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沖還算客氣的起身作揖,「皇上,本王子有事相談。」慕容染露出開心的微笑,終於等到對方開口了。
「准奏!」無比冷傲,尊貴的開口,絲毫不給對方任何顏面可言,納蘭沖一愣,也不好意思再變什麼臉色,此刻還是正事要緊。
「兩個邦交順利,長遠以來友誼深厚,為了加深兩國的羈絆,南臨願與北訣和親,皇上意下如何?」
君非君假裝小酌模樣,微醺,十分開懷的哈哈哈大笑,還不等身為皇上的慕容染作答,就先張口來了一句。
「甚好甚好,想小王在北訣玉樹臨風,多少美女暗送秋波,小王一直潔身自好,原來就是等著咱們南臨來的公主啊,正好,小王也缺一位王妃。您說呢,皇上?」
慕容染一臉的開懷,似乎這位小郡王的婚事比自己還要重要許多倍。「那是,非君啊,至少也要一位公主才配的上郡王妃的身份啊。」
南臨使團此刻全部傻眼,兩個聊的歡實,合適他們所謂的和親,是用正經八百的公主,準備是要嫁給皇上的,現在怎麼就降格成為郡王妃了?
「啟稟皇上,和親乃為我們南臨公主,本王子的皇姐,我們南臨的是希望與皇上結為姻親。」
納蘭沖此話一出,君非君馬上變了臉色,煞白的如面具一般的詭異臉龐,死死盯著納蘭沖,一瞬不瞬的模樣十分滲人。
「六王子是在說笑嗎?」君非君勉強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算是給納蘭沖一個台階下,一場和睦的歡迎宴席,不要搞的太過蕭肅才好。
但是沒有眼力的納蘭沖果然是笨蛋一個,總感覺南臨富饒強大,如果當初不是因為西玄的一路突擊,根本不會淪落成為服輸國的地位。
「如此大事,相關兩國,本王子怎麼會是在說笑?」
納蘭沖也板起了臉色,北訣不過是一處荒僻的國家,經濟不夠繁榮,軍力力量也不強大,才會成為南臨的目標,無所謂是要壯大自己的勢力,然後再次與西玄開戰。
「如果王子不是在說笑,莫非是小王幻聽了?」君非君十分不爽的掏了掏耳朵,納蘭沖的臉色更黑了,這個小郡王太過目中無人。
「小郡王也沒有幻聽,南臨願意與北訣和親,自然是讓我們公主嫁給皇上,成為北訣的皇后。」
此話一出,全場肅靜,連舞蹈的幾位美女都感受了這樣的氣氛乖乖停止舞蹈,訓練有素的跟在樂者身後緩緩退了出去。
君非君刷拉一下起色,一腳踢翻面前的案桌,酒水食物灑了一地,慘不忍睹,他紅衣刺目,染著點點血色,臉色煞白,明明是醜陋如昔的模樣,卻有一種錯覺,如君臨天下一般。
「哈哈哈,哈哈,荒唐,荒唐,王子殿下眼睛還沒瞎吧?看看我們皇上,不過八歲有餘,你的皇姐怎麼也要十**歲。我們皇上至今還未娶任何妃嬪,迎娶的第一位必然是我們北訣的皇后。你要我們皇上娶個老女人回來幹嘛?」
君非君的言語犀利,此刻強大的氣場,壓制著納蘭沖,他微微的嚥口水,對方說的沒有錯,誰會娶一位老女人當皇后,基本如此年幼的皇帝,都要等到成年之後才會選擇門當戶對的女人,或者是鄰國的公主,也必須是年紀相當的女人成為第一位後宮之主,人中龍鳳,北訣皇后是也。
可是南臨的想法卻更加簡單,如果是一位成年的公主,訓練培養好了,絕對會成為留在北訣最佳的間諜。甚至討了皇上的歡心,更能成為在背後掌握皇權的人。
他很小的時候就記得,父皇常常說,如果要毀滅一個國家,只要生個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兒,然後將她寵壞,嫁給你的敵人就夠了,這樣這個國家如果沒有明君賢臣,就算毀了。
他的皇姐絕對就是父皇親自教養,寵愛出來的妖媚公主,堪比妲己,無論嫁到哪個國家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妃。可是偏偏西玄皇帝深愛皇后,最忌憚的三王爺壓根就不好女色。所以一再耽擱,才勉強同意嫁來北訣,成為皇后,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可是此刻納蘭沖,卻隱約感覺不妙,這個小郡王,卻阻攔在了北訣小皇帝的面前,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制著他。
「小郡王此話嚴重了,難道我們南臨的公主不配當北訣的皇后嗎?」
一句反問,看似服軟,卻蘊含如此深意。君非君猖狂大笑,聲音尖銳,讓人無法忍受。
「哈哈哈,身份勉強還配的上,但是我們皇帝怎麼會娶一個老女人回來,讓她在後宮之內作威作福。等我們小皇上長大了,還不知道要多少年,誰知道這位老皇后會不會安分守己。」
「你……」如此話語,簡直是侮辱,對南臨公主的詆毀,可是納蘭沖卻張口結舌,因為他很清楚,荒淫無度的皇姐早就**無數,怎麼會是安分守己的皇后。
君非君微微挑眉,流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難道北訣都是傻子嗎?什麼公主,當她君非君不會調查清楚嗎?他們殘夜的消息網之強大,根本不是外人可以瞭解的。就連那位所謂的公主,一夜要換幾批**,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還妄想成為皇后。
「小王有說錯什麼嗎?若要和親,一位附屬國的公主,小王娶為正妃還有幾分勉強。若要當北訣的皇后,就當成酒後戲言吧。」
君非君隨意的擺了擺手,幾位宮女就安靜無聲的開始收拾一面凌亂的地毯,換上了乾淨的桌椅,重新上好了酒菜,甚至還為小郡王簡單擦拭了手掌,換下了沾滿血點的衣衫,才退下。
納蘭沖不甘心的還要說什麼,卻被身後的使臣拉出,微微搖頭,才勉強耐住了性子,坐了下來,繼續飲酒作樂。可是南臨使團之內,所有人都黑了臉,如此侮辱,讓他們怎麼甘心。
來北訣之前,他們也詳細做過調查,明明說明這個神秘的小郡王荒淫無度,嫌早朝太過無聊煩悶,而且不喜歡早起,所有從來不管政事。
可是偏偏在北訣決定要來談和的時候,竟然讓君非君成為了一朝丞相,執掌兵權,如此地位,誰敢輕易招惹。如果今日惹了大怒,不顧一切的與南臨開戰,絕對會讓他們元氣大傷。
一場本來應該和睦的宴會,在無言中結束,大家神色異常,各懷鬼胎,只有小郡王君非君大醉,倒地不起,讓納蘭沖微微皺眉。
這個醜陋的小郡王,到底是草包一個,還是裝瘋賣傻?然後說是草包,那剛剛一番君臨天下的架勢是如何得來,還是僅僅是酒後囂張,根本沒有任何深意呢?
南臨使團此刻才開始緊張,準備連夜密探,八百里加急向南臨通報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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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緩緩離開宴會廳,只有孫潼楚一臉擔憂,外加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他看見小郡王醉倒了,是不是要送她會尋歡樓才好?
皇位上的小皇帝,此刻一躍而下,走到君非君的面前踢了踢桌案。「別裝死了,人都散了。」
某位應該醉的不省人事的傢伙,晃悠著一身肥肉,緩緩坐了起來。
「累死了,累死了,來完這一次,我一定要歸隱田園,再也不管什麼爛事了!」
聽著那堪比被踩住喉嚨的鴨叫聲,慕容染似乎很習慣,不遠處的衛翎叼著一根牙籤,坐在台階上,抖著腿,一臉的不爽。
「你還叫喚,再聽幾天你這個鴨叫聲,老子就要聾了!」
此刻站在原地的孫潼楚徹底傻了,他的世界再次被顛覆,一向沉穩似乎手掌乾坤,強大到超越人類存在的小郡王竟然如此罷工。一向高深莫測,高雅如君子蘭一般的太傅衛翎大人,竟然席地而坐,還十分不雅觀的抖腿,竟然還說髒話……
孫潼楚忍不住掐了一下大腿,尖銳的痛楚,讓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
慕容染明知的遠離戰火圈,站到了台階之下,看著一臉癡呆的孫潼楚忍不住輕笑,這個書獃子能被尹蒹葭親自**,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後一定會成為北訣的中流砥柱,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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