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有一個大臥室,大人的人這麼多,可以把書房也改成臥室。那邊是一個澡間,每三天可以洗一次澡……您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虞萬山帶著雲鏡南在將軍府裡轉了一圈,出去安排晚餐。
雲鏡南興高采烈地給眾人分配房間:「德德、青蛾,你們睡書房。反正那裡也沒有桌椅,鋪張毯子就好了。」他首先照顧新婚夫婦。
「謝謝主人!」德德羞澀地道聲謝,拉著青蛾將行李移進書房。
水裳帶著舞孃們向大房間走去,卻看見雲鏡南也跟在身後,奇道:「我們是睡這裡吧?」
「是啊!」雲鏡南答道,將自己的行李搶先搬進房間。
水裳一抬腿,將門口攔住道:「你不會也想睡這兒吧?」
雲鏡南誕著臉道:「只有兩個房間啊!我能怎麼辦?要不,大家來舉手表決吧?同意我睡在大房間的舉手!」
「好啊!」八個舞孃歡叫一聲,齊齊舉手。
水裳的腿沒有放下去,冷冷地道:「一票否決。」
雲鏡南拿她沒有辦法,只得道:「那叫青蛾搬過來,我和德德睡一間好了,雖然他的呼嚕聲很煩人。」
「你太殘忍了吧!他們是新婚,你好意思拆散他們?」水裳不同意備選方案。
雲鏡南又看到了一絲曙光,欣喜道:「那麼,水裳,你改變主意了?決定屈尊和我同屋?」
「反正客廳也沒有桌椅,鋪張毯子就好了。」水裳不耐煩地將雲鏡南一腳踹了出去。
「唉。」八個舞孃齊聲歎息。雲鏡南在藍磨坊的包房裡過夜是常事,他從不欺負女孩,舞孃們並不介意他留在屋裡。
雲鏡南的失落感在晚餐時一掃而空。
大漠中的食物說不上豐盛,這樣一餐精心準備的接風宴還不及他在王城日常一餐。廚子的手藝也遠不如德德。可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盛著食物的器皿全是金器。雲鏡南用手碰了碰旁邊一個盤子,竟然紋絲不動,又加了些力才將那盤子挪了挪。這些金子不是鍍上去的,而是完完全全的金器!
初入東荒地的眾人,在金光燦燦中張目結舌。
雲鏡南半天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對虞萬山道:「虞兄,都說布魯克稅官是個肥缺,我看王朝最大的肥缺該在東荒地才對!」
虞萬山苦笑著道:「這裡最不值錢的就是金子。」
這句話比全套純金餐具還要驚人。
原來,東荒地有個金礦,到這裡的犯人便是開掘金礦的勞力。每三個月,運送金礦的駝隊會來一次,運走煉製好的金子。據虞萬山說,王朝每年給的開採任務很重,幸好都能完成。在東荒地,金子失去意義——既不能吃,又隨處可見,連出逃的犯人都不會傻到帶著沉沉的金子穿越死亡沙漠。
「那這裡用什麼交易?」水裳奇道。
「用食物,干饃,米面或是水,或是別的可以吃的東西。據說黑市裡還有用鐵器作交易的,像鐵湯匙、鐵甲片什麼的。」虞萬山的表情看起來不像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