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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86章 分兵1 文 / 韃靼

    文速手下的戰將們沒有跟過紅雪,但對這位老沉持重的上司一直很敬佩。騷動情緒暫時被平息下去。

    可是過了不多時,蘭頓將軍們又坐不住了。

    「伯爵大人,這伙韃子太囂張了,居然對著我們的大營撒尿!」

    文速拿起望遠鏡看了看,見營前三百米處蔚為壯觀。上百名聯盟軍士兵或對著大營揮灑快意,或是齊齊排出一隊光腚。有的士兵顯然放鬆之至,揮灑時左右搖擺,口中唱歌,更有些挑畔式地靠得更近些,口中還叫道:「誰說我們急流部是膽小鬼?你敢站得像我這樣近嗎?」然後立時有人爭先恐後地站到他前面,道:「來比比啊!」

    文速哭笑不得。對方士兵把距離把握得恰到好處,正在弓弩有效射程之外。但這樣下去,己方軍心必然大亂。可是草原騎兵給他心裡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了,又有禹頓侯爵的榜樣在,文速決定按兵不動,死忍到底。

    於是,雲鏡南的想像力獲得一片一馬平川天馬行空的ziyou園地。

    「伯爵大人!敵人在營門前面停下來用午餐了。」

    「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文速料定雲鏡南的激將法,死也不肯出兵。

    「您去看看吧,我,我實在說不出口!」

    「走,看看去。」

    文速手下的將軍們看到了他們此生最難以忘懷的恥辱。

    幾十個聯盟軍士兵穿著蘭頓軍裝,腰肢亂扭,在軍陣前表演鋼管秀。他們一邊舞一邊哼哼,一邊把蘭頓軍裝丟上半空,口中還一邊哼哼。旁邊圍觀的士兵用長矛接住漫天亂飛的蘭頓軍裝,當作小旗亂舞,爆發出陣陣喝彩。

    再細看這些舞蹈士兵扶著的道具,那「鋼管」儼然是從禹頓兵團處繳來的軍旗。

    文速身邊的將領炸了窩了。

    「別攔著我,我和他們拼了!」

    「堂堂帝國軍隊何曾遭受過如此大辱!」

    更有一個男爵雙手捶胸,跪於地上,仰天慘呼道:「我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帝國,帝國軍隊的尊嚴啦!伯爵大人,我要出戰!」

    「我要出戰!」

    「我們要出戰!」

    到處是一片悲壯的請戰之聲。

    「高懸免戰牌!任何人等,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營,否則以軍法論處!」文速是鐵了心不上當的。

    「伯爵大人!」一個淒苦的聲音。

    文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騎兵團副將一腳跨在營柵外面,對著他絕望地叫道:「伯爵大人如果再不答應我們的請戰要求,末將只有從這裡跳下去,以命請戰!」

    「跳吧!」文速絲毫不為所動,「這營柵只有三米多高,你跳下去時最好頭朝下,這樣還有一半摔死的可能,否則最多是斷條腿。另外,請你摘下頭盔再跳。」

    「……」

    不論雲鏡南的招術多毒,文速都心如鐵石。一場純精神層面上的對峙開始,比的就是誰更能忍。

    文速作為統軍十萬的大將,修養自然高人一籌,「既知敵人是詭計,我偏不出戰。不過,雲鏡南這個人倒真是個人才,如果有機會,我想聘請他到波旁的白佬會去但任導演。」文速故作輕鬆地道。

    文速確實慧眼識英雄,繼「鋼桿舞」激將失敗之後,雲鏡南契而不捨,再創新招。

    白樺皮捲成的話筒裡,傳來雲鏡南帶有磁性的聲音,聲音在山谷間迴盪:

    「尊敬的文速伯爵大人……人……人,禹頓侯爵在我們手裡……裡……裡!在我們這裡吃好喝好,你不要擔心……心……心。侯爵讓我帶話給你,他知道你心裡還有他,讓你不要擔心……心……心!在來前線之前,他給你留了封信……信……信,就在波旁城馬其頓大街三百二十號二樓臥室的床墊下面……面……面。他還說……說……說,萬一見不上面,要你記住一句話……話……」

    「咳咳。」話筒那邊,雲鏡南清了清嗓子,兩軍士兵都豎起了耳朵。

    「四張機,鴛鴦織就yu雙飛。可憐老頭先白。chun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衣……衣……衣。」雲鏡南的唱腔沒經過專業訓練,但求做到神似,學的正是花旦。

    蘭頓軍寨中,眾人都不敢看文速伯爵,心中均在想:「這不會是真的吧?伯爵大人和禹頓侯爵……嘔……不過,馬其頓大街三百二十號正是伯爵府的地址啊!難道……難說……這些老貴族,什麼都玩過了,玩到最後玩這個也不一定……嘔。」

    「沒什麼!沒什麼!」文速伯爵語無倫次,不知他的意思是「這是污蔑,這沒什麼」,還是「我和禹頓伯爵就這點關係,沒什麼」。

    老伯爵決心不理雲鏡南,轉過身來向帳篷走去。

    還未走出五步,只聽「嘩啦啦」一聲,一攤鮮血噴在地上。

    老伯爵轉過身來,血痰順著他嘴角流到了戰甲上,錚地一聲拔出寶劍,惡狠狠道:「忍無可忍,毋須再忍!八零四、二三七、零ど五、零ど六重騎兵團,馬上出擊,給我把雲鏡南活抓回來!我要讓他在軍營裡面跳三天三夜鋼桿秀,讓他吐血,血債血償!」

    老伯爵的臉因人格分裂而變形,當時便有幾個蘭頓將軍確信了雲鏡南喊話內容的真實性:「果然是戳到痛處了啊!」

    兩萬發了瘋的蘭頓重騎兵衝出軍寨。

    「阿地夜,扯呼!」聯盟軍隊伍大亂。「阿地夜」是神族語「兄弟」的意思,「扯呼」是王朝黑話,意思是「快跑」。

    也許是聯盟軍的腳嚇軟了,連馬腿也軟了,輕騎兵的速度並不比重騎兵快多少。

    丟盔棄甲,哭爹喊娘,一片悲慘的潰兵之聲。

    「扯呼啊,扯呼啊!見鬼了,兄弟,你還拿著旗幹什麼,還不快丟了,重死了!」

    「哦,謝謝提醒!……扯呼啊,扯呼啊!點子硬,扯呼啊!」

    蘭頓的重騎射兵放出幾排箭,邊跑邊she。

    箭大多都落在輕騎兵身後。

    「啊,我中箭了!」

    「啊,神箭啊!」

    「啊,百步穿楊!」

    聯盟軍騎兵紛紛作中箭狀,癱軟在馬背上。

    蘭頓追兵頓時士氣大振。

    「敵人嚇破膽了,快追啊!」

    「為了伯爵大人的名譽,追上敵人,殺掉他們!」

    被勝利燒昏了頭的蘭頓人沒有發現,除了滿地輜重旗幟,敵人沒有留下一具屍體。

    寨門上,文速伯爵大聲叫好,但很快便察覺出不對勁:「見鬼,雲鏡南前隊的旗幟一點都沒亂!……鳴金收兵,快收兵!」

    重騎兵已經追出了三里多地,雖然聽到了鳴金收兵的信號,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敵人眼看就要追到了啊!……事實上,敵人一直都是「眼看就要追到了」。

    雲鏡南也聽到了敵營收兵的鑼聲,他勒住戰馬,道:「關門,放桑奴!」

    一枝哨箭衝上半空,聲音淒厲如鬼叫。

    蘭頓追兵一愣神的同時,兩面樹林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騎兵隊。

    「呼呀啦,呼呀啦噢噢!」一個聯盟軍將領赤膊上陣,發出了衝鋒令。

    蘭頓重騎兵狂奔的隊形被攔腰斷開,一陣箭雨便將兩萬追兵截成四五段。聯盟軍以數倍之眾,壓了上來。

    ……

    蘭頓西征軍文速軍團,在蓑山之戰後,龜縮不出。

    他們被打怕了!

    兩萬重騎兵,蘭頓軍團的驕傲,在半個小時之內全部瓦解。

    重騎兵引以為豪的華麗裝甲,在失去騎兵速度的時候成為近戰的累贅。因為敵人的數量是他們的三四倍,一對一格鬥中絕不落下風的重騎兵,在同時受到三個敵人進攻時,動作呆滯,常常是才刺出一槍,胳肢窩、下頜就被兩三隻長矛攻擊。

    聯盟軍士兵圍著一個重騎兵,像打鐵一樣乒乒乓乓地亂敲一氣,直至那個重騎兵像一癱泥一樣軟下去,血水順著甲冑的空隙流出來。

    事實上,在桑奴等人率軍合圍之前,重騎兵已經亂了。鋪天蓋地的箭陣,像鬧了蝗災一樣,傾洩向蘭頓軍陣。而正面的雲鏡南反過身來開始反衝鋒。

    箭陣過後,四分五裂的重騎兵陷入被圍殲的命運,任人宰割。四米長的長矛而對貼身近戰的聯盟軍,一點作用都發揮不了。而負責打頭陣的神族士兵,手上武裝的是與重騎兵一樣的重劍。

    如果說,一個神族士兵與一個重騎兵在近戰中無法在一兩分鐘內分出勝負,那麼,再加上兩個靈活的厥奴族戰士,重騎兵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文速幾次親率部隊救援,都被聯盟軍打了回來。

    那個臉上長著一圈野豬式的硬毛,身材魁梧的聯盟軍將領,把文速殺得心驚肉跳。

    普通弓箭似乎對這個悍將不起作用,蘭頓士兵在他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只要這個悍將殺到哪裡,他身後一堆神族戰士也殺到哪裡,就像一台活動的絞肉機,吐出的是垂死的蘭頓士兵。

    「阿南王!阿南王神!」

    「擋桑奴者,殺無赦!」

    桑奴如一尊血魔般在蘭頓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除了勢不可擋的劈殺,他只做一個動作,便是丟掉手中卷刃的兵器,從背後抽出一把新的草原戰刀。

    文速在損失了數千士兵後,只好退回營地,寨門緊閉。同時,他也記住了一個名字,桑奴——雲鏡南手下的第一悍將。

    而這時候,三里外,屠殺重騎兵的戰鬥還未結束。從這個角度講,蘭頓重騎兵的防禦力絕對不容小覷。

    哀莫大於心死。文速神情麻木地看著遠方被困的蘭頓重騎兵陣,蘭頓軍旗一面面倒下,軍旗上一個個三頭獅神的繡像好像在血與火中悲吼。

    「完了,完了!」文速跪倒在木塞箭塔上。

    半小時後,大部分蘭頓重騎兵投降。除了桑奴帶著兩萬人監視文速大寨,其他聯盟軍部隊開始打掃戰場。

    隊伍退向布魯克城,押送俘虜的隊伍,到處是叮叮噹噹的聲音,遺留在俘虜身上的殘甲,奏出聯盟軍凱旋的歌聲。盔甲被擊散變形的重騎兵俘虜們,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垂頭喪氣,兩腿發軟。

    「快點走!」神族士兵騎在馬上,開心地看著一萬多名俘虜。

    「大人,我們走不快啊,盔甲太重了!」一個蘭頓俘虜道。

    因為是第一次被叫作大人,神族士兵的心情格外好,安慰那俘虜道:「活下來都是合算的,晚上到了布魯克還管你們的飯。每人還發兩個黃羊肉飯團,過幾天就會遣送回國了。」

    「還能遣送回國!大人,你沒有騙我們吧?」那俘虜的眼中發出亮光。當戰士不容易,當俘虜更不容易,活著總是比赴死更需要勇氣,更何況在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流行的就是虐俘。

    「當然是真的啦!我們阿南王神大人是替天行道,最不忍的就是殺生。遣送的命令已經下來了,肯定會送你們回國。」神族士兵肯定地道。

    接下來,戰場上便出現了曠古未見的場景。

    高高飄揚的聯盟軍美人魚軍旗下,一萬多俘虜和勝利者一齊高唱《我愛阿南王》,昂首闊步地向布魯克城進發。

    「天降神子,阿南為王。呼呀啦,呼呀啦噢噢!阿南王壓把,阿南王壓把……」歌詞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除了前面八個字,後面的意思大概是「衝啊,使勁衝啊,阿南王最強,阿南王最棒」。

    雲鏡南駐馬坡上,兩手隨軍歌的節奏揮舞歡快的弧線。他的心情很好,至此戰為止,布魯克城附近的「掃榻」行動圓滿成功,文速軍團從此只是個擺設,連騸馬都不如。越過這條名存實亡的蘭頓防線,北面是一片平緩丘陵和平原。

    而面前這些蘭頓士兵,過幾天將被遣送到藍河公國。

    ***

    為期不到一個月的「掃榻」會戰,大大鼓舞了古雲聯軍的士氣。而在蘭頓西征軍看來,「掃榻」遠不像字面上那樣斯文,二十萬帝國生力軍,連刺尾前線都未上過,就這樣垮了。

    蒲力氣得嗷嗷大叫,揚言要把禹頓和文速處斬。可誰也知道他不會那麼做,且不說禹頓現在在雲鏡南的戰俘營裡,單以這二人初入王朝時的身份——蘭頓王欽定的增援軍大將,就不是說斬就斬那麼簡單的。

    林躍的反應則更冷靜一些:「不能讓古思殺過來。」

    禹頓、文速之敗,實在讓人哭笑不得,不過這也暴露了蘭頓軍隊內部的問題。長期未上戰場,使一些蘭頓軍隊放鬆了警惕,低估了敵人的力量。林躍亦深深自責,他的注意力太多放在刺尾了,沒有考慮到布魯克防線,如果把文禹所部和西征軍主力作統一調配,經常換防,也許能讓他們保持比較好的戰鬥狀態。

    當然,這也是馬後炮的想法。讓曾經存在的布魯克防線和刺尾地區軍隊換防,那會大大增加軍隊補給負擔。而軍需,本來就是一直困擾蘭頓人的問題。

    「林躍大人,需要您親自動手嗎?我想,這只不過是古思軍的一次騷擾行動罷了。」蒲力絲毫不為自己的語氣而臉紅,他在半年前從未停止過向庫克城送一天一彈劾的奏折,現在卻把林躍看作是刺尾持久戰勝利的支柱。

    「騷擾?如果一次騷擾就讓我們損失十幾萬軍隊……蒲力大人,你是不是把敵人看得太厲害了?」林躍挖苦了一下蒲力,把眼光重新放回軍事地圖上。

    「你不要犯了概念性的錯誤,這次進攻文速的主力是草原聯盟軍,是雲鏡南的軍隊。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聯盟軍已經具有與古思軍媲美的戰鬥力,而且戰法更加詭異。十萬聯盟軍加上十幾萬布魯克軍,還有葉揚的數萬威烈軍,這股力量足以殲滅帝國的任何一個大軍團!」

    「現在,威烈與布魯克軍隊之所以沒有傾巢出動,那是因為他們還需要這兩座城,作為日後與鐵西寧抗衡的根據地。」

    蒲力嘟囔了一句:「如果他們打進來,還會缺城嗎?」

    林躍鄙夷地看了蒲力一眼,道:「形勢發展到現在為止,對古思和素箏來說,威烈和布魯克這兩座城的地位不可動搖。在王朝全境,再找不到直線距離如此近的兩座城,也找不到可以背靠草原,而且身後還有雲鏡南這樣的強援的城市。」

    他見蒲力不再插話,才繼道:「我和古、雲二人都交過手,古思是個曠世將才,可雲鏡南才是讓我覺得可怕的人。如果說古思在用自己的勇氣和威望統帥軍隊,那麼雲鏡南,則是無所不用其極,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是讓這一剛一柔兩支軍隊長驅直入,佔領區腹地將會成為西征軍的墳場。現在,唯在將他們擋在固邦平原以南,王朝丘陵山地以東,才不會影響我們的西征計劃……」

    蒲力再次插話了:「林躍大人,您要帶多少軍隊走?」

    「放心吧!」林躍連鄙夷的神情都難得做,只想早早結束這段談話,「我帶走第一批參加西征的二十五萬人,你的主攻方向上還會剩下四十萬軍隊,這應該夠了吧?王朝連皇didu御駕親征了,禁軍、羽林,那可是王朝軍最後的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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