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東想的周到,余經緯收的心安理得,本就是一些在外人看來有些價值,實際在圈子裡幾乎沒什麼價值的東西,你家有個場子,我過去玩一玩,你要收我錢那才是真的得罪人。
四菜一湯一疊小鹹菜,兩葷兩素一小盆土豆芹菜根湯,花卷油餅米飯一樣不少,都不用羅清水自己端,吳剛正跟韓靜兩人進來,看到羅清水買東西趕緊給端過來,看到東哥有客人在也沒過來拼桌,以吳剛在學生會的地位,明年是板上釘釘要當主席的,那一小塊區域,也有人給他讓座。
「真的挺不錯,普通學生也都吃這個?價格呢?」
余經緯吃了一碗四兩飯,又吃了一個花卷,喝了一碗湯,點點頭擦擦嘴這樣純粹的吃飯他也只有在家裡才能享受到,常年在外面玩的人,渴望這樣一頓晚餐。
張世東衝著羅清水說道:「看到沒,這是要走上領導崗位的人,說話都不一樣,余大少,你是真關心民生,還是隨口問問。」
余經緯點燃一支煙,在食堂抽煙喝酒已經不稀奇,學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別明目張膽坐在那裡不管不顧就行。
「我是不會走這條路,雲戈以那樣就挺好,聰明的要死,到時在國企弄個不錯的位置,年紀輕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待到發力時資歷也夠了後面有推手也沒人會說什麼一步到位,省時省力。要比走仕途簡潔得多。我也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但這件事值得做點文章,學校食堂蒼蠅蟲子橫行,上面早就知道,沒有重拳出擊皆因沒有典範,你們學校,做魔都的典範如何?」
張世東直接擺手:「少扯,別把我拖下水,你愛哪弄哪弄去,找個大學。跟想要有所發展的校長談談。真正讓出一點利益,這並不難辦好,不必全好,只要有一半好。學生抵制的情緒是能夠控制的。不好的那幾家誰也不去吃。問題很簡單,只是大家都抓著手裡那點利益不肯撒手,從上至下惡性循環。上面鬆一鬆,下面才能放一放。」
余經緯點點頭,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誰都知道,可為什麼就這裡做到了,這就是值得探討瞭解的地方:「這頓飯花了多少錢?」
羅清水在旁邊接口:「都是小盤裝,四十塊錢。他太能吃,實際上吃米飯,四十塊錢夠五個人吃的。」
余經緯喃語:「一人八塊錢,吃一頓正經飯,不高,以現在的物價,也就學校才能有這種價格了。」
張世東搖搖頭:「錢不是問題,沒錢可以點一些素材或是一些非純肉類的菜,關鍵是吃飽吃好,在材料上給予保證就是對學生最大的負責。」
余經緯點點頭,半天沒說話。
離開的時候,余經緯終於道出了今天的目的,沒有避開羅清水,在兩人送他出學校的路上。
「張世東,你有沒有想過,上面對你的未來,其實很器重,一直想要培養你。」
張世東摸摸鼻子,大冷的天都包得嚴嚴實實,唯獨他,一件稍後的西服夾克,普通的牛仔褲和軍用靴:「你有什麼就直說吧,我看你猶猶豫豫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跟我說的模樣,真想抽你,再大的話題我都扛得住,有話就說。」
余經緯語不驚人死不休:「巨頭,想過嗎?」
這一下是真的超出了張世東理想想像空間的範疇,完全覺得不可思議。
「少胡扯,這怎麼可能,現在是一把手負責,我這個軍隊的上去算怎麼回事?」
余經緯深吸了一口氣,一旁的羅清水也抬起頭望著他,覺得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不太可能開玩笑。
「富國強軍,這不是一個口號,諾斯頓的勝利是一個開始不是終結,未來的軍隊將會有更多的工作,縮減兵源和增加強度這並不矛盾,實話跟你說,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上面有意要在適當的時機,在未來某個時刻,增加一名軍隊將領入巨頭,而你,將是比老盾裴陽等少壯派更加有機會的人,雖說現在議題還沒通過,通過了也不一定落在你頭上,但我認為,這對於你來說是一個機會。」
張世東沉著臉:「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違背規矩的告訴我?」
余經緯看著他,站定腳步,一字一句:「說大點,我愛國,說實際點,這件事要是真成了,這個人情,你需要以綿延我余家後輩為承諾才能償還,我在外面,有個兒子,我的身體不好,他這一脈需要你一直照拂,正統這一脈,未來也有可能需要你來扶持。」
張世東:「你相信我?」
余經緯搖頭。
張世東:「那你對我這麼坦誠幹什麼,不怕我利用你現在的能量來開拓我在魔都的事業?不怕我過河拆橋?」
余經緯笑了:「一個人什麼都可能變,但德行,你早已定型,我現在看得出別人也看得出,小心別人利用你的性格對你下手,我言盡於此,本也不擔心你對我的秘密有所企圖,成不成也不是承諾,真成了以你張世東的性格脾性,我不說你也一樣會照顧,就算沒成,這人情你張世東也不會欠,所以我只要說了,成功還是失敗你來承擔,我這裡都盡數落下一個天大的人情,做買賣,你根本不是這塊料,好好幹你的老本行,有些事多交給別人來處理,米糯糯譚沒了這麼多年在長三角,你見誰在她們身上佔便宜了,別大包大攬,大男子主義在家裡就好了,外面你也要給她們施展的空間。」
張世東拉著羅清水的手,讓她的一雙小手搭在自己左右臉頰上,很正經的說道:「親愛的,我們回家,對待這種無恥之人讓他自己走。」
羅清水一抹淺笑,衝著余經緯微微低頭算是打招呼告別,張世東擺了下手:「老余,有時間找我喝酒。」
這份情,記下了。
這個朋友,也交下了。
至於日後的路會是怎樣,事上見,是如岳天祿那樣的普通朋友還是更進一步,彼此雙方都會非常謹慎,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誤會這是某種政治信號,想想要是讓人說出張世東和余經緯關係莫逆,那意味著什麼?難道艾家和童家要與余家有所合作,這要是聯合起來,那力量可就要強大到讓任何一個人都枕戈待旦了。
……………………
校門外的街角,一輛銀白色的寶來停在那裡,看到余經緯呼出熱氣站在路邊,啟動車子到他身邊停下,余經緯坐在了車後座,他可不想在紅綠燈的地方被路上的監控攝像頭將自己拍下來,多年來雙方早已形成默契。
余經緯縮了縮身子,暖和過來將兜裡之前張世東交給他的黑卡探手遞給前面坐著的身材火辣性感火熱的女人:「這是醉伊人俱樂部的卡,你自己存點錢去玩,裡面會很安全,至少比你去那些地方安全。」
「怎麼,你家那位神仙姐姐有所察覺了?」
「她本來就知道,只是最近魔都很亂,我擔心你會成為目標,去這裡,這裡的人會保護你,會有一間房專門留給我們,你可以長期去住,也可以偶爾去。」
「你不是最忌諱這種事,這次怎麼收了人家的東西。」
「不一樣,以前都不是一個畫面的。這次這個,小俊以後,也會由他來照顧,你有事,直接拿著卡找俱樂部的負責人,那傢伙電話總打不通電話號給你也沒用。」
「什麼,小俊的事你也……」
「本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早晚會讓人知道。」
車子在街角陰暗處停下,座椅放倒,妖嬈的女子轉身蹭過來摟住余經緯的脖子:「吻我,愛我。」
余經緯眼中也滿是**,但他忍住了:「去醉伊人。」
女人平復了幾分鐘,重新啟動車子:「謝謝你,謝謝你要給小俊一個名份。」
余經緯將懷中放著的一張紙遞給她:「這是他的資料,小事,不要找他。」
「張世東,將軍!天啊,二十七歲的將軍!經緯,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
羅清水的宿舍裡,張世東靠坐在椅子上沉思著,說實話,余經緯來給提供的這個消息確實對他觸動很大,說沒幻想那是假的,只要是個人誰沒有高高站在巔極的野心,他一直沒敢想就是因為成為將軍後一下子沒目標了,確切點說他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已經足夠好了,以他現在的年歲,只要還在軍隊中,四十歲之前上不去,五十歲之前也平穩上去了,到了三顆星那就是巔極了。
現在余經緯給他畫了一個大餅,吃不吃都是折磨人的事。
「尼瑪,余經緯,老子今天晚上就該讓你約不成炮,給我出了難題你跑去風流快活了,混蛋。」
羅清水將一杯冰鎮的果汁遞給他:「你真的在乎嗎?很累很累的,何必呢?」
一句話,醍醐灌頂,張世東是被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暫時迷住了眼睛,一個小小的障,這或許就是余經緯的真誠,如果他是單獨跟張世東談這件事,那才真的叫做居心叵測。
他知道有羅清水在,一定能點開張世東的障,才當著她的面說起這件事。
張世東一把抱住羅清水:「老婆,余經緯說女神不會瘋狂,咱們今晚上瘋狂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