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枝罕沒有象雲鏡南預測的那樣流口水,但厚唇大張,魂不守舍,唇邊已有點點晶光,流不流口水只是個時間問題。
水裳的打扮與往日一樣,緊衫短裙,何以今日會更加撩人?這要歸功於她的鞋子,雲鏡南受蘭頓舞女踮腳尖的舞姿啟發,在她鞋跟上墊高幾分。水裳的腳不知崴了多少次,硬是憑著神族人的超常筋骨,才在短時間內練成如此婀娜的步伐。
也幸好平時出行都在馬背上,否則這種高跟鞋極不方便。
伊枝罕晶涎欲滴未滴之時,方才醒過神來:「怎麼?阿南大人他知道我來這裡了嗎?」
水裳故作輕鬆地道:「是啊!聽說你要打布魯克城,阿南大人他高興極了。你也知道他去年行刺明鎮皇的事吧?他和王朝有不共戴天的血仇呢……只是苦於現在沒有實力報仇。大罕你肯替他出這口氣,他直說你夠朋友!」
伊枝罕聽著水裳的嬌言柔語,有點暈,於是扶著帳柱站穩,支吾道:「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恩山,那裡離蘭頓更近。這次紅雪說要出兵,我不敢不應個景……」
「呵呵!大罕還有應景為難的時候啊?」水裳將白腿在桌前舞一個弧圈,又收回桌下,「阿南大人說,感謝大罕的一片誠心,只是,布魯克城裡的古思,是大人的兄弟。這一次,還望大罕不要插手紅雪西征的事。」
伊枝罕心中暗罵,臉上卻做出為難之色,他正要說話,水裳又已說道:「大罕勞師遠征,怎麼樣也是為了阿南出氣。所以,阿南大人請大罕到要塞一敘,順便犒賞一下伊枝部的勇士們。其他各部也都在要塞聚集呢?阿南說要搞個草原比開大賽。他們打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伊枝罕心下暗驚,試探著問道:「比武大賽?要塞現在有多少人參加了?」
「有幾萬人報名呢?都是各部的年輕戰士,最近阿南正帶著他們操演陣法。」水裳要表達的意思都已說了,站起身來,「所以,他忙得很,就由我來迎接大罕大駕。」
伊枝罕怔怔發呆之際,水裳已走至帳門處。
伊枝罕忙跟上相送,道:「唉,我是一心為阿南出氣,誰知沒想到古思這一層關係!其實恩山那邊忙得很,這比武大會,我就不參加了!更不敢勞水裳姑娘犒賞勇士……」
……
水裳好不容易擺脫了伊枝罕的貪婪目光,上馬帶著隨從馳出里許,這才從腳上脫下高跟鞋,向草叢中一擲,罵道:「阿南這個衰人,想出這麼個花樣。」
她策馬前行幾步,重又停下,想了想,回頭拾起那雙鞋,心道:「不過,這鞋雖難穿,卻好看!」
伊枝罕回到帳中,罕子術沙與軍師康松早已在那兒等候。
「父罕,你真的不前進了?」術沙問道。
伊枝罕道:「我道紅雪為什麼要找我們聯軍,因為他軍力難以同時應付阿南要塞和布魯克。現在雲鏡南已有準備,我們衝上去,不過是個兩敗俱傷之局。到時紅雪得了布魯克城,我們什麼都得不到,還要得罪阿南要塞的那些部落。現在只能回師了,聖女算得果然沒錯。」
「我認為不妥。」術沙道。
伊枝罕感到意外,道:「術沙,你不是不贊成我進軍布魯克的嗎?現在怎麼改變主意了?」
術沙答道:「父罕,我認為軍陣之事,應當果毅絕斷。既然已經出兵,就應令下必行,否則對於軍心士氣不利。」
康松原也在顧慮這一點,同時在猜測水裳的話裡有多少虛假,聽得術沙這一說,心下暗讚:「此子膽識遠在乃父之上,我亦不如。」
伊枝罕再度猶豫,他現在騎虎難下。雲鏡南的厲害,他早有領教,叫他在這種情況下強向西行,是萬萬不能的。
可是退兵將損失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