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紅燒肉。」
當天的指揮部兵營內,很多人看著那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難以下筷,這會讓他們響起白天那些女兵們吃下老鼠肉時的畫面。
張世東端著一個餐盤,盛了三大勺的紅燒肉,衝著所有人笑道:「怎麼不吃,這大廚的手藝不錯,紅燒肉做的地道。」面對著一群總是喜歡當大老爺的群體,他改變了最初的相處方式,你們不是能耐嗎?好,我給你們發揮的機會,看看你們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官本位的真諦就在於妥協,絕不會出現完完全全的絕對話語權,只有在相對情況下的特殊時段,會出現大家指派某個人專門處理某件事的絕對話語權,這訓練營還沒有出成績,上級也是出於保護張世東的目的,沒有讓他一上來就全盤接手所有事情,給了他緩衝的餘地,在這個訓練基地放置了一些能夠替他遮風擋雨的人。
他大口吃著紅燒肉,在場有女護士和信息工程的女兵,想到之前看到的畫面,臉色又是一陣青白變幻,抿著嘴快速的離開食堂,就覺得胃裡面是翻江倒海,靠近咽喉的區域一陣陣往上反的噁心感覺。
最終,能在食堂內跟張世東一起大口吃紅燒肉的,寥寥無幾。
整個訓練營的目標不單單是要對戰士們的忠誠進行考驗,其中也穿插了對體力耐力意志力的考核,高高的鐵桿之上。雙腳捆在一起倒吊在陽光下暴曬一天,渾身上下就跟全部被抽空了一般。除了想著自己還剩下一口氣,再也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每時每刻,都要承受來自流氓無賴的言語刺激,每時每刻,都要被各種方式的折磨刺激身心。
固然沒有一下子讓你承受不了的極限折磨,可這樣一直延續下去,除了會讓你覺得生活了無生趣再也沒有任何追求,剩下的就是枯燥、孤寂、重複的一成不變。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嗎?
每一個人都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就像是當初剛剛參加集訓的時候那樣,所在部隊的領導和特種部隊的首長都會給你一個宣誓自己成為最好特種兵的機會,那時的你會覺得無上榮耀,站在了步兵的巔峰,能在特種部隊服役將會是最大的榮耀,面對著國旗面對著軍旗鄭重敬禮的時候你會驕傲的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可現在呢?當你需要付出更多來為這份驕傲添磚加瓦時,你做好準備了嗎?那光彩奪目的先進裝備和風光無限的名銜,可不是擺設,而是你要用鮮血和生命來捍衛的。
此刻,到你們了。
貪狼在女兵們即將達到極限時,走到她們的身下位置。盯著林逸雪盯著端木月,對她們說:「到你們了。」
每退出一個人,就是對觀看廳內以崔勇達為首想要循序漸進流派的人莫大打擊,這樣的集訓可謂是去其糟粕,可在他們的認知中。不該這麼快啊,不該這麼猛啊。事實就是如此,每天都有人選擇了告知情報離開島嶼,短短一個星期,就有三分之一的人離開了這座島嶼,他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偵察兵,卻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特種兵,能在各種軍事演習中有優渥的表現,單憑借殺敵數目也能成為戰鬥英雄立功受獎,可這不是一個特種兵該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個能夠上戰場的戰士能做的事情。
「我不能允許你們這麼做,太危險了,這是拿戰士們的生命在開玩笑,這島嶼上凶禽猛獸無數,一個人只拿一把匕首在島嶼上找尋五個目標物,這絕對不可能完成,我不同意。」
「你們要讓那群流氓做什麼,他們這是在踐踏我們戰士的尊嚴,我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行,絕對不行。」
諾大的島嶼,扔進去五個人就像是扔進五隻螞蟻,不會掀起一點水花,所有經受過考驗的人,都將獨自在這島嶼上完成一個離開任務,找到五個目標物,然後會被獲准離開。
這只是一個提案,就遭遇到崔勇達溫晨升等人的堅決反對,還沒到實施的時候,他們已經重新對另一件事發起了攻擊,燒男胖男竟然將指揮部後的公共廁所給掏空,拉了一車的大糞到了監牢內,在中心小廣場挖了一個坑,讓臭氣熏天的大糞佔據了空氣和味覺領域。人被踹進了糞坑之中,故意拿著相機拍了很多的照片,這群客座教官可沒有正經軍人那麼多規矩,他們有太多太多的招式讓你覺得尊嚴被無止境的踐踏。
會將男兵和女兵關在一起,會給他們吃一些不過量的藥劑,然後故意播放一些啪啪啪的畫面配合藥物刺激他們……
會故意弄一些美容院的菌類針,保證你注she後臉上會起痘痘,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毀壞她的容顏都是不可被原諒的罪名……
會給男兵洗腸腸,折磨得你失去控制能力上下齊發……
各種無底線無節操的折磨,遠遠超出這些人來到這裡的心理準備,來的時候以為無非就是嚴刑拷打,我有一顆忠於祖國的心,我不怕任何的嚴刑拷打,孰料在這裡可不光是摧殘你的身體,讓你的心徹底沉入谷底是他們最大的目的,不止是為了折磨你,也是給一個優秀的特種兵營造出一個能夠冷靜面對所有問題的冷靜思維,我什麼噁心的、摧殘人心智的、無節奏無下限的都見識過,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動搖我的心智,戰鬥中的我,就是一台人形機器。
面對著這些反對的聲音,張世東慵懶的沉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正在跟上級申請,我們這些總是坐在辦公室裡指指點點的老爺們,也該下去活動活動了,體會一下戰士們的心路歷程,很快上面就會批復,到時候我們大家一起進入,也給戰士們樹立一個榜樣,看看這樣的折磨我們能不能承受得了。」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唰的一下從眾人眼前劃過,讓他們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畫面。
我被打,扛得住嗎?
讓我吃蟲子老鼠,生吃,我可以嗎?
把我扔進糞坑裡?
一幕幕飛速的在眼前掠過,完全傻掉的眾人下意識就一個念頭,說死我也不會進去,我憑什麼要進去,不去,堅決不去。
張世東這邊的虛晃一槍還沒開槍,一群人已經提前跟上級領導打報告,年歲大的理由好找,年歲小的都說自己身體有這樣那樣的病痛,不適合以身做示範。
而在這些人中,崔勇達好溫晨升以看穿張世東嚇唬為主的行徑為榮,保持著鎮定,看著對方的表演,倒要看看上面接到這麼多的反饋,還會不會讓你胡作非為。
他們想錯了,所以,他們悲劇了。
張世東拿著簽署文件走進了觀看廳,對著大喊大叫需要命令才會進入的人和沉默不語裝死人的崔勇達等人說道:「我的申請通過了,諸位,好戲即將開始,我和諸位一起進去。不不不,還是算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身為總教官,進去了別人也不敢對我做什麼,徒增裡面客座教官的煩惱,還是不進去了,你們進去,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歡送你們進入訓練營,為我們的年輕的戰士們樹立一個光榮的榜樣力量。」
崔勇達等人的臉色變了,變得非常之難看,做夢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與裡面的訓練營拉上關係,正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沒讓他們真正去感受一下,他們說話那是理直氣壯。
「不,這不是真的。」
「我們怎麼可能到那裡面去。」
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崔勇達的身上,大家已經習慣了由他發起攻勢,由他來擔任進攻的先鋒官,這個時候崔博士你不能不說話啊,真要把我們扔進那人間地獄,怎麼能夠挺得住?
崔勇達敲了敲桌面,打開了擴音器,異常平靜的說道:「張教官的意思是讓我們知道訓練的困難程度,根據他的心理活動分析,我們的一些意見被他認定為干擾了他主導訓練,才會有今日的安排,我們都是文職,並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單單一個冷熱交替的訓練我們就扛不了,張教官也不想我們這一群人都躺進醫院裡跟首長匯報工作。」
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姿態的崔勇達,以為自己的專業分析是正確的,連帶著不忘譏諷了張世東一句,你太沒有容人之量了,這樣怎能成為一名合格的作訓總教官,虛有其表枉費上級領導對你的信任。
張世東將簽署的文件放下,輕輕拍了拍手掌:「我們這裡有最為專業的醫療保障,諸位,安心去,我會叫他們手下留情的。」
拎著菜刀的廚子和抓著燒雞啃食的胖男帶著一群客座教官走了進來,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架著他們離開觀看廳,逕直往車上一扔,押著前往監牢。
觀看廳內,剩下一群因為年歲而被饒恕過的監督團、醫療團隊和作訓幹部,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