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極北,小鎮。
一間老式的澡堂子。
原汁原味的大池子,上了歲數的人居多,孩童也不少,霧氣昭昭的環境裡大家坦誠相見。
「小蔡怎麼沒來,都習慣了讓他搓,換個人還真不習慣。」
「就是,我這渾身都覺得不舒服,還是小蔡的技術好。」
池子旁,一群在這澡堂子洗了一輩子澡的老顧客埋怨著,最好的搓澡工小蔡已經好幾天不在了,他們都有些不適應。
休息的大廳中,依舊保持著百年前老澡堂子的模樣,一壺茶水,大家圍著浴巾或是躺著聽戲,或是殺兩盤,或是休息一下拔個火罐。
一個乾瘦的老者趴在床上,對著在一旁將一個個火罐按在身上的胖老者問道:「老王,小蔡幹嘛去了,他這一不在,我這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老王,渾身上下鬆垮垮的肥肉,與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額頭隱隱能夠看到三道皺紋的勾闌,遠遠望去還真與他的姓氏搭邊,如一個『王』。
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這樣的生活老王過了很多年,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與一群普通的老人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小鎮足夠平靜老王在這裡呆的也夠安逸。
小蔡回來了,在澡堂子關門後回來了,肩膀綁著繃帶,脫光了身子就進了浴池用紗網來剔掉池子中的污垢,老王托著一個小茶壺,圍著大浴巾站在門口,呲流一口喝著茶看著小蔡:「這一槍,挨得值,你小子長大了,快能獨擋一面了。」
小蔡抬起頭,那不可一世的蔡司南,此刻只是極北小鎮一家澡堂子的搓澡工:「我調查過了,他該是特種兵出身,檔案在某個甲種師的後勤單位掛了兩年,然後顯示退伍,六年中沒有任何消息人間蒸發。我側面打聽了一下,沒聽說這幾年特種部隊和特殊單位出現過驚人的強者,除非……」
老王喝了一口茶:「除非國家有更為強大神秘的部隊不為人知,他的實力在其中算不得什麼?這沒可能,戰熊是什麼水準大家都清楚,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若這傢伙真的是軍方的人,定然是保密級別超高。」
小蔡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真是那樣的話,何必我們出面?況且他做事也沒什麼底限,連龔家的兒媳婦都敢撬,我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一個紀律部隊出來的人。」
老王皺了皺眉頭,沉默了一陣子。
「好好養傷,江山一代。五零後巔極,六零後登峰,七零後上位,八零後的大舞台時代,即將開啟。」
………………
龔大少在東北被踩了。沒能全身而退,戰熊重傷,槍手死。
龔殺和知情人對發生在東北的事情忌諱頗深,外面議論的再歡,他們也是隻字不提,而米糯糯則被徹底的禁足。
那豪華的大別墅中,米糯糯盤腿坐在沙發中,看著對面的閨蜜,一臉打死也不招的『壯烈』,對方也不急,翻看著一本手抄本的書籍,一隻手煮茶,環境要是從別墅換成山間竹屋則對方可為仙子。
長髮、麻衣、恬靜、智慧、清雅。一個會讓你忘卻她長相單憑氣質就能夠跨越入極品美女行列的女人。
「小姑……」米糯糯哀求道。
「我與龔殺,只是輩分和姓氏的關係。」女子抬起頭,放下書,一副你可以說了吧的表情,等待著米糯糯主動交代問題。
「哼,要是閨蜜,來了又豈會是一副問罪的模樣,還說不在乎,侄子被打了,差點直接跑到東北去……」鬥嘴,米糯糯無懼任何人。
「他能接我幾招?」女子眼神猛的犀利起來,從內到外的出塵瞬間轉變為銳利的鋒芒。
「龔水元,你別太自信了。」米糯糯毫不示弱,身子探前,夾起茶几上的一粒酸梅,指尖在唇間劃過:「你能,秒殺處於戒備狀態進攻的戰熊嗎?」
龔水元剛要反駁不是一個類型,米糯糯突的湊到她身邊,香舌微吐,從舌尖與牙縫指尖,輕輕吐出幾個字:「你能,徒手登十八樓嗎?」
龔水元殺機頓現,米糯糯手壓在她的肩膀:「當你是閨蜜,不然,你有何資格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這一刻,米糯糯就像是一條吐出蛇信的劇毒毒蛇,渾身上下都透著冷冽,雖沒有逆天的武力卻擁有著讓現代劍客龔水元收斂殺氣的能力:「你這樣,對得起龔殺嗎?他對你……」
米糯糯重新慵懶的窩在沙發裡:「少說一些有的沒的,你出塵不需要男人,我需要,你們家是什麼種自己清楚,我米糯糯不欠你們龔家的,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一聲歎息過後,龔水元起身,飄然而去,米糯糯一動未動,是閨蜜還是陌路,她無所謂。
「要破壞規矩,那就大家一起破壞!」
龔水元站在門口,停頓十秒鐘,搖搖頭,邁步離開。
……………………
神清氣爽。
這就是當下張世東的狀態,持續了十幾天。
中心分局的局長沒有直接任命,由目前風頭正勁的張副局暫時主持工作。
短時間內的三級跳,所有人都意識到過去那個只知道埋頭苦幹的老張發達了,聽說省廳的林廳長非常器重他,更有傳出市委趙美茹書記的女兒正在與張局的兒子談對像……各種各樣的傳聞,如果是一個剛剛參加工作或是威望資歷不夠的人,短時間內如此快速的升職,下面人還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子,可張軍不同,每當有人覺得他升的太快時就會發現,似乎某些在他上面的人,資歷還不如他。
大家都相信,只要過渡一段時間,這局長的位置,百分百是張軍的,這個位置就像是給他預留一樣。
孔梅和趙雅也學習歸來,趙美茹主動發出的邀請讓張軍和孔梅都難得不去忙工作,在家裡忙前忙後的為兒子晚上的聚餐做準備,課程無比之松的張以晴也從學校回來,幫忙參謀老哥的家長見面聚餐。
一大清早,張軍、孔梅和張以晴就失落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這一天該怎麼度過,張世東完全不理這茬,用他的話說:「我要娶,誰也擋不住,我不想娶,誰也強迫不了,市裡高官的女兒怎麼了,當代公主又如何,我不跟你往一個壺裡尿,你奈我何?」
最終,張軍夫婦對視,搖搖頭妥協,只是告訴張世東要懂禮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