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廂房內,尹蒹葭趕走了付天涯那個無時無刻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尾巴,安靜的飲茶,心中百轉千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她猶豫,讓她難過,讓她掙扎。
若要離開,說的簡單,不過搬走那些家當,幾個人,親密如家人,分也分不開,一起走便是了。偌大的產業,無論是殘夜,還是尋歡樓,都是次要的。錢財這些東西,都是身外物,尹蒹葭一向不看重。
雖說赤血現在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但是尹蒹葭一句話,那個男人也從不會皺一下眉頭。偏偏是這樣的赤血,讓她猶豫不決,心中無奈,唯有歎息。
就在尹蒹葭心亂如麻的時候,大門被人悄然推開,一抹赤紅的衣角,飄決的出現在她的眼中。美人如玉劍如虹,但是誰家的公子哥能傾城如此。赤血的美,赤血的妖嬈,融入骨血,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灑脫,卻生生透出說不清的魅惑。
「都要離開了,還有何事煩憂。」
赤血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像是天邊躲在雲朵裡的月色,迷離誘人,這般男子,若是一般人家的女人,只要看上一眼,誰能不如飛蛾撲火一般,衝上前,攬入懷,狠狠的相愛一番,也算不愧對人間走上一趟。
「我尹蒹葭,穿越重生,至此活過二十年,從現代到古代,從人類到狐妖,再到散去內丹,再次為人,若說這短短二十年,活的精彩,比什麼小說,傳說,毫不遜色。偏偏至此,唯一愧對的只有赤血你一人,那些恩情,讓如何去還?」
尹蒹葭輕柔的起身,兩人一紅一白,明明只相隔短短幾步,卻像天涯海角一般,咫尺了天涯。是的,尹蒹葭一輩子誰都不曾虧欠過。
在西玄,她為失憶的小白撐起了一片純淨的天空,無論是洛輕塵,還是納蘭岑,都只是給予了溫暖與溫柔,卻從不曾虧欠誰。
在北訣,她為慕容染,更是傾盡所有的幫助,不過是心疼那個早熟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愛。
偏偏就遇見了赤血,明明是錯誤了事情,也許是遇見了對的人,可是錯過了,無奈,便是一輩子。
她的虧欠太多,無論是血之契約,還是起死回生,對方的付出。
「妖化給我看看。」
赤血一愣,無奈的苦笑,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隱瞞尹蒹葭,兩人有血之契約,血脈相連,心性想通,少了一萬年的修為,儘管誰也沒說,一樣隱瞞不下去。
一股紅光乍現,充斥在房間內,照耀著奢華的廂房如同白晝,那火焰一般的光芒包裹在赤血全身,光芒漸漸消散,一襲紅衣,赤髮赤眸的孤傲模樣,依舊是桀驁不馴,藐視蒼生的熟悉臉龐,一雙尖尖的獸耳如舊,唯一不同的是身後搖曳的不再是六條尾巴,而是五條赤紅的狐尾。
尹蒹葭的眼眸中繁衍出一絲不忍,煞是間紅了眼眶。「六萬年的六條狐尾,在妖界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此刻變成了五尾,可值得?」
她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呼吸,想要平復心中的難以壓抑的痛楚。她甚至可以想像出,曾經的赤血在魔界至高無上的榮耀,尊貴模樣,怎麼能接受修為下降,這樣的恥辱。
但是此刻赤血輕笑,妖孽的傾國傾城,若是沒有遇見尹蒹葭,他自認不會為了一條區區人類的生命,付出一萬年的修為。可是偏偏就遇見了,緣分是天意,他若想要逆了這份天意,不是不可行。
可是偏偏對方是尹蒹葭,他心甘情願,別說是一萬年的修為,便是要了六萬年內的內丹,又有何不可呢?
一雙赤紅的瞳仁,深深的凝視尹蒹葭,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的下巴,微微挑眉。
「一條尾巴,換你乖乖在身邊,還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那眉梢眼角,一顰一笑,皆是魅惑到了極致,如畫如詩,再也添不進一筆的妖媚。
在赤血心中,十分清楚。身為妖狐,根本沒有什麼親人朋友,幾萬年的寂寞歲月,他與九尾曾經最大的樂趣就是征戰四方,可是漸漸也開始無趣,開是迷茫。
現在的天尊九尾更加迷戀了是冷面公主尹傾眸,那是他宿世的姻緣,他逃不掉,也不想逃,偏偏沉溺在其中。
若問赤血,此刻的他最珍貴的是什麼?他只會望向面前的女人,他們之間的牽絆已經超越了男、歡女愛,成為了一種骨血親情一般的存在。若說遺憾,就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得到,去擁有,那個讓他甘願覆滅,傾盡天下的女人……
兩抹身影交纏,生出一副絕美的畫面,兩人都極美,不像一對凡塵裡的佳人,有一種神仙眷侶一般的奇妙感覺。
尹蒹葭的下巴被赤血捏的生疼,但是她卻一聲不吭,兩人距離極近,深深的彼此凝望,甚至都感受彼此的呼吸。
赤血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小小遺憾,尹蒹葭也感應到了,那種苦澀從心中繁衍,哽咽在她在喉頭,幾次想張口說點什麼,或是安慰下對方,都感覺蒼白無力,根本都是廢話。
漸漸紅了眼眶,尹蒹葭咬緊了下唇,不想讓他難過,卻偏偏壓制不住心中的虧欠,快讓她不能喘息。
恩與情,要如何還?欠的恩,是救命之恩,欠的情,是生死之情,如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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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裝死,給自己小小放了一個假,基本沒太多享受,依舊為家事勞累的要死要活。但是最終還是得出現,還是是得碼字,欠大結局的完美版大結局,絕對有驚艷的好東西。
某柒絮叨,喜歡文字優美的描寫,常常要構思很久,有的時候也很苦惱,還不如惡俗一把,改去寫現代文,偏偏狗血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