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山洞內安安靜靜,環境清幽,可在神識世界,卻是交相攻伐不止,可yin靈液畢竟只是一品的而已,況且,現在還是無根之萍,不足為慮了。再一陣的交鋒攻擊後,鬼音,雖依然淒婉悲哀,動人心魂,可不可抑制的,低落了下去。
最終,yin靈液上的鬼火如大風中的蠟燭一般,搖曳閃爍不定,而李承,也強忍著神識上的疲勞刺痛,再股余勇,全力一擊!
「呼······」一道鬼火突然自yin綠靈狼的yin靈液上燃起,可接著,卻破碎成點點的火星,不可抑制的,隨風飄散了,即,yin獸在yin靈液上殘存的意識,已經被抹去!果然,接下來,藍綠色的yin靈液再難保持以前的網狀,隨著一聲狼嚎餘音的消散,開始匯聚,最終凝成了如龍眼大的一滴,散發著純淨的陰氣的液體,順著劍身淌下,「咚」一聲,落入了一個早準備好的玉瓶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將恢復如初的地罡劍和yin靈液的玉瓶收好,李承正要靜修一下,突然心中一動,接著,已經飛離了臨時的洞府,化為一道黃芒,向遠處飛去。
二十幾息後,無聲無息的,李承自半空中緩緩的落下,進入了樹林中,眼前似乎出現了山林中十分平常的一幕,一個年輕的凡人男子,虎目獅鼻,皮膚黝黑,顯得孔武有力,此時,正手持一柄獵弓,在山林中寂靜無聲的行走著,而一身的獸皮的衣衫,更顯出了他的身份,一個山間的獵人。可······現在,山林中可能還有獵人嗎?
在村莊之中都有屍獸怪物襲擊,山林中怎麼還有人敢來?這也是李承奇怪的原因。可下一刻,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
李承自空中而下時,只是輕輕的拂動了幾片的樹葉罷了,可就這樣一點兒的聲響,依舊讓這個十分優秀的獵人捕捉到了,年輕的獵手猛然回頭,李承看到了那一雙血紅的眸子,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眼睛因為憤怒而血紅,可在這之後,那內心的深處,卻是如大山大海一般巨大的痛苦······
似曾相識呀,那種痛苦之色,只有失去了至親至愛的人的眼中,才會有,而那染了凡人狗血的箭支更說明了他仇恨的目標:屍獸怪物!「哎!」李承輕輕地歎了口氣,儘管只是在與yin綠靈狼的一戰前,恰好救了一個小山村中的凡人,可那匆匆的一眼中,他依舊可見屍獸的出現、作亂,給周圍的凡人造成了怎樣的大災難,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聲聲失去了親人的悲呼,一出出毀壞了的家園······
眼前,大概也是一個這樣的可憐人吧。說時遲,那時快,在年輕的獵人一回首的時間,利箭破空聲刺耳,一支箭,已經電閃般準確的向李承射來!而同時,年輕獵人的動作絲毫不停滯,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一支箭,已經有搭在了弓弦上,開弓,放箭,一氣呵成,第二支箭已經尾隨第一支箭,如流星趕月一般向他射來!
「好箭術!」李承家中的霍伯是一名武修,凡人的武功高手,因此李承對凡人的世俗武功多少也瞭解一些,此時心中不禁一聲暗讚,兩支箭,力道、方向、速度,都拿捏的極好呀!當然,這不過是凡人的弓箭,並不能對李承造成什麼威脅,李承只是神識中一動,一個漂浮術瞬發而出,兩支箭在半空中一停頓,接著便倒飛回去,「噗!」「噗!」兩聲,插入了土地之中。
在轉身看到半空中是一個人時,年輕獵人便停下了再一次的開弓搭箭。眼前,不是殺死了自己親人的屍獸怪物,可看著自己的全力一擊,兩支箭就這樣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擋,便倒she而回,深深的插入了土地之中,年輕獵人,下意識的一呆。他荊山,可是十里八鄉聞名的第一獵手呀······
其實,什麼第一獵手,又有什麼用呢?自己的老父母和新婚的妻子···荊山,眼前這個形貌凶悍的青年,這是這附近凡人鄉鎮,池園鎮中年輕一輩的第一獵手,彷彿是天生的獵人一般,自年少時,跟父親進山獵獸開始,荊山便顯示出了非同一般的天賦。而現在,已經二十餘歲的他更是接下了父親的擔子,上山打獵,他一個人能打的獵物往往讓幾個人都自愧不如,由此,荊家的生活也變得十分的富裕,而半年前,他更是娶了一個溫柔的妻子···
可這一切,在他一次上山打獵後,便天翻地覆了,那是,屍獸第一次開始襲擊凡人的村莊!一夜之間,他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為他勞累了一生的父母,沒有了已經懷孕的妻子,沒有了,都沒有了······
沒有了一切的荊山已經懷了必死之志,背上了乾糧和箭支,走進了已經被鄉親們看成了死地的大山林······也許是荊山的運氣好,也許是他身上那強烈的血腥之氣,讓yin物屍獸深深的畏懼之,一直到現在,深入了山林之中,荊山竟然沒有遇難,於是才有了李承今天的奇怪遭遇,在如此的時刻,一個身在十分危險的大山中的凡人。
荊山先是一呆,可看著依舊懸浮於半空中的李承,馬上反應了過來,是仙長!傳說中可以飛天遁地的仙長!池山山脈因為是靈力沙漠,自然修士的蹤跡是極為罕見的,也因此,對於這裡的山民,修士更添加了一些神秘強大的印象,況且,仙人的強大不久表現在眼前嗎?
荊山先是一呆,可接著,血紅的雙眼中忽如黎明前的啟明星般一亮,其中滿懷希望----此時已經懷必死之心的人的希望還有什麼?果然,寂靜的山林間,只聽「噗」的一聲,獵弓已經被荊山丟在了地上,荊山也隨之跪下,用無比沙啞的男聲道,「小人的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死的慘呀!」男人嘶啞的哭聲,不悲切婉轉,卻更加的動人心。「望仙長為小人···眾多的百姓報仇···小人必粉身碎骨以報之!」
「不必!」李承的聲音平淡,但已經盡量的放得平和一些,「本人即玄東閣宗門修士,負責池山yin獸作亂之事···回去吧,yin獸怪物,我自然會消滅之。」荊山先是一呆,接著哀求道:「那小人求仙長,仙長一定帶小人···一起去消滅那···yin獸怪物!」說到最後四字時,荊山的牙死死的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山間一時寂靜,只有懇切的哀求之聲。李承神色不動,靜靜的望著,接著一陣勁風掃過,已經帶著荊山,化為一道遁光,向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