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喝茶閒聊,儘管不願意,常若善還是坐到了溫萱的身邊,她要跟溫萱商量慕斯年和夏桐的婚事。
上次廖宛玫已經清清楚楚地交代了,這件事,由吳懷夫妻兩個做主。
常若善跟溫萱先寒暄了幾句,提到了程毓和賀慕堯的親事,然後又拐到了夏桐身上。
「吳夫人,你看,斯年和夏桐這件事是不是今年就辦了?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們能做到的肯定會盡力去做。」常若善開口了。
「這件事情我和我先生還沒商量好,畢竟兩位老人家剛回來沒多久,身體也需要一段時間休養才能恢復。」溫萱回絕了。
常若善就這麼隨口一提,就想讓溫萱同意婚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慕家好歹也號稱權貴之家,就這麼空著手來提親,也太看低夏桐了,就算是鄉下人家,也會拿出一兩樣東西來吧?
溫萱當初上趙家提親,可是帶了價值上千萬的聘禮,不是為了錢財,是為了尊重人家。
慕家沒有上千萬,幾十萬幾萬的東西總是能拿出來的吧?好歹也能看出點誠意來。更何況,剛才飯桌上,趙慕芝和她可是暗示了吳家會給夏桐不菲的陪嫁。
常若善就猜到了是這樣一個結果,她本來不想張這個口,無奈被慕建國逼到這了,再說了,她怎麼也是斯年的媽媽,是男方的母親,也是婚禮的主家,她只能硬著頭皮來求娶。
「這個,我們也沒有說非要立刻就辦,挑一個年底的好日子。老人家也緩過來了,到時夏桐也正好在北京。」
「就是啊,吳阿姨,我媽說的也沒有錯,夏桐反正要年底去北京,又是圍棋又是音樂會還有書畫展什麼的,幾位老人家想必也想親自去看看夏桐的成就,我媽也是為老人家著想,乾脆就著這機會,把斯年和夏桐的婚禮辦了。省的到時再折騰老人家一趟。」黎如珍見常若善為難了,忙開口幫腔。
「我們也沒有說不辦,至於什麼時候辦在哪裡辦,我們還沒有商量好,總得挑一個好日子是不是?總得挑一個好酒店是不是?」溫萱笑瞇瞇地回答道。
常若善一聽這話。分明是要撇開慕家了,日子人家挑。酒店人家挑。沒他們慕家什麼事。
「吳夫人,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婚禮由你們夏家獨自承辦,沒我們慕家什麼事?」常若善的臉一沉,她好歹也是堂堂慕家當家夫人,豈能受這個氣?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還有,慕先生也說了,夏桐嫁的是斯年,不是你們慕家。我想。只要斯年同意了,婚禮在哪裡辦和什麼時候辦,我們自己會協商的。」
至於慕建國和常若善來不來參加,溫萱才不會管這些,因為不來的話,到時丟的是慕家的面子。慕斯年的父母因為看不起夏桐的出身而不接受她當兒媳,這新聞吳家會放過記者們也不會放過,到時,溫萱可是要邀請台灣的親朋來參加婚禮的。
金雛鳳一直在一邊暗暗關注這氣氛,她見常若善不會說話,本來她空著手來提親就不對,沒想到她說話還一點不和軟,眼看就要把溫萱得罪了。
「他親家大媽,日子你們先挑一個,地方的話我們再斟酌斟酌,今天呢,我們也不是正經來提親的,改天,我們帶了彩禮來,再好好商議一下。」
溫萱聽了這話,知道奶奶一向是個明白人,而且,她手裡的東西也都到了斯年和夏桐手裡,溫萱自是不會去為難她。
「親家奶奶,您說笑了,我們哪裡還敢惦著您的東西?你隨便賞孩子們一樣,就夠孩子們吃一輩子了。我們呀,也確實還沒想好這件事,外子總說老人家好容易回來了,是奔夏桐才來的羅家灣,所以,不捨得把夏桐這麼快嫁出去。」
常若善這時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受待見了,原來是嫌棄她空手來的,可是話說回來,現在的小年輕結婚,哪裡還會有彩禮這一說?
當初慕斯遠結婚,她也沒有給過黎家半分錢的彩禮,只是給了黎如珍一百萬的現金,讓她自己添置些衣服和首飾,當時也沒有說是彩禮。
對了,常若善想起來,黎如珍正式跟慕斯遠敲定了關係,她和金雛鳳都送了見面禮,可是她到現在也沒有給過夏桐一毛錢的東西。
可是話說回來,慕斯年的全部身家都在夏桐手裡,這吳家還嫌不足,還開口要彩禮,這人也別太得寸進尺了。
常若善剛要開口說話,程毓先開口了,他問的是金雛鳳。
「姥姥,現在還有彩禮這一說?那我要給堯堯家多少彩禮啊?」程毓問了一句。
常若善聽了這話笑了,說:「你也學學我們家斯年,他在領證前就把全部的身家都送給夏桐當彩禮了。」
常若善說完看著溫萱,總算吐了一口濁氣。什麼彩禮,當你們夏家賣閨女呢?
溫萱也沒惱,溫和地笑笑,說:「慕太太搞錯了一個概念,這個彩禮錢呀,一般是男方的父母給,給多少就是一個心意,誰還能真指著這彩禮錢過日子?我們台灣的習俗是男方給多少彩禮錢,女方也會相應的給多少陪嫁。當然,如果男方父母經濟困難,拿不出來,這彩禮錢不出或者是由兒子出了,也不是不行。」
金雛鳳忙接口說:「北京的習俗也都差不多,男方給了多少禮金,女方家裡再添一些,一併給閨女當嫁妝了,女方家條件好就多添一些,不好就少添一些。」
程毓一聽這話笑了,說:「哦,是這樣的啊,那我爸媽肯定會開心壞了,他們準備了多少年的彩禮錢就是沒有機會送出去。」
慕建國在另一邊聽到了這話,大聲說:「弟妹,這彩禮你就放心吧,我們慕家雖然沒有你們吳家富有,但是對孩子們的心意是一樣的。」
慕建國手裡有點錢財,是他的私房錢,其實,說起來大部分也是慕斯年這兩年孝敬他的。幸好,他沒有再放到常若善手裡。
「笑話,我們夏家是貪圖你們慕家的彩禮錢嗎?」吳懷不樂意聽了。
「兄弟,不是這個意思,這是……」
慕建國還沒說完,他的警衛把他的手機送來了,慕建國一看這號碼,臉色一沉,走了出去接電話。
大約十分鐘後,慕建國走了進來,不經意地瞥了黎如珍一眼,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必須現在趕回去。兄弟,下次再見,我們再好好嘮嘮。」
慕建國說完,又特地走到夏寧遠和廖宛玫身邊,彎腰說道:「老人家,我有緊急公務要辦,今天太匆忙了,改天我專程帶著彩禮來提親,還請二位老人家首肯。」
「正事要緊,別著急,一路小心。」夏寧遠也把慕建國看做一個晚輩了。
「到了打一個電話。」廖宛玫說。
「是,知道了。謝二位老人家關心。」
「老慕,我們也跟你走嗎?」常若善看著慕建國的臉,她跟他過了一輩子,對慕建國還是比較瞭解的,儘管慕建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常若善心裡咯登了一下,最近有些多事。
「你們跟斯年一起回去,再住兩天。」
「爸,讓朱敏送你回去。」
朱敏是慕斯年雇的私人飛機飛行員。
「不了,讓司機送我去機場就行。」
慕建國這話說完,讓慕斯遠和慕斯年心裡也咯登了一下,到底是什麼大事,居然派了專機緊急召回?他們都注意到慕建國看了黎如珍一眼,難道跟黎家有關聯?
慕斯遠的政治敏感性到底比慕斯年要強一些,他很快想到是半年前的c省省委書記梅明被免職一事,黎家跟梅家一直走得比較近。
慕斯年和慕斯遠親自送慕建國去機場,因有警衛在,兩人也不好多問,都是揣了一肚子的疑問回來的。
因為慕建國這一走,大家也沒有心情再說笑了,很快散了,各回各屋。
慕斯遠還沒等黎如珍把孩子哄著,便讓她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黎如珍剛才正看著孩子,沒有注意到慕建國瞥她的這一眼,所以,慕斯遠讓她給家裡打電話,她以為慕斯遠是要從她父親嘴裡打聽什麼事。
「我爸只是軍區的,哪裡能夠到你爸那個級別?不過打一個也行,興許知道點什麼也不一定。」黎如珍說完還是拿出了手機,畢竟是休戚相關的事情。
慕斯遠接過了黎如珍的手機,說:「誰讓你問這些,就說我們從這裡回去,帶了點新鮮的蔬菜,問問你們家還要不要?」
黎如珍聽了這話,看了看慕斯遠,問:「出什麼事了?」
一點破青菜還值得黎如珍大老遠打電話去問,何況還是大晚上的,她還不至於這麼愚鈍。
「沒什麼事,他們不是想孩子嗎,你爸最喜歡燊燊,每天晚上不聽孩子跟他問聲好,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黎如珍也不跟慕斯年分辨,拿出了手機給家裡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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