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蒹葭看著納福的樣子,聽著那些她不知道的過往,忍不住也感同身受的陷入那段回憶。付天涯已經恢復記憶了,他不在是曾經自己可愛的小白。而是一個三十歲,冷酷孤傲的男人,還是西玄尊貴的三王爺。
曾經的感情,還剩下什麼?何必如此執著,就算自己曾經救過付天涯。也沒有必要詐死,拋棄三王爺的地位離開。如果當初所謂的出征不是為了爭奪皇位,那你如此出生入死的去冒險,是為了什麼?
此刻尹蒹葭的內心的答案的開始動搖了……
納福沒有發現尹蒹葭的落寞的眼神,還是自顧自說著那一年的歲月。
「有的時候老朽也不明白,王爺為什麼要放棄身子,地位,權利,財富,而選擇離開。他從來不解釋,你懂就懂,不懂解釋也是白費。這樣一路下來,王爺總是沉默,幾乎許久都不開口說話。似乎人生唯一的方向就是尋找您的下落,生活唯一的樂趣就是不斷給您買東西。吃穿用度,全都買齊了。我們卻再次開始茫然……」
「茫然的是以後的路,要向哪裡走,買好的東西要給誰用。天大地大,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找王妃您呢。可是沉默的王爺卻從未停下過腳步,繼續找,那個時候老朽才明白。就算窮其一生,王爺後半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你。那些東西,也一樣,一輩子唯一的能綻放神采的時候,就是我們找到王妃您的時候。」
納福蒼老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那一年的顛簸流離,是他一輩子都沒想過的日子。他身為王府的管家,一直深受王爺的抬愛,養尊處優,哪裡經歷過如此的生活。可是他一把年紀,還是跟在付天涯的身邊不肯離開,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不捨得那個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
「此後的日子,王爺偶爾抑鬱就把玩那些給您買的東西。偶爾會說上幾句話,無非是這樣的,您會喜歡嗎?老朽看著憔悴的王爺,心疼,只能附和的點頭。日子久了,我和夜歸也深受感染,一邊打探您的消息,一邊開始給您買東西。」
尹蒹葭的心臟,微微一動,忍不住一絲心酸繁衍在心頭。她很清楚,她離開的時候,有多麼傷心,多麼難過,那一年她的辛苦,她的不容易,只有赤血最清楚。
但是付天涯與她還不同,尊貴的王爺,甚至完全可能成為西玄王儲的男人,竟然真的放棄一切離開了。為了什麼?為了翹家的娘子?還是真的……有一份濃烈到放不開的愛!
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就連夜歸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那一年,王爺的苦,他們是感同身受的。納福看著青煙裊裊的香爐,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這個香爐是夜歸大人看好的,說您也許不習慣外面的味道,上好的檀香,您最鍾愛的味道,一定要置辦上。」
納福轉身,再次拿起一碗茶盞,那濃厚的清香十分有講究,可是百年老茶,可是行家珍藏中的珍藏,絕對由價無貨的稀罕東西。
「老朽別的不精通,唯一清楚的就是王妃的胃口。開始四處收茶,只要是看的上眼的,多貴的價格,王爺都不眨眼就買下了。甚至有些難的,主人不肯賣的。當夜王爺就帶著夜歸消失,一早回來茶葉就會乖乖放在桌上。」
尹蒹葭聽至此處,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她似乎能想到,冷面如羅剎的付天涯帶著面癱臉的夜歸,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家床前的模樣。一定會把對方嚇尿的,別說是茶葉了,為了保命,就算家底都一定願意交出來。
誰能想到,為了一些茶葉,曾經的西玄三王爺,竟然會夜闖府門,做出了打劫這樣荒唐的事情。
可是在深想,這些又是為了誰呢?
納福一時動情,也跟著紅了眼眶。「老朽知道,我們為王爺營造了一個假象。這樣東西好,放在家裡王妃一定喜歡。漸漸開始編製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稱呼也從王爺變成主子,王妃變成女主子。我們是一家人,主子當家,女主子主內,夜歸護衛,老朽管家。」
說到此處,納福的身子赫然跪下,尹蒹葭一驚,想要拉起納福,他卻執意拒絕了。
「女主子,咱們回家吧!主子,他,他,他總是沉默不解釋,可是他心裡對您的愛,深入骨髓,絕對不會有一絲摻假的。」
看著納福的求情,夜歸也轟然跪下,那張萬古不變的面癱臉上也有了一絲激動,紅著眼眶求情道:「女主子,咱們回家吧!也許別人不清楚,但是手下知道,您為主子付出了多少。可是主子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他會一輩子對您好,就算你讓他去死,主子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尹蒹葭立在那裡,微微皺起了眉頭,愛恨糾纏,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同樣,也是在意,心中越是難以放開。
如果尹蒹葭不是真切的愛著小白,她不會受傷,所謂的欺騙,哪裡能逼走她逃到北訣療傷。所有的傷害,不是一次求情能夠挽回的。
「你們退下吧!」
尹蒹葭背過身子,不再看著兩人,納福與夜歸無奈,只好起身離開。冷清的房間內只剩下尹蒹葭一人,晶瑩的一滴淚水劃過臉龐。
回家……回家……她尹蒹葭哪裡有家,怎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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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天涯的愛,比較沉重,三十歲的男人,沉默的愛!說出口我愛你,三個字容易,做到貫徹一輩子,難!
肩膀疼的要命,我準備去喝罐紅牛,繼續爆發寫明天的萬更!謝謝大家的支持……今天五更,一萬字,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