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活到這兩個孩子長大?」南懷仁也沒往裡讓張世東,就站在窗邊,似喃語又似專門對他說話。
「長大了怎麼樣?南家一分為二?」張世東與他並肩而立,雙方身高的差距使得畫面很不協調,但沒有一個人覺得南懷仁就比張世東矮了許多。
「本來就沒有什麼南家,幾十年前就沒有了,有的只是一個南懷仁苦苦撐著的面子罷了。」
「虧你想得開,海外的族人最近回到香江發展的很多吧?」
「是,我給了他們落地生根的資本,沒人會排擠他們。」
「用未來五年的巨大損失換來諸多家族欠下的人情,南老大手筆!」
「我還打算這兩年去一趟燕京受邀參加經濟座談會,得讓南家存在著,不然也對不起首長的厚愛。」
張世東攤開手:「完了,沒得玩了,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說不定就成功了,這麼多大家族暗地裡支持你,又有國外的多股勢力要給你提供無償幫助,將這裡弄成一塊死地,圍殺我還是有可能的。」
南懷仁負手走進會客廳,繼續擺弄桌上的雪茄,弄好一支扔給張世東:「我要殺你,也是用自己的力量,那些外國人想要利用我剿殺諾斯頓的功臣,別說我不做,他們也別想做,此時的香江我敢說比內地對於外國人的控制更嚴重,所有的遊客全部有入境署與警方的監視。」
「想我死在香江的人,還是很多的。」
「南家永遠都不可能重新出現了。能夠讓人忌諱三分的南氏集團我會在三年內扶持起來。」
張世東點燃雪茄,抽了兩口就直接扔進了茶几上巨大的煙灰缸中:「被欺負的有點慘,回來顏面掛不住了?你們這幫老頭子,就是太顧忌臉面,都什麼年代了,還在那裡玩威脅論,要不是有幾個聰明的試圖改變,就你們還進京,進去也被人弄得顏面盡失。」
涼涼在一旁半垂著頭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桌角,試圖告訴自己聽到的都是酒話胡話。她在公主號以為自己算是知道了張世東的底細。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香江南家南老爺子南懷仁誰不知道,高層首長都曾經親自接見過的香江扛鼎大亨。聽兩人的談話南懷仁要殺張世東。現在不敢殺也沒信心能夠成功。主動將燕京掛在嘴邊來壓張世東,沒想到這位毫無顧忌,該損的時候嘴一點也不客氣。偏偏這位德高望重的香江老爺子似乎沒有聽見一樣,聊天中自動將他損人地方過濾掉。
「是啊,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得我這老頭子親自到場才保住兒子一條命,回來後哪裡還有顏面見人。」
「也就是你去,也就是他還與我有點交情,否則,他必死。」
南懷仁歎了口氣:「當時,不如讓他就死了。」
張世東眼皮耷了耷,似是自言自語:「老爺子,你小看你的兒子嘍。」
南懷仁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讓人將兩個小寶寶推了進來,站起來滿臉都是慈祥寵愛的逗著兩個嬰兒笑,張世東站起身走上前,用手臂摸著一個孩子的臉頰,肥嘟嘟白嫩嫩,笑的很甜。
驟變!
張世東右手將孩子抓起來往南懷仁懷裡一塞,左手掐住抱著嬰兒的年輕女子頸部,幾乎是在掐住的那一剎那就將她的脖頸捏斷,隨手一甩砸在牆上,然後伸出手指衝著旁邊另一個已經張開嘴馬上尖叫聲就從嘴裡吼出來的女子:「噓。」
南懷仁抱著孩子滿臉震怒,瞳孔放大脖頸太陽穴等處的青筋暴跳,無視所有人,盯著張世東,外面的保鏢管家一大堆人跑進來,本就如臨大敵現在裡面有了動靜,數十支槍同時對準了張世東和涼涼。
涼涼渾身冰涼,她努力讓自己不害怕的摀住頭蹲下來,努力的讓自己不抖,坐在那裡,依舊是盯著前方的桌角,路上的對話此刻反覆在腦海中迴旋,怕死嗎怕死嗎怕死嗎……
張世東伸手摸著南懷仁懷中的孩子,讓剛剛吃完奶很平靜的他繼續平靜著,之前身體突然被換了位置,似乎並沒有影響他吧嗒嘴享受著口中的奶味,小腦瓜還拱著南懷仁的胸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你已經有了一個好兒子,再多兩個,只能是給自己送催命符。」
管家到死掉女人身邊查看,這被挑選了很久入了南懷仁法眼幫他生養孩子的女人身上,此刻,在寬鬆的褲子內,雙腿分別綁著足夠將整個會客廳炸沒的**,本是抱著孩子在孩子身下的手上,有著一個啟動器,她的手指已經搭在了上面,或許只差了一秒,她沒有察覺到張世東會動的這麼快,不然即便是死之前慣性力量也足讓她的手指按動起爆按鈕,所有人同歸於盡。
做出如此計劃的,只能是一個人,也唯有一個人。
南懷仁讓奶媽和一大堆的僕從扶著另一個名義上的太太去休息,抱著兩個孩子去午睡,平靜的坐在沙發內,一言不發,一口接一口的抽煙,一直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看明瞭一切,卻不曾想到自己身邊的人都看走眼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那個瘦小卻永遠有著蓬勃向上精氣神的老人,老了很多。
「快嘛,一點都不快,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當我從你的口中得知無需決戰後,放鬆心思,在沒有深談之時,以最溫馨的場面為背景烘托,絕殺。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發現了你要動手的跡象,在你設計的絕戶計前反抗,最終拼了個兩敗俱傷。」
「行了,別說了,你打算怎麼辦?」
張世東向後靠了靠:「先見見唄,裝瘋賣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就佩服這種有大毅力的人。」
南懷仁站起身:「他不止裝瘋賣傻。」
張世東笑道:「有趣。」站起身拉起涼涼:「不怕,有我,我讓人送你出去。」
「嗯。」涼涼點頭。
「不怪我用這種方式考驗你?」
「與南老先生為敵,香江無淨土,在你身邊是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南老先生不再是你認為的敵人,你手下就能足夠保護我。」涼涼搖頭,一字一句都是從打顫的牙齒縫隙吐出來,她是真嚇壞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她的生活完全不搭界,或許,這就是妄圖追求不切實際所要付出的代價。
南懷仁深吸一口氣,幾十年來風風雨雨,該經歷的都經歷了,看了看涼涼,對著張世東言道:「你身邊,總是有著很多優秀的女孩子。」
張世東拍了拍涼涼的手背,抱了抱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回去之後會有心理醫生去找你,好好的洗個澡睡一覺,你記住,你的男人是能夠在諾斯頓一個人滅掉一國參賽者的牛叉人物,他的肩膀,足夠寬足夠給你依靠,無論發生什麼。」
涼涼離開南家大宅時,碰到了一個小孩,小胖子,繞著自己走了一圈,老氣橫秋的說:「還不錯,能陪著我爹走這一遭,做個外室,算是合格了。」
而送她保護她的兩個女人更讓她覺得奇怪,一個冷艷沉默不語,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
「還會害怕嗎?千萬別好奇,她的臉你永遠不會想看的。」開車的沒胸女指了指旁邊的零號,伴隨著三支部隊的融合,都是苦逼變態命,生是一天死是一天,知道會有將後背交給對方的那一天,難以產生友誼也不會輕易產生敵視,一群能自殘的人,會對所謂的世俗名利產生爭鬥心嗎?很多人甚至無法理解他們存活在世界上的理由,那樣變態自虐的生活方式,還有活著的必要嗎?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涼涼點點頭,垂下頭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不再去看不再去聽,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
相信這兩個女人能保護自己。相信張世東說過的所有話。相信這還是自己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相信很快自己就會回歸到原本的生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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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大宅,多了一些不速之客,南懷仁擺擺手示意不要阻攔,也知道阻攔不了這些人,他們能在無聲無息之中闖入,就擁有干更多事的本領。
「爹,看我這兩個玩意怎麼樣,這火箭彈都是特製的,保證一炮就炸倒一座樓,要不然我弄兩發試試怎麼樣?」
小胖子狗蛋出場的造型非常霸道,肩膀上架著兩個火箭筒,整個後背背著一個固定架,固定火箭筒的後端反震,也固定整個火箭筒可以在不用手扶著狀態下穩穩架在肩膀上,胸前兜著一個鐵皮盒子,裡面能看到與此刻火箭筒上的火箭彈相同的六枚彈頭,剛剛架上滿是興奮,雙手握在前把上,手指時不時的在扳機上搭上鬆開,那模樣很有迫不及待開戰的意思。
「爹,我雙手齊發,雙手填彈,一分鐘內,我把這破宅子給你弄沒了,如何?這玩意研製出來我就打過幾發,這一次我娘好不容易讓我帶出來,讓我過過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