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飛機劃飛過天際,那轟轟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內心再也無法壓抑這份莫名的悲傷。百度.新文學母親,或許若隱若現的銀色華,或許細小暗藏的魚尾紋,或許無心偶見的步履蹣跚,就那樣離我遠去。她已青春不再,卻還要為我飽受恥辱。作為子女的我能回報給她什麼,心異樣的疼痛,那種離別的悲情終於在母親走後一併爆出來,我甚至沒說一句安慰她的話。眼淚不停地掉落,我縮在機場廁所裡無助的哭著,不再是那個毫無牽掛、沒心沒肺的荃荃了嗎?為什麼,母親的離去如此輕易的打開了我的淚腺,為什麼孤獨猶如蔓籐攀爬而上,那是從沒有的感覺。
躲在廁所哭了透徹我才出來洗了洗臉,只是紅彤彤的眼睛無法遮掩,我耷拉著眼皮子打了個出租車回到公寓。空蕩蕩的失落感,令我萎靡。坐在床上想著母親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無不流露她的愛意和心痛。至於祁亮,母親真的感覺到什麼了?還是女人的預感?但我似乎越來越明白自己是不愛祁亮的,或許是喜歡,但從未愛過。祁亮給了我太多太多關懷,照顧和呵護,這些都是那個時期的我所渴求的。而現在已經走上了自己的道路,祁亮卻貌似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我該怎麼辦?提出分手?還是……
我蜷在沙上思索著,突然房門被打開了,出現在大門口的那是祁亮的輪廓。他知道母親今天的飛機,他已經等這天等的太久了。只是祁亮的忽然而至令我有些厭惡,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走進這個家門,因為他是我的男朋友,只是為什麼我越感到厭惡他的堂而皇之。
祁亮走進來輕輕關上門,坐在沙上環住我的肩膀,低下頭來在我耳邊說:「復學了,又可以繼續你愛好的工作,應該值得慶祝,要不今天咱們慶祝慶祝?」
說著他的唇已經熱乎乎的貼在了我的耳朵上,溫熱的氣息不住的撩動著我的心弦。我猛地站起身來推開祁亮,走到一邊冷笑著說:「祁老師,難道你忘了,我母親臨走時交代你要看住我,不能交男朋友的麼?」
祁亮顯然楞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微笑,「沒錯啊,阻止你不交別的男朋友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做你的男朋友。怎麼?你生氣了?現在咱們這個關係也沒辦法跟你母親透露不是?等將來你畢業了,我們再跟你媽媽說出來好了。」
「可你不知道,我媽告訴我這間屋子不准別的男生進來,你這又算什麼?」
祁亮終於隱去了臉上的笑容,他皺起眉頭,「荃荃你這麼說什麼意思?你為什麼不一樣了?我們是戀人啊,難道因為你媽媽幾句話我就沒有資格呆在這裡了?」
看我一臉不滿的樣子,祁亮歎口氣又說:「荃荃,我們之間還要為了這點事而爭執麼?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可以走,但你要知道我們是戀人,如果為了能不能來你家也要討論,那我們的關係算什麼?」
「如果說我想分手呢?」我冷不丁的扔出一個響雷。
祁亮卻沒有表現意料之中的意外,仍舊是滿臉無奈,「你媽媽剛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好,我今天先走了。你已經不小了,不應該再鬧小孩子脾氣了。」
說罷祁亮起身向大門走去。忽然轉過臉來說:「好好想想。為什麼要跟我分手。如果你覺得不愛我那麼之前地一切算什麼?你不是個隨便地女孩。之前地一切也不是任意而為。你不要告訴我那只是你作為女人地需要。如果這樣。你地需要地確太氾濫了。」
說罷祁亮打開門出去了。留下一團困惑給我。讓我又回到了起點。我不曾愛過他嗎?那麼這夜夜相歡算什麼?我不是拿**當兒戲地女孩。否則這跟蕩婦有什麼區別。可如果是真情真愛。那麼分手地理由又是什麼?這彷彿是個迷宮。我困在其中。無法走出。
終於在新學期開始地時候重新回到了闊別已久地校園。是跟低一級地同學一起上課。第一天金校長帶我走進新班主任地辦公室。那是一個四十多歲地中年婦女。我看到她第一眼時心裡竟然是有些怵地。因為厚厚地眼鏡片下是犀利地眼神。一張不施脂粉地臉布上不少地褶皺。她看到金校長雖然是緩緩站起身來。但表情卻是一副極不屑地態。金校長倒陪著一臉地笑容給我介紹說:「這是你新班主任。魏老師。魏老師是教『中國傳統文化』地。在學術界也享有盛譽。」他又轉過去對著魏老師說:「這是李荃荃。我之前跟您說地學生。」
金校長那一番誇讚表面是說給我聽地。不過是贊給魏老師聽地。這個魏老師我是知道些地。之前曾經給我們地帶過『文學藝術』地科目。不過我沒興趣也沒怎麼費心讀過。
魏老師點點頭。語氣平淡地說:「金校長有勞了。您忙我先跟她談談。」
金校長趕忙告辭離去。魏老師則坐回椅子拿起桌子上地文件看起來。把我扔在一邊全然不理了。我站在原地看著魏老師坐不是站不是。搞不清楚她想做什麼。站了大約有二十分鐘。腳也有些麻木了。只是那魏老師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跟我說話地意思。
我緩緩挪動了下腳步,試探性的問:「魏老師?您要不忙,我先去辦其他手續?」
魏老師托了托眼鏡,看也沒看我一眼說:「你等下,我看完這幾份材料。」
我無奈的『哦』了聲,只好站在原地繼續等待。我幾乎是看著牆上的掛鐘一秒一秒的數時間,只是這魏老師就像是忘了身邊還有人似的,直到那時針正好走了一個格子,她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幾份材料,好像剛現我一般『哦』了聲。
她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沙說:「坐!」
我青著臉一**坐在了沙上,心中已是憤然。這個大嬸倚老賣老的先涼我一個半小時,難道她的時間是寶貴的,我的時間就不是麼?
魏老師微微耷拉著眼皮,呷了一口茶水,說:「你叫什麼名字?」
「李荃荃。」我毫無生氣的回答著。
「嗯,你是被開除的學生?」
我微微抬起頭看著那不可一世的臉,真有種上去踹一腳的衝動。
「對!」我聲音驟冷,「因為懷孕被開除了。」
「嗯,這個我知道,在咱們學校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知道?知道還問我?就是為了讓我難堪嘛,我懂了。眼前這位大嬸今天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的,換句話說是想殺殺我的銳氣,將來也好管理。
魏老師繼續說:「那你自己有什麼打算。」
她的口吻就像是在問一個剛剛刑滿釋放的勞改犯,這就是老師?享有盛譽的學者?
「沒什麼打算,讀書、考試、畢業。」
「我是要問你打算用什麼態來繼續進行學業?」魏老師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態?沒想過!」我斬釘截鐵的,語氣沒有一絲她所希望的懺悔。
「沒想過?」果然魏老師皺起眉頭,極厭惡的看著我。「難道你要繼續以前的作風?還打算亂……亂搞男女關係?」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老羅語錄中那種『變態的中年婦女』,這哪裡是個學者,分明就是封建社會的狠毒的婆婆。我想作,但想起母親哀婉的眼神,終於還是忍住了。仍舊冷冷的說:「不會!」
「不會什麼?」
「我不會再傻得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了,從此只相信自己。」我忽然就笑了,看著魏老師,滿眼儘是挑釁的味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哈哈,這樣的說辭應該滿足這個變態大嬸的口味了。果然魏老師臉上厭惡的表情立刻換上了不可思議,連連搖頭說:「你也不能走極端啊,正常的同學關係還是要有的,否則心理也不會健康的。」
有你們在我心理能健康得起來麼?我暗自生氣,臉上卻一點也不表現,「健康不健康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上學是最重要的。」
魏老師盯著我看了半天,重重的歎口氣擺了擺手,「你去辦其他手續,以後有時間再溝通。」
我恭敬的說了聲:「老師再見」就離開了辦公室。但心中卻無法喜悅,這就是將來的班主任麼?原來都是一樣的渣,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韓劇,男主角拿著鐵棒敲碎了學校走廊所有的窗戶,大喊著:「我x所有的學校,所有的老師!」現在的我真有這種**!
走在系辦公區,我轉頭看到祁亮的辦公室,大門似乎虛掩著,我趕忙低頭匆匆走過,沒想到從裡面出來一個人。我想假裝沒看到,她卻叫住了我。轉過頭看去,竟是原來哪個班的團支書。
「這麼巧?」我只得停下來。
「回來了?」團支書不陰不陽的笑著,那語氣頗有種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是啊!回來了!」說完我轉身準備走,因為實在討厭她那副嘴臉。
「荃荃!」團支書又喊住我,「你別急著走,咱們寢室的知道你要回來了,打算給你開個歡迎會呢。」
歡迎會?呵呵,我想起那一張張齷齪的臉,不由得想吐。「不用了,你們的精力還是用去怎麼找工作,我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團支書乾笑兩聲:「那麼路過祁老師的辦公室也不進去看看麼?」
我還未說什麼,辦公室的門吱嘎被打開了,祁亮走出門來,透過縫隙我看到裡面竟然坐著楊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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