼,讓藍顏風徹底失去了理智,他俯下身,把白冉冉圈到了懷裡,嘴唇湊到了她的耳根邊,呼吸的熱氣直接呼到了她的耳朵上,白冉冉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此時的白冉冉,最不願意的就是在藍顏風的跟前流露出認輸的模樣,連氣勢都不願輸。
她掙扎了一下,掙扎不開,乾脆嘲諷的看著藍顏風,像是在說,你這又是想幹什麼呢?
「如果我說,我只是覺得,在床上,你的身體和我最合拍,你的反應給我最大的歡快,我愛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這具給我極致快樂的身體,你是不是會覺得十分的榮幸呢?」
藍顏風湊的很近很近,聲音很低,卻直擊白冉冉的耳膜,那曖昧又嘲諷的聲音,讓白冉冉氣的臉色都變了,心更是疼的麻木了。
千瘡百孔的心,似乎再怎麼往上捅刀子,也感覺不到更多的疼痛了,只因為,她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多一道傷痕和少一道傷痕,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原來藍大少的行情已經掉到找不到合拍的女人了,呵呵,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這樣重要的秘密的,絕對不會隨便往外說的。」
白冉冉一字一句都在挑戰藍顏風的底線,藍顏風瞇著眼睛看了她許久,最後冷冷一笑。「白冉冉,如果你是我為了惹怒我,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對,我就是找不到合拍的女人了又怎麼樣,而你,只要我不同意,只要我不鬆手,你休想走。既然我已經找不到合拍的女人了,就只能勉為其難的讓你來滿足滿足我了。」
藍顏風冷冷的又邪惡的一笑,直接抱起了白冉冉,把她丟到了豪華的大床上。
白冉冉後知後覺的知道害怕了,剛沾到床,她就一個翻身快速的爬起來,想要跳下床去,可被藍顏風直接壓到了床上去。
「藍大少,你想幹什麼?你不要亂來!」
白冉冉掙扎著,對著藍顏風拳打腳踢著。
她不要,她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藍大少發生關係,雖然說早已經做過了,可那是在她以為,那是身心合一的情況下,如今,明知道只是氾濫一場的情/愛,或許還帶著報復性,她怎麼能接受。
「我想幹什麼?你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你故意這麼激怒我,要的不就是這種結果嗎?」
藍顏風粗暴的扯掉身上的領帶,上衣……半跪在白冉冉的腿上,緊緊地夾著她,防止她逃跑。
「不,不要,不行,不可以,藍大少,不可以……」
白冉冉使勁的掙扎著,嘴裡一個勁的喊著不可以,可藍顏風全然無視,俯身直接吻上了她。
那曾經他最留戀最喜歡的甜美,如今就在他的身下,讓他可以盡情的品嚐。
藍顏風吻得投入,動作慢慢的從粗魯變得溫柔,申請也柔和了下來。可他剛準備再進一步的時候,卻突然嘗到了一股鹹鹹的味道。
他倏然睜眼,看到白冉冉的眼淚有如下雨般滑落,他所有的柔情瞬間化為虛無,冷冷的起身,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只是冷哼了一聲:「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