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拉斐爾是這麼趕時候的人,他的出現倒是給我爭了幾分面子。班裡的同學無不紛紛看著拉斐爾,有幾個女生甚至難以自持的出輕微的感歎。但這時候的我正在個氣頭上,加上與拉斐爾之前的矛盾還沒和解,所以太過熱情的迎上去實在顯得尷尬。於是頗冷的大聲道:「你來幹嘛?」
拉斐爾向外歪了歪頭,「我在外面等你。」說罷一轉身走了,留下了個瀟灑的背影。
我低頭思忖著要不要出去,出去後又該說什麼。窗戶邊上傳過來聲口哨,一個男聲說:「又一個緋聞男友。」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吊兒郎當沒正經的林崇宇,我歪頭斜睨了一眼,拿腿走出課桌椅。旁邊的盧彥喊道:「馬上要上課了,你曠課的話魏老師會處分你。」
我的腦子裡滿是拉斐爾來找我的疑惑,對盧彥這種小咬似的人物根本沒放在心上,因此不作理會揚長而去。走出教學樓大門,看到拉斐爾正站在大樓梯的邊上,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他的穿著明顯不是個學生,乍一看倒像是哪個公司的小開。跟他站一起難免會招來些探究的目光,現在的我最不希望引人耳目。於是快走幾步上前把他拖到校園的一個角落,低聲問:「你來找我什麼事?」拉斐爾抬頭看了看四周,配合的做出一副地下工作者的姿態,亦低聲道:「你昨晚怎麼了?」
他是為了昨晚的事?我準備了一肚子該如何解答的話倒沒了作用,一時卡殼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淡淡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不對,昨晚ut裡的聲音不對勁,我本來想打電話又怕給你添亂,是不是跟祁亮打架了?」
「沒有,我們為什麼打架,你心裡的祁亮那麼老實。怎麼可能跟我打架。」我偏了偏頭,若無其事的瞧著遠處。大概打底衫的領子掉下來些,拉斐爾眼尖的看到隱約露出來的深色淤青,一把拉開衣領,大驚失色地吼道:「這怎麼回事兒?祁亮他打你???」
我趕忙打開他的手,迅的整理好衣領。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好在並沒人注意到我們。「你幹嗎,學校裡面拉拉扯扯的。」
「荃荃,是不是祁亮打你了?脖子怎麼回事?」
「他沒打我,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不對。你自己不可能弄成這樣。」拉斐爾地牛脾氣強起來是不達目地決不罷休。可我要怎麼跟他解釋?自己還沒整理好地心情。又怎麼能對別人說地清楚。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祁亮在你心裡不是大好人一個嗎?大好人又怎麼可能打女人。何況我們都分手了。」
「難道因為不同意分手所以……不行。他太過分了。我找他去。不能讓他這麼欺負你。」說著轉身就要走。我簡直都哭笑不得了。拉斐爾腦袋缺根筋嗎?他連祁亮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果然。走了兩步他又回頭來。鐵著臉說:「祁亮在哪兒?」
我環著手臂無所謂地瞧著他。「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再說你又憑什麼幫我出頭?」
「我……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父母都不在這。怎麼也不能讓你受欺負啊。」
我哼笑一聲。實在搞不懂這個拉斐爾在想什麼。前面還說我是不良少女。腳踏兩條船。現在又非要做出一副保護我地姿態。「朋友?什麼樣地朋友?酒肉朋友?知心朋友?網絡朋友還是男女朋友?我不覺得兩個連最起碼相互信任都沒有地人會是朋友。你不一直覺得我品行不端嗎?既然這樣又幹嘛與我為伍。不怕被人家說你同流合污麼?」
「就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告訴我你的事就那麼難嗎?只要你說,我會全部都相信。但擺在眼前地事實,讓我怎麼想,我能怎麼想。我沒經歷過這些事,想像不出還有別的可能性。但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啊,有什麼事非要搞得這麼神秘。」拉斐爾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頓了頓又說:「我還問過officeqq,她說你肯定有自己地原因,讓我別再追問了。可我做不到。事情不解決連睡覺也睡不好。」
聽了拉斐爾前面的話我是有些感動的,因為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直來直去的人。如果不重視這份友誼,他也不會如此執著的想要解開心裡的迷。但當我聽到officeqq時,心中莫名的一陣煩躁。也許這份一直被我希望的單線友誼,原來還夾帶著另一個人。臉上的表情更冷了,唇間帶著幾分滿不在乎道:「那好,我告訴你這脖子上地是什麼。知道吻痕嗎?我跟祁亮纏綿時候留下的,不是有人告訴你我們在做好事了嗎?現在清楚為什麼不告訴你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非要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拉斐爾明顯被我的回答嚇住了。他沒想到我會這樣**裸的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頓時變得通紅,甚至連脖子都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騙……騙人的,哪有那麼……那麼大地。」
「你懂什麼?這東西想多大都可以,全身上下都可以。你沒做過,等你有了經驗再來跟我探討好了。」
這假話說的也太假了,但仗著拉斐爾的單純,我知道他一定會信以為真。果然愣了好半天,拉斐爾慼慼道:「早知道就不來了,我簡直就是個傻瓜,蠢貨。」
聽拉斐爾說這些話我心裡是有些難受的,畢竟我們之間還有幾分友誼。但是說出的話不可能收回,我悶了會兒,不打算與拉斐爾糾纏下去了,準備回去上課。忽然聽到手機響,來電是個陌生的電話,我隱隱感到會是楊清靈。於是跟拉斐爾簡單說了聲「我先走了」,便急匆匆的走出幾步接起電話。
來電話的的確是楊清靈,她聲音幽然,就像個幽靈。絲毫聽不出人氣。「李荃荃,祁亮真地愛你。再不來地話,他就會死的。」
「什麼意思?」我站住腳步,感到有什麼大事生了。
楊清靈聲音中帶著讓人毛骨悚然地絕望:「你……去找祁亮,否則他會死的。」
「楊清靈你搞什麼?祁亮怎麼了?到底生什麼事?」楊清靈越說的模糊,我心裡就越恐懼。這個瘋女人能來我家鬧,保不齊能把祁亮折騰成什麼樣。
楊清靈聽了的我的話反而不說了,淒涼的大笑起來,可那聲音我聽起來更像是在哭。笑了好一陣子驟然收聲漠然說:「他為了你寧可選擇死,他寧可選擇死也不要我。哈哈!
我驚呆了,楊清靈殺了祁亮?還是重傷了祁亮?心裡驚慌地無以復加,拉斐爾在身後似乎察覺情況不對,趕忙跑上前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情回答問題。攥著手機得手甚至開始哆嗦。「他在哪兒?你把他怎麼了?」
「他在仁濟醫院,放心好了,李荃荃我沒瘋。瘋的是你們。瘋了的是祁亮!你們絕不會有好結果的。」說到最後,楊清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每個字都像在釘釘子。
我慌亂的顧不得多想,模糊辨別方向快的向前跑去,腦海裡滿是祁亮的影子。這個男人不能出事,他為我付出太多了,不能再付出生命。他怎麼可以傻到這個程,是,楊清靈說的沒錯。他是瘋了,為了愛情他瘋了。以前地他可以卑躬屈膝的守在我的身旁,即便是我任性地一次又一次傷害他也毫無怨言。後來我無情的提出了分手,這個男人為了跟我說句話在寒冷的樓梯間坐了一夜。哪怕只是為了一線希望可以跟我在一起,他也願意百分之百得付出,絲毫不要求回報,現在甚至拿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這份可以愛的權利。我該怎麼辦,面對這份執著而無私的感情,我該怎麼辦。莫名我就是有種預感。祁亮這次在劫難逃,楊清靈瘋狂般的眼神不斷地出現在我眼前,她說我們會後悔,那是什麼意思。
混亂中我已經坐在出租車上了,沒覺拉斐爾竟然也跟了來。他看我焦急的樣子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又問:「到底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寧地。祁亮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我無力的說:「只知道他人在醫院,生命垂危。」
「啊?!」拉斐爾愣了幾秒鐘,大概也慌了神。一時沒了主意。後來可能覺得應該安慰下,這才笨拙的拍拍我的肩膀。小聲道:「別著急,肯定沒事。」
我呆坐在那裡,對拉斐爾又像是對自己說:「對,他不會有事。」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門口,我顧不得給錢飛奔下車向急診室跑去。在急診室轉了一圈並沒有現祁亮的影子,又趕忙跑到護士台詢問。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翻了翻記錄,恭敬的說:「祁亮已經給轉到骨科去了,他是車禍送來的,可能腿骨骨折了。」
我迫切地問:「他有生命危險嗎?」
護士小姐搖搖頭,和藹的笑著,「沒有。」
我有點不敢確定,「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嗎?骨折的話會留後遺症嗎?」
小護士抿嘴一笑,「這位小姐你不要太擔心,如果有生命危險我們就不會冒然轉去骨科了。他就是被車撞了一下,有沒有後遺症這要問骨科的醫師了。」
聽到祁亮沒有生命危險,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或者自私點講那份讓我坐立不安的罪惡感總算減輕不少。心中一種莫名的情愫湧上來,不知是傷感還是其它什麼,眼淚就那樣溢了出來。拉斐爾瞧我聽到祁亮安全的消息竟然哭了頗有點摸不著頭腦,彎下身子問:「你怎麼了?哭什麼?祁亮不是沒事了嗎?」
拉斐爾怎麼能理解我翻騰不休的心情呢,複雜地情緒匯總到最後就是感謝祁亮他沒事。我忽然一把抱住擺在眼前地拉斐爾,顧不得周圍異樣的目光,也顧不得拉斐爾驚訝,傷心地哭個不停。也許這是我李荃荃此生做過的最荒唐最無厘頭的事,但那一刻我無法不這樣做,我需要一個安慰的懷抱,一個讓我痛快洩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