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風是草原上的神物,這裡的一草一木就像是他的血脈一樣。
除了這頭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草原上凶獸圖,紅風從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就算是哈赤當初,也只是雙方合作而已,不存在誰控制誰,誰降伏誰。
可當圖突然出現在草原上之後,紅風的權威受到了挑釁,第一次沒有哈赤,紅風與圖在草原上霸氣相遇,不到十分鐘紅風慘敗落荒而逃。第二次是凶獸圖主動找上門,哈赤與紅風合作,將圖趕跑了。
至此之後,雙方有過數次的接觸,哈赤和紅風誰也不敢落單,一旦落單就算是哈赤也只能在圖的面前慘敗,速度上的絕對優勢讓凶獸圖能夠利用速度拖垮哈赤,而速度能跟它一較高下的紅風又沒有它凶殘,時至今日紅風的背上還有一道傷疤,就是當初圖留下的。
處在暴走階段的圖,秒殺紅風,紅風除了跑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當它發現跑也沒有路時,只能捨棄了那鐵騎,跑入萬人鐵騎之中……
哈赤怒吼一聲,牙齒上還掛著鮮血,胸口處的疼痛還沒有散去,所造成的酸麻還影響著身體的行動,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圖屠戮,他親眼見證過圖的耐力,如果是普通人,萬人在草原上圍剿它,它不會跑,會拼盡全力將所有人都殺光,並且圖的戰鬥能力是隨著氣氛的烘托越來越強,當它殺上癮之後,你看到的不是筋疲力盡能夠有機可趁的凶獸圖。而是一個凶殘到能夠越戰越勇的瘋子。
真要被它衝進了鐵騎群眾,那我哈赤就是罪人。是整個族群永遠貼在恥辱柱上的罪人,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哈赤怒極之時,張世東衝了出去,一邊拍著手一邊喊著:「喂,小圖子,憋不行了吧,那也得繼續憋著,要不服衝著我來。」
圖的智慧要超過很多正常人類。不會輕易的被影響到,連頭都沒回張大著嘴就要衝進馬群之中,再好的騎士此刻也控制不住身下的坐騎,一匹匹隨時能夠掛上盔甲作戰的戰馬,受到了驚嚇,四散逃開,也不顧身上主人的韁繩。只想著距離那凶獸遠一些。
圖的身子縱了起來,三米多高,一人一騎被它的利爪劃過,人直接身上白劃開一道血溝,馬承擔了圖借力再縱的力量,背上一個血洞。馬匹彭的跪在地上,身子直接砸在了草地上,一大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身體彭的摔出一些血珠子。
張世東的身體更快,雙手一抖。一排銀針飛了出去,手中的彎月刃附在了手指的外面。看上去握拳的手上多了一個手指虎,看到圖因為銀針而改變了方向橫向移動了一下,身子一縱,一拳轟向了圖的身體。
或許是對張世東沒太在意,或許是想起了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圖躲都沒躲,它不相信張世東能夠打得動自己,正如它剛才所有注意力都在紅風身上沒看到那邊比鬥一樣,還將對方當做幾年前的那種水平。
轟!
圖的身體飛了出去,頭在空中轉過來,第一次正眼看張世東,劇烈的疼痛讓它嘶吼,身體橫向的砸在了一匹馬上,那馬幾乎就沒有任何反應直接成了一灘死肉,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阻擋圖狠狠的摔在地上,沿著地面蹭出十幾米外,愣是將草地滑出一道足有二十公分深的地溝,最後還撞折了幾個馬腿,才勉強停下來。
張世東是順勢追擊,圖是第一時間才身體能夠反映後,不再去看紅風,全神貫注的衝著張世東衝了過來,嘶吼的聲音中充斥著要將他徹底撕碎的憤怒,好久沒有生物能讓它如此疼痛了,必須撕裂這傢伙,將他的骨頭和肉全部咬碎吞嚥。
針鋒相對,正面相抗,張世東不閃不躲,彎月刃成為了他抵抗圖利爪和尖齒的最佳工具,但也有照顧不得到之時,皮膚上被劃開一道道的血痕。
凶獸圖更不好過,頭上的角撞不到張世東,尖齒咬不到它,唯有利爪還能運用,卻還要擔心被其抓住身體,連續被打了兩拳它知道對面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人,那力量要比飛馳中的汽車撞擊力還要大,擁有著能夠傷害到自己身體的力量,要是被他壓制住連續的轟打,身體的承受力不夠,早晚要被打趴下。
有了忌諱,圖的威懾力就小了一些,此時紅風已經來到了哈赤的身邊,哈赤的近衛隊也將他團團保護住,除此之外的所有馬匹都被哈赤喝退返回草原深處,一個百人的隊伍拉著一輛馬車停在遠處,哈赤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後,示意身邊的近衛隊都去保護那馬車,他則拎著斬馬刀和紅風靠近戰鬥的區域。
伴隨著他的靠近,圖不戰了,他可不想被三方圍攻,尤其還有一個速度絲毫不亞於自己的紅風,一旦被就纏上想跑都跑不了。這代價他負擔不起。
「哈赤,去縣城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否則別怪我回去收拾你。」張世東追著圖衝了下去,以人的力量追一頭日行千里的凶獸。
哈赤瞇著眼睛,此時才算是真正看清差距,人鬼早已不是幾年前的人鬼,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超乎想像的地步。
「紅風,去幫他。」
紅風四蹄飛濺衝了出去,在速度上它有自信託著一個不到二百斤的人短途追上圖。
「回去。」張世東怒吼一聲,速度更快幾分,臉上滿是猙獰,奔跑跳躍的速度達到了極限,全力運轉體內的真氣,讓它更快的恢復自身消耗掉的體能,同時給予雙腿無限的力量,追趕前面的凶獸。
紅風站定,前蹄狠狠的在地面蹬踏,似對張世東這種行為很不解,它還沒有見過人能擁有這般速度,追上圖根本就不可能。
哈赤來到了紅風的身邊,摸著它的腦袋:「江山備有人才出,屬於他的時代來到了,這片土地上,將不會有人再是他的對手。」
紅風親暱的往哈赤的懷中拱了拱,最強並不是最好的,剛剛哈赤那聲嘶力竭的模樣它看到了,知道他對自己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很感動。
「我們去等他,順道把那件事給解決掉。」
一人一獸,在草原上飛奔,人的速度當然不可能快過四蹄的動物,就算是短途內不輸,長途奔襲也不可能始終保持著高頻率的擺弄,不過張世東算準了圖的性格,它可以跑可以逃,卻不能在一對一的環境下逃跑,看到只有張世東一個人追上來,很快就反撲回來與他繼續戰在一處。
牛犢子大小以張世東的身材騎在上面,頗有猩年人騎小毛驢的感覺,有點怪,感覺是小馬拉大車。糾纏了一個多小時,張世東終於逮到了一次機會躍上了圖的後背,一手抓著它的角,一手揮拳不斷的轟打它的身體,任由它如何瘋狂的撞擊甩動甚至最後撞向岩石,也保持著一貫的節奏,頻率不等的拳頭猛砸它的身體。
張世東不是神,他只能靠著意志力堅持,靠著神秘功法運轉產生的真氣保護自身,頭上臉上身上全部被劃破,也都被圖撞向硬物磕傷,但不管它如何折騰,張世東的拳頭節奏就沒有亂過,猛猛的砸著。
圖在嘶吼,兩人糾纏的附近的山上所有動物全部匍匐在地一動不敢動,地面上被一人一獸攪得是雜亂無章,看到前方有一片草沼澤,凶獸怒吼一聲,似在提醒張世東,你要跟我拼嗎?我現在去自殺,你敢嗎?
張世東用盡全力,彭的一下,圖被砸倒在地,鮮血從它的口中流淌而出,身體軟塌塌的沒有任何借力之處,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雙臂用力,抱著圖來了一個背摔,用沼澤圖終於逼得張世東從它的身體上主動下來,面對著他,圖重新轉過身,它要去送死也要拽著這個男人而不是為了擺脫而逃。
「真要拼?」張世東抹掉嘴角的鮮血,看著圖,正色問道。
「吼。」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張世東,又一次的撲了上來,借助這沼澤它又重新抓回了一點主動權。
又是一番肉搏,張世東再一次的騎在了它的身上,這一次來了更狠的,直接用手臂勒住了它的脖頸,大有你再不服就弄死你的架勢,讓圖的扭曲更加猛烈,見到對方還沒有放鬆的意思,抓住一個機會沖了起來,一縱,衝進了沼澤之中。
張世東在邊緣鬆開了手,看著它縱了進去,抹著嘴角的鮮血暗自搖了搖頭,誰不想擁有這樣一個寵物,既然它死都不肯服輸,棍棒打不出來歸順,算了。
一停下來,渾身都不舒服,骨頭裡都透著疼痛,這一戰是真的傷筋動骨了,至少再有同級別的戰鬥除非拼著受重傷否則根本沒有辦法再戰。
張世東剛轉身,就聽到一聲很急促的嘶吼,這吼聲他已經聽了幾個小時,一直糾纏著對這聲音太熟悉了,它……
張世東望著那沼澤,對大自然他永遠都存著幾分的恭敬,不敢輕易讓自己心生傲氣,每當內心有些想要膨脹時,他都會選擇用大自然的力量來讓自己平復下來。
回過頭,向著旁邊移動了幾十米,看到了遠處陷入進入半個身子的圖,也不知是為何,雙方似乎心有靈犀,在這一刻四目相對,張世東看到的是一個孤獨寂寞的眼神,一個沒有同類只能獨自生活在無人區的悲涼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