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張世東走出病房,對著郎青山說道:「腿沒問題了,至於下面,切了吧,壞死了我只能做到不傳染,切不切自己決定,三天不切會繼續傳染。癮的問題,我幫不了他,自己找個好的地方去戒。」
郎青山臉上一變,保兒子是為了傳承,真要是不男不女了,他還能活嗎?自己還能活嗎?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太噁心,我懶得弄。」
一句話,八個字,郎青山以無法壓制的怒火看著張世東:「張先生,你要是不來,我沒什麼可說的,可既然你接手要給治療了,又為何要這樣?」
張世東平靜的拎起錢箱子,手裡拿著犀角杯把玩,正色說道:「腿,沒有任何問題。下面切掉也還活著,毒-癮清除不是靠藥物是靠心理,現在他對那東西的生理依賴性已經降到最低,剩下的就是長時間系統治療和心理治療。真要保住他的下面,也僅僅是能用,想要傳宗接代是沒可能了,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價錢也貴的你接受不了,所以我乾脆不提了,我這麼說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郎青山搖了搖頭:「多謝張先生仗義援手。」
張世東擺擺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這人就認錢,就算是敵人,只要出得起錢,我會選擇性忽略掉一些事情。」
在他有所指的話語中,現場一片沉默,郎青山跟著醫生進了病房,張世東則和江雪羽邁步離開,留下一個邢雯,暗中皺著眉頭,透過單面玻璃牆看著郎青山和郎佳佳,搖搖頭:「狗改不了吃屎。」
言罷,邢雯也離開。在門口看到魔都有名的神探王大鵬攔住了張世東,與預感的一樣,卸磨殺驢,只是這驢,有那麼好殺嗎?郎家有錢看你們這次能夠拿出來多少。郎青山,你也真夠混蛋的,知道那天晚上是誰和他在一起嗎?既然你要玩。那就算我一個吧。
「張世東是嗎?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有一件殺人案需要你來配合我們調查。」
張世東攤攤手將箱子和犀角杯都遞給了江雪羽:「最近要發財了,幫我關注一下各大拍賣行有沒有什麼好玩意。」
江雪羽點點頭,她相信張世東能夠擺平一切,在王大鵬不阻攔下,開車離開。
張世東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王警官。需要我怎麼配合呢,要不要戴上手銬?」
王大鵬皺眉,冷顏:「張先生,我向來不喜歡嬉皮笑臉的人,有一說一,我不想管別的事情,我只管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誰是殺人犯誰就是我的敵人,除此之外所有人都只是路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張世東眼中露出一抹贊色:「好的,王警官,我保證配合,只是希望那個你的手下或是你的同仁都能夠擁有跟你一樣的想法。」
王大鵬深深的看了張世東一眼,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第一眼與張世東面對面,就感覺到他身體內蘊藏的危險,直覺讓那個王大鵬差點掏出槍來對準他,理智控制了身體,一切按照辦案流程來,只要這個案子還是他在負責就不會讓它偏離軌跡。
張世東有一個警察師傅,那位老人退休前就曾經跟他說過。綜合辦案實力在華夏已經有穩超他的,就是眼前這位魔都的神探王大鵬,為人剛正不阿一身正氣,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這麼多年來也才享受正科級待遇,勉強管小貓兩三隻,魔都市局和各大分局內發生的特大重大案件全部交給他來處理,卻始終未曾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和權力,多少次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上級來一道命令被某某接手,已經到了嘴邊的吃食被人生生搶走,也不在意久而久之更沒人將他當一回事,給一些獎金給一些榮譽也就算是補償了。
王大鵬不是不爭,而是一門心思都在案子裡,隨著他的重要性越來越高,脾氣也越來越大,很多事情離不開他,也沒有多少訴求,獎金給的足保證大後方不鬧矛盾,每年帶薪假期一個月,陪著老婆孩子出去玩,活的滋潤瀟灑,掌握一技之長的人到哪裡都是大爺。
張世東被帶到了市局,魔都和江省聯合辦案,兩具無腿屍體,誰是幕後真兇?
審訊室中,張世東平靜的坐著,屋內的寂靜和壓迫感完全無視,面前的強光更是無法對他造成影響。郎青山不是傻x,明知道張世東是九十九處的處長,還跟他玩陰的是找死,人家是擺明了車馬,一是一二是二,就是讓王大鵬來辦這個案子,看看神探能不能抽絲剝繭找到了真兇,將真兇繩之以法。人是張世東弄死的,他敢利用權勢滿足一己私慾嗎?華夏是法治國家,任何人都不能高於法律之上。
王大鵬的經驗和能力讓張世東很是吃驚,怪不得老師傅會說這是華夏第一偵探高手,幾乎已經複製了所有的情節,很多細節都無比的準確,車上提取的血液等等一系列的辦案手段,全部都合理合法找不到一點瑕疵,拿到的證件也都是鐵證。
「張世東,xx晚上你在哪裡,跟誰在一起?」
「你們也知道,女人,在夜店泡到的女人。」
「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王警官,你這輩子不會一次軌都沒有出過吧,在夜店碰到的女人,今天同床共枕,睜眼各奔東西。」
「有很多人看到了你將餘力張森傷害,掛在了你車內的鋼勾上,一路拖著二人離開。」
「當時,他們死了沒有。」
王大鵬一皺眉,眼前這是個高手:「沒有,但你確實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了蓄意傷害,且這傷害明顯還有延續性,現在你能跟我解釋一下,接下來你的行程嗎?」
張世東平靜的說道:「我轉個彎,車子扔在一旁,和那個女人出去野戰了。」
王大鵬瞇著眼睛,點了一支煙,身子向後靠了靠,在黑暗中看著張世東,他能感受到,強光對面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影響,他也在看著自己。
伸手,將桌上的燈關掉,示意旁邊的輔助審訊員打開審訊室內的燈,然後遞給張世東一支煙,兩人抽著煙對視,誰也不說話,到是旁邊那個從來沒有跟王大鵬合作過的輔助審訊員猛的一拍桌子:「收起你的胡亂連篇,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該你說的,少一個字都不行。」
張世東笑了,王大鵬尷尬了。
張世東衝著那人豎了豎中指:「傻-逼,老子現在是配合你們在這裡詢問,有證據直接抓好了,現在你們只是懷疑,要不就扣留我四十八小時?」
啪,那人又拍了一下桌子:「給你機會你不說,別怪我們不給你機會,以後你想說,我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現在掌控的證據就足以將你送上法庭,比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跑不掉的。」
張世東將煙頭遞給身後的人,然後就見他身下的椅子辟里啪啦碎裂,像是被重物猛擊碎一樣,站起身,回轉頭看著身後兩個要按著他肩膀的警察:「別動,給你們臉,你們就兜著,我現在要走你們也攔不住我,王大鵬,你要還想繼續就告訴這個傻-逼,你們魔都的警察在沒有絕對性證據情況下,能抓我嗎?」
有些人的愚蠢就在於他太過將自己當回事,郎青山不愚蠢,卻沒預料到一層一層傳遞下來的消息變了質,有些人開始自信了愚蠢了,開始將自己當回事了。
掏出槍,很霸氣的點指著張世東:「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裡是什麼地方。」
王大鵬還沒等張世東有所反應,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彭亮,你幹什麼。」
張世東笑著向前走,逼迫得他不斷後退,一邊退一邊怒吼:「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我開槍了。」
「蹲下!」
「啊!」
砰!
開槍了!
閉著眼睛開的槍。
王大鵬狠狠跺了跺腳,第一時間衝了出來,希望沒有擊中張世東的要害。
彭亮整個人都呆愣住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手裡有了執法工具,自己也不是完全無敵的。
張世東身子向後退了一步,任由子彈擊打在自己的肩膀處,肌肉收縮,真氣堵在了子彈鑽進來的地方,破了點彈頭被夾在表皮下的肌肉內。
「開槍打人,我先收回點利息。」
王大鵬就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啪啪兩個大耳光的聲音,彭亮一嘴牙全都噴了出來,兩巴掌張世東用了一些巧勁,正好震碎他滿口的牙,畫面看起來無比的猙獰可怖,實際上傷勢並不重。
彭亮跪趴在地上乾嘔著,一顆顆牙齒掉落在血泊之中,嘴裡還在不斷的溢著鮮血,呸呸的吐著,一邊吐牙齒一邊掉落,疼痛讓他的淚腺不再受控,辟里啪啦的淚珠疼著掉落下來。
張世東拿起桌上王大鵬的煙,點燃一支:「現在,我要住院,我受了槍傷,在你們的審訊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