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張以晴當然不願意被人說成是矯情小姐,可事實勝於雄辯,張世東當兵那幾年,張軍和孔梅將所有的寵愛都放在了她一人身上,家務活全都不會幹,廚房更是一回沒進過,勉強方便面炒雞蛋炒飯,味道還一般到沒有第二次品嚐的食慾。
魯成點點頭:「我知道,我都跟我爸我媽說了,大哥,你也知道,家裡就我這一個兒子,在他們眼中……」
張世東點點頭:「我懂,你們倆的問題現在不去糾結,魯成你也別一天胡思亂想,是男子漢有擔當這沒錯,但這幾年別耽誤了,大學其實能學到很多東西,好好歷練。真有一天你們倆結婚了,你們家出心意,多少我們家都滿意,剩下的我都包了,至於你今後發展好了覺得都是娘家的東西腰桿不直,那就賺到了自己買。記住,青春是用來向內吸收東西的,不是用來提前透支的。」
「還有你,小晴,寵著你是因為愛你,別拿這個當自己驕橫跋扈的理由,就算以後你們真在一起了,你也不許欺負魯成,你有美貌你有錢你有家世,這些在普通人眼裡是重要的,可在我眼裡,魯成擁有的才是昂貴的,勤勞真誠能幹實惠,這些品質,配你,該是你感到榮幸,懂嗎?」
直到進屋,張以晴都小嘴嘟著,眼底帶著一點濕意,她服哥哥,只是心底有些小小失落,原來自己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好。
「呦。我們的小寶貝這是怎麼了?」小姨孔竹的笑聲在屋中傳來,看到張以晴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馬上過來又是摟又是抱的詢問。
「沒事,我說了她兩句,小姨,怎麼才過來啊,不是說年後就要到這邊嗎?」張世東示意魯成坐,可他哪裡坐得住。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家,屁股在沙發上沾了沾就趕緊起身到廚房去幫孔梅忙。
張軍沒在家,孔梅瞪了兒子一眼,責怪他這麼久都不回家一趟,張以晴則鑽進了房間去換居家的衣服。
孔竹對比過年的時候人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不必為了生活所累,人也輕鬆了。從來她都不是一個善於經營的人,按照張世東對小姨的理解,她就是一個有點小資的小女人,適合生活在一成不變的平靜之中,有一個普通的工作安穩不操心,有一個家庭整日將精力放在小家當中。
飄零。永遠都不會適合於她。
「是我大外甥太忙了哦,我前前後後都來了好幾次,卻連某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面對小姨的調侃,張世東摸著鼻子笑了笑,母親的怒意不排除有小姨從中幫腔的結果。
一般的人家,孩子跟小姨小姑的感情都比較特殊,在過去那一個家庭七個孩子的時代。小姨小姑小叔小舅很有可能跟孩子的年歲相差不多,說是長幼,當平輩朋友處的居多,一些在其他長輩那裡不能有的放肆,在她們這裡可以很放鬆。
張世東指了指孔竹,那意思是你就在我媽面前壞我。站起身將拎上來的箱子打開,將裡面的煙酒拿出來放進茶几下面的抽屜和酒櫃裡,又狗腿的將一箱子給母親準備的東西送到的廚房。摟著老媽承認了錯誤見到笑臉才遠遠的衝著孔竹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對了,兒子,你小姨暫時住你的房間,沒問題?」
張世東攤攤手:「沒問題,熱烈歡迎小姨成為這個家的一員,願意住多久都沒問題。」
實際上,也只是打個招呼。張世東那個人物品搬空的房間如今早已成為了孔竹的私人領地。
「對了,兒子,明天你大舅和你大姨來,你明天早點過來。」
「媽。在家做多累,出去吃。」
「是啊大姐,你這一天挺忙的,明天早上不是還有一台手術嗎,聽小東的,出去吃,我來請客,我還沒有好好請我大外甥大外甥女吃一頓好的呢。」
張世東靠坐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小晴,想吃什麼,刀趕緊磨一磨,狠狠宰一刀。」
一邊紮著頭髮,一邊走出房間的張以晴穿著一件很寬鬆的卡通睡袍,聞聽此言手臂揮舞:「川人百味,吃川菜。」
「什麼川菜?」此時,張軍開門從外面走進來,詫異的問道。
在他的身後,趙雅拎著兩個塑料袋走了進來,看到張世東就像是早上剛送他上班一樣的自然,張以晴拉著孔竹低語不止,完全無法理解兩人這種相處模式,說近,前幾天趙雅才自己承認,兩人很長時間沒有單獨見面了,說遠,可看現在,有些自然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彼此牢牢將對方與自己分離時的畫面停在前一刻。
「做手術了?」
趙雅坐下來後,張世東問到。
「嗯。」有些倦意的趙雅點了下頭,需要精力高集中的手術消耗心神。
「晚上帶你出去轉一轉,放鬆放鬆。」張世東衝著洗完手脫掉衣服的父親打了聲招呼,示意抽屜裡有煙。
趙雅將煙灰缸遞到張世東身邊,讓他把抽的差不多香煙掐滅,站起身到廚房去幫忙,這個家,她要比魯成更加熟悉,也比魯成更加自然,哪怕中間出現過蘇惜西強勢到來的畫面,也不能抹掉她在這個家的痕跡。
張軍看了看那些煙:「這回送禮又不用花錢了,過兩個月請假,和你媽出去旅遊。」
張世東莞爾道:「老爸你不是,你可學壞了,我贊助十萬,只要你倆有時間出去,以後每年我贊助十萬讓你倆旅遊,行不行?」
張以晴也不甘示弱:「就是,老爸你現在越來越摳門了,我都幾個月沒見到你給我零花錢了,真是的,怪不得人都說,官當的越大,人越摳門。」
孔梅繫著圍裙走過來,在沙發後面手指點了一下張軍的腦袋:「這回兒子女兒回來了,有人整治你了。」
張軍苦笑了一聲,隨著在外面地位越來越高,他更嚮往這種毫無壓力的家庭溫暖。」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魯成從兜裡拿出手機接聽,臉色在瞬間變化,連續的嗯,嗯,嗯,急匆匆的衝著一大家子人告別:「叔叔阿姨,我家裡那邊有事,我得先回去。」說完,也不等同意,是真的急了,穿鞋也顧不上繫鞋帶,咧嗆的打開門,一邊對著電話那邊說:「爸,你別急,我這就回去。」
「我跟去看看。」張以晴披上一件春季的風衣也跟著離開。孔梅有些擔心的問張軍:「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張世東站起身:「餓了,吃東西,魯成是個男人,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說,我們又何必非得刨根問底,真需要幫忙了,他也不會吝嗇開口。」
張軍點點頭,示意大家先吃飯。
飯桌上,孔竹一直暗中觀察著趙雅,她對蘇惜西的印象很深,可在最近幾次見到趙雅,對她的印象也很深,這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家世好脾氣好,關鍵是對張世東是真的好,而且兩人間有一種久在一起生活的默契。
沒有刻意的夾菜,也沒有刻意的盛飯,你愛吃的我愛吃的都分得很清楚,都在很隨意的動作之間,沒有分毫刻意做作。就連張世東吃多少飯是飽了,吃完飯有喝湯的習慣都記得清清楚楚……
暗中,孔竹向著姐姐點點頭,那個蘇小姐太過高高在上了,就算她也是那般的小鳥依人在外甥面前,卻總給人飄渺看不清楚的感覺,不像是這個趙雅,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到,更適合給小東當媳婦。
「對了,趙書記跟我說,老人家的壽宴請你幫著張羅了,這眼看著就要到了,你不會是給忘了?」
張軍現在多了一個樂趣,以打擊兒子為樂趣,你不是跟小雅你們曬幸福嗎?我給你插一根釘子,看趙雅舒服不?
結果呢,趙雅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在張世東陪著令驚雲經歷了她母親的離去他就知道,趙雅早晚有一天也是令驚雲母親那樣的女人,是一個為了一件事而偏執終身的人,任何事在她心中的地位都不會動搖那件事那個人。
張世東拿著牙籤一邊剔牙一邊說道:「爸,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安排一個終身難忘的角色。」
看著兒子那壞笑,張軍略微有些不安,一瞪眼,想把當父親的威嚴拿出來,卻發現一桌人都在笑,最終只能感歎一聲,兒子就是自己的剋星。
張世東的手機響起。
「哥,你快來,他,他們太欺負人了!」
聽著張以晴略帶著一點哽咽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張世東眉頭一皺,張軍更是不怒自威,一把搶過兒子的電話:「怎麼回事,小晴,你慢慢說。」
「爸……他們,他們太欺負人了。你和我哥快來,我們在一個叫做鑽石名城的售樓中心……」
電話那頭的信號有些嘈雜,張以晴的聲音也不再是話筒附近,好像是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
「你們放開,不就是一棟房子嗎,我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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