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不消一會兒,曹植就被數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老鴇斜著眼珠仔細地打量了一圈曹植的裝扮,臉上的堆笑愈發明顯,「公子生的真俊,不知道喜歡哪類的姑娘呀?」
曹植伸出手將欲靠上前來的老鴇攔在了一步開外,「上點酒,我聽會兒曲子即可。」說罷他挑了一處獨間,坐了進去。
老鴇那肯罷休,姍姍著步子就是跟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好幾位艷妝妖嬈的女子。
「哎呦,公子,來我們這兒不找樂子豈不是虧了?」老鴇伸出手中握著的香扇,對著曹植扇了扇。陣陣香氣襲來,卻把曹植嗆的咳嗽了出來。
「公子找個人陪著聽曲兒也好呀,你瞧我這身後有這麼些個姑娘呢。」
曹植淡淡掃過這些個脂粉女人,想了想,問向老鴇道,「可有清淡素雅一些的?」
「哼哼……」
「想找清淡的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不解風情,真是無聊。」
老鴇的身後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不屑聲,好幾位女子都扭著腰不滿地走開了。老鴇琢磨了一下,答道,「我這兒倒還真有位妹妹,賣藝不賣身,清淡素雅怕是不及公子的要求……」
曹植聽聞,便果斷道,「就叫她過來。」
不消一會兒,老鴇便領了她說的女子走了過來。曹植正在喝酒,酒杯方舉到唇前,手上的動作卻僵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位身著一襲淡紫色衣袍的女子,一時喉結髮緊。她的身形,竟和甄宓有一絲相像。他又想起,多少次他想畫她,都是調了好久的顏色,卻怎麼都調不好那日她穿過的淺淡幽紫。如今那夢中的顏色,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調整了好久的情緒,才招呼了這位女子坐下。
女子方一坐下,便直截了當地道,「小女成姿,不知公子想聽何曲?」
「成姿。」曹植重複了一遍,「花開成姿,換取郎心。」
女子聽了,倒是略有欣喜,她道,「還未有人這麼解釋過我的名字,公子好思路。」
曹植笑了,道,「聽聞姑娘只賣藝,不知賣的是何藝?」
「我吹簫。」成姿淡淡答道。
「簫聲淒婉嗚咽,和你成姿的名字實在不相配。」
「成姿,只是在這裡的名字罷了。」
曹植點了點頭,轉而問道,「可會彈琴?」
「不會。不過這裡有會彈琴的姐妹,要不要我為公子叫來?」
「罷了,聽簫也好。」曹植心中略有失落,他將剛才已經擱置的酒杯又重新拿起。
獨間門上的珠簾和薄紗被放下,屋內便只剩下了兩人。
曹植聽著簫曲,手下倒酒飲酒的動作十分連貫,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目光直直地落在這位喚作成姿的女子身上。他也並沒有真的在看她,只是目光恰好凝固在了她身上,就移不開了。
過了很久,成姿已經連吹了數曲,有些口乾,便也斟了杯酒,喝了下去。
簫聲停下,曹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成姿其實有感覺到他並沒有在看她,只是在出神。於是她問,「公子,是否有心事?」
曹植聽聞,才回神過來,答道,「我還從未如此自在清閒,哪會有什麼心事。」
「我在醉此間賣藝,只有四年,雖不能說閱人無數,但男人的心思還是看的穿的。不然公子以為,這滿屋子的女人都是靠什麼爭風頭的?」
曹植起了興趣,他問,「那姑娘覺得我有什麼心事?」
成姿不假思索地便道,「一個女子。」
曹植不屑的笑道,「哪個男子心中沒有女人呢?這不需猜。」
成姿也笑了,道,「我是怕說了,會傷公子的心。」
這麼一說,曹植愈加好奇,他道,「姑娘但說無妨。」
「這個女子清淡素雅,極善彈琴,或許像你一樣頗有才思。最重要的是,你得不到她。」成姿見他允許,便說的毫不留情。
直擊心門,曹植握著酒杯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微微發抖。